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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经历了一场刺杀,但拜赵崇过人的武力所赐,除了青年自己弄乱的青丝,两人身上基本再难找出什么狼狈。
“不出意外,此番的刺客应该都是那些边疆小国培养出来的死士,”拿起喜顺放在不远处托盘上的木梳与发冠,赵崇坐在青年身侧,不紧不慢地为对方梳起发来,“坐在摄政王这个位置上,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想要了本王的命。”
赵崇不仅善政,更是凌朝出了名的战神,如果能让对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单凭凌朝皇室如今的衰败凋零,根本阻挡不了其余几个小国的瓜分。
朝中众臣如此拥护赵崇,说到底也还是怕原主这个不成器的君主带着他们齐齐送了命。
事情走到原著中那君不君臣不臣的混乱一步,凌锐、凌安、赵崇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过错。
“旁人总说本王这‘并肩王’当得威风八面,但实际上,本王每月也只有那么几天能安稳入睡。”
不为所动,青年缓缓抚着手里温热的茶杯:“那也是你自找的。”
“没错,本王就是爱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见卖惨的诡计被人识破,赵崇不仅不尴尬,反而还当着青年这个被夺权者的面哼笑出声,“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那种生杀予夺的感觉,以陛下的性格、想来也是不愿去懂。”
“谁说朕不愿?”似是已经从之前的伏击中缓过神来,青年抿了口茶水,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雷霆雨露,生杀予夺,朕总有一天也会让皇叔好好尝尝个中滋味。”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重复了青年口中那句听了两次的话,赵崇故意笑着歪解对方的意思,“看来陛下是真的很期待与本王有个未来。”
“你!”
被对方的厚颜震惊,青年猛地回头怒视,却忘记了自己的头发还被握在人家的手里,两相牵扯之下,赵崇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盈起了一层生理性的泪花。
“咳。”
实在没忍住乐出了声,赵崇连忙用咳嗽盖住了自己的笑意,气势汹汹的老虎突然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猫,两人之间微妙且带着火|药味儿的气氛,转瞬间就在青年泛红的眼圈里尽数瓦解。
“你根本不会束发,”仿佛是要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找个借口,青年强装严肃地开口,“你弄痛朕了。”
的的确确梳了半天也没什么成效的赵崇:“……。”
好吧,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军中的男人,他的确是拿手上那精巧华丽的发冠没辙,再次瞥了一眼那摆了许多物件的托盘,赵崇如愿在托盘一角找到了一条白底金纹的发带。
看来喜顺的确要比喜德细心许多,丢掉发冠拿起发带,赵崇熟练地将青年顺滑柔亮的青丝拢起一系:“出门狩猎,自是要干净利落才算妥帖。”
“那些个华而不实的发簪玉冠,陛下还是等到上朝时再用吧。”
“难道朕今早的着装不是皇叔亲自挑选?”扳回一局似的挑挑眉,青年毫不客气地戳穿男人的说辞,“这个借口,皇叔找的可真烂。”
这小猫崽,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拿走对方手中的茶杯,赵崇双眸微眯:“这话本王可不爱听。”
“可朕偏就要说,”挑衅般地仰起头,青年像是在发泄着自己之前没有狠下心动手的怨气,“能让皇叔不开心,那大概就是朕最……唔!”
被茶水暖回浅粉色的唇一瞬间被人用另一双唇堵住,身材高大的男人牢牢扣住青年的后颈,稍一用力便将对方压在了床上。
“赵……唔……嗯!”
挣扎无果,青年所有指责的话语都在对方的攻势中支离破碎溃不成军,远没有男人的气息绵长,没一会儿的功夫,脸颊泛红的青年便无力地在男人怀中瘫软下来。
惩罚似的小小咬了一下对方的唇,赵崇终于舍得放过身下快要喘不过气的青年:“陛下不乖,本王自然有法子堵上陛下的嘴。”
“你放肆!”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衣衫凌乱的青年狠狠推了一下身上的男人,“现在不是子时,也不是在清晏殿!”
“偶尔换个地方不是也挺好?”单手将青年的两只手腕扣在头顶,赵崇轻笑着松了松衣领,“离众臣归来还有一个时辰,若陛下肯配合,或许还能赶上晚间的篝火宴。”
“别怪本王心狠,陛下对着胸口那一刺,本王可是都牢牢记在心里呢。”
——若非那只突然打乱一切的蛊虫,今日他能否完好地回营都还未可知。
红绡帐暖,帷幔低垂,守在门口的喜顺拦下端着吃食送来的宫女太监,假装没有听到帐篷里所有暧昧的声响。
第六十一章
61 第六十一章
两个时辰后; 当林果靠着软垫坐在高位上看着台下篝火旁载歌载舞的教坊司宫人时;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哪天才能将赵崇绑在床上尝尝那被撩拨了个半个时辰却不上不下的难受滋味。
虽然最后到底还是痛痛快快吃了个爽,但那之前被生生吊着不能解放的感觉,林果表示他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说是皇帝与大臣们参加的秋狩; 但随行的队伍里却还是少不了各司的宫女太监,这会儿经由御膳司下人们灵巧的双手一烤; 空气中便弥漫起了令人食指大动的诱人香气。
因为要处理下午那场刺杀的后续; 赵崇在一刻钟前便带着喜德一并离开,少了摄政王所带来的压力后; 这篝火晚宴才算多了几分真正的热闹。
慢悠悠地夹了一片喜顺送上来的烤羊腿,林果状似不开心地蹙着眉; 实则是在心里称赞起了宫里大厨的手艺; 若不是碍于原主的讲究人设,他也想和下边说说笑笑的小年轻们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别弄得自己好像很老一样; ]已经习惯在这个世界随时被丢进小黑屋的零十一探出头来,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这边的瞬间飞速钻进林果的衣袖; [下次和你家那位打个商量呗?再这样下去; 你可爱的小十一就要变成一本清静经了。]
[那不是挺好的; ]捏了捏对方的耳朵,林果懒洋洋地向后一倚,[这样显得你多有文化气息。]
[形象形象注意形象!]不轻不重地咬了林果的手指一下,零十一用行动明确地表示着自己的嫌弃; [当本经书有什么好的,又不如兔子能跳会跑还有毛; 想想快穿局那些稀奇古怪的系统,哪有一个像我这样可爱。]
[好好好,整个快穿局就属你最可爱。]实在get不到对方奇怪的骄傲点,林果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一个无奈又宠溺的微笑,但还没等他再和零十一聊上几句,不知何时走到林果近前的凌锐便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陛下圣安。”被青年一抹少见的微笑晃花了眼睛,凌锐一时几乎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歌舞升平,很少有人将目光投向林果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帝身上,示意喜顺不要阻拦对方,林果抬手让凌锐起身,倒想看看这个主角攻到底和他有什么话好说。
“本世子想和陛下叙叙家常,不知喜顺公公可否通融行个方便?”知道喜顺是赵崇手下的人,凌锐言谈间也多了几分少见的客气,在现在这种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哪怕喜顺真的接到了监视对方的命令,也不会撕破脸般做的太过明目张胆。
然而出乎凌锐意料的是,那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太监压根没对自己的话有任何回应,对方只是征询意见似的望了望坐在高位之上的青年,而后在对方点头后躬身退了下去。
没想到赵崇身边的大太监之一会对凌安这么客气,凌锐眸色一深,对青年在赵崇心中的分量又做出了一个新的判断。
“找朕何事?”没有给人赐座的意思,青年把玩着手里的银筷,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特意开口将喜顺支开,你应该不是只为了找朕叙叙家常那么简单吧?”
两人在族谱上是实打实的堂兄弟关系,按理说无论如何,青年都得客套地叫他一声锐堂兄,但谁让对方一朝改运当了天子,就算心有不满,凌锐也只能默不作声地暗自吞下。
青年姿态慵懒,嗓音里还带着一丝遮掩不掉的沙哑,也许在外人眼里,这些小细节并不能代表什么,但在早经人事的凌锐眼里,这简直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
那两人相携离开猎场后做了什么,单是凭对方无意间流露出的风情,凌锐就能想象到那场面该是何等的香|艳。
“陛下就甘心这样一辈子屈居人下吗?”掩去眼中那些纷乱的思绪,凌锐抬起头,对着眼前的青年开门见山道,“皇权拱手相送,现在陛下是要将自己的人也一并送到那狼子野心的贼人手中吗?”
像是被人戳中了最致命的死穴,原本斜倚在座位上的青年猛地直起身,一双灵动有神的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你怎么知道?”。
“陛下是臣的血亲,臣自然会比其他人更留意陛下的情况,”巧妙地隐去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凌锐满脸真挚地开口,“臣说这些并非是故意戳陛下的痛脚,只是身为凌家子孙,有些事情若认了,怕是就再也无颜去面对底下的列祖列宗。”
“你懂什么,”仿佛被凌锐这般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辞所激,青年深吸一口气,然后不想看到对方似的合上了眼,“你懂什么。”
没有感同身受地经历这一切,又有谁有资格来指责原主和林果所做出的一切选择。
“臣是不懂,但臣却可以给陛下一个除此之外的选择,”明智地没有和青年多做争辩,凌锐压低声音,终是吐字清晰地说出了此行的来意,“皇室衰微,臣等这些与陛下同族的宗亲都很心痛,凌锐不才,手下却多多少少有些能动用的势力。”
“若陛下点头,臣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万死而不辞。”
双膝跪地,凌锐只留给林果一个看不到对方表情的后脑勺,凌锐的音量虽小却极富感染力,若是换了真正的原主在场,怕是早就天真地将一腔信任错付。
“如今赵崇权势滔天,你又何来底气敢说与他对抗,”自嘲地笑了一声,身着龙袍的青年劝诫般地挥了挥手,“下去吧,为了自己的小命,此话还是莫要再提。”
“陛下何时成了这般胆小怕事之人?”激动地起身,凌锐不顾礼节地大步上前,端的是一副忧国忧民的良臣模样,“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就算陛下姿容出世,又能保住这凌家的江山到几时?”
没想到主角攻敢这么大胆地触犯天威,深觉自己应该配合对方给出点反应的林果佯装愤怒地一拍桌:“凌锐!你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若能就此点醒陛下,凌锐甘愿不要这个脑袋。”
像是被这毫不退却又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打散了身体内所有的怒气,青年按了按桌子,终究还是无力地跌坐回了椅子。
“说吧,你想要朕怎么做。”
眼见对方的反应和自己预料中的走向一模一样,凌锐扯了扯嘴角,差点就要压抑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喜悦。
“赵崇势大,怕是还要委屈陛下在他身边委曲求全,”确定没有属于赵崇的眼线在身边,凌锐尽量用最温柔的声线劝慰对方,“臣会找机会和陛下联系,只要陛下能传递出一点与赵崇有关的信息,臣等这边都会多上一份胜算。”
见青年眉宇间似还有犹豫,凌锐不得不再次搬出了自己和对方那并不浓厚的血缘联系:“臣与陛下同枝连气,断断不会同那外人一样以下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