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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过来。
现在被当面戳穿心思,纵使十分难堪,她也不敢再呵斥盛知指责长辈了,只好干笑着说道:“误会误会……”
盛知似笑非笑的说道:“误会吗,不是吧?”
贾夫人终究还是害怕了,冲着陆茉陪笑道:“嫂子,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了,一心想让这事有个着落,我、我……”
她脸涨的通红,过去拉住盛栎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同时说道:“是二婶不好,向你赔罪,侄女你就别计较了!”
盛凯实在看不下去了,面色铁青地大步离开了房间,也没有人顾得上理会他。
盛栎将自己的手抽出去,对着贾夫人福了福,脆生生地笑道:“二婶您是长辈,平时说什么就是什么,纵使侄女受了几句委屈,也绝对不敢埋怨。可是小舅落马这个罪名,我和哥哥实在担不起呀。二婶这样问,难道是要我说,您刚才说的都对吗?”
贾夫人的脸皮抽了抽,被她噎了个半死,彻底无话可说了,陆茉淡淡地说:“行了,不打扰贾公子静养,咱们也走吧。”
她带着儿女们转身就走,贾夫人大惊,连忙在后面追了两步,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嫂子,嫂子!看在大哥的份上,看在咱们都是盛家人的份上,您就原谅我吧。我不懂得宫里头的事,也不知道这向冰到底是惹着哪位贵人了,心里面实在不安,嫂子,现在也只有您才能帮着打听一二了呀!”
陆茉回头看了她一眼,好笑道:“如果一个姓的就要照顾,这天底下姓盛的那么多,谁顾得过来?弟妹,你自家的事,还是自家解决,少往别人身上赖才是真的!”
一行人在公主威风的带领下,很快离开了盛昊府上,两边的下人虽然知道主母想把客人留住,但个个站在一边,看着陆茉这幅架势,却是连头都不敢抬,更不用提帮着留客。
出了门之后,盛知才冲着盛栎笑了,又敲了下盛季的脑门,调侃道:“你们两个还担不担心了?娘这么威武,小弟这么聪明,实在不行二哥还要大展身手,还有什么事是摆不平的。”
盛季摸着自己的脑门“嘶”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还手,啪地给了盛知的爪子一巴掌,盛知连忙跑到白亦陵身后,把他往前一推,盛季就下不去手了。
盛知:“哈哈哈!”
他刚刚发出得意的笑声,冷不防白亦陵冲盛季眨了眨眼睛,忽然反手扣住了盛知的脉门,一把将他从自己身后推了出去,盛季立刻来了个饿虎扑食,冲上去箍住盛知的脖子,狠狠敲了他脑袋好几下。
盛知大怒道:“我是二哥!你们两个小崽子,真是反了!”
兄弟三个闹成一团,这下连站在旁边观战的陆茉都忍不住笑了,连声道:“行了,要闹先回去再说,你们成什么样子!”
盛知被他们松开,嘀咕着整理衣服,盛季和白亦陵对视一笑,余光忽然瞥见盛栎蹙着眉站在一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笑容微敛,问道:“小妹,你在想什么?”
盛栎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出门的时候,仿佛又看见凯哥了。”
盛季道:“你在他们家看见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盛栎道:“刚才娘在跟二婶说话的时候,他不爱听,本来已经气冲冲的走了,但是咱们从小舅的房间里面出来,我是最后一个,却隐约看见他从窗户那边绕过去,才刚刚离开……”
盛知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跟白亦陵对视一眼,白亦陵道:“二姐,你的意思是?”
盛栎看着他说:“还有那天在马场,我和三哥的位置正好是小舅的正前方,我看见凯哥是在他出事之后第一个冲上去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白亦陵一时没说话,盛知沉吟道:“盛凯和贾向冰虽然是舅甥关系,但年纪相仿,从小又是一起长大,我印象中他们的关系很不错。盛凯的脾气有点急,贾向冰却是个温和的性格,可能就是盛凯关心他吧。”
盛栎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陆茉道:“不管贾向冰的受伤有什么隐情,那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事,咱们别掺和了。走吧,都上马车。”
白亦陵很赞同陆茉的立场,他们跟盛昊家里的人,说亲戚又不够亲,说仇人好像又有些严重,关系本来就微妙,实在没必要插手。更何况如果当时盛凯的神情模样让他亲眼看到,或许还能发现什么,单凭盛栎的话却是没什么用处。
只是他没想到,不欲插手,这件事却最终还是跟自己扯上了关系。
白亦陵中午在盛家吃过了饭就回到自己府上,歇了半天之后,第二日去了北巡检司,刚刚进门,就听常彦博喊道:“六哥你可来了,想死我了!”
白亦陵道:“哟,看来昨天的事不少,你是想我回来干活了吧。”
闫洋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啧啧”两声。
常彦博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看什么热闹,昨天是谁念叨的最凶,说忙死了忙死了,可惜六哥不在!”
闫洋从容道:“是我,因为我只要看一看六哥,就觉得仿佛有了主心骨,有了动力,勤奋之情油然而生,办案子事半功倍,和你一心盼着别人来了帮你干活的心思是不一样的。”
常彦博:“……”
他扑上去就掐住了闫洋的脖子,狞笑着拼命晃动。
白亦陵淡定地从他身边走过去,顺手拿起常彦博桌面上最上层的一摞卷宗,卷成筒敲了敲他的后背:“哎哎哎,注意点,当面行凶,小心本指挥使逮你。”
他说完之后,又扫了一眼卷宗上面的字,欣然道:“刘勃所中的毒查明白了?这是个好消息。”
常彦博将闫洋松开,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这次算不算趁你没在立了个小功。六哥,往后面翻,还有惊喜。”
白亦陵笑看了他一眼,果然向后面翻去,首先跳进眼中的就是“贾向冰”三个字。
他一怔:“昨天贾夫人向你们报案了?”
闫洋揉着脖子起身,也走过来:“不是她,是宫里喂马的,发现贾向冰骑过的那匹马的腿上有血迹,好像被小针一类的东西刺过,他害怕担责任,就辗转请人给俊识捎了个信,我们一合计,就去了盛将军府。”
他们是下午去的,白亦陵是上午决定不插手这件事然后离开的,双方正好完美错过。他看着两份放在一起的卷宗,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贾向冰的事情跟刘勃之死有关系吗?”
常彦博点了点头,指着第一份卷宗上面的字冲白亦陵说道:“六哥你看,经过方老先生好几天的查验比对,发现刘勃所中的是一种叫做‘透骨香’的毒药……”
白亦陵心里觉得这个毒药的名字有点像烧鸡,欲言又止,还是忍住了没说。
常彦博道:“据他说,这种毒药服下之后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内,人就会暴毙而亡,好处是没有任何征兆,毒性发作之前感受不到痛苦,发作之后立刻停止呼吸,就像睡着了一样,所以不易察觉,坏处就是,接触之后容易沉淀出黑色的痕迹。”
白亦陵道:“这点我明白,会发现刘勃中毒,就是因为我和阔达在检查他的尸体时发现他的骨头是黑色的。但贾向冰是怎么回事,这毒跟他的坠马是否有关?”
常彦博同闫洋互相看看,闫洋道:“六哥,我们并非怀疑贾向冰是受害者,我们怀疑他就是害死了刘勃的人。”
他翻了一页卷宗:“当时人杂,在马上动手脚的人我们没有找到,却发现贾向冰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指甲都是黑色,当时丫鬟擦身,他的手垂在外面,被我无意中看见。就悄悄从指甲缝里挑出来了一些粉末进行比对,发现正是‘透骨香’。”
常彦博接口解释了一句:“方老先生说,这种毒药只有吃进肚子里才会中毒。贾向冰没吃过,所以还活着,但他用手接触之后,却留下了痕迹。”
白亦陵沉吟道:“那就查。看看贾向冰平时跟刘勃是否打过交道,他们之间有何牵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再查查他和刘勃有没有共同认识的人。这件事低调进行。”
两人同时答了声“是”。
常彦博补充道:“不过六哥,我也查过一点,贾向冰不会武功,否则昨天也不至于在马背上摔的那样惨了,一个这样的人,恐怕不能假扮刘勃之后又从火场中逃出来。”
白亦陵道:“对,所以凶手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一定还有同伙。更有甚者,贾向冰为何会被害?是有人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想要给刘勃报仇,还是那个人根本就是他的同谋,两人拆伙,所以他要害贾向冰?这几个问题是咱们要调查的——对了,派几个人暗中保护贾向冰,防止凶手一次杀人未遂,再出一回手。”
常彦博豁然开朗:“明白了。”
白亦陵笑道:“那就好,辛苦了。跟别的人也说一声,今天中午我请吃饭,听说会仙楼的烧鸡很不错,咱们一块去吧!”
第99章 满庭华芳
其实有一点白亦陵没说; 在听了常彦博和闫洋那番话之后,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盛凯。
他这样想不是因为盛栎之前没凭没据的那番话; 而是因为驿馆着火的那一天; 盛凯也分明出现在现场过。
那个时候,白亦陵想要冲进火场里面救一头闯进去的“刘勃”,结果没有抓到人,就被盛季给抱了出来。盛季扯住他之后没走; 一直在旁边等着白亦陵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一起说话。
盛凯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白亦陵记得他好像还跟盛季闹了些不愉快; 但具体缘由他就不清楚了。
当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这一个人身上; 就不应该全都是巧合了。白亦陵特意找到盛季; 询问他当时的情况。
盛季也没追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想了瞬说道:“当时我在路边等你,他好像正巧路过; 看见这边着火了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听见他叫我,就跟他交谈了几句。”
白亦陵道:“当时我看你们两个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故意来寻仇的。”
当然; 他会有这种错觉也不光是因为盛凯言语中带着火气; 还因为盛季那张丧脸,别人跟他说什么,光看表情都会让旁边者觉得他肯定是在挨骂。
——比如现在; 也是如此。
盛季道:“盛昊一直因为分家产的事情愤愤不平; 觉得爹已经继承了国公的位置; 分给他的东西却很少,是对他不公,连带着盛凯也都一直怨天尤人的。他脾气不好又敏感多思,平常说话的时候哪里不对了,突然发火也是常事。那个时候……”
他想了想道:“哦,对了,那个时候我正跟他说到碰见你救火,在路边等你,他说你回来了,只怕我以后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我让他别乱说,他就急了。”
盛季记得当时一个小兵跑过来,差点撞到盛凯,自己还好心好意地拉了他一把,结果盛凯一下就把他的手甩开,说他不识好歹,看不起人,后来白亦陵走过来,盛凯便含怒而去。
白亦陵听着盛季说完,又仔细地询问了当时的情况,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回去再想想。三哥多谢你,我走了啊。”
盛季道:“你不在家吃了饭再走?”
白亦陵笑道:“这几天就快搬过来了,我府上还有不少事要安排,就不多留了。”
盛季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刚才问的话我不会跟别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