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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试验品。”容修低声应道,“咱们出去。”
“我觉得——”
“走!”容修忽地放大了声音,她喝了一声,反手摔上了那道门,可是阴冷森然的感觉并没有如此散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趋势。失败的试验品,会不会弄出另外一种奇怪的东西?叶肆不敢深想,猝然亮起的火光照得容修的脸明明暗暗,堆积满杂物的仓库一旦点燃,汹涌的火势便会难以控制。一股子灼热与冰寒并存,叶肆从破败的仓库中奔出,耳畔仿佛听到了什么人的呼救声。可是唯一一个与她同行的人,正抿着唇站在她的身侧。
“这儿没有人管么?”
“有。”容修言简意赅地应道。叶家的人监管着这一处基地,只不过他们被另外的人给引走了。容修正是有这种自信,才敢带着叶肆来到此处,要不然,两个人犯险,可不是一件天大的蠢事?“时空局的人,有的在研究机器,有的则是在研究药物,那些时空穿梭者弄出来的能量被压缩到了药物中,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想要找到一种让人——”
“让人不死的药?让死人复活的药?”叶肆接过话头,觉得这一切很是荒唐。这是还做着长生之梦呢?以为自己是初始世界中的神祇么?
“秦澜她绊住了叶殊以及秦阔他们,我们要做的是摧毁已知的‘造神’基地。”容修眸子闪了闪,又说道,“这本来是我的任务,当然你要是不想做,也可以自己回去。”
愿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只不过那忽然间响起的手机铃声将一切给打破。里头传来了秦青那急促的声调:“叶肆,你在哪?我姐被叶殊带走了,我现在没办法离开,你赶紧去……”别说是叶肆,就连容修的面容也越来越沉。“你去找秦澜!车开走!不用管我!”容修一边往外跑一边冲着叶肆大声喝道。
*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阻拦你对时空局下手么?”坐在了旋转躺椅上的秦阔摘下了那副金丝眼镜,布满了血丝的双眸中露出了几丝疲惫。对面是他唯一的女儿,谁知道他们父女间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别说是其他,就连他沏的茶,都不肯啜饮一口。“我其实很恨时空局,要不是因为他们,你的母亲就不会自尽。我明白她心中的焦灼痛苦,可是无能为力。”
“阿澜,你现在是连爸爸沏的茶都不肯喝了么?”秦阔忽然间转了个话题。
秦澜略有些动容,她抬起头看着那像是瞬间苍老的人,手指触碰到那薄如蝉翼的青瓷茶盏,灼热的温度烫着她的指尖,她手指蜷缩着收回,重新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扫出了一片阴影,那不只是他秦阔一个人心头的恨事。
“罢了。”秦阔眸光闪烁,他长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叠托着下颌,又慢慢说道,“我也恨着那群‘源’,是他们让我唯一的女儿走上了一条与我对立的路。没有时空局,没有源,等你妈妈醒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上愉快的日子,这样好么?”
“除非是时空倒流。”秦澜轻喝了一声,又应道,“回不去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叶殊。”秦阔转了一个圈背对着秦澜,“可是我需要叶家的人帮助,他们与源里面的叶家同宗,身上到底还残存着一起奇怪的力量。你再等等,等一段时间,就算你要让他死都可以,只不过现在——”
“现在怎么样?”秦澜反问。
秦阔的面容藏在了自己的影子中,他的唇角掠上了一抹怪异的笑容,猛地一个旋身道:“睡吧。”这两个字像是一个指令,听到他话语的秦澜忽然间陷入了一片混沌。秦阔站起身低头看着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儿,又瞥了眼茶几上的杯子,轻叹道,“阿澜,你的警惕心够强,可是你既然决定了要远离,你就应该彻底地避开,茶你不肯喝,那么杯子,你也不该碰的。”
所谓的名流与一等人物在舞池中打旋,穿着白色西装的叶殊在收到了秦阔的一个电话后,脸上满是喜意。他避开了那些黏到他身边的女人,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沉睡中的人收起了自己所有棱角,温柔娇弱。弯下腰的叶殊像是一个温柔有礼的骑士,将秦澜横抱起。缓步下楼梯的人并非回到那一派喧嚣与热闹中,反而朝着后花园的一个出口走去。
秦青正好听到了叶殊打电话的声音,他正想追上去,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他的脚步,恭声道:“青少,老爷请您去书房。”
“该死的!”狠狠地咒骂了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殊带着秦澜远离,在甩掉了那个碍眼的管家后,匆匆忙忙给叶肆打了个电话,万分庆幸自己听到了地点,似乎与时空学院相距不远,但愿她赶过去还来得及。
第68章 我要你来(八)
只恨不得两肋生双翼,车轮子与地面摩擦; 带出了一道道刺耳的声音; 雪地湿滑; 在道路上飞速行驶; 仿佛早就将生死置于身外。眼见着就要到了目的地; 可偏生一辆辆车堵成了一条长龙。狠狠地锤在了方向盘上,叶肆低骂了一声。这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像是心脏被人置入了火中烧烤; 灼热发烫; 直欲变成灰烬。前方没有任何挪动的迹象!叶肆熄了火; 打开了车门; 不顾身后人的叫喊与骂声; 直接沿着前方去。脚下一个趔趄,面庞埋在了冰冷的雪中; 打了一个哆嗦,又连滚带爬朝着目的地奔去。
春风得意;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叶殊的心情恐怕再好不过。他抱着秦澜; 不管身后侍者那怪异的面容和颤抖的声调,径直往电梯处走去。红色的数字在他的眼前跳动; 低眸时; 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痴迷与贪欲。
刷了门卡; 只听得“滴——”地一声响,叶殊慢慢抬头。
“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他们在哪间房?”一般拽住了前台侍者的衣领,叶肆大声喝问道。一路跑来; 额上的汗水与雪混在了一块,凌乱的发丝贴着前额,衣上潮湿而脏污,她丝毫顾不得自己这狼狈的样貌,心中被一个个恐怖的猜测给填满,不管是哪一个,她恐怕都无法再原谅自己。
“在8623……”
电梯似乎卡在了半道,总不见它落到一楼,看着那跳动的红灯,叶肆的眼皮子也跟着一起跳动。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不能再等下去了,往右侧拐去是阴暗的楼道,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那昏黄的灯光亮了起来。明明几分钟的路,却像过了千万年那般长远。
8623。
站在了门前深呼吸一口气,叶肆尽量摆出一种镇定的模样,咚咚咚敲响了门。
汗湿夹背,整个人如同被水中捞出,大声的喘息还没出口就被扼在了喉中。平稳的脚步声从屋中传出,逐渐靠近了这道门。双手攥成了拳头,眸中积蓄着风暴。吱呀一声,一个戴着黑墨镜的陌生脸庞撞入了眼中,叶肆半举的拳在那黑压压的枪口下又慢慢地垂到了身体的两侧。没有想到,叶殊身边还带着保镖,只不过这是不是也意味着,秦澜算是安全的?几个呼吸间,忽然变得无比漫长,如果就此回头,她怎么甘心?
“放她进来。”
屋中传来的熟悉嗓音实在是动听,怔愣了半晌后,忽然间有种落泪的冲动。叶肆一把推开了挡在了身前的壮汉,跌跌撞撞地朝着房间中走去。秦澜正坐在黑色的交椅上,右手把玩着一把枪,至于那叶殊,则是鼻青脸肿的被绑在了床角,眸中满是怨毒。
“那一场爆破,你知道有多人被炸成了碎片么?”秦澜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笑容,“当然你妹妹并不在里面,她是这样从世上消失的,那时候,她的惊恐与现在的你如出一辙。”秦澜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好心的在叶殊的跟前掩饰,却见他眸中的怨恨更甚。
“我经过一场欺骗了,怎么可能再次相信老头子?他的东西别说喝,碰都不能碰,以为在杯壁上抹上强效的药物,我就会昏迷了么?真傻。我的身上有定位仪,我的人早就在等你自投罗网。”秦澜笑了笑,朝着叶肆一伸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中,低喃道,“当初的‘源’走向覆灭,罪魁祸首可是时空局的叶家,他们仗着血缘关系,谋得了源的信任,可最后呢?在背后恶狠狠地插上了一刀。”
“她不是我妹妹,那是谁?”如同一匹受伤的孤狼,眼中闪烁着凶恶和不甘。叶殊恶狠狠地盯着秦澜和叶肆,大声喝问道。
“你觉得这是你追求答案的时候么?”叶肆冷哼了一声,怒瞪了他一眼。
“不是。”秦澜笑着应答,冲着那站在一旁黑衣大汉使了个眼色,又道,“叶家和老头子有合作,不然你们早就从时空局消失了。我知道你们的研究基地很多,老头子也不介意将那些暴露在我的眼底下,只可惜,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有千万种的方法可以对付一个嘴硬的人。叶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紧绷起,咽下了喉中的血,他死死地望着秦澜,眸中闪着一股诡异的光芒,他大声笑道:“青灵园,你敢去么?就算你去,也来不及了,博士已经成功的研制出了东西。”
青灵园是一片墓地,是所有死去之人的归宿。
皑皑白雪将天地间一切都给覆盖。
“我就说,多年不曾到达青灵园的他,怎么可能会真心拜祭我妈呢?秦青那小子还是被他给隐瞒过去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老头子跟我妈之间的感情,所以我很不理解他的行为。别说来这个园子,就算家中跟我妈有关的一切他都收了起来,我还以为他是怕被时空局的人知道这一切,毕竟时空局和源是对立的,他要保住自己的时空局的地位。可是在我计划对付时空局时,他不仅不阻拦反而支持我,让我知道他对时空局也是极恨的,我几度以为,我身后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尽管我们很少会有幼时那种亲昵。”
……
一路上,叶肆静静地听着秦澜回忆过去的事情,恍惚中,仿佛看到一男一女在远处向她招手。都是可怜人,伸手抱住了秦澜,埋首在她的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她那起伏的心绪也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秦澜忽然说了一句,她的心情沉甸甸的,就像压了几座大山,可还是给怀中人一种安定不是么?手指抵在了叶肆的背脊上,她轻叹了一口气。墓园间修了几条公路,清清冷冷的,积雪上没有任何车轮轧过的痕迹,只有那小路两侧,留下了几排脚印。在与容修通话中,秦澜下达一个个指令,语调平稳而镇定。那些失败的实验品很可能让一具具尸体重获生机,当然,并非是完全意义上的活人,而是没有自己意识的丧尸,如果那种病毒在城市中传播,那后果真不堪想象。
“就我们么?”叶肆牵着秦澜的手,心中多多少少有几分惴惴不安。
“是。”秦澜缓缓地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接下来面对的恐怕不是其他人。
墓园的北侧有一幢木屋,很久以前是守公墓的人居住的,可是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就辞职不干了,只留下了一个那间空荡荡的屋子。如果青灵园有秦阔的基地,很可能就是在此处。木屋前的地面潮湿,积雪被扫到了一边堆积如山,屋中灯光昏黄,纱窗上投下了一道安静的影子。
捏着自己的手忽然一紧,叶肆偏头看着秦澜惊惶的侧脸,低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