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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若是消失,那留下来的躯壳即使还有心跳,那也不算活着。
如果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给林善找不痛快的私欲,明知赤阳岭的危险还要把人带去; 周一就不会遇上这种事。
再者若是他没有浪费火髓晶就好了。周一脖子上的东西; 他炼制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把人拴住; 颈环只是说着好听; 本质就是一个带有控制意味的项圈。
虽然他确实用掉了一点火髓晶,但那只是一小部分; 剩余的大部分则是混合着其他材料被炼制成了项圈。他这么做的目的还是为了能更心安理得地哄骗周一。
如果不是为了加强项圈的限制能力; 添加了过多的其他材料; 火髓晶的特性就不会受到压制。哪怕是未经过人为加强的火髓晶; 在火毒侵蚀的情况下护住神魂还是没问题的。
周一被陆辰突然急躁的态度吓了一跳; 有些茫然地道:“我真的说中了?”
陆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放下粥碗和勺子把人抱紧,额头抵住周一的; 然后用从未有过的祈求语气道:“别这么说。我会治好你的; 说你不会死。”
从陆辰的态度来看自己八成是说中了; 周一来不及对陆辰的靠近有所反应; 陷入了思考生死问题的怔忪。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紧张的生死关头他经历不少; 可这次他却并没有危机感。
是因为和陆辰在一起吗?
陆辰的脸近在咫尺,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他的神情紧张又愧疚。这样的神情很软弱,周一觉得这不该出现在陆辰脸上。
他想了想,回抱住了陆辰:“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陆辰却强调道:“说你不会死。”
周一有些奇怪,但还是遂了陆辰的愿,道:“我不会死。”
陆辰又深深地看了周一一会才把人放开,然后再次把粥拿了起来。
周一再试着想抢过来,却还是被陆辰压制了动作。他有些无奈地觉悟陆辰是铁了心要喂他,便放弃了无谓的抵抗乖巧地接受喂食。陆辰带来的其他吃食虽不全是荤腥,但也都是他爱吃的。
等到周一叫停的时候,已经是有些吃撑了的状态了,他忍不住小声打了个饱嗝。打完嗝后他还来不及不好意思,就先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愣了愣,然后有些羞恼地对陆辰道:“不许笑我!”
闻言陆辰立刻把自己上翘的嘴角压平了,无辜地看向周一。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但见陆辰这么配合,周一哼哼两声,还大着胆子戳了戳陆辰的嘴角,道:“乖。”
看着周一得寸进尺的样子,陆辰眼中笑意更甚,他忍不住凑近蹭了蹭周一的鼻尖。
两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周一再一次涨红了脸,小声道:“干嘛啊……”
陆辰却不言语,只继续挨着周一。他在后者脸上看到了羞涩、不解还有微微的恼意,而他最惧怕的神情却始终没出现。这让他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喜悦和贪婪。
陆辰越来越温柔的眼神让周一有些招架不住,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他觉得要是再被这么看下去,他会忍不住把人扑倒然后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想到之前一直反复出现的梦,他推了推陆辰道:“好放我下去了……”
但陆辰没有照办,他直接抱着周一站了起来。
“给我鞋子!你还让不让我走路了!”陆辰似乎并不打算放他下去走路,这让周一有些恼怒。
“就算现在穿了鞋,等会马上又要脱了,何必多此一举。”陆辰回答道,抱着人向外走去。
“嗯?你在说什么?什么马上就要脱掉?”原本在挣扎的周一停了下来,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
等到他被抱进另一个冰窟,见到早就准备好的整桶的药液时,终于明白了陆辰是什么意思。陆萧在整理旁边的东西,想来药液是她准备好的,见陆辰抱着人进来了,她便自觉地离开了。
陆萧在陆辰找她准备饭菜时,就知道周一已经醒来了。此时见到周一气色不错的样子,她也松了口。
这一年来除开陪着周一的时候,陆辰是温柔又愧疚的。其余时候却是一天比一天阴沉,不得不出的几次门,与人动手时也格外的狠厉,让她忍不住怀疑陆辰是不是终究还是被魔道的邪法影响了心神。
她并不是毫无根据地猜想,很早之前她曾有过一个恋人。她的恋人曾经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后来他成为了魔修。她亲眼见证着他一点一点地沾染上了所有的邪恶,做下种种不可饶恕之事。但那时候她因爱而盲目,轻易听信了花言巧语,没注意到恋人的心神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后来她终于发现真相时,却是付出了失去满门血亲的代价。那之后她那性情大变的恋人甚至还想囚禁她,若不是陆夫人救了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除了她自己的事外,陆辰父亲的事也是前车之鉴,而且与周一醒过来之前陆辰的情况更接近。
陆夫人自生下陆辰后便一病不起,若非用灵药吊着命怕是会直接去了。陆夫人与陆辰父亲感情甚深,陆夫人变成这样,陆辰的父亲自然大受刺激,原本温润和善的人也逐渐变得冷硬阴沉。
而陆夫人在陆辰十岁时去世后,陆辰的父亲便彻底失了心,每日做得最多事就是守着妻子的牌位发呆,与陆辰天天守着周一的模样像极了。
后来陆辰的父亲勾结魔道,致使陆家败落,也是由于其对妻子的执念。他听说魔道有使人死而复生的办法,便义无反顾地入了魔道,之后甚至因为语焉不详的记载,动起了以命换命的念头做了许多丧尽天良之事。
陆萧知道自己的恋人和陆辰的父亲曾经都是极好的人,但他们入了魔道后却都变了。这些年来她虽然一直跟着陆辰,但心里却也是一直恐惧着的。
索性能让陆辰克制自己的人醒过来了。
陆萧离开后,陆辰便将周一放在了铺有软垫的石榻上,接着他便动作自然地要去脱后者的衣服。
周一赶紧揪住自己的衣领,红着脸道:“你出去,我自己来。”
之前的气氛就已经够暧昧,要是再让陆辰帮他脱衣服什么的,周一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他是喜欢陆辰的,所以不是没有期待,但也正是因为有期待所以才更胆怯。
之前的梦时刻都在提醒他,他瞒了陆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如果说陆辰在原文中的命运是个悲剧的话,那么他就是将悲剧安放在陆辰身上的罪魁祸首。
陆辰却将手覆在他揪住衣领的手上,一本正经地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周一知道陆辰没把他的手拉开是在让着他,但也因此他的危机感更重。他瞪了陆辰一眼,色厉内荏地道:“你少来,真当我是傻的吗!”
陆辰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却还装作没听懂地问:“你在说什么?”
“你!你快点出去!”周一不知道陆辰是在装傻,只能一个劲地赶人。他不敢说自己会胡思乱想,不敢暴露他那点小心思。
在陆辰却不打算那么容易放过周一。他见周一真的不打算放手,便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然后从容地拉开了后者的手。
在不打算放水的陆辰面前周一根本毫无反抗能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慢慢拉开——陆辰跟戏弄他似的动作特别慢!
“你不要太过分!”就算他确实对陆辰有意思,也觉得让后者把他扒光这种事太超过了。
然而他根本阻止不了陆辰,后者脱他衣服的动作还十分熟练。
陆辰一边脱一边正色道:“我照顾你一年了,能看的早就看过了。”
周一的脸红得要滴血,扭过头去不敢看陆辰。
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周一却一点都没感觉到冷。一直逃避着也不是办法,就像陆辰说的能看的他早就看过了,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耻问道:“我为什么不觉得冷?”
之前在醒来的冰窟中不觉得的冷,可以说是陆辰做好了保暖措施,但现在都没保暖的东西了,还是连一点凉意都没感觉到,这就有些奇怪了。
陆辰的动作一顿,回答道:“你身体里的火毒还未除尽,所以你的体温会高于常人。”
“所以才要泡药浴吗?”周一问道。
“嗯。”陆辰应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瞒着周一,“药浴是为了除火毒做准备,你身体里还留着的火毒去除起来很难,目前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一点点来,需要花上很多时间。不过我一定会找到更有效的办法。”
为什么要用这么愧疚的语气说话呢?
陆辰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周一听着有些不是滋味。即使他现在还没好透,但他知道陆辰一定已经尽心尽力了。就算他没有亲眼见证,他也知道。
他抓住陆辰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轻轻拽了一下,道:“我相信你。”
陆辰一怔,抬头看到周一特别认真地看着他,眼神中的信任纯粹到一丁点质疑都没有。他的心狠狠地一抖,就是因为这种对他全然信任的态度,所以他才越来越放不下这个人。
第65章 。交流
“周一……”陆辰忍不住叹息; 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摸了摸周一的脸; 然后去脱后者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
周一的羞耻回笼; 他本想最后一件怎么都要争取一下自己脱; 却在见到熟悉的样式时愣住了。
就算他被岩浆淹没的时候很快就没了意识,但也知道自己被烧伤了。而人都烧伤了身上的衣物自然不能幸免,“派大星”应该早就光荣牺牲了。
陆辰察觉到周一的视线,解释道:“我尽量还原了; 不过材质方面还是有些区别; 你要是不习惯我再想办法。”
“……你是笨蛋吗。”周一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只觉得眼眶里酸胀得不行。
陆辰没说话只把人抱向了浴桶。
周一把脸埋在陆辰胸口; 闷声又骂了一句:“笨蛋。”
“嗯……只笨给你看。”陆辰小心地把人放进了药液中。他本想就这样认下,但因一句笨蛋想到了某本话本中的桥段。他学着话本里的话又多添了一句; 说完后还没来得及看周一的反应; 他自己倒先红了耳朵。
虽然陆辰的话有点像说台词; 但周一还是被撩到了。他一进浴桶就沉了下去; 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分。他想看不敢看地看了陆辰一眼; 然后又匆匆收回了视线。
因为他看得匆忙; 视线只扫过了陆辰的脸,所以他没有发现后者耳朵上还有淡淡的红色。
陆辰的神情在周一眼里是和往常一样的温柔;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只又抬眼看向了陆辰。
这时候陆辰已经控制着气血; 使自己的耳朵恢复正常了。
“别这么看着我。”在水汽渲染之下; 周一瞪大眼睛的模样很可爱; 陆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得到了一串“咕噜噜”的吐泡泡声做回应。
陆辰再凝视了一会儿,忽然叹息着说:“对不起。”
周一愣了愣,上浮一些把嘴露出水面,困惑道:“你道歉干什么?”
陆辰低声道:“我不该带你去赤阳岭,而且你受的伤我也没能治好。”
至于项圈的事,他不敢坦白。一是怕原本不生气的周一因此生气;二是现在火毒能被压制而不再伤害周一的身体,离不开项圈的作用,他不想周一因此心有芥蒂。
周一总算知道自他醒来后陆辰的过度小心是怎么回事了,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陆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