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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上心地“嗯”了一声,林果表示他现在几乎已经不需要依赖梦黄粱来辨别对方,尽管男人每个世界的样貌经历都不尽相同,但在相处了这么久后,林果早已可以从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中认出对方。
还有那刻进骨子里的黑,只要照着他身边最偏执蛇精病的找,他就绝对不可能认错。
“……除了进贡,王上这次派我们前来,更重要的还是要为陛下献上我们部落最珍贵的宝物。”冲身后的人拍了拍手,身着异邦服饰的使臣挺起胸膛满脸骄傲,“图兰朵殿下是王上最爱重的王女,亦是我们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
随着使臣拍手的动作,太极殿外缓缓走进了一名身穿嫣红纱裙的美貌少女,她瞳色偏蓝五官深邃,看上去与中原的女子全然不同。
少女赤着足,系在脚踝处小巧的金铃铛也随着对方的走动而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理会低声议论的众人,少女双手交叉在胸前,盈盈向龙椅上的青年行了一礼。
“羌部图兰朵见过陛下,愿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凌朝国力强盛,赵崇前不久又才刚刚打了胜仗,羌部看似糊涂地把公主送给傀儡般的林果,未必没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原来这就是原著中一笔带过嫁给凌安的那个异族公主,没想到能在这个世界听到一个如此耳熟的名字,林果点头示意少女起身,心里却十分毁气氛地思考起对方光脚走路到底疼不疼。
时值深秋,这太极殿又没红毯,赤脚走在玉石铺就的地面上,单是想想,林果就从脚下升起了一股寒意。
[嘿嘿!果子醒醒嘿!]叫回神游天外的某人,零十一着急地在林果耳边提示,[你注意那个图兰朵太久了,再看下去反派他就要着了。]
很久吗?他最多就只看了两秒。
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了一眼赵崇的脸色,林果发现对方不仅神情不佳,连看向红裙少女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有如实质的杀气。
偏生那图兰朵不知是心大还是无畏,越过宫人的阻拦,少女直直走到林果面前出谷黄鹂般地开口:“听闻陛下初登大宝后宫空虚,图兰朵不才,愿斗胆入宫为陛下分忧。”
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且把自己婚事挂在嘴边的女子,众臣一片哗然,不禁嗡嗡地低声讨论起来。
“想做我的侄媳妇,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啪地将酒壶放下,赵崇毫不客气地呛声,“入宫为妃最重要的就是贤德,公主貌美,德行上却还是差了几分。”
摄政王一发话,在场众人立时找到了站队的风向标,误以为对方是不想让小皇帝得了羌族助力脱离掌控,赵崇手下的臣子立刻发挥起百分之二百的口才反驳起来。
纵然是开朗外向的异族公主,可图兰朵毕竟也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眼见对方握紧拳头似要发怒,林果连忙拂袖一摔制止了殿内的乱象:“够了!”
开玩笑,原著中从头到尾凌朝都没有和外族打过仗,要是他这一来就点燃了战火,等回去后那些虐渣部的同事肯定要一个个笑掉大牙。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即使青年手中无权无势,但对方身上猛然爆发的怒气,还是在一瞬间震慑了殿内除了赵崇之外的所有人。
“唇枪舌剑齐齐指向一个弱女子,朕的大臣们可真真都是好出息,”环视一周,林果故意略过赵崇所在之处,将目光移向台阶下咬紧红唇的图兰朵,林果放缓声音,“承蒙公主盛情,不过朕暂时无意纳妃,恐怕要叫公主失望了。”
不提赵崇和他现在的处境,就算林果没有爱人也不曾受限,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让一个少女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宫里的生活太闷,根本就不适合这样在草原上长大的女孩子。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小声吐槽,零十一仍旧不忘卖着自己的安利,[喜欢就自己生一个,生子药八八折,要不要我帮你秒一个?]
[起开起开,我只是不想她像原著一样老死宫中或者直接殉葬。]温和地看了一眼倔强不肯妥协的图兰朵,林果巧妙地换了一个不那么伤人的说法:“草原的明珠不该只被当做一件和亲的礼物,公主娇俏可爱,自然是值得更好的。”
“深宫清冷,不值得公主在此消磨一生。”
林果话音刚落,方才被众口评论都没有示弱的少女立时红了眼眶,感受到青年和善且真诚的目光,图兰朵不顾身后使臣焦急的眼色,郑重一拜便退了下去。
凌朝的皇帝说得没错,如果不是父命难为,她又怎愿嫁到异国他乡做一个与人争宠且永远不能扶正的妾室。
林果说话的声音很轻,是故群臣只是见到图兰朵奉命退下,却未曾听到两人之间做了什么交谈。
与其他一脸茫然的朝臣外使不同,坐在青年座位不远的赵崇轻而易举便听清了两人间那短暂的对话,拜过人的五感所赐,他甚至能听到青年尾音中暗藏的无奈、看到少女眸中浮现的泪花。
弱者之间的惺惺相惜?讽刺地挑起唇角,赵崇心头突兀地窜起一蓬无名之火。
明明对一个刚认识的异族人都能给予真正的温柔,可偏偏对待他时便冷冰冰地不假辞色,尽管知道那是因为两人现在所处的微妙关系所致,但赵崇却还是无法劝说自己冷静地接受这一切。
仔细回想,好像在先皇没有过世之时,他这个不爱争名夺分的便宜侄子便格外不待见他。
不回忆还好,越回忆越气,太极殿内歌舞升平其乐融融,赵崇盯着青年侧脸的眸子却冷得仿佛能坠下冰来。
假装没有注意男人那忽冷忽热且令人寒毛直竖的注视,林果游刃有余地应对着群臣的刁难,总算在赵崇未开口捣乱的情况下将图兰朵成功地送回了家。
敏锐地发现主位上的青年似乎与平日里那个摆件般游离在朝堂之外的“陛下”不同,见赵崇没有表态,一些有眼力见儿的臣子们立即识相地调转口风,不再如最开始那般咄咄逼人。
一场宴会便在这样状似祥和的氛围中顺利结束,尽管其中出现了几段小小的波澜,但在散席离场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分不清真假的满意微笑。
在宫里生活可真累,动了动绷紧太久而酸疼不已的肩膀,林果突然觉得像原主当个朝堂上的吉祥物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喜欢吗?”酸痛之处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屏退宫人,赵崇力道恰好地在几个穴位上揉捏,“只要安儿肯同本王做一桩交易,本王日后也可以像今日这般放权。”
男人话中的危险几乎不加遮掩,但对方拿出的筹码实在太过诱人,诱人到青年居然在一瞬间被它冲昏了理智:“什么交易?”
“本王要你做我的人。”
第五十五章
55 第五十五章
“放肆!”甩掉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大手; 青年猛地拍桌而起; “赵崇!你不要欺人太甚!”
头一次看到对方如此失态的表现,觉得新奇的赵崇虚虚向下压了压手:“小声点,太极殿的隔音可不太好。”
“赵崇!”放低音量; 青年的声音却仍难掩激动,“朕好歹敬你一声皇叔;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礼义廉耻吗?”
“这天下的男男女女那么多; 若皇叔想要,大可直接越过朕去办一场选秀。”
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赵崇无所谓地一笑:“左右也是没有血缘的虚名,安儿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想要便夺; 他赵崇做事; 又何曾顾虑过那么多?
“本王不是在逼你,”轻轻掸了掸青年染了酒液的衣袖; 赵崇不紧不慢地开口,“本王只是在给你选择。”
“若你不愿; 只需今夜子时紧闭清晏殿宫门; 本王就当此事从未提过。”
不再多留; 男人整了整衣物便转身离去,身后的青年像是被人点住了哑穴,一改方才的怒火陷入了沉默。
他就知道对方无法拒绝这个条件,将空旷且寂寥的殿宇留给首位上的青年; 赵崇胜券在握地勾起了唇角。
为了不成为亡了凌朝的千古罪人,哪怕心中再不情愿; 青年也会乖乖低头向他妥协。
这看似大方的荒谬提议,其实早在最开始就只剩下了一个走向。
[他有病吧,]看着逐渐远去的某个身影,零十一在心里毫不客气地吐槽,[要美人不要江山,这可一点都不像咱们老晏的性格。]
[不要江山?]嗤笑一声,林果坐回硬邦邦的椅子,脸上则做出一副分寸恰好的空洞与茫然,[以原主的性格能力,就算真的放权给他,他又能掀起多大的水花?]
[无非是在骗人时先给点甜头,等他腻了,收回权利不还是分分钟的事。]
[听起来可真像个渣男,]摇头晃脑地感慨一声,零十一还是抛不下自己一向专注的八卦,[今晚的房门你开吗?要不要帮你弄个道具给他点颜色瞧瞧?]
甜蜜太久,偶尔来个相爱相杀什么的倒也正好可以解解腻。
[开,为什么不开?]扶起那只被自己衣袖带翻的酒杯,林果的语气满是一副看透剧情的了然,[你以为处在原主的人设下,我们真的有机会去做选择?]
不改朝换代是原主如今唯一的指望,若非如此,他早就该抹了脖子和父兄一同下了黄泉。
[但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神有点小兴奋?]狐疑地望了林果一眼,零十一不忘负责任地嘱咐,[您老稍微克制一下,就算知道赵崇壳子里还是一个人,也拜托你千万不要ooc。]
自从接了这个连环任务,它就没见自家宿主的积分有任何上涨,收支平衡已是勉强,如果再拿不到能让奖励翻倍的S级评价,零十一表示它一定会分分钟吊死在自家宿主面前。
[麻烦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素养,]瞧着躬身低头进来洒扫收拾的宫女太监,林果撑着椅子的扶手慢慢起身,[只是前几世的经历温和惯了,对这霸道王爷的强制款,我还真有那么一点小期待。]
宫灯明灭,身着华服的青年避开龙撵,孤身一人静默地走在几近无人的宫道上。
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没人知道看似处于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此刻到底面临着怎样艰难的选择。
*
当夜子时。
如约来到青年所居的清晏殿,发现殿内漆黑一片未曾点灯,赵崇将手里的宫灯交给喜德,随后偏头看向了今夜当值的喜顺:“这是怎么了?”
“回王爷的话,今日陛下很是乏累,是故从太极殿归来沐浴后便早早睡下了。”
睡下了?玩味地挑起眉梢,赵崇摆了摆手:“都退下吧,今夜除了喜德喜顺,清晏殿无需任何宫人当值。”
“是。”点头应声,管事大宫女谨慎地行了一礼,之后便带着清晏殿所有值夜的宫人齐齐退下。
雕花的宫门看似紧闭,实则却是稍稍用力便能推开的轻掩,意料之中地发现宫门未曾上锁,赵崇示意喜德喜顺留在门外,自己则是迈入殿内将宫门内部的插销反手合上。
事已至此,他可不想让到手的猎物因为后悔害怕而成功出逃。
和在门外所见相同,清晏殿内光线昏暗,甚至连蜡烛都没有点上一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和龙涎香,似是刚刚才有人在屏风后洗过澡。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早已在行军中习惯夜视的赵崇刻意放重脚步,一路无磕无碰地走到了内间。
——明明可以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