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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捡着缝隙偷偷照进来,在脚边撒下斑驳稀影;忽而风过,花香吻着鼻尖,扶艳忽然想到在南宫府的时候,萧念稚有一天用玉兰花给他做了一个花环,纯粹是为了好玩和好看。
师父……扶艳呢喃出声,恍惚发现此地不是南宫府,而师父不知在何处。
他顺着小道往外走,跨过了一条泠泠流淌的小溪,绕过一座凉亭,踏上了青石板路,迎面遇到了一位身穿白色点缀樱花红的绣花服饰的男子。
那人似乎也是来找扶艳的,见到他,忙说:“你醒啦,我还准备去看看你呢,那正好,你随我去见见掌门还有师哥师姐去。”
扶艳不爱说话,尤其在陌生的环境,闷头跟后面走。
这儿的主人应该很爱樱花,五步一棵,十步一排,花落满地,成了副绝景。
穿走廊,上青桥,快到目的地时,扶艳问道:“这是哪里?”
邻路的男子说:“这里是颜谷,掌门的姓颜。对了,你不是南宫府送过来求学的么,他们没告诉你两家是世交吗?”
心里大概有个底,扶艳息了声,没再说话。
前面越过小廊院门,上百步台阶,便到了颜谷的大堂。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一下,接下来有两三章吧,预计两三章没有萧大仙人的戏份了,不过偶尔名字可能会露个脸。
然后三年见不着面?不可能的,我是不会让他们见不着的
第17章 刍狗邪教
颜世初跟南宫乘不属同类型,后者多情,而前者无情。
河神宴他也去了,扶艳胆大包天之行他亲眼目睹,对这个出身不正的崽子不屑一顾。
既然是世交送来美名其曰的求学子,就他来说,所思所想,不必多客气给他好脸色。
颜谷子弟将人领到堂前,见他不为所动,小声提醒道:“喂,行个礼。”
扶艳听到了,没动作。
颜世初也不在意,从双手背身负立转过来,将人模样看在眼里;血眸剑意,荒野无生。
少年难掩戾气,飞冲上天,锋芒刺眼;虽大病初愈,也无颓废之色,惧,乃天地不幸。
好好看一次扶艳,颜世初有了更深刻的心思,要磨掉这小子身上的野性,光学礼读书远远不够,处事艰难需加之身,改其性,端其正,方能有所变。
颜世初看了扶艳许久,没说颜谷八大禁令,学生该守之规则,而说:“入颜谷,先改其名,姓不能赐,其名弱生,可领?”
扶艳依旧不说话,端着耳朵听着,似同意又似不同意。
颜世初看他的样子,乃认之是无知竖子,也不同他多废话,接着说:“河神宴之事我看到了,你自然也明白来这里的目的,修习之前十天,入生道门抄写万物经,五百遍。”
继而,道:“重枝,你领他去。”
“是。”
扶艳不颔首不拘礼,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跟着人出了大堂。
——
领着扶艳去生道门的人是颜家二子,名叫颜灵,表字重枝,他身着天青色勾金丝软烟绣云花的服饰,腰间没有任何挂饰,只一银色樱花枝单向腰扣,耀眼,光辉;颜灵两鬓长发绕后成撮,别上一枚玉扣,刻有灵字,浅色的眸子驱散了一身的冷色,正如樱花般温柔缱惓。
颜灵领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见他闷闷不语,自顾自同他说话解闷。
“你叫扶艳?很好听的名字,我听督公说,上灵火山有种花名叫扶妖,红色的,花期时,开的很艳。”
扶艳动了动眉,没什么表情,只是努了努嘴,干涩说:“上灵火山?”
颜灵见他搭话,心里甚是愉悦,趁着他兴头说道:“是啊,上灵火山在北青荒,离中土很远,只有督公去过,我没看到过。”
扶艳不觉好笑,面上依旧冷淡:“那你知道它开的艳?”
颜灵笑笑:“没有,听你的名字就想到了,但我很想见一见。”
扶艳没说话,只心觉这人有趣的很,和方才殿里的另外两个人不一样。
“方才殿中,站于你旁边的两人是谁?”
颜灵:“一位是我大哥,唤颜均,均安的均,另一位是我师姐,督公的徒弟,唤剪桃。”
扶艳嗯了一声,心里有了数。
生道门前门是灰石铸造的龙形,盘踞门顶,嘴里含着珠子,无眼,却活灵活现。
往里面去有两个门卫把守,手上皆持兵器,见到颜灵过来,拱手行礼:“二公子好。”
颜灵点头,对他们说:“奉掌门之命将此人禁于此地抄写万物经。”
两个门卫没多问,用钥匙打开铁门的锁链,放人进去了。
扶艳进去一看,呵,这地方听起来像是个大户人家清心静坐的地方,没想到就是一个牢房,生道门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光从牢中顶上撒下,照亮方寸之地,其余皆是黑暗。
颜灵在墙上按了一触机关,牢中升起一座方桌,石头造的,简单,有点牢狱之苦的落魄。
扶艳皱眉,心中有了答案:“关押?”
颜灵不好意思道:“对不起,生道门其实是颜谷关押不听话子弟的牢房,等你抄好了书,自然会放你出来的。”
颜世初给他下马威,教他明白在这颜谷里面他说了算,犯错了就得受罚,没人会维护他,还有,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若日后屡教不改,生道门之后还有一道死海之地,关的是恶念不灭,张狂嚣张的子弟,到时候就不是抄书这么简单了。
此事与颜灵无关,跟他争论讨不出什么结果,心里除了增加了对这个地方的厌恶以外,扶艳更加想念萧念稚的小院子。
颜灵完成授命,吩咐门卫恪守职责,便离开了生道门。
扶艳坐在二十八道铁柱围成的牢房之中,感受到了丝丝寒冷,这地方不见光的地方居多,光芒头顶照下也不过三成功效,周围静谧无声,这十天挺难熬。
——
颜灵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颜均和剪桃,喊了声:“哥,师姐。”
两人似乎在说什么事,见到颜灵回来,剪桃语调中含着冷风,说:“将那人安顿好了?”
颜灵点头:“嗯,不过,我觉得他不坏,至少看起来没有恶相。”
剪桃双眼一沉,说:“重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江湖人心险恶,人面兽心之徒不在少数,莫要掉以轻心。”
颜灵掏了掏听出茧子的耳朵,懒懒道:“知道了,师姐,你好啰嗦。”
剪桃恨铁不成钢地瞅着颜灵,想捶他一顿又觉得浪费力气,索性不看他。
这颜谷里,谁人不知颜氏子弟中的战斗女神剪桃,灵力是众多弟子中的魁首,颜家大公子颜均都得让她三分,发起火来,整个军队挡也挡不住,风雨惧之,天地沉默。
剪桃不似其他女子身穿婀娜绣裙,走路曼妙,头上金钗摇晃,她只一身青黑色劲装,墨发高高竖起,墨青色的发带垂落发间,无钗无摇,无娇艳无柔美。
佩剑从不离手,灵海于她来说只是个摆设,梦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上自己的剑,生怕丢了似的。
她教训起人来也毫不含糊,说得通,态度认错,凭师姐之威让人好好思过,若说不通,且固执不开窍,她就得考虑考虑拔剑了,收拾一顿准得服。
颜灵敬她,却不怕她,当自己的亲姐姐看待。
颜均百年难得开口,不苟言笑的脸从来看不出丰富的表情,在他的认知里,作为颜谷的大公子,就该背负长子的威严,做事严谨,高山深处,唯一人独居,才是最好的。
外人常评论颜家两位公子,一个肃杀威严,一个温润如玉,和着怎么看都不像是亲兄弟,长相也无相似之处,行事做派也各有千秋,奇妙的很。
颜均发冠规矩束起头发,中间一根长钗别着,他的右脸颊颧骨之上有一颗很浅淡的痣,缓和了浑身散发的生人勿进之气,所以站在右边看他的侧脸,柔情之姿也是另一种风情。
颜均惜字如金,但话匣子一打开,天地玄黄,道家人伦天伦娓娓道来,总能说的你哑口无言,偏偏还很有道理。
“别说了,方才议事堂又送来几具干尸。”
算上之前的,已有二十有余的干尸,都是颜谷能直接得到的,言下之意,这样的干尸还有很多,不过在别处,他们管不着。
说起这干尸源头得指向无风兴起的邪教——刍狗教。
刍狗教信奉一位神灵,长着美艳的人脸却是河鱼的身体,民间传说神灵名叫涂天神,大千之书找不到她的存在,甚至找不到虚构的原型,兴许就是道途妖人自我陶醉。
可邪教兴起,传教神乎其神,迷的老百姓不惜砸锅卖铁,誓死跟随涂天神。
据说涂天神性子冷,因为自身冷,所以偏爱帮助备受凄苦的百姓,只要有忠徒身心如一,虔诚祈求,必能得偿所愿。
他们起先有座涂天神的寺庙,每天香火不断,后来因人数太多,寺庙每天挤得水泄不通,后来不知谁人传播只要信徒放干自己的血,使浑身冰冷,便离涂天神最近,众人纷纷效仿。
干尸由此来之,越来越多。
颜家彻查此事,发现就是一群心术不正的人教唆百姓,唯恐天下不乱,从中得到扭曲的快意。
刍狗教首倡人不露面,现在还不知是谁,不知是人是妖,不知深浅,故不可轻举妄动。
三人前去议事厅,见到了新送来的几具干尸,和先前的一样,放干了血,脸上无痛苦表情,神经也处于无痛之境,表面看来就是自愿的。
颜灵不敢想象,真的有这样的信仰之力能让人连死都死的理所当然,要是弥漫至全境,绝望痛苦,不敢想象。
干尸有的是手腕割了一条伤疤,有的则是割开了颈部的经脉,刀深见骨。
颜灵秀眉一蹙,不可置信:“他们能下得去手吗?”
剪桃反问:“当你出现极端无畏生死之时,你会怕吗?”
颜灵咂舌,颜均接道:“他们不是自愿的。”
是刍狗教背后催眠。
颜灵忙道:“如何能查?”
颜均翻了翻干尸的手腕,伤痕结痂,手腕冰凉。
“得多死几个人。”他说:“江湖风浪开始前,皆是腥风血雨当前,这些人就是牺牲者,死的人多了,幕后的人才会露出马脚。”
颜灵道:“守株待兔么。”
颜均没有说话,半晌忽然抬头,说:“流火试炼要开始了吧。”
颜灵一愣,随即想起:“啊!我的箭还没做好。”
剪桃紧绷的细眉劈开了脸上紧绷的神情,忍无可忍地拨开了剑鞘。
颜灵俊背一震,神色木然,身体挪开了剪桃的视线,心里念叨着她看不见自己,看不见自己,以此来逃过师姐要吞人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挽留小伙伴,下一章发糖。
不过确实要发糖了
第18章 竹林等候
苍茫白雪之地,银装素裹。
漫天的大雪刚刚停止,扶艳胸口插着一把剑,引出了心头止不住的鲜红,他嘴角终于不能轻易勾起来,抬头傲视面前的八十八派正道人士。
真是看得起他,为了剿杀一人,竟联合了那么多人势必挫他的骨,扬他的灰。
眼里模模糊糊,耳边喧骂声忽远忽近,身体沉重的厉害。
灭天神佛,何时有这样的架势。
扶艳觉得有些可笑,这世上人万箭齐一发时,就只有自己一人,死的倒是孤独。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在那群人中渴望看清什么,还好,没有他。
他想。
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