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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皇帝阴生生地说。
“自然是。”
皇帝捏住了钟蔚的下巴,忽然一脚狠踹在钟蔚的心口,钟蔚跌倒在地。皇帝踩在他流血的手上,居高临下地说:“朕最厌恶的就是你们柳家,朕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为、为什么?”
“你爹那个蠢货干的好事!”
柳庆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你能恨成这样?虽然柳庆生活奢豪,但是,还算正直,做生意也很讲究信誉……再怎么不长眼,也不可能得罪以前的七王、现在的皇帝啊。
钟蔚忍痛说:“圣上饶命!草民、想知道为什么?”
皇帝也是喝多了,这一激动就刹不住了:“区区一介贱商,摆谱摆得比本王都大!呸,泞州大灾,还需要他救,靠朕的龙气恩泽就够了!”
“……”
这可真冤枉柳庆了,他天赋过人,最终挣得辉煌家业,横跨泞州垒州等好几个州池。某年,泞州发洪水,柳庆一连施了两个月米粥以及广建房舍,救了无数人,泞州人见了都叫他活菩萨。这事儿传上去,先帝狠狠地训斥了封地上的七王,怪他不重水利、遇灾也没好好赈灾、把个富饶的泞州管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有巨富柳庆的施舍,数以万计的难民早都已成白骨。
按理说,七王应该感谢柳庆。
怪就怪他心胸狭窄,受了先帝这一顿气,这就嫉恨上了,想着要报复。可是,柳庆的家业大多在垒州元州一代,泞州只是一小部分,所以他还找不到柳庆的麻烦。
又过了几年,本来忘得差不多了,太子、先帝先后去世,兄弟们开始争皇位了。七王自然不甘示弱,拉拢各路人马,富可敌国的柳庆又走进他的视野。也是柳庆运气不好,好几个封王递过来橄榄枝,柳庆一介商人,惶惶不安,生怕选错了以后惹来杀生之祸,回复得就慢了。七王以为自己被怠慢了,更加暴躁。
即使后来柳庆选择了他并各种示好及大力支持,他心里的梗却一直在。只要稍一受人挑拨,他就会想起柳庆的可恶,立刻怒火冲天。如今贵为皇帝,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钟蔚恍然大悟。
☆、商贾之子【六】
商贾之子【六】
依皇帝这么记仇的性格,柳家以后想太平是不可能了。
被皇帝踩着流血的手,钟蔚并非不能反击,可想到可能引来诛灭九族,只能拼命克制。钟蔚总想远离那张桌子,皇帝也神奇,怎么都能把他扯过来。
“怎么才能让圣上息怒呢?要草民,为您侍寝吗?”按摩一下,让他昏昏欲睡。
“呵,柳庆。”
“……”
“柳庆你个老匹夫,朕要灭你九族!”酒劲上来,皇帝彻底醉了,已经分不清脚下的人,忽然一脚踹过来。钟蔚趁机一滚,远离了桌子。
皇帝追过来,开始拳打脚踢,一边骂一边踢。钟蔚不反抗,只是很灵活地避开攻击。别看皇帝噼里啪啦把屏风都撞倒了,其实并没有伤到钟蔚。为了让屋外的御林军护卫不起疑,钟蔚假装发出痛呼的声音:「圣上饶命!啊!」
好似将这几年的憋屈全部发泄来一般,皇帝越踢越狠,越骂越可怕,什么老匹夫、抄家、充军、诛灭九族——这种让普通百姓听到就闻风丧胆的话,在皇帝嘴里就跟喝水一样。
钟蔚越听越冷,原本想着远离京城就好了,现在看来皇帝对柳庆是真恨啊。
而外边的柳庆已经听得魂魄俱碎。
就在这时。
皇帝又一脚上去,钟蔚正分神着呢,不慎被踢中胸口,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忽然,哐当一声巨响,桌子被掀翻了。钟蔚看向皇帝的后面,喻崇竟然站起来了,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状的玩意猛的一挥。
砰,木棍端端地落在正回头的皇帝的肩上。
皇帝啊的一声,半跌在地。
喻崇艰难地向前跨了一步,再度狠狠挥下。皇帝忽然灵醒了,猛然一闪,后知后觉地想喊。钟蔚暴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皇帝的嘴。外边的护卫听见了异响,就要行动。钟蔚赶紧做口技,发出了巨大的接吻声、夸张的喘息声。
护卫们停下了。
钟蔚口中做口技,手往皇帝的后颈部狠狠一劈,皇帝软软地倒下了,晕过去了。这边,喻崇用力过度,马上就要倒下,钟蔚一把将他接住。
没想到,喻崇忽然抱住钟蔚,冷不防地亲了上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
钟蔚差点一掌劈下去,恼火地推开喻崇,三下五除二将他塞进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一脚。这才回到皇帝身边,轻声呼喊:“圣上,圣上,您睡着了吗?我们到客栈去吧?”酒楼的旁边,就是柳氏客栈。当然非寻常客栈可比,极度奢华。
护卫长看钟蔚衣裳凌乱的样子,就默许了。
怕皇帝醉得不深明天还会想起这一切;又怕掐得太重掐出毛病来;催眠的话,怎么说呢,并不是百发百中,万一有百分之一的疏漏就完了,自己的背后可是一整个柳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钟蔚忽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
皇帝醒来,使劲揉着宿醉的头疼,看到眼前的钟蔚,忽然吓了一大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钟蔚假装疑惑地说:“什么怎么了?”
“你的额头?”
钟蔚摸了摸额头,用特殊药水写下的「手」字越摸越黑,他走到镜子前,疑惑地问:“圣上,我的额头什么也没有啊……”
皇帝忽然想起昨晚的事,灯影之下,他看见了已经去世的兄长,他顿时啊的一声,脸色苍白。
“圣上,你怎么了?”
“昨、昨晚是怎么回事!”皇帝色厉内荏地质问。
“昨晚?”
“不、不可能的,他分明死了!”皇帝否认似的摇头,“昨晚,我身后的那个人,你和他串通了?!”
“什么人?”钟蔚故作茫然:“昨晚,圣上忽然大叫之后,就扑倒了草民……”
“……”
根本不需要钟蔚的辩解,皇帝已经吓得手软。而此时,刚才蹭过的「手」字又在皇帝眼前慢慢地淡去,最终不留一丝痕迹,仿佛诉说着什么诡异。皇帝的瞳孔越睁越大,脸色越来越白,手抓着被子,抖成了筛糠一样。
钟蔚知道,过关了。
比起怎么整死柳家,皇帝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验证他哥太子的死。他抖着双腿去找四王,当年,就是四王给太子下的毒,并买通御医,在太子假死状态时就送入了棺材里。
四王听完就一个反应::“皇兄,你喝多了吧?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怎么能肯定?”
“大家都看见了!”
“万一有人把他挖出来了呢?”
四王笑了:“皇兄,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第三天,我趁先帝急病、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时,开棺验了一次,保险起见,我还剁了他一只手。”那毒果真厉害,人虽已死,全身都黑了。
皇帝几乎跳起来:“你、你、你说什么?一只手?”
“对啊。”
“为什么?”
“我也怕大哥死而复活,所以才开棺验的。想一想,虽然死透了,还是不保险,所以剁了一只手为证。”四王指了指外边,“现在还埋在树下呢,皇兄要不要去看看。”
皇帝使劲摇头:“手的这事谁知道?”
“就我一个。”
“……”
“砍手也就是一时想法,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四王说,“皇兄,我看你是真的累了,好好歇息一下。实在要是不行,请个人驱驱邪。”
没错!驱邪!
那之后的事就不消说了,皇帝很是折腾了一阵。
钟蔚终于松了口气,没有解决问题,但是彻底把水搅浑了。不怪钟蔚装神弄鬼,实在是喻崇忽然跳出来那一下子,死而复活,是个人都受不了——不利用一下就太可惜了。
送走皇帝,他回家洗漱完毕。
就听属下汇报,有一名贵气的公子正在厅堂等候。钟蔚眼皮一跳,果然是阿含公子,再看到喻崇也就不奇怪了。事到如今,不是一根绳上的也拴在一起了,钟蔚把额头刻「手」字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主意好,我老早就想吓唬他们了。”喻崇笑笑地说。
“可是你暴。露了。”
“也没办法。”
“我知道你恨皇帝,不过你太沉不住气了。”
喻崇的手指拂过嘴唇:“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听着他那么对你,我特别难受,我很庆幸只凭着一股劲就站起来了。实话说,我后悔的是,同意周丞相用你代替他儿子。”
“……”
“那时没见过你,心想,就一个陌生人而已,等见了你之后就后悔得不行,我怎么能同意呢。”喻崇叹了一口气,“我后悔死了,即使知道你跟皇帝没什么,还是后悔。”
“……”
“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很喜欢。”喻崇仰起头,目视钟蔚,某种充满了欢喜。
心骤然狂跳,像被电击中一般。
钟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第一眼就很喜欢」——同样的话,木格央说过、唐西斐说过、宁格汀也说过,虽然性格因际遇而不同,但无一不是坚韧的、积极向上。
是这个人。
虽然外表不同,但就是这个人。先于理智,心已经变得欢喜得不可抑制,钟蔚慢慢地蹲下,手放在喻崇的膝盖上:“原来,是你啊。”
“嗯?”
“受了很多苦,是吗?”钟蔚抓住他的手。
喻崇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惊讶,他眨了眨眼睛,忽然狡黠地说:“如果你愿意亲我一下,我就能忘掉那些苦了。”
钟蔚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舌尖,流溢着记忆。
柔软而温热的唇,述说着久别重逢的饥渴……钟蔚手伸进喻崇的衣裳,唰的一声,扒了下来。喻崇笑了,竟然有一点点羞涩:“你这样,我很高兴,但是转换得也太快了吧……”
“你嫌快?”
“昨天你不愿意被我拉拢……现在……”真的是太快了。转瞬之间,吻,舌吻,深。喉之吻、乃至某些地方亲密接触互吐思念之液——不过,喻崇很快抛弃了杂念,只剩欢愉,全身的所有细胞都被这无法形容的欢愉唤醒了。
喻崇伸手,一口气扒下了钟蔚的衣裳。
……
来拜访的时候还是早晨,现在已是晚上。「虽然双腿不行,某条腿还是很厉害」,钟蔚腹诽着,披着长袍挑亮了油灯,研墨,拿过几张纸张。
“你在干什么?”喻崇坐起身,好奇地问。
“把你夺皇位的计划告诉我。”
“……”
“我帮你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就你跟阿含两人,我还真不放心。”
喻崇的手拥揽住了钟蔚:“不只有我们两人,还有九弟的军队,以及朝中几个重臣,还有,多个州池的掌实权的刺史——我绝对不是单打独斗。只是,我想单独见你,要不是双腿不灵便,连阿含都不想带。”外边,阿含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想来,你也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
“你不必担心。”
“不肯说,是不相信我吗?”钟蔚搁下笔。
“要是不相信你,我会在第一时间就袒露身份吗,你忙柳家的事都够了。”
喻崇如数家珍一样,将钟蔚的事一一数来:柳家内务理得顺顺的;什么四王、太傅、太师、某将军的外患关联都掐断了;樊家被搅和的不得安宁,想兴风作浪都没空;顺手就让云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