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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不到我的腿，我感觉不到我的腿。”
蝙蝠侠听见戈登用一种绝望惊恐的声音说道。
这样的声音，蝙蝠侠只在戈登这边听过一次。
那一次，小丑袭击了戈登的女儿，蝙蝠女——芭芭拉，这场袭击并没有杀掉芭芭拉。
却让她从此瘫痪。
那个时候，蝙蝠侠就在戈登口中听到那种绝望惊恐的声音，还有压抑着的狂暴的愤怒。
“哈哈哈，很熟悉吧？”
戈登的声音过后，蝙蝠侠的耳边再度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最近一段时间时常在他梦中出现，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却的声音——小丑！
“以前是芭芭拉，现在轮到了戈登。”
“哈哈哈。”
小丑癫狂的笑声在蝙蝠侠耳边回荡，“蝙蝠脑袋，你身边的人又一个倒下了。”
“因为你的无能。”
“哈哈哈。”
“滚出去！”
蝙蝠侠一边低吼着，一边走向了戈登，扶起了他。
“你还好吧？”蝙蝠侠问道。
他没有等来戈登的回答。
而是小丑的声音继续在耳边低语：“滚出去？你以为我是谁，我就是你啊，我是小丑，但我也是你啊，蝙蝠脑袋。”
“我才是真正的你。”
“现在的你，只是软弱无比的表象，虚伪的躯壳，我才是真正的你，来，把我释放出来——”
“滚！”
回答小丑的，又是蝙蝠侠的咆哮。
但是这一次，蝙蝠侠双眼的瞳孔当中已经出现了诡异的绿色。
“你看起来过的并不好，我的老朋友。”
剧场舞台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跟蝙蝠侠耳边小丑声音一样，但是这个声音明显要更加清晰，而且真实。
不像是内心小丑的耳边低语。
就好像，声音的主人是真实存在一样。
不对，不是就好像。
蝙蝠侠猛地抬头，轻轻放下受伤的戈登，站起来看着舞台的中央。
那里一道光束打下来，照射在一个怪人身上。
那个怪人有着惨败的肤色，绿色的头发，夸张艳丽的红色唇彩，还有紫色的西装。
在哥谭，只有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打扮，也只有一个人敢有这样的打扮。
但是那个人，应该早就死掉了才对。
“小丑！”
蝙蝠侠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个人的名字，画面在脑海当中回闪。
被绑起来的罗宾。
暴风雪夜半路杀出的丧钟。
失踪已久，又突然出现的哈莉奎茵。
以及，被一发子弹打断了脊椎，“失去了”双腿的戈登。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在暗示，指向那幕后黑手。
小丑！
本该死去的小丑，又一次出现在了蝙蝠侠的面前。
“幻觉吗？”蝙蝠侠开口说道。
“幻觉？”
白夜笑着说道，“不，是惊喜，蝙蝠脑袋！我的老朋友，看你过得这么辛苦，所以我又从地狱里面爬回来找你了。”
伴随着兴奋的声音，白夜走向了蝙蝠侠。
灯光随着他移动，好像这是主角的特写一般。
不过白夜并没有走多远，他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了舞台的边缘位置。
白夜笑着，弯下腰，尽量伸出自己的脸说道：“看到这张脸，有没有觉得很亲切呢？”
“嗨，蝙蝠脑袋，你为什么这么严肃，你为什么不笑？”
下一秒，笑意盎然的白夜突然变得凶狠了起来，“看到我，你难道不高兴吗？”
蝙蝠侠看着白夜神经质的举动，开口说道：“不管是不是幻觉，你有没有死，接下来，我会制服你，然后送戈登去治疗。”
说着，他朝着白夜所扮演的小丑走去。
“怦！”
一声枪响。
蝙蝠侠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战衣不少地方都已经损坏了，防御力自然也下降的厉害。
这一枪虽然依然被挡住了，但是那冲击力还是让疲惫的蝙蝠侠差点倒下。
好在，他撑下来了，蝙蝠侠喘息了两声，慢慢重新站起。
身上携带的“治疗药剂”，在踏入剧场之前已经用完了。
现在的蝙蝠侠，已经没有了快速回复战斗力的手段。
“啊，你就不能跟老朋友打声招呼吗？”白夜的表情冷淡了下来，手中那看上去有些像是玩具的左轮枪随意地摆动着。
“我特别为你准备了这么多的惊喜！”
“我甚至还原出来了当初我射芭芭拉的场景，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严肃！”
“你为什么不笑，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笑！”
癫狂暴戾的声音在剧场内，莫名愤怒的小丑手舞足蹈着，那动作在灯光投射下，形成了扭曲的魔影。
蝙蝠侠依然没有说话，慢慢走向小丑。
瞳孔中的绿色显得越发明显了。
“看来是我给的刺激不够多。”
突然间，白夜停了下来，手中的枪口恰好对准了戈登。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
躺在地上的戈登抽搐了两下，失去了声息。
蝙蝠侠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化作了一道巨大的蝙蝠阴影，扑向了“小丑”。
撞针的声音传来。
瞄向蝙蝠侠的左轮发出了“没有子弹”的信号。
“哎呀，没有子弹了。”
白夜“惊慌”地说道，眼前的拳头正在不断地放大，然后——停在了下来。
“哈哈哈，没想到吧蝙蝠侠！我接住了你的拳头！”
白夜得意地说道，拳头在距离他的脸大概五公分的地方，被他接了下来，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有力。
只是这句话刚说完，下巴就重重挨了一拳。
正所谓天下武功出升龙。
一招“升龙拳”。
白夜的身子完全抛飞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小丑，打蝙蝠侠（七）
被升龙拳（下勾拳）击中的白夜，躺在地上愉快地打起了滚。
“我英俊的下巴，该死的蝙蝠脑袋，我要你赔钱！”
不着调的话语当中夹杂着诡异的笑声，给人一种强烈的“不要拦着我，老子今天就是要揍死他”的冲动。
蝙蝠侠将这种冲动化作了现实。
他上前，一把抓起了白夜，一拳砸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暴打。
“嗨！”
“等等！”
“等等，我错了，蝙蝠侠，我错了！”
一轮之后，白夜挣脱开来，狼狈无比地后撤求饶。
这里要说明一下，白夜是一种坐在地上，双脚乱蹬，一只手挡在眼前，一只手支撑身子后撤的姿态。
这一幕让蝙蝠侠看起来好像是在欺凌弱小一样。
蝙蝠侠没有理会白夜的求饶，上前去，再度抓住了白夜的衣领。
那诡异的绿色瞳孔看着白夜。
“哦。”
突然间，白夜脸上的表情冷淡了下来，失望地看着蝙蝠侠，“你不是蝙蝠侠。”
“你在说什么？”蝙蝠侠愣了一下。
白夜反手，抓住了蝙蝠侠的——脖子，开始拼命摇晃了起来：“混蛋！该死的混蛋！哥谭市，只能有一个小丑，那就是我！你给我滚蛋！”
“……”
蝙蝠侠没有说话，事实上，在这个时候，他脸上已经露出了小丑式的夸张笑容。
“死啊死啊！哥谭市只能有一个小丑。”
白夜死命掐着蝙蝠侠的脖子，但是效果一点都不明显。
他被蝙蝠侠随意地打开了手掌，然后提了起来。
原本已经进入到谷底状态的蝙蝠侠，不知为何，再度拥有了力量，将白夜完全提在了半空中。
“哦——好吧。”
挣扎了一会儿，白夜突然又松懈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
“哥谭市，只能有一个小丑，不过，那个是你，不是我——”
说话间，蝙蝠侠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
脸上那惊悚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晚上的奔波、劳累，小丑的出现，戈登的死亡。
一切一切，都将蝙蝠侠内心的黑暗面放大。
眼下，他越来越接近于小丑。
只要迈过了眼前这道门槛，那么，蝙蝠侠就不复存在了。
取代而知的，会是小丑蝙蝠，又或者，狂笑之蝠。
一个有着蝙蝠侠的体力，头脑，资源，情报和小丑的无下限、怪诞、疯狂、行事手段的怪物。
那个时候，画面不要太美。
“来，来。”
饶是这个时候，白夜依然挑衅着蝙蝠侠，“杀了我，你就是哥谭市唯一的小丑！哥谭市的黑暗之王！杀了我，你就可以为戈登报仇！”
蝙蝠侠抓住白夜的脖子开始逐渐用力。
白夜的嘴巴张大，笑容没有渐渐消失，反而在扩大。
不过这是无声的笑。
突然，他身子蜷缩，双脚踹在了蝙蝠侠的胸膛上。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蝙蝠脑袋。”白夜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接着走到了被自己踹翻在地的蝙蝠侠面前。
没等他重新爬起来，又是一脚踢了上去。
蝙蝠侠好像滚筒一样翻滚了起来。
用一种类似于踢踏舞一样的步伐来到了趴在地上的蝙蝠侠面前。
白夜笑着坐在了地上。
他伸手抓住了蝙蝠侠的“蝙蝠角”，开始拉扯了起来。
拉了一会儿发现似乎有些拉不动，他干脆把脚踩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好像拔萝卜一样拔着。
“脱下来，脱下来，你去当小丑，我来当蝙蝠侠。你去当小丑，我是蝙蝠侠。”
一句简单的话被白夜哼成了调子。
从他双手动作的幅度来看，直接拔掉蝙蝠侠脑袋的几率要比脱掉他头盔的几率要大上太多。
突然间，几乎已经不动，任由白夜施为的蝙蝠侠伸手，抓住了白夜的手腕。
他猛地抬头，看着白夜：“我，永远，不会，成为，小丑！”
双眼的瞳孔中，那绿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原本的癫狂之意也迅速消失，恢复成为了原来那一身正义的蝙蝠侠。
“切，真是无趣的家伙。”白夜嘟囔了一句，松手的同时也挣开了蝙蝠侠的手。
他站了起来，悠悠哉哉地整理着衣服，拍打着身上沾染的灰尘。
眼下的场面，显而易见。
蝙蝠侠干掉了心中的小丑，恢复了原状。
至于胜利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我是蝙蝠侠”吧。
白夜的计划成功，拯救蝙蝠侠小队取得了胜利。
“恢复了，恢复了。”白夜开口说道，不再是小丑的声音。
既然蝙蝠侠都恢复了，那就不用伪装了。
“哦，太好了。”戈登一下子爬了起来。
就算看不到蝙蝠侠的脸，这下子也可以感觉到，蝙蝠侠面具下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
“白夜？”蝙蝠侠看着白夜问道。
“对。”白夜依然是小丑的模样，挨揍并没有打破神奇女侠的神奇化妆术。
“……所以，这是一场为了让我战胜心魔的戏？”蝙蝠侠问道。
“哦，不愧是去东方历练过的男人，心魔这个词用的很好。”白夜说道，走向了戈登。
戈登自然也不是真的被子弹给击中了。
左轮里面只有一发是真的子弹。
之所以看上去那么逼真，连蝙蝠侠都没有看出破绽——恐惧毒气的致幻效果可不是干吃饭的。
戈登的惨状也不是完全虚假的，至少在那个瞬间，戈登的反应都是真实的。
“你们……”蝙蝠侠开口，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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