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思及碧霞刚刚念出的称呼,余明翰不可置信道:“二城主是——”
“……是我。”笑青山点头承认,两颊生起淡淡的薄红。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一城之主,颇有点以色侍君的意味,怕不是下一次就要祸乱朝纲。
余明翰还来不及思考个中由来,阴影投下,笑青山被拉回了男人身边。
随后,笑青山被按在了座椅上,狼崽舒舒服服趴在他的大腿上,盘成一个卷。
笑青山恼道:“你干嘛?”
叶易随便找了个理由:“风寒刚好,不易久站。”
笑青山给了叶易一记眼刀,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才起床,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余明翰惊道:“青儿染了风寒?”
笑青山被他的称呼叫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以前年幼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长大了却觉得这个称呼着实太黏糊糊了。
而且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印象,他总觉得对方在叫蛇……
笑青山回答:“我无事,已经好了。”
余明翰皱眉道:“青儿被叶城主收留,在下本不该多说什么,但他身子骨一向虚弱,天罡城又寒湿气重,怕是不易久留在此。”
笑青山道:“余师兄,你来到这大殿内,可感到有一丝寒气么?待客之殿如此,寝宫亦是如此。我这次生病,是我自己半夜跑出去赏月得的,即便是在剑宗,也是同样的结果。”
师弟对叶易的回护之意如此明显,余明翰沉默不语,心中反复琢磨那“二城主”到底是几个意思?
其实用金兰之情来解释也未必不能说通,但他怎么想,都觉得这称呼带着点暧昧气息,就好像不是“二城主”,而是“城主夫人”。
余明翰的眼皮跳了下。
见他神色几经变化,叶易心中冷笑,沉声道:“卿卿来天罡城不过一月,的确会有诸多不习惯之处,不过余道友也不必太过担心,日后天罡城自然会照着卿卿运转。”
笑青山垂下眼,这就开始祸乱朝纲了?
“本座倒是有一事想问问归元剑宗的诸位。”叶易端起茶盏,茶盖轻拂过茶水表面,“既是师兄弟,那一个月前在云城宋宅,面对那小妖,你们为何丢下卿卿一个人逃走?”
这话对尚惜儿来说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她的心虚之处!
余明翰眼眸瞪大,皱眉望向身旁的师妹:“尚师妹,我记得你告诉我的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也算是给她留了一份颜面。
在尚惜儿的叙述中,在他们与妖怪对战,不敌,撤退时找不到笑青山。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笑青山贪生怕死,自己一个人骑马跑了。
尚惜儿平心静气,悄悄掐了自己打颤的大腿一把。
他没有证据,自己就是当着他的面骗了人,他也证明不了什么!
尚惜儿努力用平和的声音说道:“笑师兄怕是弄错了,你没有修为,无法与那妖怪周旋,没有在现场,可能不清楚情况。我和诸位师弟师妹们打不过那妖怪,只能撤退,来找你时,你却不在房间里了。”
笑青山问:“师妹是练气九层了吧,神识连一宅院都覆盖不了么?”
尚惜儿面色一黑,他个凡人有什么资来评判她的修为?!
尚惜儿讽刺道:“我是用神识探了,可不见师兄人影,可能我修为的确不够,探不到宅外的事物吧。”
这是在污蔑他提前跑了?
笑青山抬起眼皮,一双眼明澈透亮,盯得尚惜儿冷汗直冒。
她高声道:“师弟师妹,我说的难道有假么?”
当时和她一起的人都还要再抱她的大腿,更何况真要被查出来了,遭难的又不止尚惜儿一个,他们哪里敢否认,只连连道:“师姐说得没错。”
尚惜儿勾起笑容,挑衅地看向笑青山。
刚得意没几秒,一股威压便劈头盖脸而来,玄木椅碎成齑粉,她一屁股跌坐在粉尘里,烟尘四起。
叶易的声音冰冷无比:“你的意思是,本座在宋宅里见到的人不是笑青山么?”
尚惜儿被山岳江海般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还能分出心来找借口?
她只能低俯在地面上,像只被定住的蚂蚁。
全厅几十道目光朝她射来,她堂堂长老之女,从来都是风风光光的,何时这么狼狈过?
这下可是面红耳赤,丢尽了脸面。
笑青山握住叶易的手,示意他收回威压。
紧贴着他手背的掌心微凉,叶易撤出手来,灼热的大掌捂住笑青山的手。
已调养了一个月,他的手还是这么冷。
笑青山见尚惜儿的姿态不再那么僵硬,显然已从威压中得到一丝喘息的余地,便从怀中取出一物,啪嗒丢在她的面前。
尚惜儿额头上都是汗水,脊柱里好像灌了铁,动弹不得。
她费劲地支起脖子去瞅那东西。
一件法器。
余明翰立刻认出来了那物:“这是掌门的莲台护心镜!”
尚惜儿心中咯噔一声。
笑青山微笑道:“余师兄既然认得它,也应该知道只有渡劫期以上的大能才能破开它的防护。在离开宗门前,掌门将这物交付给我,为的就是保护诸位师兄弟们。有这物防身,我又何须躲出宋宅,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这话一出,尚惜儿脸色刷白,其余同谋的神色也变了。
他们知道掌门偏爱笑青山,却偏偏算漏了,掌门也同样照拂着宗门内的每一个弟子!
这下,他们既羞愧又害怕,不安地看向余师兄,等待着他的裁决。
余明翰额角青筋暴起,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们”,显然气得不行。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说道:“尚惜儿和当日的其他人,你们背弃同门师兄,不觉得羞耻吗?!”
尚惜儿一边哭啼,一边为自己找理由:“余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当时太害怕了,都跑出城了才想起来没叫上笑师兄……你网开一面,饶了我们吧!”
余明翰正要再说,便听叶易道:“小友们毕竟阅历不足,面对小妖慌了神也情有可原,但无论怎么说,此举都有失道义,如果不罚,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依我看,不如从轻处罚。”
尚惜儿心中一喜,问:“敢问这个从轻是——”
叶易:“按我天罡城之法,领三十鞭便可。”
听到这个数字,尚惜儿不禁咬牙,但若换在剑宗,恐怕得五十鞭起步,现下的三十鞭的确不算多。
余明翰皱眉:“这是不是太少了?”
尚惜儿娇声哀求道:“师兄!”
叶易笑了笑:“卿卿,你觉得如何?”
笑青山抚摸着小狼崽油光水滑的皮毛,眼也不抬:“随便。”
叶易决断道:“那就三十鞭吧。为了保全小友们的面子,就不在处刑台执刑,改在戒律殿内吧。”
尚惜儿惊疑道:“现在就去?”
叶易冷冷瞥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反而叫道:“碧霞。”
碧霞仙子回了声“是”后,快步走到尚惜儿面前。
女子看起来较弱,实则力能扛鼎,她像抗麻袋一样,抗起尚惜儿就走。
碧霞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尚惜儿的胃被她的肩膀抵住,只觉胃内翻江倒海,头部也晕沉沉的。
她再怎么迟钝,从碧霞的态度中也察觉出了这看似轻松的刑罚必定不如表面一样温和,立刻挣扎个不停,求饶道:“余师兄!”
余明翰伸出手去想制止,却被威压定在座椅上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师妹被人带走。
叶易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诸位小友是要本座亲自带路么?”
其余涉事人等一个哆嗦,打着战栗跟在碧霞身后。
戒律殿内,光线昏暗,刑具的轮廓也模糊起来,与阴影合为一体。
这里可没有什么阵法阻隔寒气,寒意如附骨之疽般沿着人的小腿往上攀爬,更别说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梧桐叶落了一地,每一次呼吸,湿冷之气都要把人的鼻子冻下来。
进了殿内,碧霞也不担心尚惜儿逃跑,扑通一下把她摔下,手中掐一法诀,火苗噌地燃起,照亮了整座大殿。
墙上的雕像凶神恶煞,怒目圆睁,目光皆锁定殿中央。
它们持刀持剑持戟,无杀伐之气,却隐含着肃穆之风。
余明翰环顾大殿,正为此处的庄严所震撼,却听见尚惜儿一声尖叫:“红鳞鞭?”
余明翰一愣,转头望向碧霞,女子正从武器架上取下长鞭。
那鞭从头红到尾,嵌在其中的龙鳞在光照下如粼粼涟漪般耀眼,鳞片似扇形贝壳,流淌着层层纹路。
此鞭不仅外表艳丽,打起人来也是凶狠无比,轻轻一抽便能打出血来,下手狠了能直接抽断人的骨头。
只一鞭,便足以让修为不足的人痛哭流涕。
怪不得只打她三十鞭,这可抵过普通鞭子的上百鞭了,一番惩罚下来,她半条命都得去了!
尚惜儿胆战心惊,拔出剑来妄图抵抗,只听一声鸣响,爱剑断成两截,可怜兮兮地坠落下来。
而斩断它的,只是一只手。
那只雪白的柔荑下一秒就抓住了她的小臂,碧霞笑道:“小友真是性急,其他人见了这鞭子躲也躲不急,只有你是兴冲冲想往上靠的,我身为处刑人,必定满足你的愿望。”
尚惜儿嘴刚张开,便被按在地下,脸贴着冰冷的地面。
金属声响起,镣铐扣住她的四肢。
师妹的求饶声凄厉无比,余明翰闭上眼,不忍再看那严酷的形罚。
很快,尚惜儿的叫声便消失了,铁锈味充满了戒律殿,殿内也只剩下鞭子抽打时带起的风声。
而当日宋宅内逃跑的其余人等,脸上都全无血色,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中,抖成了筛子。
三十鞭打完,尚惜儿已奄奄一息,被抬在架子上送去千草殿上药。
碧霞收鞭,拂去上面的血迹:“小友们似乎都很害怕?是否觉得我天罡城不近人情?”
余明翰咬紧后槽牙道:“师妹的确该罚,但这三十鞭是不是太重了?”
碧霞漠然道:“打都打了,你难道要我收回去不成?而且这在天罡城内的确是最轻一档的刑罚,你师妹若是我们城中人,胆敢背弃同门,怕是早就被凌迟个三天三夜,挂在城中菜市口示众了。”
余明翰沉默不语,心里却担心起了笑青山。
天罡城的手段如此残忍,师弟又没有修为,若是犯了错,岂不是任他们拿捏?
碧霞一转之前的冷酷面色,盈盈笑道:“不过诸位也不必太过害怕,城内的律法并不多,你们只记住不要动刀动枪乱打架伤人便好,其余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若还是不放心,我今晚遣人给你们送城规看看便是。”
诸人只小鸡啄米般点头,暗骂这天罡城的确是天下诸魔的老巢,而叶易正是魔头之首。
第79章 刀剑之约(6)
轻薄的帷帘随着窗外吹入的风轻轻飘动; 半遮半掩地透出室内的两个身影。
雾气氤氲,模糊了青年的面容; 他羽睫沾了水汽; 黑得发亮。
汤药是澄清的,水层由上至下; 郁绿渐变成翠绿; 苦涩的药味弥散在整间屋内。
笑青山喝了口药,眉头轻蹙。
除了难喝; 还能用什么词去形容?
千草殿的药师已尽量摈弃了那些味重的药材,但君药就是苦到底的家伙; 剩下的臣佐使药花再多心思; 也无非是把特别难喝变成难喝罢了。
狼崽支起身,爪子按在主人的大腿上,粉嫩的鼻头抽动,去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