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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好的。”艾里尔微笑。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们走下高台,从飞行器落下的梯子往上走。艾里尔站在飞行舱门口,看到一张张热切的熟悉脸庞,朝他们挥了挥手,钻进了舱门。
他飞快地坐到舷窗边,透过透明玻璃看到向他们挥手道别的人。飞行器轰鸣着升起来,地面越来越远,人小得宛如蚂蚁。渐渐的,贫民窟的全景尽在眼底,风信子花田远看犹如一张紫色的薄纸,苍翠的树林传不来鸟鸣,桃林花海的香气被风吹散。
“听说贫民窟的景色很美,原来是真的。”一位负责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在他前面的位置和身边的人说话。
“是啊,可惜这片风景很快要消失了……”
两人同时叹气。
“为什么?”一道清澈洪亮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回头,被趴在两人座位中间的金色小脑袋吓了一跳,随即看清少年的脸颊,齐齐愣住。
这个男孩太过漂亮,他的发丝有如太阳光般灿烂,眼睛又像大海般蓝得剔透,皮肤好比冬天柔软洁白的雪花,微红的脸庞像被四月的桃花亲吻过,五官精致得像宫廷雕像,最重要的是他脸上的笑容,爽朗像清风,明快像阳光,充满感染人的快乐与不谙世事的好奇。
没有得到答复,艾里尔笑得更欢畅,眨着两弯明亮的眼睛:“你们好,我叫艾里尔·穆勒,你们可以叫我艾里尔。”接着,他指了指对面的两位参赛者,“那是我的朋友贝蒂和班森,我们是这次的参赛选手。”
“你、你好。”其中一人回过神,年轻俊朗的脸庞都红了,“我是星途歌赛总公司的工作人员,约翰,旁边这位是同事彼得。”
长相憨实的彼得挠着头笑了下。
“非常高兴认识你们。”艾里尔笑容甜蜜,“对了,为什么你们说这里的美景要消失了?”
约翰和彼得互相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看着男孩真诚的目光,约翰开口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无所谓。自从一位伯爵提议将阿尔维斯山的河流从西区贫民窟引开被安妮丝上将反驳之后,贵族与将军们的战争越来越激烈,最近贵族们改为建议将监狱里不可饶恕的犯人都丢进贫民窟任其自生自灭,以此减少财政支出。这条建议连将军们都无法反驳,尽管安妮丝上将不知为何强烈反对,但目前来看,贵族们稳占上风。”
帝国内部的贫民窟不只一处,最大的就是西区,也只有西区拥有歌赛参赛权。他们来之前以为这是一片不毛之地,但从未想过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此生最美的风景以及最可爱的人。墙外的人总以为贫民窟肮脏不堪,但他们见到的是到处的森林、湖泊、花海、作物,还有广场上依依惜别、亲密无间的族群。
彼得看着少年的笑容黯淡了,顿时心急,安慰道:“你别害怕,你们已经从这里离开,以后就算西区发生什么变化也和你没有关系。”
“不,我将来还是要回到这里的。”艾里尔坚定地说,他眷恋地透过舷窗看着外面,下面有一道厚厚的墙,高处望仅剩一条头发丝粗细的线,显然是刚飞过了贫民窟,“我有必须回来的理由。”他的父亲,他的梦想,他的家园,全都寄托在这。
“回来?唉,艾里尔,你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约翰心疼地望着少年,“历届参赛选手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就算是老死在外面。何况贫民窟虽然风景好,但的确太过落后,听说医疗太过糟糕,寿命都很短暂。”
“每一个离开贫民窟的人都曾说过要回来,可是他们别说翻过墙,连墙前面的层层守卫都闯不过。”彼得不得不说出事实,“也许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去拜会你们墙内的老朋友。”
艾里尔动了动:“你们是说……过去所有参赛的选手都还在吗?”
“我不敢保证。贫民窟来的人,容易受到歧视和伤害……为人所知的不多,最出名的就数艾伦和伊达……”
不等约翰说完,艾里尔震惊重复:“艾伦和伊达?”
“是的,怎么了?”
艾里尔蓝色的眼睛里蓄满惊喜的泪水:“艾伦是我好朋友的舅舅,伊达……伊达……她是、她是我的妈妈……”
约翰和彼得对视,沉默地望着他。
气氛太过诡异,艾里尔意识到不对,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们,之前就听着他们说话的两位好友在刚才已经走过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了?”艾里尔不安地问。
约翰歉然道:“抱歉,孩子。艾伦消沉了很久,现在已经找不到踪迹。至于伊达……她已经因病过世了……”
艾里尔这回真的像一座雕像了,因为他僵硬在那儿不动,除了眼眸里大片大片彻骨的哀伤涌上来,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从他的脸庞上滚落下来,仿佛烫在了旁观者心上。他的哭泣太叫人心碎,明明伤心是如此彻底,却强忍着喉咙里的哭腔,眼泪静静地从眼睛里淌落,像害怕发出声音惊扰了这个世界。
两位同行的伙伴抱住他,温柔地叫他的名字,亲吻他的脸庞,他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绝望,靠在他们的怀抱中哭得快断气。
等到飞行器停下来,艾里尔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情绪有些低落。一行人从飞行器上下来,这里是停靠站,一排排巨型交通工具,放眼望去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贝蒂和班森陪在艾里尔身边,艾里尔向他们摇头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了,两人这才放开扶着他的手。约翰和彼得带着三人往通道走,换乘了一架小型的悬浮车,将他们领进了一处装潢恢弘的高楼里,分别把他们带进了各自的房间。
临别前,约翰和彼得停留在艾里尔的房间里,互相撞了撞对方的肩膀。
艾里尔来到新地方的兴奋都因为母亲的离世而冲淡,但仍礼貌地问:“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彼得揉了揉自己的酒槽红鼻子:“对不起,十分冒昧。我们可以和你合张照吗?”
艾里尔歪着脑袋:“合照?什么是合照?”
两人呆了一下,约翰上前解释:“就是一起照相。你可以理解成用在几秒时间里画成一幅我们在一起的画像。”
艾里尔呆呆地点头:“可以。”
两人看着还有些疑惑但不忍心拒绝他们的可爱男孩,露出笑容,一起走到他身边。约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球,打开了开关,那小球展开翅膀,亮出蓝色的光屏,上面映着他们三个人的脸庞。
艾里尔震惊地睁大眼,好奇地向光屏眨了眨眼睛,里面的“艾里尔”也冲他眨了眨眼睛。“真好玩。”
约翰笑了笑,礼貌问:“我们可以搭着你的肩吗?”
“嗯。”艾里尔夹在两人中间,仍新奇地盯着光屏,里面的两人将手臂客气地虚虚搭在他肩膀上。
约翰喊了声“茄子”,突然咔擦一声,光屏上的身影定了型,两个大男人露齿而笑,而中间的男孩一脸稚气的懵懂。
约翰收回小球,这是他新买的相机,可以照出动态照片,但他比较保守,还是喜欢不会动的老照片。因为相机和材质特殊的胶卷都比较昂贵,这款相机现在普及度还不高,最喜欢它的当属狗仔们了。“艾里尔,等到照片冲洗出来,我给你送来一份。”
“谢谢你。”艾里尔真诚地笑了笑。
约翰和彼得出了他的房间,一齐往大楼的总部走,偶有经过的工作人员纷纷向两人致意。
约翰满脸愁容,看起来正被什么事情困扰着。走了一段,彼得拍着他的肩道:“亲爱的表哥,我想你的身份是瞒不住的,艾里尔迟早该知道你是星途歌赛总制作的儿子,当初在墙下大喊他贱民的人。”他暗喜着幸亏当时跟着看热闹,没有出声。
“哈,”约翰冷笑一声,“如果他知道你那伯爵父亲打算让他们没水喝,我想他会比讨厌我更讨厌你。”
彼得的笑容僵住,两人互视几眼,纷纷如同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艾里尔在房间里休息到第二天下午,有人敲响了他房间的门,那是个高瘦的男人,戴着斯文的金边眼镜,眯着眼打量了他几眼,最后在手里的本子上写了什么,缓缓道:“你好,我是你的临时负责人约瑟,曾经是你母亲伊达的经纪人。”
“你好。”艾里尔伸出手,对方低头盯了一会,在他收回手前轻轻地握了一下,而后取出手帕擦着手指。
看到少年涨红的脸,约瑟淡淡解释道:“抱歉,我有洁癖。一般情况,除非是那些个性傲慢总想着给人找麻烦的贵族,我不会和人握手。当然,你和你的母亲除外,因为你们的容貌让我感到愉悦,以至于愿意忍受交换细菌的麻烦。”他是个靠着聪慧和努力走到今天的平民,偶尔也需要向强势力低头,这没有什么值得屈辱的。
艾里尔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约瑟走进屋,嫌弃地用脚尖把门踢上:“我来和你讨论一下你参赛的曲目,以便据此搭配妆容服装,以及选择伴奏人员。我想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大多数人都对贫民窟持有恶意,尤其是那些讨厌的贵族们……他们最喜欢将人划分等级,毕竟没有受统治者,就无法展现他们的权威……哦,我想说,险恶。你单纯的母亲曾经在这方面吃了不少亏。”
艾里尔动了动,问:“您能告诉我,有关我母亲的事情吗?”
“当然,我愿意为你服务。”约瑟扶了扶眼镜,笔杆子敲在上面,发出一声脆响,“你的母亲拥有着让女人嫉妒的容貌,在这一点上你比她幸运,尽管你同样相貌精致,但不会惹得女人嫉妒,尤其是那些和丈夫貌合神离的贵夫人们。你们的容貌能带来便利,但是也会带来麻烦。伊达当初被一位侯爵看上,因为她的坚贞,侯爵毁了她的最后一场比赛。”他用笔敲了敲艾里尔捏紧的拳头,“放松,她很好。我说过,她的美丽会为她带来好运气,尽管比赛失败,但她已经打响了名气。可惜她的身体不好,没两年因病去世了。”
艾里尔摇头:“我不相信。妈妈的身体很好,这里的医术据说也很高超,为什么她那么容易就死了?”
约瑟冷静的目光看着他:“因为上帝听见了她向往天堂的声音。”他别开目光,“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你。现在,该轮到你了。如果你真的爱你的母亲,那就好好参加比赛。”
艾里尔被他不带情感的眼神震慑,知道暂时无法从他嘴里挖出什么,只能放弃。“我有曲目,我的父亲是作曲家,这回来,我带了稿子。”他从背包里取出整理整齐的一大本曲稿,放在了约瑟面前的桌子上。
约瑟用笔挑开本子,两百年来未变的音符跃然纸上。他直接将笔尖点在第一页,说:“这首歌,我听你母亲唱过,现在的传唱度也很高。我建议你第一首就使用它,毕竟比赛只有三首歌的机会,第一场结束后,你势必会一炮而红,人们会上网搜寻有关你的信息……等会儿再向你解释什么是网络……这个时候配合我们的炒作,让人们知道你对母亲的思念,一定会有良好的效果。”
艾里尔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利用母亲的名声出名吗?”
“别急着拒绝。”约瑟嘴角弯起笑容,“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拥有一段让人同情的经历,这在舞台上堪称利器。当然,必须使用得当才行。过度的诉苦会让人厌烦,人们更喜欢一点点挖掘秘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