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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楪的声音在越行越远之中渐渐消失。
第11章 第十一章:捅娄子
火势已经绵延到了洞口,洞内的岩壁,忽明忽暗。
萧艾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朝离洞口较远的小溪边走去。
抬起右脚,将旁边的一颗石子踢入水中,水面泛起一层层涟漪,把映出来的人影扭曲地变了形,日照西下,火红的圆盘随着人影又渐渐恢复了原貌。
同水中的自己四目相对,萧艾眼眸半敛,心中仿佛被掏了个很大的洞。
似乎一切都发生的很顺利。
身体一恢复,便想着要找到苏冽,甚至连怎么找,上哪找的头绪都还没琢磨出,就歪打正着地遇到了他。
醒来的第一刻,就想着要逃出明月府,获得前世没有得到的自由。计划还没有开始盘算,就发现了这个不为人知的山洞。
一旦目标实现的猝不及防,恍然间,就不知去向了。
就像见到苏冽的第一眼,一切自以为准备好要说的话,在瞬间就变成了卡在喉咙中的鱼鲠,上不去,也下不来,却刺得难受。
从爱转变成恨,说到底,只是从“在乎”变得“更加在乎”而已。
他不喜欢苏冽一脸坦然的样子祝福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仿佛在对方的心里就不曾有过一席之地一样。
但是更不会想和苏冽同归于好,这样就显得太过卑微,一种连自己都会觉得不值得的卑微。
“所以这是一个人在这里犯贱么。”萧艾右手的指甲几欲戳穿手掌。
“轰隆!”
蓦然,平地一声响,整个山体猛地震动,萧艾身体斜倾,好在抓住了旁边的一棵树,人才不至于摔倒。
远处的上空飘起了一阵浓密的黑烟。
萧艾的第一反应是打仗,这种现象,就如同是山体某处被发射过几颗炮弹一样。
搁在这个年代,也解释的通。
见洞口白烟渐渐消散,想必入口的火势也在减小,萧艾赶紧跑回洞中,躲了起来。
对于见阎王这件事,可没有那么强的执念。
本以为还会有几声同方才那样的炮响,竟没想,安静了下来。
所以是邺天爵那个家伙,嫌放火烧山不够,觉得自己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要把人从山底边给炸出来么。
萧艾心里默想。
山洞入口的藤条被大火烧成了洒落在地面的灰烬,西下的阳光正好照进来,给洞里边补上了一层亮色。
一个影子在地面上移动。
萧艾抬头,是一只蝴蝶。
思量片刻,趁蝴蝶缓慢盘旋之际,萧艾突然伸出胳膊,一手捏住了蝴蝶的翅膀。
“你掉队了。”
语气颇带得意,萧艾脱下左手的手套,将蝴蝶装在了里面。
……
“我不是只让你们带火把来烧山吗,刚才谁扔的炸、药!”待山体平稳之后,邺天爵怒吼道。
众人面面相觑。
“爵爷,不是我们。”六子解释,“方才所有弟兄们手里只拿了两支火把。”
邺天爵双眼眯起,阴寒的目光仿佛被打上了一层霜。
两个时辰过去,火势渐渐熄下,只剩下远处的山顶闪烁着零星火花。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六子手里拿着一只火把,为众人包裹了一层暖黄的亮色。
天空开始下起了下雪,料峭的冷风四袭开来,折胶堕指的寒气瑟瑟逼人。
“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等就好。”邺天爵开口,一团厚厚的白气从鼻唇间散开。
众人皆无动于衷。
“六子,你再点只火把,先带弟兄们回去。”邺天爵再次吩咐。
沉默片刻。
六子朝邺天爵欠了个身,继而面向大家道,“大伙儿先跟着我走吧,爵爷晚会儿就回来。”
“不走!”阿栓丢了句话,冻得通红的手指紧紧握住。
“不走。”阿顺认真地说道。
“不想走的就再也别给我回明月府了。”邺天爵幽冷的语气仿佛给四周又铺上一层寒意。
“回去先给我把精神养好,明天晚上抢码头时别给爵爷丢脸!”六子跃上马,挥下右手的鞭子,“到时候谁拖后腿,我就不客气了。”
在一片死沉的寂静中,众人闷声骑上马,跟随六子的身影,慢慢融入在了莽莽夜空下。
暮色阑珊,火光一处。
邺天爵的肩头和帽子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萧艾,你不会回来了么。
邺天爵捏紧了手中装了一半猕猴桃的布袋。
撒盐的白雪渐渐变成了鹅毛,火把上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微弱。
“邺……天爵。”
冷风捎过脖颈,邺天爵愕然。
刚才的声音,仿佛一道电流,贯穿了全身。
“是你啊。”萧艾紧紧地裹着斗篷,瑟瑟发抖地朝对面人的方向走去,“我看到这里有光,想着,会不会是明月府的人,所以就过来了。”
雪白的地面上多出了一道道脚印。
“干嘛去了。”背对走近自己的萧艾,邺天爵问道,嘴角在暗处微微扬起。
“转过身来,给你看个东西。”萧艾哆嗦地哈着白气。
邺天爵回头,火光阴影的映照下,刀削的五官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萧艾松开手套的口径,一只蝴蝶翩翩而出。
许是雪下得太大,蝴蝶没飞多高,就找块位置停了下来。
停在了邺天爵立挺的鼻尖上。
“噗呲。”萧艾没忍住,捂嘴笑了起来。
蒲扇似的睫毛盖在了若雪般白净的皮肤上,邺天爵看的有些忘了神。
“下午是捉蝴蝶去了?”良久,邺天爵开口问道。
“对啊,”萧艾回答,吐出的白雾仿佛要把整张脸给遮住,“摘桃子的时候有一只蝴蝶飞过来,被吸引住了,赶着追了好久呢。”
“怎么像个小娃娃一样,对这些东西感兴趣。”邺天爵假意摆出斥责的模样。
“比起某人这么大了还玩火过家家好吧。”萧艾不屑地反驳。
两人四目相对,继而相视一笑。
回去的路上,邺天爵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牵着缰绳,萧艾坐在后面。
寒风越来越刺骨。
“好冷。”萧艾打了寒颤,继而伸手环住了身前人的腰,“又冷又累,给我抱一下。”
身体仿佛僵住了。
邺天爵老脸一红,瞬间有点不知所措,结巴道:“在……在哪里学说的骚话。”
萧艾:……
回府后,大伙儿见爵爷带着少爷一起回来,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少当家,少当家!”小姚匆匆地从里房跑出来,喘着气说道,“邺副官来电话了。”
“二哥?”邺天爵替萧艾解下粘满了雪的斗篷,疑惑道,“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急事,叫少当家你快点去接。”
“恩,知道了。”
来到里房。
邺天爵拿起电话:“喂,二……”
“死三胖儿!”邺天爵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了邺天昊如雷贯耳的声音。
邺天爵把电话拿在了隔自己耳朵半米远的地方,满头黑线。
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名儿了。
偏偏要死不死,萧艾还跟了过来,此刻,脸上似乎还露出了努力憋笑的表情。
“二哥,有~事~吗?”邺天爵一字一顿,眉角抽搐。
“三胖子,你还好意思问我!”对方似乎很是恼怒,“今天那后山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额……”
“我就知道是你!”电话那头喘了口大气,之后继续喋喋不休道,“最近上头儿剿匪剿的严,我和大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罩着你,本来不想把你的破事儿管太多的,今天你可是捅了我们军队的娄子了!”
“后山的地盘儿是我的,要烧要铲也是我的事,又没越界,怎么得罪你们军队了?”邺天爵打了个哈欠。
“你这家伙!”听到邺天爵懒洋洋的声音,对方越来越气,“部队里一辆私下准备运军火的车,躲过了好多耳目,只要经过后山,就能到营里了,结果一进山就被你给烧的连渣都没剩下!”
邺天爵愣了愣。
原来在后山时,那平地一声响,是军火炸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考试复习之类的),晚上固定八点更哈~~~~
第12章 第十二章:惹不起
“吃。”
书房内,斗帐香檀翡翠笼。
氤氲缭缭,偶尔传来几声金丝雀的鸣叫。
桌上的西湖龙井溢出一缕淡青的丝雾。
玉指捻棋,邺天泽冁然一笑。
赢了。
如往常一样,楚方黑色的“兵”吃了汉方红色的“帅”。
“大哥,猜的没错,果然是天爵那小子放火烧的山!”邺天昊推门而入,脱下帽子往旁边桌上随意一扔,似乎刚才的气还没有消。
“也罢,定局已成,覆水难收,过多的责备也没有多大意义。”邺天泽气定神闲地喝过一口茶,朝二弟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天昊,有空陪大哥下盘棋吗?”
“不下不下!”邺天昊拉开邺天泽对坐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埋怨道,“每次都是我输,面子都没处搁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下吧。”
“三弟有没有说,他此次烧山是为何?”
“说是天太冷,他老人家受不住冻,把后山烧了可以给整个宅子烤烤火。”邺天昊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邺天泽抿唇淡笑,“应该是为了那位公子吧。”
“应该吧。”邺天昊身体靠着椅背后仰,双臂交叉,颇为叹气道,“听他那贱的恨不得想踹他一脚的说话口气,估计这次逃跑还是给抓回来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大好心情地跟我通话超过三分钟的。”
邺天泽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了靠窗的金丝雀鸟笼前。
昨夜大雪纷飞,今日却艳阳高照。
阳光经过白雪的反射,透过窗牖洒进房间的虽然只有斑驳几点,却还是耀的刺眼。
邺天泽穿衣随父亲,闲暇时,喜爱一袭白袍加身。
虽是军统司令,但为人谦善祥和,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武夫之骨,君子之气。
所以人们更喜欢叫他:玉帅。
“三弟有发现那位公子的真实身份么。”邺天泽一边逗着鸟儿,一边问道。
“应该没有吧,说是四公子前不久生了场大病,醒来后失忆了,如若四公子不言,天爵也难以得知。”邺天昊回答,“再说了,四公子本来历经千难万险才从九条英的手里逃脱出来,是不可能自己主动把身份公之于众的。”
“那就好。”邺天泽往鸟笼的槽子里投了些食,“依三弟的急脾气,如若知道那位公子的来历,说不准会和九条英来个正面交锋,目前来讲,九条英还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主要是九条英身边的那个老江湖——周楪,貌似什么法子都是他出的。”邺天昊有些不耐烦地挠头,“我现在只担心我们的行动会有所暴露。”
“你是指,运军火那辆车爆炸的事?”
“对啊,那么大个动静,如果被汉军那边的人察觉,估计我们绸缪已久的这场仗,就要泡汤了。”
闻言,邺天泽放下手中细棍,负手转身,双眼的目光定焦在了桌面的棋局上。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盘棋,只是坐在邺天昊位置上的是东北王——曹岱宗。
邺天泽与曹岱宗都毕业于武备学堂,算是测绘系的同窗,师承京军总司令,肖振芳。
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后,北洋军阀分裂成以肖、邺、曹为首的三大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