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诶,第一次见婆婆,想想有点小紧张呢。婆媳之间剑拔弩张又一团和气的关系十分考验演技,从前他一直很向往,想要亲自演上一演,奈何没人肯娶他……何欢这副一碾就死的小菜鸟模样,大概婆婆欺负他也没有成就感。
洗完澡,李唐惆怅着没有牛奶,思路一拐莫名想到苏澈拿着奶瓶把牛奶倒在他身上的场景,老脸不禁一红。
那么主动勾引他的小妖精,他还从未见过。李唐一想起苏澈的脚丫子再也见不到,更忧伤了。自从撩了苏澈,他再也没兴趣抠脚,人生顿时丧失了一大乐趣。若是对别人来说还不痛不痒,对他而言问题就大了,他本来就无聊透顶,现在又少了一大寻欢的方法,这下时间多用来睡觉了。
他完躺在床上,心想至少有一点可算安慰,苏澈必然过得好,说不定后来拿了一仓库的影帝奖杯。他那么惊才绝艳天资过人的人,观众怎么能不爱?
何欢家楼下的花点开得很早,老板每天六点半就到店铺里,七点钟定时有人送来新鲜的花朵。漂亮优雅的花店老板娘从一束白百合里挑出一枝花瓣莹润沾着露水的单独放在瓶子里,而后慢条斯理地回身整理起其他的花束。
叮铃铃。
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清冷的风吹进来,她转过头,望见一身乳白色线衣的干净少年迈进来,鬓间的黑发被风拂起,露出澄澈清雅的面容。
惊鸿少年与满室花香相映成趣,女子微微一笑:“小欢,你今天很俊气呢,是不是要见重要的人?”说着语调促狭。
李唐低低垂着眼,睫羽挡住了他眼中的羞涩,但面庞却出卖了他听到夸奖的不自在。他束手无措地将无处安放的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略微侧首道:“苏姐,我要一枝白百合。”
苏荷抿嘴一笑:“知道了,已经帮你备好了。”她转身取过那枝花递给他。
白璧无瑕的花瓣优雅地舒展着,露出金黄色的花蕊,浮动的花香盈人。
李唐小声道谢,将钱放在桌上就走了。
买了百合,李唐又到市场上去买蔬菜。他现在一看到白菜胃就疼,改挑了西红柿和黄瓜。往常何欢都在傍晚的时候过来,那个时间买菜便宜,但今天不一样,他得买点新鲜的水果,用来招待下午的客人。
李唐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来用,狠狠心买了点草莓和苹果,掏钱的时候看着价格差点晕过去。再不自己想办法挣钱,他真的要在这里饿死了。可他不能,他现在是一朵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旷世白花,金钱那是啥?那是阿堵物啊。要他用艺术换钱他宁可啃一辈子白菜。
他就是他,才高行洁的玉人儿。
李唐挺着干瘦的小身板,提着东西回家。他将客厅里何欢母亲照片前的百合花换上新的,微微俯身亲吻她的脸庞,唇上触到冰凉的玻璃。
吃了早饭,又下楼买了塑料板凳回来,扣扣索索地回屋里数了数剩下的钱,李唐木着一张脸看着挂在墙上的黑色西装,商人本性让他迅速将衣服和钱划等号。他走上前珍惜地摸了摸,像在扫去上面的尘埃。希望还有机会遇到这人,把衣服还回去。
午后的阳光暖融,苏荷小憩一觉醒来,刚解了锁换上营业中的牌子,风铃便在身后响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她嘴角轻轻扬起,目光落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时愣了愣。
为首推门的青年俊逸不凡,望上去仅有二十五六,身穿笔挺正式的黑西装,衬得风华正茂,且绅士的行为更令人对他产生好感。他身后走进来一位妆容精致、优雅高贵的妇人搀着位老太太,那老太太满头花白的头发都盘了起来,衰老的容貌也无法阻挡雍容大气。
苏荷即使认不出他们身上面料不凡的衣服,也知道他们不是常人。古人说“以貌取人”不是没有道理,养尊处优的人保养好精神年轻,不似被生活所累的人满脸皆是现实划下的伤痕。
一个人的气质是经历与所读过的书结合,暴发户穿着精美的衣裳也掩饰不住庸俗的姿态,而教养良好的人即使是简单的衣服也能得体雅致。面前的三人就属于“得体雅致”中格外“得体雅致”的人物。
谢斯斐朝她笑了笑,道:“麻烦帮我们挑一束花,上门拜访用的。”
苏荷笑着点点头,扶着一朵问:“您看主花选康乃馨和芍药,搭配薰衣草和满天星可以吗?”
“会不会太艳了些?”谢夫人询问地望向老太太,“我看何欢的照片,看起来是个冷清的孩子。”
老太太宽和笑着,眉间冷厉的纹路被抚平:“冷清才该多添点烟火气。”
“何欢?”苏荷吃惊扬眉。
“您认识他吗?”谢斯斐问。
“啊,嗯。”苏荷诧异,何欢一直一个人住,也不见有人拜访过,平时除了买花买菜,备些画画的颜料纸张就很少下楼,“你们拜访的对面楼上的男孩吗?”
“巧合了。”谢斯斐开朗笑了笑,“没想到这一片地形这么复杂,我们还没能找到楼道。”
“对面就是。外人过来常常迷路的。”苏荷笑容里透出几分亲近,既然是何欢的客人,她难以不尽心,“何欢经常来买花。如果你们想给他送花,那就白百合吧,他会喜欢的。”
老太太同意地点点头,苏荷挑选着百合花,摘出嫩绿的天门冬,点缀上满天星,清新而素雅。
“老板和何欢很熟吗?”谢斯斐看着她抽出素色的包装纸和白色系带。
“这家店开了十几年,五年前我接手时,上一任老板告诉我有个男孩常来买一枝百合花送给他妈妈。他就是何欢。”她笑容浅浅的怜惜,纤细的手指调整着花朵的位置,“后来我才知道何欢的妈妈已经过世。”
年幼丧母又被父亲赶出家门,不可谓不可怜。谢斯斐看了看谢老太太,奶奶固执地要大哥娶一个不认识的男孩,甚至至今仍瞒着大哥,打算背地里直接托人把证给办上了再告诉他……奶奶主意馊,但他们也不敢顽抗。谢斯斐觉得以大哥的个性,估计知道真相了也能眼皮不眨地接受多了个妻子。
让两个毫无情意的人成为夫夫,太让人有罪恶感。只是以大哥的性格和现在的身体,两人估计有名无实。何欢身世可怜,人品可靠,就算将来大哥……他们谢家也会感念他的恩情,好好地照顾他。
附近巷子曲折,车子开进来不方便开出去,司机已经自行去寻停车位。花店门口等着的一保镖手里提着早已备好的礼物,一行人绕进来就摸不着方向,老太太临时想着再送一束花才同儿媳、孙子到花店里去看看,凑巧遇到了苏荷。
一行人过了马路进到对面的巷子里,绕到房子后面的楼道口,按着住址找到何欢家的通道上了楼,谢斯斐怕吓着小孩,亲自上前按门铃。
午饭过后,李唐看时间差不多就进厨房咽着口水洗草莓,而后发挥画家的艺术天分把苹果挖空,雕琢出一个精致的苹果容器,里面挤挤挨挨地放上草莓,这样能显得数量多,不至于太寒碜。剩下的苹果果肉再雕成百合、玫瑰、兔子等等,最后还能给他剩一点儿苹果渣……
门铃响的时候,李唐刚好把水果刀洗干净放好。
他忙放下东西,拖鞋啪嗒啪嗒拍在地上跑去开门。
谢斯斐听到急促的跑步声,临近门口时那少年匆匆停下脚步,似是平缓内心的紧张,过了几秒清朗的嗓音才透过门板传出来。
“谁?”
“你好,是何欢吗?我是谢斯斐。”他放低声音。
门咔哒一声开了,露出少年修润的身形。略长的头发遮住了两侧的脸颊,尽管如此,却遮掩不住白皙柔软的肌肤和干净如水的黑眸。
第24章 美少年与野兽·4(修)
见到门外站了四个人,几乎占满整个过道,少年眼睫紧张地颤了颤,掩饰着羞涩和惊惶,连吐出的话都带着颤音:“你们好……”
若是不了解的人只怕会认为他阴沉且不懂礼节,干站着不知道将他们迎进去,且连个笑脸都没有,但是一旦知道他有社交恐惧,反而更加怜悯同情,察觉出他的可爱来。
谢斯斐心怀善意,只觉未来嫂子像只看到大型怪兽的小仓鼠,恨不得缩进墙角里去。母亲和奶奶总是嫌弃他和大哥,一个太冷淡一个神经粗,没一个是贴心能满足她们母性的。这回可好,白得了第三个儿子该合乎她们心意了。他偷眼瞧去,果然两位长辈都带着温和的笑意,浑身散发着慈爱的母性光辉。
为缓解少年的紧张,谢斯斐笑着说:“何欢,奶奶特意给你买了一束花,快拿进去找花瓶摆起来吧。”说着将一捧百合花递给他。
少年眼中一抹明亮的惊喜,抬起头黑润的眼眸闪烁着星光,随即飞快地垂下脑袋,小声地轻轻地说:“谢谢。”他慌乱地注意到他们还站在门口,连忙倒退几步,站到里面让他们进屋。
谢夫人扶着老太太进了屋,谢斯斐才跟上,身后的保镖将东西提进去放在地上正要回去关门,少年却走了过来合上了门,浓黑的眼睛看着他眨巴了一下,似乎想打招呼却不好意思。
谢二朝他笑了笑,心道这位未来大少夫人真是脱俗的好看,大少爷一定会喜欢。回去了定要向谢一卖个关子,谁让他上回神秘叨叨地说着什么包子铺男孩。
家里从没来过客人,连茶具都没有买。李唐买不起茶具和茶叶,只买了玻璃杯和一小包菊花茶,杯子洗干净了放在客厅正中的矮桌上。公寓面积让一个人住的确不算小了,但是一个学生加上不懂人情世故,家里其实空荡得很。
卧室只有一张床和简单的拉链衣柜,画室本是用来当仓房,空间狭小,水彩画和铅笔钢笔圆珠笔画的素描分门别类地叠起来。浴室没有浴缸,只有淋浴头,挤挨着盥洗盆和便池,厨房也是仅容一两人站下,平时的饭菜都摆在客厅的矮桌上。客厅倒不算太小,至少能摆上一圈沙发,但何父不会为他操心这些细节,何欢也不觉有这必要,因此现在来了客人,李唐拘束地把忍着割肉的痛买的塑料小凳子给一一拆出来摆好。
他围着矮桌摆了一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老太太心底一软,温和地看着他说:“都坐下吧。”果然,那少年眼睛清亮而欣跃。
几人坐下了,李唐忙将电视打开,把遥控推到老太太手边,又默默地缩回手去泡茶。他将烧热的水注入装着小菊花的玻璃杯,黄色的小花在杯中打开,看上去倒挺雅致。他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见谢二还站着,便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把杯子递过去。
“请喝茶。”
谢二低着头看进他黑润如琉璃珠的眼眸,里面有着努力鼓起勇气的怯懦,顿时心要化开了。大少夫人真像只小鹿啊,让他想起自家的小侄子。
他接过杯子,笑了下,少年又像被碰了触角的蜗牛,缩回了脑袋,低着头看了看空着的位置,纤长的手指蜷起,似乎内心颇为挣扎。
“谢二,你也坐吧。”谢斯斐早看出他的纠结,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李唐摆好的凳子。
“是。”谢二也不推辞,干脆地坐下。
李唐眉心顿时舒展,捧起百合,走到临近房门前的墙壁处,那里摆着方形置物高桌,上面是进屋所能见到唯一温馨之处。何欢的母亲过世时才二十七岁,端丽清秀,和何欢有三分相似之处。黑白的相框前摆着一只造型艺术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