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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县有自己的马场,尽管马场不大,提供几十匹战马却是没有问题的。当然这些战马不可能让一户人家出,哪户人家的家丁拥有战马,那就由哪户人家付银子,谁出钱自然这些战马就归谁,这没什么好说的。护卫队是为了保护西林县,马场主人也得尽一份心,开的价格不高,有赚,但赚头却不大。
护卫队并非每人骑的都是战马,其中半数多是各个大户自己提供的普通良马,马场养的战马主要为将士专供,优秀的战马早就拉到了军中,能匀给护卫队的战马,品质良莠不齐,有好马,也有劣马。当然这所谓的劣马,比起一般的良马还是要好上一些的,不然护卫队也没必要采买它们。
护卫队成员不是随便挑的,没有基础,从头练起,那样太费时间。现在外面可是在打仗,时间宝贵,大家耗费不起。不说要长得人高马大,至少也得是精壮身材有料,而且还得会些粗浅武技。要提供这样的人,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并不难。但凡大户,怎么着都得养着一帮护院,从中抽出几个还不在话下。
只不过护院人数有限,要想护卫队每个成员都有护院那样的身手,也不大可能。其中护院只占据护卫队总人数的近半,另外一半只能找壮劳力凑数。同样的,就算不是护院,起码的简单武技还是要会的,可以是射箭,也可以是擅长其他某种兵器。
季宣和自己就会制作弓箭,他来锦朝那么多年,现在制造的弓箭性能要比当初制作的类似猎弓要好上些许,和军中制式弓箭相比也相去不远,个别制作精良的,甚至还要好上不少。只要掌握了技巧,制作弓箭并不算难事,麻烦的地方在于制作弓箭的前置工序。优质的木料弓弦甚或铁胎不是那么好找的,准备时间也不短,想要将整个护卫队人人配备一张弓,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只能出一批弓,装备一批护卫,其他没有弓的护卫暂时练刀枪等现成的兵器。
不只是弓,其他武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大规模装备护卫队。因着这个,护卫队拥有的兵器那是五花八门,看着就让人觉得是一群乌合之众。季宣和眉头皱了皱,觉得这样可不行,护卫队就该有护卫队的样子,与正规兵士不能相比,怎么也不能是杂牌军吧。
西林县城附近山林众多,缺什么也不会缺木料,大量统一的良兵一时半会配置不齐,每人配备一根木质棍棒长矛或猎弓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些只是过渡性装备,不用那么讲究性能,直接砍了合适的木材,稍微处理一下就能用,到时候等新兵器制造完毕,再统一更换就成。
棍棒长矛还好说,随意制作的猎弓使用寿命很短,很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坏了,射程精度也只能马马虎虎凑合一二。季宣和没在意,劣质弓箭就是消耗品,平时能用来训练射箭就成,坏了就马上换,不用花钱的兵器,用废再多都没人会心疼。
护卫队不是每个人都会骑马的,虽然眼下马匹数量不够,基本的骑术势必每人都要掌握,没准到时候就靠这项技能救他们一命。这个道理谁都懂,季宣和下达此命令时谁都没有反对。特别是那些平民百姓,会骑术的少之又少,能有这个机会他们是求之不得,更加不会反对。
季宣和在西林县当了三年多知县,县衙原本少得可怜的十几匹马,现今已扩充到好几十匹。买马要耗费不少银子,养马也不容易。这亏得有西山庄子做支撑,不然光马匹每年的草料,县衙就负担不起。
考虑到银钱的问题,县衙购进的马匹,良马和普通马匹相互掺杂,不然县衙支付不起如此大笔的消费。西山庄子提供的钱粮用处很多,不可能全部用来购买良马。县衙的马匹也是根据情况,三年中陆陆续续采买到的。
巡逻的差役一人一骑,剩余的坐骑就借给护卫队作骑术训练之用,再加上各个大户友情暂借的马匹,总共凑齐了二百七八十匹,护卫队只要分两批就能完成一轮训练。
季宣和不是吝啬之人,县衙其他官差考虑到选自平民的护卫,家境都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是贫穷,中午提供的饭食不说有多好,管饱是最起码的要求,吃不了的就由平民护卫均分,训练结束后任由他们带回家。护卫的训练量很大,饿着肚子怎么能保护西林县城百姓?
护卫队训练得有声有色,很快第一批兵器就出炉,训练成绩出色的人员优先装备,其他人也无话可说。想要率先拥有精良的武器,那就努力提升自己,谁的能力出色谁就能提前得到,我有而你没有,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很难让人拒绝。
护卫队虽说是由季宣和掌管,却不是他私人拥有的,想让他们完全唯他命是从,根本就不可能。护卫队的人员构成就注定了护卫队的职责,任何人想拿它谋利都不可取。
季宣和在组建护卫队伊始,就考虑到了这点。他和邵云辰商量后,将季家那些因铺子受到战火影响,而闲置下来的人手,挑挑拣拣,选出精壮的男女,分开训练,男的平时由邵云辰负责,季宣和统管,女的就由秋霜和竹意轮流带队,邵云辰总领。
男的训练量明显加大,女的就要小上许多,更多的是学习如何不动声色,不引人注意地获取消息。
☆、第67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尽管战火尚未烧到西林县,那种时刻准备着应敌的氛围却越发浓重。
季宣和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这么认为的也不单单他一个人,其他官宦富户不是自发自觉这么做,就是跟在他后面效仿。自家能力越强,保命的几率就越大。如今可不比以往,到处都燃着战火,想穿过战地跑到锦朝安全地带,这样的风险何其大?他们要是有这个能力,就早不在西林县城住了,繁华之地那么多,随便选一处都比西林县要好上许多。
季宣和之前就教过村民制作劣质弓箭和简单的棍棒之类兵器,村民也知道好歹,刀枪之类他们中间没几人能买得起,木质兵器人手一件毫无问题,甚至准备再多都不在话下。
季宣和说是下了指示之后,决定不再督促,任由村民自行发挥,到底不能完全放下,每隔一段时日,就派底下的差役去巡查一番。差役一圈转下来,传回的消息都还不错,至于是不是敷衍,季宣和就懒得管了,自己都不重视自己,没遇到麻烦还好,一旦遭遇什么祸事,因着怠惰而损失惨重,那都是他们自找的,他犯不着为此事担负责任。季宣和只是知县,这种防范盗匪来敌之事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他能预先让人防备就已经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季家下人不少,真正是个人都有与人一战之力的却只有生活在季府中的婢仆,其他诸如田庄铺子中的下人,季宣和没有硬性规定,加之他们平常时候要忙的活比较多,能有闲暇时间锻炼的时候是少之又少。
因此,虽然季家护卫队中以田庄铺子的下人居多,但他们全部人加起来的武力可能还比不上季宅下人。除开精良的装备之外,短时间内训练提升的个人实力明显及不上长久锻炼所能积攒的。光从精气神上,就能将两者区别开来,特别是那些原本就担当护卫职责的护院,更是一个个壮实的过分,气势一开,往那一戳,就能让人感觉到压力。
季宣和自己也是,他从身体好了之后,就没间断过对自己武力的提高,以前县衙事务不多,校场是他每天必去的地方,本身常年处于上位者的气势,加上精壮的体格,还有那来自末世的杀伐果断以及偶尔闪过的漠视一切的眼神,若不小心被人撞见,估计会吓坏小孩子。亏得季宣和已经在锦朝待了十几年,末世中带来的淡漠性子被驱散了许多,要是换成他刚到锦朝时候的样子,不说是小孩子,大人也会被吓得够呛。
季宣和如今已经收敛了性子,给人温和好相处的错觉。其实真说起来,这也不算是错觉,季宣和性子还是不错的,只要不触犯了他的底线,他多数时候只是一笑而过,当然想要他毫无芥蒂地待他们,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屑于同这些人计较罢了。真遇上事了,那肯定优先照顾对他和善和同他没瓜葛之人。不要认为这是小肚鸡肠,人吗,总归有些脾性,对他不友善,还要让他友善对他们,天下间哪有这么好康的事,季宣和没有直接不管这些人就该是他们的幸事。
季宣和是当官的,和护院不同,奉行以和为贵的原则,他要是老往外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这就好比不断往外散发光和热的好几百瓦的灯泡一样,太引人注目于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披着一层和善的皮比较容易处事,也更容易迷惑他人,办起事来难度会小上不少。
当然这个度要把握好,光给人和气的感觉也不成,适当的威严那是必须的。时间越长,县衙上下的官差越能认识到,年轻的季知县可是个眼里不怎么容得下沙子的人,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那就盼着永远别被他逮到,不然的话,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凄惨的下场。
邵云辰是纯碎的锦朝人,从小碰到的磨难不少,性子有些冷清,最是厌恶那些吃里扒外的背主之人,在对待下人的问题上,倒是他处理起来更加合适。毕竟季宣和曾经生活在讲求平等开放的现代,就算他早已经习惯婢仆的伺候,想要完全像锦朝人那样对待下人,那还真有些难为他,若真这样,他也就不是季宣和了,在现代的经历算是完全被抹灭。这样的事情,只要季宣和还有现代的记忆,那就不大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季宣和之前控制粮食买卖的成效是显而易见的,征兵令下达已经有半月,粮价控制得当,人人都能买到糊口的粮食,加之有差役不断在街上巡逻,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发生抢粮的事件。西林县附近几县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环境,在事态没有严重到一定程度前,县衙官差是不会管这些的。
各县情况不同,粮商抬价程度也就不同。个别县城情况比较严重,粮商们很是精明,粮价涨了,涨的幅度却在百姓们承受范围内,没涨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真要是那样,但凡知县不是个蠢的,就会出面管制,治下民心不稳,治安混乱,对官差也没好处,在事态还能控制之前,没有哪个官员会傻的将自己的管辖之地弄得民不聊生。
安王早有争皇位的心思,对于自己的封地管理比较严格,一些蛀虫早就被他以各种借口给打发了,留到现在的不说能耐有多强,至少也不是那等不辨是非、不分轻重之人。尽管应急能力有好有坏,最起码的道理还是懂的,各县局面尚在控制之内。
季宣和也不见得比他们厉害许多,能长久担任一方父母官的,没有一个是蠢笨之人。造成如今这样的状况,其中一个原因是季宣和有先见之明,最主要的原因则是西林县县衙官员上下一心,只要是有利于西林县的命令,季宣和一声令下,底下官差就倾力而为。有着这么强势的县衙,商户哪敢不配合?
况且,季宣和很有分寸,不会说要将大户们的钱粮给贡献出来,只正常的粮铺限价限量卖粮,还在粮商的承受范围之内。何况这样的事情在草原部族来袭之时就发生过一回,一回生二回熟,如今粮商和差役操作起来那是驾轻就熟,两方都有了默契,配合起来毫无生涩之感。
季宣和也没有什么都管,除了粮食之外,其他的还是百姓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