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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无情连带着黑猫一起被宫人扫地出门,黑猫围着他转了一圈,长长地“喵”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便迈着步伐,慢慢悠悠地往另一边走去了。
鬼无情回头看看门,想了想,准备去看看玉妃的情况。
他轻车熟路地到了玉妃卧房,还没进去,便已经听到了攻略系统难得温柔的安慰声音,玉妃还是有些抽泣,哭声一直不停。
鬼无情生出愧疚之心来。他熟练地寻了地方,找了开着的窗户,溜上房梁的动作,简直要比狸奴还要更安静些。
他在房梁上找了熟悉的地方,擦擦灰尘,坐了下来,有点儿犹豫要不要发出点声音,让玉妃发现他。但想了想,又觉着还是苟着比较好,等到玉妃消了气,他再去找她说话。
鬼无情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坐在房梁上,等了半个时辰,听着玉妃的哭声慢慢落下来,最后连抽泣也被忍耐住了。
她在心中茫然地道:“是不是我们那儿的人死了,都会带着系统过来这边呢?”
攻略系统道:“不,系统可没那么多 ,你是其中少数的幸运儿,我选了好多人,才真的选了你。”
玉妃:“那你应该挺后悔的。”
攻略系统:“………………”大好气氛,不提这个会死吗。
玉妃声音里,带着些轻微的茫然,她道:“系统也是有分类的吗?”
“当然有。”攻略系统忍着没怼她,努力用温柔的态度解答她的疑问,道:“系统功能千奇百怪,什么系统都是存在的。有些系统能力强大,有些系统能力弱小,但就算是最弱的系统,也是能护住自己的宿主的。”
玉妃道:“那你说………他是带了系统,还是没带系统?”
攻略系统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他要是运气足够好,就算不带系统,也能穿越到这里来。起码我没感觉到同类的信号波,他要么没带系统,要么就是带了系统没给激活。”
玉妃把自己埋到了被褥里,她不再说话,也没睡着,只是在床榻上滚来滚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她不与系统说话,鬼无情也就听不到她的心声了,只戳戳系统,道:“为什么人家知道的事情这么多,你却问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还天天追剧,连和他一起打游戏的时间都没有。平常也不发布任务,好似他的作用,就是确保鬼无情莫要残疾、死亡,有时候和他说说话,仅此而已。
系统被攻略系统戳到了敏感的自尊心,他恼羞成怒,道:“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怎么了?他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不还是只是个攻略系统,所有能力都为攻略任务服务?”
鬼无情道:“可是你连任务都不能发布。”
系统噎住了。
鬼无情道:“你也不是没激活。”
系统已经陷入沉默。
鬼无情道:“唉。”
他一声长叹。
这样的无奈叹息,比起埋怨的指责,还要叫人来的气恼,系统怒了,道:“别人的系统好,那你去找别人的系统啊!别人的系统能让你不做任务就享受福利吗?别人的系统能让你这么放纵吗?别人的系统能让你看剧,和你打游戏吗?我这样的好系统,看上你,绑定你,本来就是你的幸运了,你竟然还不知足,还嫌我不如别的系统好!”
鬼无情听完他连珠炮一般的怒吼,被吼得一愣一愣,在他喘口气的功夫连忙插入,道:“我没有!”
若没有系统,他早在没有穿越之前就死了。在来了这儿之后,系统也帮了他许多大忙,更是在很多危险任务里,保住了他的性命。系统救了他这么多次,就算鬼无情是个白眼狼,现在也绝不会对他生出嫌弃之心来。
然而系统却只冷笑一声,拒绝听他解释,打断道:“别装了,你嫌了!”
鬼无情心道:我要是真嫌弃你,还需要现在解释吗?但面对现在自尊心受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格外敏感的系统,话自然不能这么说。
因此鬼无情只道:“我没嫌弃你,只是担心你在你们系统群里,会被其他系统欺负——”
系统:“你觉得我能力不够?”
鬼无情卡住了。
系统:“你是觉得我不如其他系统,所以才会被他们欺负是吗?”
鬼无情试图解释,想想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一时也就卡住了。
系统本来准备听他夸奖自己,等了数十秒,未果,于是愤怒地断开了和宿主的链接,自闭前还发出愤怒的声音:“你这个人渣,都有我了,心里还是想着其他的系统!”
鬼无情:“……………”
鬼无情一连惹炸一个老乡一个系统,一时自己都懵了,他盘腿坐在房梁上,想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些什么,刚想出个道道,便见一个同事悄悄摸摸地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上了房梁,眨眨眼,打了手势,示意出去说话。
鬼无情看看玉妃,见她还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琢磨着她这也不像是消了气的模样,便先与同事一齐出去了。
同事与他翻到房梁上,先拱手行礼,道:“见过大人!”
鬼无情点点头,见同事的眼神儿灼热又锐利,简直像是一柄无形长剑,把他里里外外扎了个透心凉,简直要皱起眉头来了。
他道:“可是陛下传唤?”
同事点点头,应道:“大人果真机敏,事情正是如此,主子听闻了娘娘这儿的事宜,想要唤您前去问话。”
——完了。
鬼无情背后一凉,他倒也清楚玉妃之前的哭嚎,到底弄出了多大的阵仗。
他本以为如今还不到晌午时候,能叫他最后多点儿悠闲时光,却没想到皇帝的召令会传的如此迅速,叫他脑子都要疼起来了。
——如何应付过皇帝问话,这还是个问题。
鬼无情在心里叹了口气,琢磨着皇帝应该不会再罚他了——毕竟他如今伤势颇重,若是再罚一顿,怕就得求系统救命了。
旁人不知道他有系统这道保命符,对此自然也就得更慎重一些,因而就算皇帝气恼,应也不会动用太重的刑法。
其实若是有刑法,他倒也不怕——左右先记在账上,等他好了再抽一顿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如今鬼无情怕就怕皇帝气急攻心,脑子一热,罚是不罚他,而是直接把他按住给上了。
——毕竟暗卫之间,这般例子也还不少。暗卫若是上了主子的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去伺候主子。若是到了床底之间,暗卫身上却有可恐伤势严,岂不是要扰了主子性质?
倒不如化刑罚为“刑罚”,这般带点儿惩戒意思的欢爱,主子兴致高,暗卫也占便宜,两边一拍即合,你好我好大家好,负责审讯的暗卫都不用多辛劳,岂不正是一举多得的美事一桩?
第三十三章
鬼无情揣着满心担忧,先顾不得玉妃了; 只自己先匆匆去了皇帝所在的宫殿复命。
说来古怪; 皇帝往日里常有风流名声; 但鬼无情在他身边这几日,却是一直未曾见他召幸过妃嫔。
——这是第一次。
是的。
皇帝此刻; 正在一位妃嫔宫中,他斜倚在榻上; 宫人正细心为他按揉双腿上的穴位,居住在这一处宫殿的妃子盛装打扮; 一副楚楚姿态,正伴着清歌翩翩起舞。
鬼无情从窗外蹿到房梁上,和今日轮值的朱雀打了个对眼儿; 两人对视一眼,朱雀便招招手; 让一众下属让开位置; 把地方给鬼无情腾了出来。
鬼无情也不推辞了他和朱雀熟的很了,往日里业务也多有交集; 此刻只从善如流地在她旁边苟好,打量了一圈儿皇帝的模样,试探道:“陛下何意?”
朱雀看他一眼,摇摇头; 只用饱含同情的眼神看他一眼; 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这就是不能说的意思了。
干暗卫这行; 对主子忠心耿耿那是必须的。但大家平日里都是同事; 互相之间都有些情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也都有分寸。
有时暗卫互相看到了关于不同主子的情报,也会跟不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说一声,免得同事一时不慎惹怒了主子,就此丢了小命。
鬼无情的脑瓜子隐隐作痛,他心道皇帝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有外人在场,他没有命令,根本不敢现身人前。皇帝是想到了这一茬,还是贵人多忘事,早把这层规矩给忘了?
皇帝一个举动,鬼无情就得琢磨半天。他想了半晌,觉着思来想去他都没有好果子吃,不如佛系一点,要么等伤好了好好洗浴一番去领罚,要么就洗洗屁股当被狗咬了一口。
日子都这么艰难了,还能自己去死咋地?凑活过呗。
冷静下来的鬼无情被朱雀分享了一把干果,女孩子家家就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鬼无情虽然是个大男人,但说句实话他也挺喜欢的。
干果挺好吃,朱雀把下属的份儿也搜刮过来,两个暗卫偷偷六四分,一人一半慢慢吃干净了。
皇帝的妃子,不管是脸蛋还是身子,总得有些地方有看头。这妃子在皇帝面前献舞,容貌与身姿自然都是极好的。
她含羞带怯,朝着皇帝送去秋波阵阵的时候,皇帝闭着眼睛毫无波动,朱雀却伸长了脖子,一双眼珠子直往她胸口隐露的春光掉,鬼无情趁此机会,还悄咪咪摸了她两粒果子,神不知鬼不觉,朱雀一点儿都没发现。
妃嫔舞完一曲,皇帝道:“继续。”
她微微一怔,眼里带起一些委屈来,但是也不敢表露,只微咬樱唇,再舞一曲。
她又将这舞跳了一遍,皇帝却还是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他让宫人慢慢揉着腿,继续道:“继续。”
妃嫔的小脸顿时吓得惨白一片。
她哆哆嗦嗦跪了下来,眼里含着的泪珠子都不敢掉,强压着哭腔,道:“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赎罪,饶臣妾这一次!”
她哆哆嗦嗦跪了下来,整个殿里的气氛都霎时紧绷起来,朱雀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其他的表示了,只自己坐会原地,又摸了一枚干果吃。
倒是鬼无情有点看不过去,这妃嫔看着楚楚可怜,也就十几岁的模样,皇帝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神经病,竟在这儿难为一个小姑娘?
若皇帝是为了他与玉妃的事情气恼,那么不管将他捉来或罚或打,鬼无情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任他处置便是。但皇帝偏偏不走寻常路,他不罚鬼无情,倒把气撒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身上?
殿里的气氛沉冷而紧绷,鬼无情皱着眉,便准备从房梁往下跳,朱雀惊了一惊,见他动作,连忙要伸手拉住他,然而她动作来得慢,到底没来得及,只见鬼无情跃下身去,毫不遮掩,只假做是从暗处行来的,默不作声地走到皇帝跟前,往他面前一跪,出声道:“陛下。”
殿内沉寂氛围,霎时便被他打破了,皇帝顿了顿,慢慢张开眼,他挥了挥手,那妃嫔便如蒙大赦,虚脱地被人搀着退走了。
她们走得干脆利落,最后的宫人出门时,还不忘把门悄悄关上,鬼无情半跪在皇帝身前,身上的药材、血腥气,都被皇帝身上的香浓龙涎香压下去了。
皇帝道:“见你半响不来,还觉着你被玉妃拉住了手脚。”
鬼无情顿了顿,道:“属下有罪,甘愿领罚。”
他本便做好准备,此刻说话,全然没有半分犹豫畏惧的意味。皇帝看不得他这般神色,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拉鬼无情起身、坐下,温和地与他说话。
他道:“你哪里来的罪?你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