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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端一手支着头,瞥向钟雪:“塘里都是污泥,一条鱼苗都没,你撒网作甚?”
实话不能说,但编又不知道怎么编,钟雪一时沉默。
原本跪在地上的巧儿忽然哭着打岔:“世子,真的不是我!”
“是啊,当时巧儿在褚云阁伺候臣妾休息,不可能会在这里!”刘美人颤抖着身子,手指一转,指着正在编撰措辞的钟雪:“是他!王府上下都知道他有病,什么荒唐事没做过,这次肯定也是他!”
钟雪大概知道刘美人指的荒唐事为何。先前,一名伺候的小厮不留神撞见原主洗澡,第二天就被倒吊在柴房,头下放了个水缸,每隔一炷香就松松绳子,把他的头泡进去,如此过了三天,人没被折磨死,先疯了。
说实话,自己洗澡不关门,这不就是变相的说快来看快来看啊吗?事后倒怪别人管不住眼睛了。
钟雪道:“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
“我问你撒网作甚?”梁端冲旁边的家将招招手,家将会意,直接掏出条白布,缠缠绕绕弄成一团塞进了刘美人嘴里。
钟雪挠挠鬓角:“其实我是特殊体质。”
梁端扶额,又冲家将招招手,家将大哥又从怀里掏出条白布,钟雪连忙缩到柱子边:“别塞我!是真的!我做的梦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是梦见荷花池会死人才令人撒网阻止的!”
“无稽之谈,”梁端冷笑一声:“如何证明?”
能商量就行,钟雪咽了下口水:“明天,明天御花园大宴群臣,今上会请你过去。”
梁端弯曲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我官居内阁,自然要请我。”
“他还会……”钟雪斗胆凑到梁端耳边,轻声说:“明日席面上那碟桂花糕的馅儿中混了牛乳,不要吃!”
梁端对牛乳过敏,症状十分严重,原文说此次宴席之后,梁端浑身浮肿,针灸七日方消,若非太医及时赶到,情况恐怕更糟。
钟雪话音刚落,梁端的关注点就跑偏了,低声问:“你怎知我不能食牛乳?”
钟雪一脸故作高深:“梦见的。”
梁端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蓦地小腿一沉,低头看,浑身绑着绳子的刘美人又蠕动过来,靠在他腿上,一脸委屈的扭着脖子。
“起开!”梁端闷声喝道。
刘美人吓得赶紧折了回去。
巧儿还在继续喊冤,梁端听烦了,让人把她的嘴也塞了起来。
钟雪站在一边,怯怯举手道:“能让我说两句吗?”
“怎么,你梦见凶手了?”梁端不耐烦道。
钟雪摇头,梁端又要瞪他,眼珠子还没转过来,就听他道:“我看见了。”
众人呆成图片:“……”
完全没想到审了这么久,还有个现场目击证人。
巧儿将家丁推倒之后,就从拐角拉来一个巨型“泥块”,一开始,钟雪确实以为这只是一块个头比较大的塘泥,但被巧儿扔进水中之后,泥垢登即松软溶解。
天色较暗,两人又做贼心虚,将“泥块”抛入水中后,沉没沉底都未确认,便迅速推搡着离开了。
两人刚走,水面就咕咕噜噜荡开一圈涟漪,紧接着,奶娘被冷水激醒,一个劲儿的扑腾喊救命,但此处偏僻,便如张管家所说,巡夜家丁都不打此处过,喊了半天也没人理。
之后,钟雪掏掏耳朵,就回听雨轩睡觉了。
“您就这么走了?”张管家震惊道。
钟雪真挚的点点头:“是啊,池塘角落里我还让人安放了暗梯,奶娘自己就能爬上来,我在外边倒真帮不了什么忙。”
梁端皱眉:“你确定当时除了巧儿,还有个王府家丁打扮的男人?”
钟雪道:“我确定当时还有一个男人,比巧儿矮了半头,但……”
话说一半,钟雪咽下了后半句。
梁端没追问,摆摆手,说此事尚有疑点,让家将把刘美人跟巧儿先行押下,择日再说。
李奶娘虽曾喂养过梁端,但两人关系并不算亲近,李奶娘被软禁的十几年,两人更是连照面都没打过。梁端之所以要彻查此事,是因为一件东西——南疆异族的玉戒。
此物乃南疆异族代代族长的传承之物,若非当年事发,南疆留在大周的质子不日便要回去继承族长之位。质子死后,玉戒也下落不明。不少人都在找此物,二十年来尽皆无果,近段时间,玉戒在李奶娘手中的消息不知何故不胫而走。
夜深人静后,钟雪又带着伤药去了梁端卧房。
应是梁端往下传了话,钟雪这次进惊蛰院是畅通无阻。
昨天上过一次药,伤口已经好了大半,新肉已经长出,今晚再涂一次,明天就能全好了。
梁端看着自己以惊人速度愈合的伤口,不禁纳罕:“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药?”
钟雪揉搓完腹部剑伤,伸手触了触梁端锁骨那道浅淡到微不可查的疤痕:“世子以后当心些,莫要再受伤了。”
你伤老子跟你一起疼T_T
梁端一怔:“你在关心我?”
钟雪把药瓶收好,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也不看看你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是个人看见都会这么说吧。”
“不是。”梁端尤为认真的说出了两个字。
梁端没说谎。
《江山》身为一篇正宗无cp虐文,书里的角色大都是用来虐主角的跳板,知道心疼主角的只有读者。
梁端把衣服穿好:“你今日在凉亭没说完那后半句是什么?”
钟雪道:“巧儿虽然人高马大,但也是个受过教习的正经使女,走姿,站姿,都严格训练过,但我昨晚见到的那个巧儿,除了一身丫鬟装之外,没一处像女子。”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在钟雪临走前,他忽然又道:“明日宴请群臣,你跟我一起去。”
钟雪躺在听雨轩卧房里,一边喝茶一边咋舌,带他去宴会肯定是要当面验证他所言是否属实,但梁端这家伙就不怕别人拿自己的男妃身份来羞辱他吗?
【亲眷死绝,周围的人一个个巴不得他赶快见阎王,他早就豁出去了,怕羞辱?】
系统君一语点醒,钟雪连连抚掌:“有道理。”
次日梁端用过早饭,便来了听雨轩。
在钟雪的领导下,整个听雨轩的生物钟都比别的院子晚了一个时辰。
梁端进到内院时,洒扫下人正哈欠连天的拄着扫帚扫地,一见梁端,登即醒了个透彻:“世子?”
梁端摆手示意她闭嘴,自行走进钟雪卧房。
“梁端你个王八蛋!混球!”钟雪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不知夜里在床上打了多少滚儿,衣带都滚松了,敞着大半个胸口。
梁世子听了想杀人——
刚想冲到床边把人扔下来,就听他又迷迷糊糊喊:“什么狗爹,再打你你不会neng死他啊!”
梁端眼睛一亮,似碎金,若星辰。
“噢哟,这什么破片段啊,没骂点,翻页翻页!”正被系统逼着回忆原文的钟雪忍不住越骂越欢。
第5章 抢桂花糕
蓦地,他浑身一凉,整个人像站在西北风口。
一个喷嚏下去,钟雪醒了,迷糊的搓搓鼻头,右眼先睁开条缝,瞧见一个虚影,待看清,整个人像被点了炮仗,瞬间炸起:“世子!你怎么在这儿?”钟雪眼皮子一耷拉,看着光秃的只剩自己这条活人的床铺,“我被子呢?”
啊~在梁世子手里……
梁端没说话,扔回被子,让外边等候的婢女进来给钟雪梳妆。
钟雪坐在镜前,如坐针毡。
梁端一手支头,冷冷道:“进宫的马车已在门口,你最好给我快些。”
梳头婢女手一哆嗦,险些拽掉钟雪一撮头发。
婢女惶恐,刚要跟钟雪赔罪,便见镜中人嘿嘿傻笑两声:“快梳吧,世子还在等。”
今日大宴,钟雪换了一身繁琐白袍,肩头,腰际,侧摆,都绣着墨绿麒麟纹。
麒麟是梁王府家纹,吊角飞檐、花墙镂刻、就连府上家将乃至后院烧火妈妈的穿着上皆有此纹。
梁端穿的那件除了是玄色底面外,跟钟雪的几乎一模一样,就连纹路位置都是无差。
原来古时候就有情侣装了啊!
钟家世代经商,就连旁了好几支的远亲中也没有混迹官场之人,一入宴席,钟雪就绝缘了。
忽而,掌事太监一甩拂尘:“梁王到!”
昨日梁端与梁王吵架的时候,不少大臣都在场,此刻,原本身陷觥筹的众乌纱帽精纷纷投来咀嚼的目光,且看谁先开口,如何开口。
但令众人失望的是,两人虽在一桌,却商量好似的,互相视而不见,该吃吃该喝喝,就连胃口都没受丁点影响。
席开,皇帝称病未到,只留众臣子自便。
梁端支着头,默默等着钟雪梦中那碟掺了牛乳的桂花糕。
可直到宴席将尽,连个桂花味儿都没闻到。
“这位是?”
一顿饭吃完,同桌的大臣方发觉钟雪面生。
“世子妃。”梁端面若死水,喝了杯酒,看都没看钟雪一眼。
同在内阁当职的张阁老闻言,老手一抖,洒了一滩酒。
钟雪递上一条手帕:“大人当心。”
张阁老接过,将帕子折了三折,受宠若惊的擦了擦手。
“多管闲事。”梁端冷飕飕飘来四个字,眼睛一斜,烦躁的睨了钟雪一下。
“素闻世子妃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一名稍年轻的大臣面不改色却很没眼色的吹起了钟雪的彩虹屁。
梁王略带讥嘲的笑了下。
“李大人次子前日纳的男妾也是一表人才,非凡的很。”梁端笑里藏刀,“今日本世子多有不适,便不多留了。”
梁端拭了拭嘴角,起身要走,哪知刚出两步,就被掌事太监拦了下来:“熹贵妃娘娘今日亲手做了桂花糕,马上就好,世子何不给个面子多等一刻?”
贵妃亲自下厨,梁端走了就是大逆不道。
但太监那句语气似无根漂萍的话传到梁端耳朵里,只剩下一个完整的“桂花糕”。
梁端瞳孔一缩。
这细枝末节的微小反应被老太监抓在眼里:“奴家再给世子添杯热茶。”
梁端回到座位,看着面前那盏清茶,皱了皱眉,又转头看了看钟雪。
老太监是皇帝的人,打宴席一开始,他虽四处寒暄,眼角余光却从未离开过钟雪那桌,方才又刻意阻拦,看来今日这碟子桂花糕,梁端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皇帝生性多疑,城府极深,常常不起眼的三两步便能织就一张大网,把人困的死死。但这次,他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梁端不好受。
这怕不是梁端这个皇帝舅舅生平最光明磊落的一次了。
两人对视间,钟雪已经想好了,只要不让梁端吃牛乳,脸这种东西不要就不要了,总比自己浑身瘙痒,再痛上个把月强。
一想到能规避此劫,钟雪就激动的想笑,想着想着,还真笑了出来,还正对着梁端笑的。
钟雪生了一双标准桃花眼,五官透着股正邪参半的矛盾,矛盾中又浑然天成,尤是笑起来,纵是严寒凛冬,也能教人有种十里春风的错觉。
这一笑,旁人看傻了,梁端看怒了:“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