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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小皇帝在太子殿,即刻过去吗?”
燕副将与熊三儿早就急不可耐,他们知晓纪尘信赖紫彦,可是这种时候,谁取得国玺谁便是皇帝。
紫彦如今名声四起,若是先手握国玺登高一呼,这乱象,便是会更加不得控制了吧!
那狼子野心的小东西可不好说啊!
他们二人都是这般思忖,纪尘也明白。
可他摇了摇头,这之间的曲折他们其他人便是不懂的。
看着这长恭殿下一派大度,浑然没放在心上的宽厚样子。副将们却更是慌了神色。
不明白长恭为何如此信任那个狼崽子。
捡来的儿子,这便是最该防范的啊!历朝历代,这种谋国篡位的贼子难道还少吗?
“元帅!!元帅,不好了!!”正是在这邺城皇宫中闲庭信步,纪尘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周旁的景致,历历在目。
突然,前方来了几人。
急急驭马奔驰而来,看到纪尘便是飞身下马,跪在了前面。
纪尘以为何事,定睛一看,是跟着紫彦去太子宫的那几人。
“何事?”燕凛很是着急问道。
“禀报元帅,紫彦那小子自己入了太子殿,威逼那小皇帝退位。可他竟然逼迫皇帝写下了诏书乃是传位于他自己。末将觉得事有蹊跷,入内一看这才恍然大悟,于是急急赶来禀报元帅。”
说完,那人便是把从紫彦手中抢过来的诏书上呈给了元帅大人。
“什么?!”燕大哥很是激动,他便觉得此事有诈,可不想长恭便是如此相信这什么干儿子!
这下好了,打江山易,坐江山难,这小子已然伺机而动,想要寻着疏漏之处动了歪脑筋。
果然野心勃勃,包藏祸心!
燕凛和熊三儿他们一些老前辈都是龇牙咧嘴,憋红了脸面握紧了拳头了。
对紫彦所做之事愤懑非常。
倒是纪尘,看着那高纬写下的诏书却是笑了一下。
没想,父子连心。那人如今再现,高纬却立马就认出了他。
且如此肯定这便是他的父皇。。。。。。
写下如此诏书,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长恭,你还笑?那逆子如此作为,与谋朝篡位何异?!”
熊三儿就差抡起大刀直接上赶着去往紫彦身上劈了过去。
他还没赶过去呢,不远处有一英俊少年,驾着马匹,倒是不急不缓回来复命了。
他看到立在前头的纪尘,便是心有灵犀地轻松笑笑。
大家顺着那悠哉的马蹄声看了过去,果不其然便是紫彦那逆臣贼子!
几个老将夹了夹马肚子便要上前捉拿于他,可纪尘却抬手让他们退下。
“此事,也得给紫将军一个辩驳的机会。”
“长恭?!”
燕凛顿觉置气,也对长恭之于紫彦的信赖和亲近起了倏然的疑惑。
紫彦这小子到底是何人,竟然能让长恭对他深信不疑。
长恭性子宽厚,可也不是心无城府之人。
他每做一件事情,必然事出有因。
只是其中缘由,该是他们不太明晰。
闫林峰之前未往其他地方联想,如今置身邺城皇宫,又眼见这人驭马款款而来。
十七岁的少年,战甲巍然,眉眼长开,身形也是挺拔伟岸了不少。
突然,像是岁月回到了十几年前,燕凛眼神一滞,便是激灵间猛地想起了另一人。
“燕大哥,这小子和先皇。。。。。。”
熊三儿可不眼拙,又是老早就在戍守皇宫中的羽林卫里,他便也是瞧出了名堂了。
连着身后的林肖如看着紫彦缓缓而来,都顿觉恍如隔世,为何像是看到了先皇武成皇帝高湛又重回这邺城皇宫?!
纪尘回眸看了看周遭的几员老将。便是明白他们也看出了端倪。
此事,倒也是有解了。
“燕大哥,你们几位随我来便好,我想紫彦会给诸位将军一个交代的。其他人继续仔细搜查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不得有误!”
“是!”手下领命后,除了副帅之阶的人物,其他人等便继续搜索这皇宫重地。
御书房。
高纬在这里留下了不少乐籍琴谱。
纪尘随手翻阅了两本,变啊是放在了案台的角落上。并没不屑一顾,也没有丢掷在了地上,觉得玩物丧志。
“如诸位所见,这小皇帝该是看到了彦儿的面貌,以为九叔叔重生,才会这般立了诏书,欣然想要交出皇位了。”
纪尘顺水推舟,与各位亲信这般说道。
“这。。。。。。难道老大你之前便是打了这般主意?”让紫彦先进宫,擒贼先擒王。
可又不能只用武力威逼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皇帝,所以便让肖像武成皇帝的紫彦先行一步?
“是!元帅便是如此叮嘱紫彦的。元帅大人,这是国玺。紫彦即刻再让那小皇帝去重写一份诏书。”
紫彦顺着纪尘的话,便是把一切都理顺了说于那些怀疑他紫彦的副帅们听。
他与这人之间,便是天皇老子的宝座都可视若等闲,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个齐国国君的皇位而机关算尽?
只可惜他人皆不懂。
他们自然理应不懂。。。。。。
说话间,紫彦还是与纪尘相视一笑。
推心置腹,毋庸多言。
这一笑,燕凛倒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向长恭的眼里,竟然也多了一份柔软长情。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置身何处,又是怎样的身份干系?
其他人没有燕凛眼力,听得元帅都这般说了。倒也是一时间再找不出什么话来指摘紫彦。
长出几口气,这便是又让紫彦无过反而得了功了。
“你小子,可别使什么坏心眼!不然我熊三儿定然饶不了你!!”熊副帅都要走了,还折转回来朝着紫彦威吓道。
看来自小,紫彦这桀骜不驯,似正似邪的性子便是惹了不少人的记恨了。
纪尘倒也不可怜他,只是嗤笑着,转身继续看着书房里的书籍,觉得这人咎由自取罢了。
人都走了,有人关上了书房的门。
一双臂膀环上了纪尘的腰肢,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无需回头,便也知晓是何人这般与他大胆亲昵。
“后悔吗?把国玺给了我。若你想重新坐上皇位,我倒是真的可以在一切平定之后,再交还给你。”
纪尘问道。
“别,我最后悔的便是将皇位直接给了纬儿。我后悔了许久了,明知晓纬儿记恨你。”
别说皇位,他就连什么将军都不想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每日涂惹了许多人的猜忌和眼红。
“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心心相印。该有更多的时光,赏花赏月赏美人,却不是这样,茕茕孑立,身陷在这繁杂朝政之中。”紫彦遗憾,他老早想带着这人远走他乡。
可想想纪尘的性子,并不是一走了之的人。
“抱歉,我约莫还需要些许时间。。。。。。”
“嘘。”紫彦只是用手指堵上了他的唇。然后垂头,轻轻亲吻。
“无论如何,我陪你。独自逍遥,我知道你做不到。”
紫彦让纪尘靠在自己的身前。
曾经的鼻涕虫,小小的彦儿,如今却能这般成为他的依靠和支持。
这其中虽然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可是书房之中俱寂,心口却会为了这人的目光而牵念和悸动。
这岁月,不知不觉改变了所有人许多。
“燕大哥,看什么看,还不走?”
书房外,熊三儿看到燕凛还在三步一回首往那里看着,不明所以,便又折返回来叫他。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感谢等待
第406章 陛下
燕凛有些话藏在心头,他一时半会也和这熊三说不清楚。
意味深长地看着身后的书房,已经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民心所归,又是在江山社稷千钧一发,危在旦夕之终领兵入了邺城。
一别十年,兰陵王高长恭的回来,便是普天同庆,让本来噤若寒蝉的朝野内外安定了心神。
所以,顺利地超出预期。
改元,换制,江山更迭,似乎都是理所当然,顺势而为,小皇帝高纬很快写下了退位诏书。
虽未有点名传位给何人。
可是大势之下,这整个齐国,除了兰陵王高长恭,便也不做他想,再也没有第二人,能将这内忧外患下的齐国,平定在朝夕之间。
本来以为这齐国的新皇立马就会登基。
可在新春除夕,兰陵王却邀请了不少贵宾前来邺城。
分别是北周的皇帝宇文邕,南陈和南宋的使节,以及突厥的可汗特使。
兰陵王这是意欲何为?
一时间,天下局势似乎又开始陷入风起云涌,波澜壮阔之间。
朝野内外这下又纷纷各自揣测,不知道这兰陵王是在下如何的棋局!
可藏锋十年,高长恭一朝杀回邺城,明白他的人自然懂,高长恭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蛰伏十年便为了谋朝篡位,他想的,该是更为深远的局面。
除夕,举国同庆。
北齐的邺城皇宫之中,礼花绽放,享受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平安宁静。
若是让柔然人进来了,这里,将会是最为血腥的战场。
可幸好,一切比往日还要安泰。
街市上,孩子嬉笑着,举着灯笼仰望星空。阖家欢乐,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而宫中,纪尘带着一班故人,各方使节,登高城门远眺,他立在中央,身边是远道而来的周国皇帝宇文邕,还有陈国特使韩子高,以及,这刘宋朝的摄政王刘子业。
紫彦和其他西梁军中元帅一起,跟着亦步亦趋登上高台,极目远眺。
看那人立于诸国政要之中,也是谈笑风生,能将少民边关的部族特使也张弛有度掌握在自己的节奏调度里。紫彦心中甚是欢喜。
他知道他要做的大事,其实说来张狂,却也是想终结这个四分五裂的局面。
既然到了大一统的时候了,纪尘要做的是顺天意,可又定民心。
若是能免去一场场厮杀和屠戮,就能做到,那便是最好的功德和造福四方。
纪尘带着众人,眺望了京畿全貌,观赏了礼花盛开,便说说笑笑,一派和气地下了城楼,穿过御花园,带着大家往早已经备下宴席的大殿而去。
今日这是国宴。
这数日虽然是闭门会议,可如此大的动作,又有各国实权人物诚心列席。
不论哪国的朝野民间,都是瞩目非常。遥望邺城,人心沸腾,思量着所有国家能够期冀的远方。
这样的盛世局面便也是从未有过的。
本来该倒戈相向的各国掌权之人,亲自动身前来邺城,这除夕佳节,阖家团圆。
而这邺城之中也是毫无芥蒂,受邀前来的皇帝重臣,竟也和这兰陵王不分彼此,似乎自家之人。西梁军中预测的剑拔弩张并未出现。倒是难得的亲密无间。
这盛事,更让各方揣摩不已,究竟闭门会谈,谈的都是些什么?
“你今日倒是规矩,我还以为你又跑到你义父身边了。”
燕凛看紫彦很是安分地入席,并未耀武扬威地贴在长恭身旁,便是一边喝酒,一边揶揄道。
“里外有别,这场合,我岂会如此不知轻重让他难堪?”
紫彦倒也是不客气,他很是直接地回嘴道。
里外有别?虽知晓这小子的确也不算是长恭的外人。可被他这么一说,其中的意味深长便更是暧昧了些。让燕小乙有些愈发在意。
“紫彦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可别仗着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