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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随手一指,在不远处的牢房里关着。
方容说:“找一个犯过事的,砍掉他的头,让他带着去领赏钱。”这两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今晚,我要万无一失,任何人都不许出差错。”
李叔李婶同时应道:“主子放心!”
没理会战战兢兢的陈力,方容转过身打算离开了,在这之前他对李叔说:“好好考虑我的话,我等你的回复。”
李叔垂首:“是,主子。”
闻言,方容笑了笑,和楚文方一起出了地牢。
一出去,方容深深吸了一口:“这才是人待的地方。”
楚文方不语。
“陪我走走。”方容看他一眼,当先抬脚往前走去:“你觉得我残忍吗?”
楚文方摇头道:“只是从未见过罢了。他们罪有应得。”
方容说:“其实我本来的打算,是在出城后就把你甩掉。如果不是因为遭到虎峰寨的袭击,我确实也会这么做。”
楚文方停下来,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容,良久,他说:“若你厌烦了我,我离开便是。”
方容也随之停下来,他转身面对着楚文方:“有句话说的好,计划不如变化快。开始变化的时候,我在想,你是因为我才被前辈重伤,等你痊愈,就让你回京城。”
楚文方别过脸去。
“可后来我想,去真言寺这么远的行程,有个朋友也不错。”方容歪头看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心待我。”
这当然是一次试探!哪个人会那么无聊突然来一段恶心巴拉的人生感悟啊!
楚文方握着自己的剑,他苦笑:“原来你心忧于此吗?我竟——”他顿住,须臾又说:“我待你真心,日月可鉴。”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别扭。方容想。不过对方可能已经生气了,他也就没有说什么,稍微解释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楚文方显然把它放在了心上,而且放得比较靠里,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放在心上。
方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走到我这一步,你也会举步维艰。”说完,他又转身往前走去:“此去真言寺,怕没有那么简单了。我还没有与武和安撕破脸皮,却给我那个未知的敌人找了一个可靠的盟友。对付这样的势力,单单凭借一个情报楼是绝对不够的。”
楚文方提醒他:“王爷兵权还在。”
方容笑笑:“那是皇帝的兵权,不是我的兵权。何况,在京城我怎么兴兵,我又不想造反,也不想被人说我功高盖主,和皇帝生出嫌隙。”
虽然方冀已经和他有点不快了。
楚文方问:“你为何要去真言寺?”
“有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方容说:“你有没有猜测过。”
楚文方说:“未曾。”
方容说:“我去真言寺,要问一个说法。我要知道关于我的真相。”这世界的任何人都不会明白他的话,那么对任何人说出任何实情也无所谓:“怎么回去,能不能回去,我还能失去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楚文方自然听不懂。
“我说有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我只回答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文方摇头。
方容先笑了一声,才说:“因为你没有其他人聪明,我告诉你什么,你就会听什么,而不是揣测我说的每一句话有什么深意。我喜欢这样的人,不喜欢太聪明的人。你可以变得聪明,但不能在遇见我之前就变得聪明。”
楚文方皱紧了眉头:“我不明白。”
方容回头看他。
“不明白最好。”
反正,一切在子时就会见分晓。
☆、第29章 神射手蒋金昭
方容没有干涉李叔对于伏击的部署,也同意了对方让他在这里等待结果的要求。
于是他和许卫云下了一个时辰的棋。许卫云把他杀的片甲不留。
“王爷有心事。”许卫云说。
方容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确实有。”小批人马惊动不了太多人,许卫云不清楚今晚的行动。
而许卫云见他没有倾诉的意思,也没有再问。
方容说:“本王有些好奇,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李叔对我有恩,救命之恩大于天,我自然想留下来报恩。”许卫云回道:“可我自知来路不明,也不愿李叔为难,接下来,我会进京赶考。”
方容只当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京城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个好的去处。你真的不想让本王给你写一封推荐信?足以让你省去至少五年光阴。”
许卫云轻笑:“多谢王爷好意。可我要登高望远,就先要学会脚踏实地。”
再一再二不再三,方容深深看他一眼:“那本王只能说一句祝你好运了。”
许卫云非常通情达理,闻言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天色已大晚,王爷早些休息吧,草民先行告退。”
方容对他挥了挥手。
听到木门‘吱呀’开合一遍,方容也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扶着窗框看天上的残月,耳边又静又空。
其实今晚他没抱有太多的希望,放在一个大约无足轻重的雇主身上。
今晚他让楚文方不在,方容让他跟着李叔一起走了。目的不是磨炼他,而是又一次试探。
扶着窗框的手慢慢握成一个拳头,轻轻敲在窗台上,不痛不痒。方容叹了一口气。他对楚文方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他们同时被萧正抓住的时候,楚文方三番两次让他先逃——先战略转移。
大家都一起经历过生死了,过命的交情。
……
他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了他的门前。
“主子!”
是路远行的声音。
方容高声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合上没多久的门又被推开,路远行当先一步走到方容面前:“主子,你看我们带来了谁。”
李叔押着一个双手被反绑的男人走进来,配合着路远行的话,他推了男人一把。
男人抬头看了方容一眼,又低了下去。
方容瞬间皱起眉头:“抬起头来。”
男人仿佛没听见。李叔拧着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着方容,他动弹不得,往方容脚边啐了一口。
方容并不在意他的动作,只紧紧看着对方的一双眼睛。太熟悉了,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名字和这双眼睛对应,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名字是什么。
楚文方忽然说:“他是蒋金昭。”
方容恍然,他抬手虚掩住蒋金昭的口鼻,这人的样子才和记忆中的那个神射手的身影重合。
“主子认得他?”李叔说:“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此人,他也确实手里拿着钱袋,要把钱袋给陈力。”
蒋金昭显然没认出他,道:“不知我犯了哪条王法?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方容对他的印象不算差,他对李叔点点头:“松开他吧。”
蒋金昭上下看他,眼神和动作说不上有礼貌。所以李叔又按住了他的肩膀,应该挺用力的,至少蒋金昭痛得神情扭曲。
“你想知道自己犯了哪条王法?”方容笑道:“不久前,你伙同虎峰寨的人一起截杀一辆马车,还记得吗?”
蒋金昭记得,所以动了动眉头。即使李叔已经放开他,他又仔细看了看方容,神情不再散漫。
方容说:“草菅人命,算不算犯法?”
蒋金昭哂笑:“虎峰寨上下已尽数伏诛,还不够吗?”
方容意有所指:“尽数?我看不见得吧。”
蒋金昭说:“我饶你二人一命,你却想恩将仇报吗?若早知你二人会害得寨中兄弟横死,我该一箭双雕才是!”
李叔猛地给了他一拳。神射手的身体素质没有他的嘴那么强硬,痛得弓起了腰。
方容给了他一些时间缓冲,建议道:“我要是你,就不会逞口舌之快。”
蒋金昭又啐了他一口。
方容一笑,李叔再给他一记铁拳。
蒋金昭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喉间微动,看样子咽下了一口血,可还是有血迹冲了出来,顺着嘴角流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方容蹲下去看着他:“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陈力银子。”
蒋金昭喘着粗气:“因为……老子乐意!”
方容又问:“你为什么乐意?”
蒋金昭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容说:“如果你认识我,说想替你的兄弟报仇,还情有可原。可刚刚见面,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那你就没有雇凶杀我的动机。为一个不是你的罪名体验重刑,我通常是不会建议这么做的。”
蒋金昭惊诧:“雇凶杀你?”
方容点头:“没错。”
蒋金昭断断续续地笑了两声:“我要是……有钱雇人,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哪般田地?”
蒋金昭从地上爬起来,他大概还有些痛楚,所以单膝跪了一会,干脆坐在了地上,开始从头讲起:“当日,因为离得远,我侥幸从那个杀人魔头手中逃出来……”
听他话里的意思。当时虎峰寨还留有不少人驻守,可是等他回去的时候,寨子已经被点着了,烈火烧尽了他们的山头,最后什么也没留下。心灰意冷之下,他下了山,在这孤独的社会中流浪……流浪至今。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蒋金昭道:“我受人所托,只需将钱转交给画中人,便可得到十两酬劳。我如今身无分文,这个差事实在令我心动。”
方容说:“那你还记得托付差事给你的那个人的样子吗?”
蒋金昭垂首:“他宁愿将一个装着一百两银子的钱袋给我这个为钱做事的人,阁下觉得他会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吗?”
☆、第30章 离开之前
清晨,方容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手里握着一杯酒。
离开新平的第一个早晨。
看起来很宁静。
许卫云也起得很早,但不知道在哪里,方容能听到他诵读的声音,很悦耳,并不聒噪,甚至比不上鸟叫的声音响亮。
听着诗文自斟自饮,方容有那么一刻是完全放松的。但回想起凌晨的对话,他仰头又干了一杯。
抓到的蒋金昭毫无线索,不论他是否刻意隐瞒,但他绝不是幕后凶手。方容甚至否决了严刑逼供的提议,因为没必要浪费精力。
“主子。”
方容听出来人的声音:“昨晚睡得那么晚,怎么不睡个懒觉。”
李叔一向不太适应方容体贴的关切,只说:“我已有了人选。”
“谁?”
“路远行。”
方容挑眉,他把手中的杯子搁在地上,回首去看李叔:“为什么?”
李叔说:“他很聪明,虽尚且年幼,可假以时日必定有所作为。最重要的是,他对主子忠心耿耿。”
方容笑笑:“你也说了,他尚且年幼。”
李叔看着方容的眼睛:“主子曾对属下说过,人并非天生就有能力,若连机会都不曾给予,又怎能发挥他的潜能呢。”
方容的笑容加深了一些,他干脆站起来,揽着李叔的肩膀说:“我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信任你有这样的能力,而现在你对我说这些——你真的确信,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可以做情报楼的领袖?”
李叔说:“情报楼不需要领袖,你就是我们唯一的主子,情报楼只需要一个可以服众的杀手统领,而他也必须继续为你尽忠。远行当初加入情报楼的初衷是为了报仇,可他的抱负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