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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心跳停止……”
“准备除颤……”
……
宋修隐隐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疼痛，但是很少，很轻微，他眼前是光圈，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声音，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他，很清楚自己又在死亡线上了，而且……无法回头。
“病人心跳……停止。”
仪器发出刺耳的响声。
医生护士都站在旁边，沉默了许久后，用白色的布将宋修的脸盖住了。
“记录一下死亡时间。”医生说道。
他走出了抢救室，旁边的护士问道，“怎么伤的这么重才送过来抢救？如果早点的话……说不定还有救。”
“听说，他是送别人过来抢救的，有些人……明明身受重伤了，却根本不知道啊。”医生叹了口气，道，“他应该根本不知道自己多疼，受了多重的伤……这下等还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醒来，你们慢慢将这个事情告诉他，别刺激到他。”
楼道里的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没有了一点痕迹。
之前在这里等待的人，已经躺在了床上，被盖上了白布。
距离跨年，还有六天，公司的办公桌上还有着日程表，写着跨年要买一个跨年蛋糕，然后和宋越一起吃顿饭。
警察到了别墅的时候，秦坤还躺在地上，地上有高尔夫球杆，还有一把沾着血的水果刀。
江秘书看到刀上的血，脸色都发白了，他道，“我立刻联系宋总。”
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人接听，手机落在车里了，一直在响着，车窗紧闭，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声音了。
秦坤由于头部受伤，也被送到了医院，江秘书跟了过去，在医院的急救室外面，他听到小护士们在小声的议论着。
“太惨了，死的太惨了。”
“可不是吗，我听说他的后背骨头断了，穿透了脏器，硬是撑着到医院的。”
“还有……他自己被捅了一刀，竟然都没感觉到……死的太惨的。”
“他跟ICU里面躺着的人，是什么关系啊？这真是的是拼命把他送了过来。”
“谁知道呢？也许是朋友，也许是兄弟？”
“也或许……是喜欢的人吧？”
江秘书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接通电话后，公司的人问道，“江秘书，刚刚收到消息，说是跨年的时候搞团建，宋总一起来吗？”
“你们决定就好了，宋总大概是不会过去的。”江秘书叹了口气，宋总眼里只有他的宝贝弟弟，哪里还能管得了别人？
“今年是千禧年，听说有流星，还会下雪，江秘书你会来吗？”那边的有点闹哄哄的，正在说话的人笑了一声，道，“宋总之前说的那个项目，我们拿下了！”
“行，等会我告诉宋总，对了，公司有人知道宋总现在在哪吗？算了……我等会找找吧。”一般来说，如果他作为宋修的秘书，都不知道宋修在哪，别人就更不会知道了。
江秘书这边刚刚挂断了电话，就听到有人说道，“刚刚那个死者，好像联系不到他的家人……那就联系他的公司吧。”
“有查到他叫什么名字吗？不然不太好找啊。”
“有……在他口袋里有名片，好像是宋氏集团的总裁，名字叫做……宋修。”
江秘书的手机忽然掉在了地上，他像是僵在了原地一般，转头看了眼这几人，开口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谁死了？”
“刚刚送来的病人，抢救无效，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只能联系公司了……”小护士说道，“太可怜了，年纪轻轻的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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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心术不正的养子哥哥（15）
宋越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在普通病房了，江秘书就在他的身边，宋越环视了一圈后； 道，“我怎么了？”
江秘书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看着宋越； 旋即垂眸道； “您受了伤，失血过多； 现在还虚弱着……您先休息一下吧。”
宋越点了点头，见江秘书准备出去，他犹豫了一下，才忽然问道，“江秘书？”
“小少爷，还有什么事情吗？”江秘书停住了脚步； 转身问他。
“就是……我哥呢？”宋越偏开了目光； 他道； “怎么没看到他？是出差还是开会去了？”
江秘书停顿了一下，本来宋越只是随口问一下； 将江秘书忽然不出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的爬上他的心头，似乎要扼住他的喉咙。
“怎……怎么了？”宋越开口问道。
江秘书顿了顿，他转头看了眼宋越，叹了口气道； “小少爷，宋总……宋总的墓地还没选好，您看您什么时候去……”
江秘书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声音微微哽咽。
宋越却像是愣怔在了原地，他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墓地？为什么要墓地？你们什么意思？”
他不敢深思。
但是答案就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想不想听，更由不得他相不相信。
“小少爷，这些年过去，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江秘书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后，说道，“当初老董事长去世，是宋总一手将公司扶持起来的，现在他走了，您也该懂点事了。”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宋越将被子掀开，就要下床，却被江秘书扶住了，他道，“小少爷！您成熟点成吗？宋总已经走了，他死了！他死了！你知道吗！为了救你，他自己后背的骨头断了，刺破了内脏，他的肚子被人捅了一刀……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吗？”
江秘书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看着宋越，一字一句道，“他把你送到了医院，自己就撑不住了……死之前，他还是为了你着想……小少爷，谁都能说宋总不择手段，心术不正，但是唯独您不能说，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您！”
“三年前，您以为老董事长他们是为了宋总着想吗？！不是！他们是想分掉宋总在公司的权利，所以把宋总调走，您以为老董事长和夫人去世后，是秦家帮的你吗？不是！所有的生意，都是宋总一个人力挽狂澜，在酒桌上喝了吐，吐了继续喝，饭局结束就直接去了医院！”
宋越愣怔的看着江秘书，只见江秘书泪流满面，他死死咬着牙道，“小少爷，宋总太累了，他真的太累了，他也才二十多岁，他三十岁不到啊，他就……他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他还说今年跨年，给我们放假，他说……他要跟你一起跨年……”
江秘书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宋越摇了摇头，下意识道，“不会的。”
“您要是不相信……您就自己去看看吧。”江秘书开口道，“以后宋家只有你一个人了，您要是折腾自己，您就想想您这条命……是宋总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您如果受伤了，他得多难过。”
江秘书的话让宋越全身一僵。
江秘书走后，宋越找来了医生，他说明了原因后，医生让小护士推着他去了太平间，他都没察觉到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手都在一直发抖。
*
宋越曾经恨过宋修，他最恨宋修的时候，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再也不要出现在眼前了，可是这个人真的死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宋越却觉得心口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这个人，曾经意气风发，曾经是商界新贵，但是现在，他躺在这里，身上的伤痕血肉外翻，紧闭着眼睛，再多的辉煌，权势，仇恨，都随着他的死亡一同带走了。
宋越以为自己看到他，会难过的哭出来。
但是真的看到他了，才发现……原来极致难过的时候，是连哭都是一种奢侈。
*
宋修下葬的时候，宋越杵着拐杖，他的腿还没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都同情的看着他，一名律师走了过来，跟他说，“是宋越先生吗？”
宋越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律师道，“我是宋修先生的委托律师，他生前在我这里留了一份遗产赠予协议，赠与人是您。”
律师将文件递给了宋越，还说道，“根据宋修先生的意思，他的全部股权也移交给您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
那轻飘飘的几页纸，落在宋越的手里，却重如千金一般，让他有些拿不动的感觉。
宋修做到了他所说的话，将股权全部交给了宋越，但是却不是五年……
宋越将那几张纸死死的攥着，他垂眸看着这纸上面的字，眼前有些模糊了，他低低的说道，“不是说好五年的吗？这才三年……说好五年的啊。”
说好的五年，但是另外一个人却静静的躺在了墓碑下，再也无法赴约。
*
今年是千禧年，江秘书还是按照宋修生前的安排，给员工提前放了假，宋越一个人坐在宋修的办公室里，江秘书看了一下后，说道，“小少爷，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团建吧？”
“不用了。”宋越哑声道，“我想在这里陪陪他。”
这话有些耳熟，江秘书顿了顿，随后道，“宋总如果看到您这个样子，他是不会高兴的。”
“如果他真的不高兴了，那就回来……”宋越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要看一下他，有这么难吗？”
江秘书知道，自从宋越知道宋修去世开始，他就已经陷在这个圈里出不去了，也不知道这对兄弟到底谁折磨了谁。
见宋越执意要留在办公室，江秘书只好自己走了，走的时候他说道，“对了，之前宋总定了一个蛋糕，说是要跟您一起……我还没去取消……”
“不，不用取消了。”宋越抬头看了眼，道，“不要取消。”
他像是在执着的抓着什么，，一松手，这东西就可能不见了。
江秘书顿了顿，随后说的，“好。”
蛋糕送来的时候，外卖小哥打通的是宋修的电话，宋越一直把宋修的手机带在身边，他接听后就听到对面说道，“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我自己过来拿。”说完后，宋越杵着拐杖，慢慢的走了出去，外面已经下雪了，比宋修背着他走的那天，雪更大了一些，外卖小哥的衣服上都是雪，笑着把蛋糕递给了宋越，道，“生日快乐啊。”
宋越笑了笑，今天不是他的生日。
大概是宋修忘了改上面的字，应该是……跨年快乐。
蛋糕被他放在了办公桌上，很中规中矩的一个蛋糕，旁边都有玫瑰花瓣，宋越忍不住笑了一声，他低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蛋糕。
整整一夜。
外面大雪纷飞，来来往往的人，还有热闹的商场，跨年夜……很多人都在聚餐，宋越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
宋修离开后，宋越便成了宋氏集团最大股东，坐上了这个位置，才知道肩上的责任有多重，有多辛苦。
平日里他在宋修的庇护之下，过着小少爷的生活，不需要理会那些人心险恶，更不用参加什么费劲的酒宴晚宴。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纵然他的不会，在连连失去了好几桩生意之后，他终于学会戴上面具，活成了宋修的样子。
成为了新一届的商界精英。
但是只有他知道，在谈笑风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