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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萧念稚肯定走冒险的办法去了,既然他阻止不了,就给他尽可能的消除后顾之忧,让他安心些。
——
一日城中,苏旋和苏晚并肩在街上闲逛,苏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伸手给买了个糖葫芦递给苏晚吃,而这一幕刚好给相府二小姐看见了,女人气性大,谁的醋都吃,一跺脚就扭头走了。
这二人正巧走到城门,站着不动,苏晚手上拿着糖葫芦,想了想,没还给他,而用肩膀撞了撞他,朝他挤眉弄眼示意追上去。
苏旋看那二小姐的背影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也没踏出一步。对相府二小姐的情感永远比不上先前那位夫人,他心底里不想娶亲,可朝廷和家族的压力,他必须给将军府留后。
若不是夜君的冰无力回天,他根本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想到这,苏旋收回目光,回头看了眼手拿糖葫芦勾着笑颜的苏晚,茫然一怔,心里突然钻出一个异样的声音。
他到底是因为前夫人,还是……眼前这个人……
苏晚,他认识了三年,分别了七年,相逢一年,时隔两年又再次相见,他们之间的情谊是否还如当初一样。
苏晚一直没变,他和从前一样,喜欢行侠仗义,看不惯的便举剑,怜悯之心也喜欢泛滥,做何事都随心而动,不违背良心,不迷茫对错。
有时候,苏旋挺羡慕他的,至少身上没有太重的枷锁。
但有时候,他又有些嫉妒他,嫉妒他太过自由,而将自身围绕的迷雾衬得又黑又深,在自己看来,越陷越深,越挣扎越拔不出来。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和苏晚分别,是因为自己必须披上战甲镇守垓上府的边疆,仅是镇守。
苏晚不同意,死活劝他卸下将军的名号在家照顾夜君,因为长期事务缠身,夜君和苏旋见面的次数一个手掌就能数过来。
苏旋说他不懂家国之事容不得含糊,儿女私情当可摒弃。
苏晚则骂他没有良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抛弃。
人命如草芥,一阵风就可以卷走。
苏旋出征的当晚,夜君断了气,断气之前,这个只有五岁大的小孩含着一口不舍之气,伏在苏晚耳边说道。
“爹为国,即为家,护大千世界,也就是护我,阿晚哥哥,爹爹是个重感情的人,我有一次,听见他叫你的名字,虽然只有一次,但我知道,爹爹他肯定在很多地方都叫着你的名字。”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呢,苏晚一辈子没怎么哭过,就那一次,一滴泪珠砸到一个小孩子身上,正好是他已阖上的眼皮。
苏旋看着苏晚,问:“怎么不吃?”
苏晚盯着手中的糖葫芦,半开玩笑说:“我想留着收藏起来。”
再用水光潋滟的眼神看他,一下子让苏旋想到出征那天,苏晚飞马赶来,拦住他的去路,倔强的样子。
解决似是,他将苏晚带离了距队伍的不愿的林子里。原本含水的目光立刻变得凶煞起来,不由分说拳脚相加,长剑相向。
苏旋出于本能,躲避几下开始反击。他们二人的功夫本不相上下,但论丹田修灵,还是苏晚更上一层。
百招下来,苏旋被苏晚用长剑割伤了手臂,苏晚垂剑向地,于地面晕开几朵红花。
苏旋忘不了苏晚的眼神,恨极了,又冥冥之中看到了伤心。
苏晚浑身闪起了梅红的灵光,游龙般交错向苏旋袭来,后者没躲,就在那站着,被灵光包围,不一会儿,手臂上的伤奇迹般的好了。
留给苏旋的只有一个背影,在他眼中,是他毕生见过最落魄的背影。
——
苏旋有个汤勺情结,就是说他喜欢一样东西,是不舍得去碰的,他会用最好的陪衬物将它供奉起来。
对于苏晚,亦是这样。他喜欢苏晚,却从来不说,舍不得碰一下,愿暗地里将一切好的都给他。
想到这,苏旋突然有个问题想问苏晚,是他这两年甚至更早一直没想通的事。
“思逢,如果酒中印月,刀祭不封,血海干涸,雾里看花,总聚不起精神,心思飘摇,这是为何?”
苏晚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相思病?对谁?”
苏旋低头狠想了一下,道:“你。”
作者有话要说: 萧念稚去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但会活着回来
双苏的故事快要收尾了
所谓汤勺情节是我设的定义,不负责任,胡扯的
没了……
第34章 廆道生道
苏晚还是头一次在他口中听到这种话; 毕竟镇国大将军在男女之事上不善言辞; 甚至可以总结为白痴。
他说的或许只是对某种问题的思考未果; 反而很认真求解的态度,就像认识一个人但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样; 总得问一下表示尊重; 也满足自己的求知欲。
“将军这是失心疯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一股子骚味,还不是狐狸的那种骚。
他有点担待不起。
“我和你多年未见; 自然空闲的时候会想起来。”
苏旋觉得不对; 或许是苏晚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以为至少会是一个惊喜的表情。
——
“苏旋; 你的心里有你的国家,壮丽山河放你手中; 你背枪镇守; 可能幡旗过于宽大,号角声过于壮烈; 你从来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
苏晚站在林间,苏旋骑在马上,背对着他。
他听见了; 照旧没有回头。
“我在山河穿梭了千遍百遍; 锦绣魅力如过眼云烟,我向往它们,但我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想法; 想待在你身边,看着你。”
离别那天,苏晚一个人说了很多话,乱七八糟的话,更像是酒后胡言,一半真一半假,一半在现实,一半犹在梦中。
后来,苏旋从马背上下来,一剑刺了过来,苏晚没有躲,而苏旋也没有真的想要刺过去。
靠近苏晚的时候,苏旋空着的左手忽然凭空生出一朵蓝色的双生梅花,蓝玉印月,流光溢彩,两朵梅花娇兰,却有种坚硬的美感。
“送给你。”
“这是什么?”
“月光石。”
——
月光石乃不周山天柱之基石,吸月光精华成圆润珠体。苏旋第一次和他分离的时候,就把月光石雕成了两朵梅花相生相伴的模样。
——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思逢,过两天,我会再次回去边疆,这一趟可能不回来了。”
所以我对你说这些话,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留遗憾。
苏晚举着手里的糖葫芦,没什么意思问道:“所以这糖葫芦是离别的礼物吗?”
苏旋定眼瞧他,半晌说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什么?”
“我记得你为夜君的病去大古佛寺求了很多次菩萨,所以这次换我来,我想求从你嘴里说一次你喜欢我。”
他说的极为认真,极为深情。苏旋的眉宇因常年在外从军打仗变得幽深般的冷漠和凌厉,有一种边疆浪子的厚实感,他的长相俊逸,如若给他脖子上挂上一圈一圈粗糙的狼牙项链,完全符合地痞流氓或者山寨大王。
他的求爱也完全简单又充满真挚。
苏晚大概没想到他等了多少次想听的话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有点不相信,又有点心悸,不是害怕,就是感动。
他对苏旋说:“我曾经夜深怨念,不停地问自己,为何我不计一切靠近你,你却从未说喜欢我,原来你是害羞,要让我说。”
苏旋胆子大了起来,捧着他的脸说:“对不起,我想听你说。”
说一百次一千次的意义在于,说者的心思和听者的情义,一重一轻,会失去平衡,唯有相同重量的,才会将情持之以恒。
苏晚浅色眸子快要将苏旋的样子吸进去,真是的,这个男人让他痛苦又愉悦,如果可以,他不在乎多说几句喜欢他的话,事实上,他有千万种说法将喜欢表达出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晚眼里突然射出一把凌厉的刀刃,返身抽出长剑已有了动作。
只是剑在途中被拦截,一根灵力幻化出来的音弦箍住了它,各不相让。
苏晚看他使用的招数便知道他是何人。
“琴瑟!”
“好一场情深义重,不过我现在可没工夫跟你们玩,快把月光石交出来。”
苏晚冷笑:“琴瑟这个蛇鼠窝,什么时候喜欢抢别人东西了?”
宣未慢慢收回音弦,不在意道:“这有什么,过不了多久,垓上府的所有都是我们的,到那时,就不叫抢,而是随便拿。”
“做梦!!”
苏晚话音落,苏旋随后起势。
琴瑟这边来了三个人,除了宣未,还来了两个带蒙面纱的姑娘,属下五弦,擅长刀剑。
苏晚跟宣未对上了,剩下的两个姑娘分给了苏旋。
宣未的功力在中五弦之上,单凭内力相拼的话,和苏晚不相上下,但他手段阴,找准点洒阴雨,苏晚猝不及防受了他一掌,胸口阵痛。
宣未抿笑,下一波的攻击瞬间补上。
他一根音弦勾住苏晚的脚踝,另一根音弦趁机缠上了他持剑的右手;苏晚行动被制,无力反击,但他顺着音弦的力量来了一个空翻,只要有空档,他就有机会反击。
苏晚没被控制的左手生出了梅花,花瓣纷飞,继而化为刀刃刺向宣未。
月光石力量霸道,抵万军的灵力随幻化刀刃射出,破虚空,势不可挡。
宣未被一击集中,退回十几米远,狠狠呕了一口血。
他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血线,却不狼狈,这是琴瑟的态度,无论多狼狈,多被人不齿,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高高在上。
“原来东西在你手上。”他先前潜入了将军府,放了寻龙弦,将府内上下搜了个底朝天,连月光石的毛都没看见,原来是在此人的身上。
“月光石上古圣物,你看上一眼,不算亏了。”
宣未来时未考虑精细的方案,现下也只能暂时撤退。
琴瑟走后,苏旋步子虚晃了几下,苏晚赶忙上去扶了一下,道:“没事吧。”
苏旋耗了点气,有点儿累,喘着气说:“不碍事。”
苏晚不禁低头。这月光石是将军府的镇府之宝,而苏旋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
苏晚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天,自己负气离开,脑子里都是苏旋是个王八蛋。
但他今天才反应过来,苏旋早就跟自己说了喜欢,只不过都藏在了月光石里。
苏晚看着他脸色不怎么好,不确定问:“真的没事?”
苏旋扯出一抹笑,说:“没事。”而后,下一秒,晕了过去。
——
谢卿自萧念稚走了之后,一直在掰指头数天过日子,终于到了十六天的时候,他回来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没什么异样。
谢卿给他一把脉,发现给他加起来的九成功力竟消耗的一丝不剩。
“你到底干嘛去了?”谢卿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但又没办法,不得不忍受着胡思乱想的煎熬,要不是每天溪华逼着练剑扎实基础功,分散点注意力,恐怕早就疯了。
萧念稚的声音没有大病大伤过后的喑哑,只是累极了才会有的无力感:“去了鬼蜮廆道收了点戾气回来。”
廆道。鬼蜮十恶不赦鬼魂的聚集地,人间别称阴关途,又称黄泉路。
凡生者有去无回,凡死者自相残杀。
萧念稚去了廆道就是去送死。
谢卿满脸不可置信:“你去廆道,你想死?”
萧念稚傻傻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