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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纪真已经带着高薪聘请的厨子离开了。走出半条街,纪真下了车,让人先送厨子去安远侯府,自己牵着马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没多久,郑大老爷从云香斋走了出来,上了自家马车离开了。
纪真远远地跟了两条街,等郑家的马车走到一家书斋前面,看那边人挺多的,就放了一缕精神力出来,又裹上五分杀气,毫不留情卷了过去。
然后一指弹出,一粒小石子飞过,郑家拉车的马突然抽搐倒地,车子歪在一边,大小一起失禁的郑大老爷当场就滚了出来。
郑珣和一群书生才从书斋走出来,当即惊叫一声扑了过去:“父亲!”
当街失禁老者身份顿时明朗。
纪真眨眨眼,一拨马头,换了一个方向,去太医院。
太医令木着脸就想让人把纪真往藏书阁领。
纪真笑道:“大人,我今天不是来看医书的,只是有几张方子想拿给大人看看。”
太医令接过纪真递过去的两张药方,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纪真也不急,等人慢慢看。
太医令一手拿药方,一手拿笔在纸上乱写乱画,激动起来一拍大腿:“妙,妙啊,真真是奇思妙想!”
琢磨完两张方子,太医令冷静下来,这才注意到纪真,正想说什么,就见到纪真手上厚厚一摞方子,看样子少说有二三十张。
纪真笑眯眯说道:“这都是我和师父一起琢磨的。”
太医令眼巴巴地看着纪真……拿药方的手。
纪真拿一摞药方扇扇风,太医令的目光就随着方子的起起落落上上下下。
纪真仍旧笑眯眯的:“大人也知道,我少有行医机会,方子在我手里也是埋没。”
太医令懒得跟人拐着弯说话,直言:“你要什么?”
纪真也跟人直来直去:“太医院好药多,父亲身子不好,我想要一些补身的药。世子干的是打打杀杀的营生,受伤的时候多,我要一些补血补元气的药。多多益善,当然,我花钱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走正规流程,黑药我可不要。至于方子,自然是献给太医院的。”
太医令沉默不语。太医院好药是多,但是,什么叫正规流程?
纪真把方子塞进袖子,说:“大人先考虑着,改天我再来。对了,大人家中要是有什么用不到的良药,我刚整理了十二本手札。”像这种杏林之家,家中都有珍藏的好货,媳妇总有一天会上战场,好药永远不嫌多。
纪真说完就告辞了,只留下太医令纠结不已。
纪真先拐到晋阳侯府,检查了一遍薛灿的功课又给人布置了作业才过去安远侯府。
来到纪侯爷院子,就见院中一个下人不见,屋门紧闭,纪暄和纪晖正呆站在门外。
纪真放开精神力,纪侯爷和纪二叔压低了声音的谈话声就传入了耳中。
听着听着,纪暄猛地转头,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纪真,张张嘴,在脸上抹了一把,跑了。
纪晖瞥了纪真一眼,撒腿就追了上去。
纪真再次死鱼眼。
被偷听了。
以纪暄被人教傻的正直死板纯良性子,一定会有麻烦的。
唉,咱们就都当不知道,让我安安静静做个庶子可好!
纪真敲了门,进屋,看向侯爷爹和纪二叔,说:“刚大哥和纪暄在外面,纪暄跑了,大哥去追了。”
纪侯爷:“……”
纪二叔:“……”
正泽院。
听说那个贱种被太子带去江南不仅没得瘟疫死掉还立了大功回来,小儿子又对他推崇备至整天想着怎样贴上去让人指导功课,郑氏整个人都扭曲了,扭曲之余,就做了个小布人。
纪暄突然神功附体英勇无比地干掉一路障碍冲进屋子的时候,郑氏正捏着一根针扎小布人。
原本只是头脑发热直冲过来压根没想过自己要做什么说什么的纪·正直纯良好孩子·暄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就爆发了。
“母亲!别扎了!三哥才是你儿子!”
第79章
郑氏疯了。
正泽院被封了。
正泽院伺候的人不见了好多个,不知道是被打发走了还是怎么了。纪暄当初那一嗓子吼得太大声了,也所幸郑氏为了扎小人把身边人都打发出去了,不然只怕现在就得另外找人近身伺候了。
纪暄肚子上被郑氏捅了一剪刀,整个人都木了。
纪真帮人处理完伤口,说:“再有两年就是秋闱,去老家考吧,那里有庄子有房子,环境很安静。你底子打得牢,不必死读书,可以拿一年时间出来游学,四处看看,也能长不少见识。说句实在话,你性子太直,不适合走官场,做学问倒是很适合你。改天我让人把当年的手札拿给你,回京后也看了一些书,手札也一起给你。”
纪暄没有反应。
这个傻孩子这次彻底被打击傻了,估计要想恢复过来还得好些时间。
纪真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就应该扔去末世进修一下才对,出来以后马上博士毕业。
纪侯爷亲眼看着下人给郑氏灌了药,等人睡着才扶着纪晖走出门,又在正泽院门口站了许久,走的时候腰都佝偻了。
等人回来,纪真端上煎好的药,直接给他爹灌了下去。
纪晖看着纪真的目光复杂极了。
纪真说:“三件事。一,我第一次见到郑大老爷是参加殿试出来的时候,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二,夫人的弟弟因为体弱一直住在泉州,郑家人长住京城,郑大老爷长住福建。三,郑大老爷让我辞官回家老实做庶子,最好以死全孝道,不然就是不孝。”
纪真说完就走,没去看身后那父子两个的表情,走到门口,说:“明天我就不过来了,父亲自己多保重。”
走出门,再没回头。
后面父子两个谁都没说让纪真去看看亲生母亲的话,即使郑氏已经疯魔。
回了晋阳侯府,纪真把这几天的事从头过了一遍,想起郑大老爷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总觉得怪恶心的,同时也觉得那天下手还是太轻了。不过,九阶异能者拼杀十年攒出的杀气,等级稍微低些的异能者都受不住,又用了足足五分,只怕那老头要失禁很长一段时间了。
想一想,还怪痛快的。
只可惜那间书斋了,里面书不错,新书上的很快,以后倒是不好去了,也不知道店家把店门口的地板洗干净了没。
薛世子去了京郊大营,没到休沐时间,纪真就毫不犹豫抱着目光十分挣扎手脚缠得飞快的小舅子一起睡了。
薛灿纠结极了:“灿,灿都八岁了,二哥说灿是大人了,不能和真哥一起睡了。”虽说长兄如父二哥的话不能不听,但是长嫂如母二嫂的话也得听啊。再说了,灿,灿反抗过了,就,就是二嫂力气太大了!~(≧▽≦)/~转天,纪真带着薛灿跑了一趟大觉寺。
大觉寺的金莲莲蓬也快长熟了,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能收获了。纪真舍不得莲子,再不敢吝惜异能,跑到师父禅房里,摸了师父惯常用的蒲团和木鱼,在莲池边上盘腿坐下,木鱼一敲,佛经一念,异能全开,全方位温养着整池金莲,重点关注着莲子,想了想,后来又捎上了莲藕——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大觉寺的莲藕吃,天底下最好吃的莲藕那是,没有之一!
慧海在修闭口禅,一个不查被小徒弟摸走蒲团和木鱼,自己没得用,想了想,直接找到圣池,就见他那小徒弟正瞪着眼睛念经,念得特别特别快,坐在那里跟个金娃娃似的,身上的功德金光就随着念经声一波波朝着莲池漾了过去。
慧海默默地骄傲了一下,想起小徒弟身上功德的来历,又狠狠地心疼了一下。知道小徒弟打着他的名义做了不少事,慧海微微一笑,决定在小徒弟处境彻底好转之前都要把闭口禅一直修下去。
大觉寺的圣池金莲是有灵气的,纪真一边温养金莲一边进补灵气,随着异能和灵气循环得越来越快,只觉着浑身都舒服极了,也越来越忘我了。
薛灿觉得现在的二嫂格外好看,在二嫂身边也格外舒服,就一点点凑了过去,蹲人身边不走了。
木樨和胡石头远远地蹲在旁边捧着下巴看着自家少爷和灿少爷,肚子饿得咕咕叫。最后木樨受不住了,大着胆子跑过去,看纪真念经念得投入,又听灿少爷肚子一样响,想了想,不敢打扰少爷念经,也不敢发出声音,手一伸就把同样饿着肚子的灿少爷抱走了。
薛灿吃完斋菜就又跑过去蹲他二嫂身边了。
木樨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蒲团过来送了过去。
薛灿学着他二嫂的样子往蒲团上一坐,身上又被二嫂的小厮皮了一件小斗篷,暖和和的,就更是坐下不走了。
天黑了下来,纪真还在念经,无知无觉的。
木樨把薛灿抱走看着人吃了晚膳,又陪着在慧海大师的禅院里歇下了,想起自家少爷已经饿了两顿了,担心的不行,又不敢过去打扰,也不敢离开薛灿身边,就只好在房间里绕圈圈。
寅时初,胡石头跑到慧海禅房门口敲人房门,敲几下,贼头贼脑看看四周,没人,就推门钻了进去。
慧海被惊醒,皱眉看着自家小徒弟的小厮。
胡石头小声说:“圣池金莲快开了,少爷说让大师赶紧请了了空大师过去。”
慧海一惊,被温养了这么久,那么多功德,圣池金莲重新开放也很正常。只是小徒弟不能太打眼,得赶紧遮掩一下的好。
慧海迅速收拾好出门,就见了空正急匆匆朝圣池走去,赶紧也跟了上去。
了空正想在纪真身侧坐下,被慧海拉了一把,两人一坐一右在纪真侧前方坐了下来。
纪真异能已经冲到了七级,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念经念得越快异能就翻腾得越厉害,别说圣池金莲快开了,就连圣池附近青石地板的缝隙里都长出了青草。若不是纪真一直努力控制着范围,只怕方圆一公里都要长草了。
两位大师加入进来以后纪真就开始努力压制自己诵经的速度,直到渐渐与两位大师同调,体内的异能也才慢慢安静下来。
纪真暗想,果真他这没信仰的念的经比不上专业的,静心效果上就差了好几个档次。
天渐渐放亮,纪真身边的和尚越来越多,圣池里的金莲花骨朵也越来越精神了,眼看着就要开放了。
开放那一刻,纪真起身,趁着所有和尚都在闭目诵经,伸手从莲池边上薅了四个已经长熟的莲蓬,往怀里一抱,转身就跑。
跑到师父禅院,把莲蓬塞给木樨,拿被子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舅子一裹,抱起来就往外跑。
木樨和胡石头两个连带来的东西也不收拾了,只草草抓了薛灿的衣服就跟着自家少爷往山下飞奔。
等到终于回到水砚堂,纪真把小舅子从被子里扒出来让人去睡回笼觉,然后一摸肚子,好饿。
十月天,大觉寺的圣池金莲又开啦!
大觉寺再一次成为旅游胜地。
纪真剥了几粒莲子泡茶,喷香,比去年的一点儿都不差,就担忧起来了。圣池金莲子去年大热,今年估计也会大热,不知道落到他手里能剩多少,只希望师父和了空大师能多分一些了。
四个偷来的莲蓬,纪真留了一个,给丈母娘送了两个,又让人往安远侯府送了一个。
晋阳侯夫人看着手上两个还没剥的莲蓬,使人给老夫人送了一个,又犹豫一下,把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