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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摸到赵辞日晒雨淋粗糙了不止一点半点的皮肤后,湘姨的怒气又减了三分:“你就不能给我服个软求个情吗?离家出走是怎么回事,你当自己还是七八岁的孩子吗?”
她的态度让赵辞心里稍稍有了底,松了一口气的他试探地问候:“湘姨。”
“还记得我是你湘姨。”抚摸脸颊的手下一刻捏起了嘴边肉,疼得赵辞直弯腰哈气。湘姨拍拍他的脸,手又顺势滑到肩头,转过胳膊和手臂。长时间废弃练功,肌肉都薄了一层,囤在上面的脂肪也瘦了一圈,没有之前那般紧实有劲。湘姨又气又心疼:“离开了寒枫山,武功也不练了,你还打不打算出人头地?要让你爹知道我把你教成这幅模样,估计得怨死我。”
夺过嘴边肉的赵辞胆战心惊地后退一步。他看到湘姨就好像看到了老妈,怕极了她那双霹雳无敌捏肉爪。女人的刀子嘴和鹰爪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豆腐心又能煮成一碗温心养肺的滋补高汤,用爱意来熨帖你的心。
湘姨怜惜无处放的眼神让赵辞感到温暖,一旦放下包袱赵辞忍不住想要给她道个歉:“湘姨,我错了。”对不起她多日的担心受怕,也辜负了她对自己的期待。他已经不是原来的赵辞了,这点无论怎样她都要失望。
谁知下一刻湘姨一脸看穿他计谋地回道:“大罪不罚,小罪难免。”还没说怎么罚,她先拉过赵辞的手腕诊脉,越探究眉头锁地越紧,连眉心的川字纹都逼了出来:“你遇到谁了,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公孙明说:“我让花晓一路尾随,她从铸剑山庄脚下捡回了赵辞。”
“江平意那个混账王八蛋,仗着几柄破剑就敢这么欺负人。”提到铸剑山庄,湘姨对赵辞身上的伤便有了初步判断,她忽然又奇怪道:“你作为江彦怡的朋友上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辞难得松懈的情绪又猛地一收,眼神也黯淡下去,好似夜风中的灯恍恍惚惚地摇曳:“我、我……”话像被开关锁在嗓子眼,他怎么都说不出第二个字。一旦回忆,那晚的种种事情都走马灯般闪过眼前,裴定的猜忌、庄主夫妇的气势凌人、江武德的痛击还有江彦怡的漠视……
裴定说江彦怡一味偏听赵辞的话是不理智,可他轻信裴定的话照样有失公允。
让赵辞难以接受的是,江彦怡竟然信了裴定的话开始怀疑自己,甚至当他哥哥正面攻击他的时候还袖手旁观。
气海翻涌的赵辞心口一痛,他脸色煞白地捂住胸口。
公孙明连忙扶住赵辞朝湘姨说:“阿辞重伤在身,尚需多加修养。”
湘姨看他气虚不宁内海浮躁,立即上前一步自背后运气缓缓送到赵辞身上。半柱香时间,湘姨放下双手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抹去额头汗珠:“好了。先去休息吧。”
赵辞苍白的脸色逐渐显露血色,他睁开眼睛放下按在胸口的手:“谢谢湘姨。”公孙明还想要带他走,他拉住公孙明,朝湘姨说:“是秦柯。”
秦柯这名字一出,湘姨擦汗的动作顿时停住,表情似被冻住了一般。
此事不能拖,既然说起就早早解决。如果错过,赵辞不知还有没有决心去重提。打定注意到赵辞便将铸剑山庄那夜的来龙去脉说明。
从江彦怡埋伏百花楼到秦柯下毒,再到秦柯游说铸剑山庄无果,还有东羊村矿藏有寒枫山弟子驻扎之事。
桩桩件件都指向一个他素未谋面之人——秦柯。
然而湘姨却有些逃避,她双眸半阖,由侍女扶到椅子上疲劳坐下。对上赵辞、公孙明还有柳琳的目光,不免叹了口气。
公孙世家剑术高超举国闻名,唯一的缺点就是爱捡人。看到破烂小孩遗留荒野就心疼个不行,她爹如此——捡回了秦柯,她也如此——捡成了刀客一行人。
隐祸横生,让她又爱又恨。
先辈的遗愿固执而可笑,矛盾经年积累终于爆发,她避了又避终于迫在眉睫。
她沉下声音:“你既然回来先去祭拜先祖,等我有空再和你细细说明。”她抬手让人送他们出去。
失望的赵辞被送出门外,他和公孙明一同和柳琳告辞便来到无名堂。
门厅台阶上的赵嫣撑着脑袋打瞌睡,一愣一愣地努力和庄周博弈,听到脚步声立马精神奕奕地抬起头:“哥哥,我就知道湘姨会让你来拜爹爹。”
一旁的陶陶无奈地和公孙明解释:“我劝了好几遍,她都不肯离开。”
没想到脱线的陶陶竟然还想当全职保姆,赵辞讶异地问赵嫣:“你等我做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拜爹爹。”赵嫣笑着说。
对上她楚楚动人的小眼神,这要求谁都无法拒绝。
赵辞忍不住说:“那你下次让陶陶早点找我,我好走快点。”
赵嫣开心地重重点头:“哥哥最好了。”她赶忙推开大门,让赵辞跟上。
等赵辞迈过门槛发现,陶陶和公孙明都留在无名堂外。他奇怪道:“你们快点跟上呀?”
公孙明摇摇头:“阿辞,此处只有你们可以进去,我和陶陶非湘姨批准不得入内。”
惊愕的赵辞转过头看向赵嫣,赵嫣也点点头:“是的,因为里面都是我们的先人。他们不能随意进入。哥哥,你怎么忘记了?”
真相太残酷,赵辞打算用白色谎言来解围:“唔,天气太冷脑子就冻住了。”
听到这个回答,陶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少主讲什么冷笑话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她忙不及地关上门。留这两个兄妹在庭院。
赵嫣哈哈一笑:“我看哥哥是老了。”
“喂喂,有必要这么损我吗?”赵辞指指自己的脸:“一点皱纹都没有,年轻态的健康品。”
赵嫣一边所一边推开房间的大门:“你以前自己说记忆变差脑子变慢就是老年痴呆的,老年痴呆不是老是什么?”
“这也有老年痴呆的毛病?”赵辞的问题还没问完,目光瞟到屋内的摆设,顿时失声到怔愣。
如山般的牌位,从上至下层层叠叠似金塔般累下,厚重的木质让房间里洋溢着一股木头独特的香味。昏暗房间的灯盏由赵嫣拿起蜡烛一一点燃,光明从中间扩散到四周,灯油不知是什么做成,灯火竟然无一丝黑烟冒出,然而透着隐隐约约的香味。
光线逐渐明亮,牌位上的字迹也慢慢清晰。
最下面一排中间放着“赵玥”的牌位,其上还有“赵静淑”,左左右右的几张甚至再上面的几张竟然都没有写名字。
也就是说,庞大的巨塔中只有底下的两张写着名字,其他的都是空白的。就好像没有脸的人头,茫然而惊悚地矗立在高山上,用没有焦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你。
赵辞忍不住毛骨悚然。
但更让赵辞感到惊悚的是巨塔后的墙壁,露出的半幅墙壁上画着一只凤凰,张开双翼仰头直冲碧霄,身躯庞大羽毛华丽,可惜下半截身体被挡在牌位后让人不能看到。
赵辞下意识伸手摸到后腰。他身后也有一只凤凰,不知样子是不是和这只雷同?
突然间,赵辞觉得房间一暗,墙上的凤凰动了起来,那黑珍珠似的眼睛牢牢地盯住自己,无名的威压让他大汗淋漓。
“哥哥你怎么了?”点完灯的赵嫣回到赵辞身边。
赵辞恍然回神,按住赵嫣肩膀撑住身子。他再次抬头,房间亮如白昼,凤凰眼睛哪里还看着他,分明凝望九霄云。
“我、我好像看到凤凰动了。”赵辞喃喃道。
赵嫣捂住嘴巴笑:“哥哥又拿这套说辞来吓我。”
第108章 寒山红枫漫如火(3)
Chapter54
“我看到凤凰动了。”
天如琥珀明净,悠扬白云点缀在蓝色苍穹中,东一朵团成慵懒的猫,西一群绵连如巍峨的山。
阳光把草地晒出清新的气味,这惬意的午后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赵辞双手搭在脑后躺在矮坡上说完这话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反应,他诈尸般坐起来:“公孙明,我说,我看到那只凤凰动了!”
他俩的剑法都由公孙湘亲手教导,但人比人就是气死人,他的剑法被批评如软绵绵的稻草,而公孙明耍出来的破花招总是被屡屡夸赞。赵辞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看公孙明挽出一招漂亮的白鹤亮翅,意兴阑珊地捧场拍拍手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个混蛋,他好歹救了他的命,这位公孙大侠就是用这副态度回报救命恩人的?
赵辞有些后悔,不过他后悔的不是用奇奇怪怪的凤凰尾羽的力量救了他,而是后悔把无名堂里看到的异景告诉他。
他郁闷地起身离开,才走两步就被拉住。
“阿赐,我听到了。”他和其他人说话时总是不苟言笑,冰冷冷简直能把人冻死,可一旦面对自己,那温温柔柔的语调则让他受用的很。起初感受到他的区别,赵辞还是有些不适,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为这些不同而暗喜。
赵辞故意拉下脸色:“是阿辞啊,跟你说多少遍了,我要改头换面辞旧迎新。还有——”他故意停顿一下,对方全神贯注凝视的眼神让他暗骂这阳光的热烈,他松松领口别开脑袋,佯装不喜道:“练完就洗澡,你这汗味臭死我了。”
公孙明讶异地后退一步嗅嗅手腕:“有吗?”
赵辞拉他回来:“我说有就是有,谁练完功不出汗,除非你没有认真练。”
知道他是故意挑剔,公孙明没有生气,好脾气地笑笑不置可否:“你明明叫赵赐,却偏偏和他们唱反调改个同音不同字,有什么意义?”
赵辞伤脑筋地挠挠头:“这跟你说了也不懂。你就当我不想继承老爹的遗愿搞翻萧家宝座,只想辞旧迎新过好新生活吧。”
“你有这个安稳的想法对我们而言自然是幸事,可秦柯却容不得你如此潇洒。”公孙明一语道破。
这历史遗留问题让赵辞一个头两个大,他赶苍蝇似地挥挥手:“我们先不说这个,我只想要和你讲那凤凰的事。”
“真的动了吗?”还没等他重复,公孙明立即接口。
他的紧张关注让赵辞稍感满意,他点点头。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公孙明问。
赵辞立即反驳:“我确认再三,那凤凰动了动翅膀,好像要飞到我身边来。我当时还以为是光影错位,可揉揉眼睛还是那样的感觉。只不过等我叫了赵嫣,那怪景再没出现。”公孙明脸上奇怪的表情让赵辞有些好奇:“难道你知道什么?”
“我常年呆在湘姨身边,故而听她说过一些事情。那凤凰好像和你祖母有关。”
赵辞的祖母……
“赵静淑?”突然提到这个名字,青天白日里,赵辞无故感到一阵晕眩。
“哥哥!”酸涩的苦味从鼻尖塞到脑仁,冲得赵辞差点吐出来。猛地睁开眼,赵辞才发现刚才的一切是做梦。眼前跪坐着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哥哥,你睡了好久。”
苦味仍旧充斥在鼻孔中,他用力一捏,人中上粘着的草药掉了下来,糊成一团黑不拉几的东西看着就恶心。
“这是什么?”赵辞赶紧甩掉手中的东西。
赵嫣得意地提起小香囊:“我的提神宝器。拜完先祖你跟魔怔一样直直走回房间躺下睡觉,我怎么喊你都没用。我怕你出事不敢离开,想到还有香囊来提神就给你用了。”
这余味劲道十足把赵辞苦得直哆嗦,藏在香囊里粗略一闻还可以接受,没想到□□裸凑到鼻前气味这么不堪。他不解地问赵嫣:“姑娘家随身的香囊不是该香喷喷的么,你怎么一直带着草药?”
这话问得赵嫣柳条似的两条眉毛被秋风死死地打出一个结:“哥哥?”
噢,看来这个答案“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赵辞摸了摸脸补救道:“我其实想给你再添一个香囊,这样你闻苦之后又能闻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