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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垣脑袋埋在他颈侧,季无月闻言一怔,轻轻拍着宋垣的肩道:“陛下,臣不会离开,不会离开的。”
“无月……”
耳边的呢喃让季无月浑身一震,侧头去看宋垣,只有一个后脑勺。这两个字从宋垣口中说出来,让季无月没有办法再狠心对待宋垣。
但若是不狠心,宋垣日后在朝中更加举步维艰。
季长风心思缜密,现在季无月对宋垣的态度已经让他起了疑心,要是回应宋垣,倒是两人相处肯定会露出破绽。
这个时候,不是回应宋垣的时候。
“陛下,叫臣有事吗?”
“季无月!”
“刚才陈义说陛下找臣来是商议西南饥荒的事情,现下不早,臣想尽早决定能让难民们能少受一些罪。”季无月拍拍宋垣的肩。
宋垣狠狠收紧手臂,然后松开,转身回到桌后,坐下提笔继续批阅奏章,低着头不看季无月:“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意见,季爱卿。”
“臣以为尽早将赈灾的粮食放下去,难民们得到粮食后情绪会平复很多,附近的城镇收容难民,搭建草棚给难民容身,冬衣若是能拨下去让当地的官员尽力筹集,就算是旧衣服也可以用来给难民御寒。”
季无月说着,看了一眼宋垣,宋垣嘴角的笑意没能逃过季无月的眼睛。
“季爱卿不愧是当朝太傅。”宋垣端出架子,停笔抬眼看向季无月:“安抚难民的工作朕会派遣李鹤去,难民情绪安抚得当才不会引起暴动,季爱卿你说呢?”
李鹤?
季无月诧异的看向宋垣,不明白为什么宋垣突然想到派李鹤当这个钦差下去安抚难民,见宋垣一副看戏的表情,只能道:“陛下做主便是。”
“那朕这就拟旨让陈义随你出宫,顺便将圣旨送到李爱卿府上。”
“陛下英明。”
盖上御印,季无月传陈义进来,陈义接过圣旨,宋垣便开口道:“饥荒一事既然已有决策,季爱卿可以回去了。”
“臣告退。”
“恩。”宋垣应了一声埋头在奏章里,轻轻蹙起眉头,见到这样的宋垣,季无月转身和陈义一同离开。
离开勤政殿,来到外面,季无月抬眼看着这几日下个不停的雪,扫一眼身边的陈义走下台阶。
“皇上这几日,可还安好?”
“回季大人话,皇上今日去太后宫中请安,随后才去早朝。”陈义说道:“不过昨夜皇上子时过后才睡下。”
闻言季无月皱眉,子时过后才睡,年纪轻时这般糟蹋自己身体,随着年纪的增长必定会吃不消:“怎么回事?”说这话时,已经带着一些愠怒。
陈义一惊,季无月很少会当着别人的面露出生气的一面。
意识到陈义的吃惊,季无月收敛神色,眉头舒展,“皇上的作息时间,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皇上盯着奏章不愿意睡,说是睡着了,就会梦到不想梦见的人。”
“……若是再有下次,直接把奏章全部合上到一旁,子时前,必须睡下。”
“这——”
“皇上要是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下官明白。”
陈义低头答应,看着前面季无月的背影,忍不住疑惑的皱起眉。这宫中乃至朝廷上下,唯一能让宋垣心服口服、听话的人就只有季无月,可今日进去却发现一向缠着季无月的宋垣居然带着嘲讽看着季无月。
这种事轮不到他过问,陈义自然不会多嘴。
季无月来到宫门口,王武带着轿夫等候在那里,见到季无月出来,迎上前对着陈义点头示意,才道:“少爷,今日——”
“与皇上商议正事,忘了时辰。”
王武不再多问,示意轿夫把轿帘掀开,压下轿子让季无月走进去。季无月走进轿子里坐下,放下轿帘前对陈义点了一下头,这才示意轿夫起轿。
季无月坐在轿内,想到宋垣派李鹤出京的事情,怎么也琢磨不透。
李鹤在朝中为官四年,一向不显山不露水,不得罪人也不会和人走近,他已然是意外,怎么宋垣这个时候把李鹤派出去,难道是察觉到他们两人的动静?
可若是这样更不该把李鹤派出去而是留下。
“少爷,到了。”
“恩。”季无月从轿内下来,往府内走。王武跟在一侧,不多话也不问什么,绷着嘴角跟着。
季无月绕过花园里开得灿烂的腊梅,“你说,皇上派李鹤出京是为什么?”
季无月忽然开口,王武一时怔住,没有接上话,诧异的看着季无月。季无月摇头道:“这个问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宋垣的心思他都猜不透,王武怎么会知道。
“怕是因为少爷和李大人走得太近。”王武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季无月脚下打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稳住身形,季无月回头看着王武,清亮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和揶揄,嘴角的那抹笑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王武下意识的吞咽一下,往后退。
跟着季无月多年,看着季无月露出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的王武很想拔腿跑开。
“当局者迷。”季无月转身说道:“你待会儿去无心那里一趟,帮我要回上次借给她的砚台拿回来。”
“少爷,你饶了我吧。”
“怎么?”
“三小姐院中的那个丫头见了我就缠着不让走。”说这话的时候王武耳根发红,一脸郁闷。
闻言季无月嘴角的笑意更深。
当局者迷,宋垣原来是这个心思。
☆、烟花之地
早朝上,连着几日季无月都被宋垣在言语上挤兑,适逢饥荒一事,竟然把事情扭曲,添油加醋在众臣面前说出来,让季无月百口莫辩,只能吃哑巴亏。
百官不理解,一向把季无月当作心腹的宋垣竟然会公然羞辱季无月,将他递上去的折子批得一无是处,在百官面前颜面尽失。
平时交好的礼部尚书趁着下朝后的时间,走到季无月身边关切问道:“无月,你是不是近日得罪了皇上?”
“皇上说的没错,我的折子,的确是妇人之仁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该拿你来开刀,你的折子每次递上去,都是被奉为范本,这一次,皇上他是——”
“止修,不可多言。”
林止修一时心急,忘记这里还是承光殿外,来往的都是能够在天子面前说话的人,要是有人碰巧听到,到时在宋垣面前参一本,那可真是祸从口出。
懊恼的叹气,林止修看着季无月平静的脸,忍不住摇头道:“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皇上多年待你不错,却也只把你当作是老师,身为太傅根本是屈才,你不该只有这般作为。”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
季无月看着林止修气恼的样子,打趣道:“你才真是屈才了,若是你坐上兵部尚书张大人的位置,怕是如今边境作乱的小人都让你给打了回去。”
“啊?”
“你这暴脾气,到哪都能点着,真是枉费伯父给你取名止修二字。”
林止修一怔,望着季无月的朝前走的背影,真是咬牙不解气——这个季无月,面上云淡风轻的,每次说话总是拐着弯骂人。
陈义站在不远处,望着季无月和林止修离开,转身往勤政殿走。
“李鹤怎么会忽然被派到沧州去,那地方收容难民,按理来说用不着李鹤前去,专门负责难民安置和朝廷赈灾粮食的不是他,皇上这几日可真是奇怪。”
闻言季无月脚下险些踩滑,幸好稳住,不露声色扭了扭脚脖子,继续往前走道:“或许是因为先帝刚离世,皇上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事情里。”
林止修翻了一个白眼,看向季无月,“你也跟着有些不正常。”
“怎么说?”
“总是莫名其妙的笑,又总是莫名其妙的皱眉,李鹤跟我说,你这是孤身一人太久,若是你有个伴,家有娇妻便不会这样了。”林止修说得像模像样,正巧已经走出宫门,更是脱去了在朝堂上的外衣,手臂搭在季无月肩上:“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季无月下意识的皱眉,随后笑道:“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保证你去了一回还要再去。”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林止修道:“你跟我去我府中,换身衣裳再去,否则我们俩这般去可是太扎眼了。”见季无月的随从王武上前,林止修连忙拦在两人中间。
“王武你回去,我跟你家大人有要事相商,不能耽误。”说完,拖着季无月就走。
王武看着季无月,欲言又止,季无月回身摆了摆手,示意王武先回去。
跟着林止修来到林府,的确是有事相商。
近日京内发生一起惨案,有家小姐带着丫鬟出门,岂料当日失踪,连着寻找了四日,却在一间废弃的院子里找到两人的尸体——未着寸缕,仵作验尸后确定两位姑娘清白之身不保,死不瞑目。
天子脚下,而且还是在国丧的时候,宋垣知晓后,勃然大怒,下旨彻查此事,到底是谁人竟然做出这等事情,不管是谁,查明后立刻押送天牢,待证据确凿,当即问斩。
这案子查了有三日,到如今还是没有查明,季无月也觉着奇怪。京内的捕快都是地方上来的一等查案好手,竟然三日还没查破此案,后面难道是有什么人在力保凶手。将这件事情的线索理了一遍,季无月还是没有头绪,却让林止修拉着去换了衣服。
“你这人就是太较真,难怪皇上这几日瞧你不解气,想要整治你一番。”
“是吗?”季无月听了只是笑笑,不作辩驳
“不跟你谈这些,你脑子里整日都是国事家事,带你去刚才说的地方解解闷,脑子也放松下,说不定这凶手你就想出来了。”
季无月无可置否的耸肩,这几日的确是太累了,也该让自己放松一下,否则迟早得落得个英年早逝的名声。从林府里出来,季无月看着林止修的神情,只觉得像极了家里不让吃糖偶尔偷着吃的小孩。
林止修口中的地方,好缩在季无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当作不知道罢了。
京中的富家子弟都爱去的销金窑,这放眼全京城,怕是没人不知道清玉阁的存在,里面的姑娘一水儿的漂亮,不光是模样精致,就连才情也让多少大家闺秀逊色。
“李鹤总是说你洁身自好,从不流连这些地方,怎么我瞧着你倒是一点也不陌生。”林止修带着季无月来到清玉阁内,递了十两银子便带着到了楼上的雅间。
季无月单手错开扇柄,轻晃折扇,浅笑道:“即使不来,这清玉阁的大名多少也有耳闻。”
“深藏不露。”
林止修的评价季无月照单全收,在凳子上坐下,小厮给两人斟酒,林止修眼珠一转,挑眉道:“今日圆圆姑娘可在?”
“这位爷,圆圆姑娘今日还没接客,可——”
“告诉文姨,这间房的主人来了,她就知道了。”
“是,小的立刻去,两位爷稍等片刻。”
季无月挑眉看着林止修,被屋内烛光映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揶揄的笑意,林止修被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这里可不是我先来的,是李鹤带着我来的,这房间也是他定的。”
“李鹤知道你拿着他的钱来找姑娘吗?”
“怎么不能,多年兄弟,也不看看我和他多少年的交情,你可别说,你和李鹤有三四年的交情,我和他可是打小光屁股长大的,当年我们还——”林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