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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确定不尝一口鱼吗?”崔丝塔娜一边问,一边又咬了一口。“真的很美味呢。”
“我们确定,”男的答道。“但我们会拿走你身上的所有钱币。还有那门炮。我猜这玩意能拍出个好价钱。”
“你们想要偷走我的轰轰?”崔丝塔娜一边说,一边捕捉到了自己两侧的动静。“你知道吗,我觉得这事儿干不成。”
“不成?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是两个,”男的说。“而且我们比你高大。”
“体型并不能说明一切,”崔丝塔娜说。“而且你们是四个。为什么不让你们那两个强盗弟兄出来呢?或许他们饿了。”
女的摇摇头。“他告诉你了,就我们俩。”
“哦,拜托,”崔丝塔娜说。“你觉得我是怎么当上突击队员的?我当然知道你们有两个朋友正躲在草丛里用弓箭瞄着我。你们从北边过来,从一百码以外开始分头走。我左面有个胖子,右面有个瘸子。”
“老人家您耳朵真灵,”男的说道。
“我说过,我不老,”崔丝塔娜说。“以约德尔人的标准,我真的很年轻。”
男的目瞪口呆,他认识到崔丝塔娜的真正身份。
终于有一个她毫不费力就能读懂的表情了!
崔丝塔娜低头向旁边翻滚,两支黑羽箭矢从矮草丛中呼啸而出,从她头上略过。她抄起轰轰,塞入一发炮弹,向右边的草丛开火,赢得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炸飞喽!”她一边大叫,一边跳向最近的一棵树,向更高处跳跃。崔丝塔娜踩在了一根中间高度的树干上。另一发箭失飞驰而来,重重地扎在距离她头顶一掌宽的树皮上。
“嘿,你的速度对于人类来说很快啊,”她一边说,一边将轰轰的拉杆拉出,填充一串新弹药。她迅速躲到另一根树干上,这时另一名弓箭手从草丛中站了起来那个胖子,破绽太明显,简直轻而易举。崔丝塔娜翻着筋斗,在树干之间跳来跳去,开了两炮。两发炮弹全都击中了他肥硕的大腿,胖子哀号着倒了下去,箭失竖直向上被射向高空。
“噢,别这么孩子气,”她笑着说。“我只是擦破了你的皮。”崔丝塔娜跳到了篝火旁的空地,那两个最初露面的人类刀剑出鞘,向她冲了过来。他们可能是人类之中速度快的,但是对于崔丝塔娜来说,他们简直就像木头人一样笨拙。
“是时候表演高空飞跃了!”崔丝塔娜一边大叫,一边将轰轰炮筒中的所有弹药一同对着地面射出。她发出了一声狂野不羁的嚎叫,从两个人类的头顶飞过。即使是在空中滑翔的同时,她也不忘填充弹药。她落到一棵树的主干上缓冲反弹,稳稳落地。
她正好降落在强盗的身后,轻盈地笑了一声。
“轰!轰!”
崔丝塔娜放出两记火炮,两个人类痛苦地叫喊起来,全都臀部中弹。女的一败涂地,拍打着自己的裤子,因为火药将它引燃。她设法站了起来,逃到了草丛中,后背还冒着火。男的身体扭曲地摔倒在地,看见她给轰轰上膛,无力地向远处爬开。
他正做出某种手势,崔丝塔娜觉得他可能认为这是某种形式的魔法保护。
“你不是老妖婆,”他说。
“我一直都说不是,”崔丝塔娜说。
男的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他还没说出口,胖子射出的那支箭终于落回地上了。它插在了男的的胸前,他向后仰身倒下,面部表情极度不耐烦。
另外两名强盗拖着受伤的肢体,以自己的极限速度落荒而逃。她放走了他们,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收拾东西,最后踩灭篝火。
“我只是想吃完晚饭度过安静的夜晚,”她自言自语道。“但少了四个强盗出来作恶,还不算坏。”
崔丝塔娜将轰轰甩上肩膀,再次启程出发,一边吹着欢快的口哨,一边寻找更多等她取名字的星星。
最后一搏
他被围困在一间空荡荡的酒吧里,身上十几处伤口都流着血,一群带着武器的人堵在外面等着要杀死他。格雷福斯现在的处境不太妙,但他也遭遇过更恶劣的情况,所以他现在还不觉得担心。他附身探过吧台,给自己提了一瓶酒,瞄了一眼商标,一声叹息。
“德玛西亚酒?你这儿就这种货色?”
“这是我家最贵的一瓶酒了…”酒吧老板躲在吧台下面颤抖着说,他身边的碎玻璃连成一片海洋,波光粼粼。格雷福斯环顾四周,对着残破的酒吧露出一抹苦笑。
“我敢说这也是你家最后的一瓶酒了。”
酒吧老板浑身上下写满了“惶恐”二字。他显然不太习惯自己的酒吧成为枪战现场。这里不是比尔吉沃特,这里的酒吧斗殴不会一天打十次,更不会死人。这里是皮特沃夫,这个城市比格雷福斯的老家更加文明。至少在某些方面是这样的。
他用嘴咬开瓶塞,吐到地板上,然后学着那些富人的样子,含上一口酒,先咂摸半天,再咽到肚里。
“一股尿味,”他说,“不过乞丐怎么能挑三拣四呢,嗯?”
一个声音突然从破碎的窗户外面大喊,一听就知道是仗着人多势众的假把式。
“放弃吧,格雷福斯。我们七个对你一个。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在理!”格雷福斯吼了回去。“如果你想活着回家,最好再去多叫点人来!”
他又猛灌了一大口,然后把酒瓶放在吧台上。
“该干活了,”他自言自语道,随即从吧台上拎起了自己独一无二的散弹枪。
格雷福斯把崭新的子弹塞进枪膛,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这声音带着夺命的震慑力,而且响亮得足够大到让窗外的人听见。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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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这是老子的城
这名法外狂徒滑下了酒吧高脚凳,走向大门,脚下碎玻璃踩得咯吱咯吱响。他探身向前,从窗户缝向外窥探。四个人蹲在临时掩体后面:两个躲在正对面华丽店铺的二层楼,两个藏在侧面走廊的阴影里。全都端着十字弓或者毛瑟滑膛枪,蓄势待发。
“我们满世界追着你跑,你个狗g杂z种,”同样的声音再次叫嚣。“悬赏令上没说一定要抓活的。所以你老实走出来,把你那门大炮举过头顶,大家就都不用见血。”
“噢,我马上就出来,”格雷福斯大叫着说。“你们着什么急。”
他从兜里摸出一枚银蛇币,掷向吧台。银币旋转着滑过洒满朗姆酒的台面,正面朝上。一只颤抖的手伸过来摸走了银币。格雷福斯微笑起来。
“用来买你家正门的。”他说。
“我家正门?”酒吧老板问。
格雷福斯甩起一脚,踹飞了酒吧正门,然后纵身一跃,冲出残缺不全的门框。他一个翻滚,单膝跪地,散弹枪举到腰际,火舌喷吐如电。
“来吧,狗东西!”他咆哮起来。“我们来个了断!”
负担
“真者,所以说我们必须撤回到芭茹。我们无法挽救这些俗人,”说法使说。这位敦实的女人露齿而笑,显然一想到有希望离开比尔吉沃特,就掩饰不住窃喜。
“这些你都曾经提过,”俄洛伊一边说一边绕着屋子中间的石桌踱步。她活动了一下双肩,放松肌肉,把到嘴边的哈欠憋了回去。
说法使旁边还站着一位年迈的唤蛇者。他穿着一件用粗麻绳编成的长袍,每一根麻绳都被染成靛蓝色,薄厚不均,毛糙卷曲,上面斑驳褪色的海怪墨汁给人带来一种错觉,似乎这位老人身上披挂着的是一团触手。他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刺青,描绘着海怪巨口中的无数颗牙齿。僧人和唤蛇者总是想要装扮成吓人的模样。大多数男人都有这种无聊的毛病。
“圣兽们不会靠近比尔吉沃特,”唤蛇者喘着气说道。“他们都在深海之下,远离屠宰码头的腥臭。最多也只会有饿坏的幼兽能响应我们的召唤。”
只有娜伽卡波洛丝最强大的子嗣才能够吞噬迷雾,守住这座城度过蚀魂夜。蟒行群岛的其他地区并没有这个问题。
这再次提醒教团,比尔吉沃特人有多么无知。这些从陆地上来的居民从来不会用清水冲走码头上的秽物,反而是沿着海湾内的每一片滩涂搭建起永久的锚地。愚蠢之极。教团里许多神职员都因此断言,俗子们根本就是自愿被黑雾吞噬的。
“狗屁。”俄洛伊说。如果她要留下来,就得想出办法不靠海蛇守住这座城。她在盛满贡品的碗里挑挑拣拣,最后摸出了一枚芒果。她需要一个计划,而旁边这两个笨蛋难堪大用。
响亮的碎裂声打断了她的思考。楼下的一扇厚重的木门被撞开了。
普朗克咆哮的声音传了上来,他的话音含糊难懂,回响在神庙的石墙内。
“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把他捞上来了。”说法使笑着说,正了正象征她位阶的的翡翠颈环。“或许还是应该将他的能量归还娜伽卡波洛丝?”
“任何人都无权审判灵魂。”
“是的,真者。而娜伽卡波洛丝有权审判。”唤蛇者话里有话,提醒俄洛伊她的看法有失偏颇。
俄洛伊从两位圣职员中间穿过,两人似乎瞬间变矮了。即使是按照海岛居民的标准,这位真者依然算是高个子。她一直以来都比身边的人高大,甚至超过最魁梧的北方人。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总是感觉自己会不小心撞到别人,但她最后明白了。我走路的时候,他们应该学会别挡我的路。
她把“神悉”从架子上取了下来。这尊金色神像的尺寸比一只酒桶稍大,重量却超出好多倍。她的手指感觉得到冰冷刺骨的金属质感。神像被摆放在一团熊熊烈火旁边,火焰照亮了整个房间,但“神悉”摸上去却永远都冰冷湿润。俄洛伊轻巧地将沉重的神像扛在肩上。十多年来,这位真人从未离开神像超过两步以上的距离。
“说法使,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俄洛伊一边说一边向楼下走。“我们不会撤退到芭茹。我会在这里阻止蚀魂夜。”
这位高阶祭司自从离开芭茹来到这里以后,除了抱怨以外几乎什么都没做。不过她的抱怨也并非无稽之谈。
当普朗克的船爆炸的时候,俄洛伊的心猛地抖了一下。许多年前他们二人曾彼此爱慕,而许多年前他们也已结束了这段感情……不过有些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她曾经爱过他……蠢货,老混蛋。
这座神庙的高墙由石料交错咬合建造而成,形状就像一只深海巨怪的巨口和利齿。神庙的入口高悬在海湾之上,可以鸟瞰蔚蓝的海水。俄洛伊阔步走下楼梯,来到正门前。她觉得自己必须先赏普朗克一记耳光;因为他总是过度自大、嗜酒如命。不过不管怎样,能够见到他总是一件好事。
然而,神庙入口处的这坨咆哮着的活物着实让她始料未及。她知道他受了伤,但不知道伤成这样。他瘸着腿,由于肋骨骨折不敢站直。一只手臂只剩下残缺的血肉,正徒劳地挥舞着。
他另一只手抡着一把手枪,疯了似地想要逼退屋里的僧人和女祭司们,完全忘记了这群人几个小时以前刚刚把他捞上岸的救命之恩。更令人无奈的是,他的手枪明显没有上膛,根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