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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鲁什，留在这里毫无意义！”程晓天也急眼了，运起灵力放声大喊，话语从天空滚过，犹如响起了一道炸雷，高天“隆隆”回应。
加尔鲁什站在人群中犹如一尊磐石，格外显眼，可他依旧仿若未闻，根本不抬头。
“领主大人，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军务。”凯尔萨斯冷冷说道，语气已甚为不耐烦。
从道理上来说，他们的确已经给足了程晓天面子，上万大军，这么多首领级的人物，居然为了照顾他的小队，一直等到现在没动手，可程晓天该怎么办？
既然无法说服，那就只好来硬的了。
程晓天身形一折，找准加尔鲁什所在的位置，当空扑了过去，他这时恨极了这个鲁莽的兽人，恨他的不知好歹，看不清局势。
加尔鲁什依旧毫无反应，一片惊呼声中，程晓天抓住了他的肩膀，而就在这时，他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程晓天的眼睛。
“大领主！”加尔鲁什大喊，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程晓天被他瞪得心一紧。
渐渐地，加尔鲁什面上露出一抹哀伤，缓缓说：“对您来说，这里就是异域他乡，就是一些不相干的人，您高兴了，就给些施舍，不高兴了，就转身离开，可我们又能去哪里？”
程晓天闻言一震，颓然松开了手，事情……好像真的就像加尔鲁什所说的那样。如果这里是阿拉希盆地，而战歌氏族是自己从望月村带出来的那些人，自己会怎么做？
人只要有思想，就不可能没有立场，自己有自己的，而他有他的，生也好，死也罢，又凭什么替他做主？
加尔鲁什越说越激动，昂藏七尺大汉转瞬泪流满面，他高高举起战斧血吼，嘶声咆哮：“这是我们的德拉诺！我们的！”
“你们的？”凯尔萨斯不屑说道：“死人，没有权利拥有土地，哪怕是你们的神！”
话音刚落，东方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紧接着大地如鼓面般震动不止。在场的食人魔们闻听这动静，全都慌了神，那是他们的神！
“没错，那就是你们的神——格鲁尔！”凯尔萨斯的语气里满是捉狭，“哦……瓦里安陛下和格里芬大魔法师亲自动手，相信用不了十分钟，它的头就会被带过来。”
末了他还嘟囔了两句，“真是一群低贱的野蛮人，居然把个怪物当做父神来膜拜。”
“不！”食人魔们愤怒咆哮，杀死了大王没什么，食人魔本就信奉强者为尊，这大王就是用来杀的。可格鲁尔不同了，那可是他们信奉的神祇！
东面，咆哮声越来越激烈，山摇地动，看台上已站满了联军士兵，盯着下面躁动不安的食人魔们，积蓄着魔法戒备。气氛越来越紧张，人群中，约莫两千兽人武士下意识开始向加尔鲁什靠拢，逐渐形成了一个小集群。
身处危境，如果有人站出来，会自然形成向心力。
看见这一幕，凯尔萨斯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是他希望出现的局面。人再多，只要形不成合力，那就是一盘散沙，可要是有了组织，哪怕只有一千人，对付起来也会有些棘手。
“程晓天领主，已经够了，请不要妨碍这场角斗。”凯尔萨斯冷冷说道。
围困的魔法师们立刻逼到看台边，魔法和弓箭蓄势待发，一齐恶狠狠大吼：“快打！”
这并不是威胁，说话间，瓢泼般的箭支和魔法轰了下去，场地边缘立刻死尸横飞。这些武士不是军人，也没有穿防御力足够的铠甲，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密集攻击。
死伤两轮后，食人魔终于绝望，嚎叫着开始相互撕打起来。
第六十九章：一件事
就在这时，看台上突然也传出一声喷怒的咆哮，并伴随着野兽的怒吼。那是雷克萨，他眼珠血红，手中提着两柄短斧，对着围攻的血精灵魔法部队撞了过去。
这一路行来，雷克萨给人的感觉是个很健谈的人，性格也很好，没事总爱开开小玩笑，活跃气氛。就着这样一个人，看见下面的食人魔和兽人被逼自相残杀后，瞬间就陷入了疯狂中。
他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对短斧，对着正在攻击的魔法师部队就撞，大声吼叫着。紧随其后，他的棕熊米莎也跟着冲了过去，抬起巨掌就拍。
众人一直不知雷克萨的战斗力，可现在看来，竟然也有四阶，就连米莎都不输给玛莎。他们一同胡冲乱撞，顿时砸开一条缺口，进入了角斗场中。
“不要再打啦！你们这些笨蛋！我们一起冲出去。”雷克萨拼命推开那些食人魔，拥挤的人群一片片的倒，犹如狂风吹过的麦田。
下面的人又渐渐停止了撕打，这次那些食人魔似乎也有了主心骨，凡是被推倒的人，都跟在了雷克萨后面，混乱的人群竟然开始变得有序。
看台上，经过瞬间的犹豫后，祭司德贡一挥手，余下的战歌兽人掣出兵器，沿着雷克萨撞出来的通道，全都涌进了角斗场。玛莎急的直跺脚，突然蹦了一下，把三个孩子抛起来，怒吼着也冲了过去。
人影一闪，程晓天现身，一把抄过三个孩子，挡在了怒海狂涛前方。
“带上孩子，立刻离开，向着东走，我会追上你们。”程晓天郑重说道。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已经走不了了，只能先让孩子们离开。怒海狂涛的队员们闻言点了点头，接过了他手中的孩子，转过身撒腿就跑，留在这里，他们帮不上任何忙。
“明华，你是老大，照顾好两个妹妹！”程晓天大声吩咐，心中突然一紧，自己却又照顾好了谁？
四周围，联军士兵虽然面色不善，却终究没有阻拦，放任他们离去。
主席台上，凯尔萨斯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一抹凶光，抬起手准备下令屠杀。就在这时，头顶一暗，一个庞大的事物从天而降，对着角斗场砸了下来。
“快闪开！”加尔鲁什和雷克萨同声大喊，食人魔和兽人抬头一看，赶紧四散奔逃。
嗵！
一个足有房子大的黝黑头颅砸在了角斗场中心，山摇地动，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一连七个稍小的头颅也被甩了进来。这些头颅满头是角，巨口大张，露出两排森森獠牙，狰狞可怖。
“你们的神都在这里，一个不少。”东面传来懒洋洋的话语，食人魔们惊恐抬头，只见那边看台最顶端，一位人类战士姿态懒散坐着，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魔法师，正是瓦里安和格里芬。
这被甩进来的8颗头颅，正是食人魔供奉的神祇，格鲁尔以及他的七个儿子，全死了，一个不剩！
信仰瞬间崩塌，食人魔们全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凯尔萨斯面色一松，抬起的手重重向下一挥，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任何计谋借口都不需要了。
“杀！”军官们呼喝声连成一片，魔法攻击如瀑布一般浇了下去，食人魔们躲无可躲，哭喊着一片片的死。
这样集中屠杀民众的场面程晓天还是第一次经历，他的眼珠瞬间变红，脑门上青筋毕露。可该怎么办？让他对这些施暴的军人下手，他做不出来，下去救人？这么猛烈的攻击，又能救几个？
“停止无意义的杀戮吧！”程晓天怒吼着飞向东面的主席台。
凯尔萨斯面色一冷，他身后人影频频闪动，四名高阶魔法师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举起了手中法杖。
“退后！”凯尔萨斯抬起手暴喝一声，拦住了四名部下，对着程晓天大声道：“领主大人，您要做什么？与我交战吗？我们在为全艾泽拉斯抛头颅洒热血，而您却为了这些外域异族对同胞拔剑，您的立场在哪里？！”
这一声大吼如同闪电，瞬间就将程晓天击溃，是啊，自己的立场在哪里？这里的对错，又如何说得清？
世界大同那种鬼话，小孩子都不会相信，想要生存，就得拓展空间，而这也必将压缩别人的空间，由此而产生的冲突，孰对孰错？
凯尔萨斯见程晓天陷入迷茫中，松了口气，向后挥了挥手，示意部下离开，转用和缓的语气说道：“瓦里安陛下在那里，我想，他会有话想和你说。”
程晓天茫然抬头，顺指看去，原来，那晚夜探营地的人竟然是暴风城的新国王，瓦里安…乌瑞恩。
程晓天又向瓦里安飞了过去，心神有些恍惚，满耳全是惨叫，屠杀仍在继续。绝望的食人魔和兽人现在团结在一起，试图向上冲锋，可力量对比悬殊，又是仰攻，他们根本就冲不上去。
“领主大人！”下方传来一声尖叫，程晓天低头看，那是满脸绝望的加尔鲁什等人。他们凭着一腔热血站了出来，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反倒加速了这些人的伤亡。
迎着程晓天的目光，加尔鲁什刚才还坚毅的目光一片浑浊，竟然当众双膝下跪，膜拜了下去，咬牙高喊：“帮帮我们……”
死伤狼藉的食人魔和兽人被他感染，也一起膜拜了下去，全都放弃抵抗。
程晓天只觉头皮一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层蓝色的火焰。
“全都住手！”程晓天当空大吼一声，身躯一震，身上的蓝火被震了出来，转眼聚合成一直硕大的火凤凰，围着他盘旋飞舞，不停发出清越的鸣叫。
“谁再敢动手，别怪我出手杀人！”程晓天状若疯狂，又一条灵力聚合成的青龙被他震了出来，张牙舞爪在角斗场上空巡游，恶狠狠瞪着所有人。
如此异象，惊呆了全场，这一刻，程晓天的金丹修为毫无保留展现了出来，天地为之色变！
虽然乱战中救不了几人，可要全力攻杀，联军也必然会死伤狼藉！
“都住手吧。”
东面，瓦里安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魔法部队面面相觑，终于停止了单方面的屠杀。可角斗场内已死尸遍地，原本近两万人，现在只剩下了几千。
“程晓天领主，你我都是领导者，该明白，战争是整个国家民族的事，无关个人。”瓦里安一贯懒散的姿态，这时候完全不见，代之以谨慎和郑重。
程晓天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说出你的条件。”
瓦里安闻言沉吟片刻，斟字酌句说道：“不需要贵领付出什么，您也无权那样做，只要您的一个承诺：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章：恶念
“什么事？！”程晓天立刻警觉起来。
瓦里安闻言笑了，目光闪烁一番后，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没想好，只能先欠着。”
看着瓦里安一副“吃定你”的姿态，程晓天当时就想给他一记五雷轰顶，这样的所谓条件最让人无法忍受，可现在局势不由人，不接受也得接受。一旦开战，下面这些兽人和食人魔绝对一个都活不了，而独斗瓦里安、格里芬加上凯尔萨斯，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无关旁人。”程晓天努力压制住心头怒火，淡淡说道。
“无关旁人，并且期限只有三年。”瓦里安回答的也很干脆。
程晓天再不啰嗦，重重一挥手，“放人离开！”
“好！”主席台上，凯尔萨斯大声下令：“放他们走吧，同时驱逐刀锋山境内所有食人魔，从此后，这里就是我们血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