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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蒋兆添问了句没头也没尾的话。
亓素眼眸在蒋兆添脸上仔细来回打量,当蒋兆添嘴唇上弯,一抹具有侵略意味的笑容浮现出来时,亓素瞬间明了对方这话大概是什么意思。
“你给不起。”亓素亦同蒋兆添那样,不指明话中的主语。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蒋兆添没这么容易就被打发。
亓素挺直的脊背弯曲,朝向蒋兆添倾上去,他一手撑在蒋兆添耳边,颀长的身躯罩在蒋兆添身上,遮掩了部分灯光,他的脸庞亦一半在光中,一半在暗处。
从高处低垂,凝视蒋兆添的眸带着冷到骨子里的睥睨之意。
“知道前面两个和你类似想法的人都怎么样了吗?”亓素语气淡然地道。
蒋兆添抬眸,显然多了分好奇。
“一个现在没了半条命,一个被我敲破了额头。”
“他们是谁?”蒋兆添抓着亓素的手猛地收紧。
亓素嘴角快速一抽,笑了声,表情中不无嘲讽:“他们是谁和你有关系吗?你只需要明白一个事,那就是想打别人注意时,最好看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不是所有人都爱钱。”
亓素拿下手,掰开蒋兆添手指,往后退了好几步,拒绝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蒋兆添视线随着亓素的移动而移动,盯着对方深看了两眼,跟着亦笑出了声,不是被拒绝而生气的笑,反而是更加的感兴趣。
他抬起握过亓素的那只手,手拿到嘴边,猩红湿軟的舌尖从口腔里伸出来,在亓素冷凝着脸中,舌头舔过自己两根手指。
刚才正是那两根手指,在亓素掌心画过几笔。
于是亓素那里,当即就有一种自己掌心被蒋兆添舌头舔过的黏湿感,他指骨收紧,以为经过上午蒋兆添莫名其妙就跳河的事,算是了解蒋兆添这个人,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蒋兆添这个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揣度。
觉得差不多合适了,蒋兆添收起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拿过手边的外套,套上身后下床往门口走。
发烧是小病没错,不过如果能让亓素为他忙碌的话,他愿意立马就去医院,而不是像过去那样,直接拖过去。
走下楼到客厅,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菜香味,蒋兆添往餐桌那里看,随即见桌子上摆放了几盘菜,他转头回去看落在后面的亓素。
碗筷都干净整洁,看不出有用过的迹象,亓素做好饭菜自己也没吃,就上楼守着他了。
明明算是受制于他,不仅没有怨恨,反而时刻都在迁就他,这样的人,试问一下,谁会不喜欢。
“都热一遍。”体温高归高,但还没多大影响,脑袋有点晕,走路没法迈大步,除此以外都还好。
去医院说不定又得住在医院,吃个饭花不了多久,蒋兆添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就坐了上去。
饭一直都是保温,到是不需要热,就有几个菜,用微波炉相继打热。
吃过饭后,没有洗碗,汽车就停靠在门口,亓素开着车,载蒋兆添去医院。
漆黑夜幕笼着夜空,街道两边路灯全部都亮了起来。
行人和车辆都已不多,夜很深,亓素看了下时间,接近夜里十点。
去的之前那个医院,医院蒋鹤手里拿着一些股份,因而蒋兆添过去直接进的检查室,没有在大厅那里拿号或排队什么的。
蒋兆添在检查室里,跟随他一起来的亓素则是等在走廊外。
走廊靠墙的某个地方有几张椅子,亓素闭眼眯了一段时间,已经没多少睡意,也不困,就直接倚靠着墙壁,两手环在胸前,一脚拉直,一脚膝盖弯曲,单脚尖点在瓷砖上,脸转向尽头处半开的玻璃窗,透过窗子往外看,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一片漆黑。
约莫过去了十多分钟,一阵喧嚣声从身后传来,亦同时有许多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快速靠近,人员较多,地板似乎都跟着晃动。
抽回视线,亓素撇头朝过来的人群看,一群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围推着一个担架床,走廊并不宽阔,亓素顺势落直弯曲的那条腿,背脊也全靠上墙壁,给来人让道。
当医护人员走到亓素面前时,他往担架床上看过去,看到的是一张血淋淋的脸,伤患面上糊满了鲜血,这会眼睛紧闭着,看得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中。
有注目的视线落亓素那里,亓素抬眸,对上医护员们的眼。
皆是相似且亓素熟悉的表情,这些人虽然盯着他的脸看,但还知道自己还有病人得救,所以对亓素冷峻艳丽的面庞有些着迷,但也没有就此停下脚。
亓素余光里注意到自己袖口有些微褶皱,低垂下眼帘,黑色鸦羽半掩着瞳眸,抬手就整理起手腕处的袖口来。
捋直褶皱处,眼眸还没往上掀起,视线中出现一双笔直的长腿。
虽然对方只是站在那里,没再有其他动作,但亓素却是立刻就看出一个事实来,那就是面前这个忽然停住的男人是个军人,或者曾经是,或者现在还是。
抿着唇角,亓素抬眸看过去。
瞬间心中就是一泠。
男人手里有过人命,在对上男人肃穆眼眸的顷刻间,亓素便有这个认知。
但对于男人为什么看着自己一瞬都不眨眼,亓素就猜不透。
总不至于使对他一见钟情?
不可能,他从对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男人俨然像是一具人形兵器,给人机械无机质的冷感。
忽的,男人往前跨了一步,长腿瞬间迈到了亓素面前。
亓素眼瞳一紧,垂在身侧的手指也攥成了全,浑身处于警惕中,目前遇到过的人,除了蒋鹤让他觉得较为难对付外,就是面前这个人。
这个人不在最近刷新出来的炮灰剧情中,只要对方不招他,他不会有异动,但若是对方像肖湛或者李构那样,不管男人什么身份,他都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你好,这是我名片,有件小事想请你帮个忙。”男人手往自己衣兜里伸,随后拿了一张方形名片。
男人一开口,原本环绕在他身体周围的冷煞之气瞬间从裂开的口子里逸散开。
嗓音低沉有金属磁性,深黑的眼眸低似筑了铁壁,一股威圧力于无声中圧向亓素,蒋兆添那里看情况应该还有一会,如果直接拒绝,亓素猜测不到男人会做什么,既然是小忙,那么就先听听看。
亓素拿过男人递来的名片,低眸扫了眼,扫到居中两个银色方体字——黄权。
“事情不难,就帮忙去看望一位老人。”
“老人有个外孙,不过在半年前出了点意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请你扮一下对方,当然不是免费的,需要多少,你开个口。”
叫做黄权的男人在说到这里时,眸色隐有丝异变。
亓素敏锐察觉到男人在提及到那名已故者时语气有波动,料想那人不光是死亡这么简单,可能身份方面不是什么普通人。
“如果是见一名老人的话,当然可以,举手之劳。”亓素不是直接同意,而是重复了黄权的一句话。
黄权因亓素这话愣了半秒,然后唇角眼底都漾出笑意。
“自然了。”
“电话是你的吧?”亓素手指夹着卡片,向黄权询问上面的一串数字。
指骨修长漂亮,干净无有一丝瑕疵,让黄权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黄权点头:“是,你什么时候有空直接打这电话就行。”
“好,我会的。”收起卡片,揣进兜里,亓素回以礼貌的微笑。
第27章 万人迷剧本:攻略肖湛100
狭窄的走廊在黄权离开后,转瞬陷入沉寂中,偶尔听到远处传来一些脚步声。
安静等待了一段时间,蒋兆添从检查室走出来,扫描过体内缝合的伤口,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此次发烧不是之前的伤口发炎引起,医生开了点退烧的药。
亓素从蒋兆添那里拿过单子,去收银台付款及拿药,让还处于发烧中的蒋兆添靠坐在走廊处的椅子上等着,他单独离开了。
夜里医院人不多,几乎都没怎么排队,亓素提着药转身回去,在快走到长廊处,就听见前面一阵吵闹。
转过路口,视线中出现一群人,有年轻的,也有岁数偏长的。
其中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油腻中年男人正脸红脖子粗地挡在某个身形高大面容刚毅冷峻的男子面前。
后者亓素认识,正是数分钟之前递名片请他帮个小忙的黄权。
手术室在前面拐角的一条通道里,至于这条走廊,到没有手术室,那群人站的位置刚好就离得蒋兆添不远。
看众人都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似乎随时要动起手来。
亓素快步上前,只是想路过,不准备插手别人的事。
“……不是你撞的,你干嘛送医院?”
“还不就因为理亏,少找这些借口,我老婆分明就是被你撞伤的。”
“……想抵赖,我告诉你没门。”
中年男人脸上肥肉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着,他对着面前比他快高一个头面目冷冽的黄权大声狂吼,唾沫星子飞溅到空中,甚至隐约可见。
亓素往前的步伐顿了一顿,他开始还以为黄权送来的伤患是他的朋友或者家人,没曾想竟都不是。
撞伤的?
没有在现场,没有亲眼看见具体事实,亓素不会听男人吼两句,就认为黄权真的是肇事者。
现在基本很多车上都装载了监控系统,蒋兆添的跑车亦装着有,亓素继续往前走,走到横在路中间的一名年轻人身后,轻拍了下对方胳膊。
道一声:“麻烦,让一下。”
那人猛地拧头,瞳孔骤紧,正欲发火,视线随即定格在亓素如凝脂细滑的面庞上时,怒气直接被扼住。
那人大概想笑,但抽動嘴角只是给了一个扭曲难看的笑。
亓素似没察觉到对方的怪异,唇瓣噙着微笑,下颚虚点,算是道谢。
从人群里穿过去,也穿过黄权身旁,来到蒋兆添那里。
蒋兆添眼睛有点发亮,显然看戏正看得入神,在瞅到亓素朝他径直走来,染着趣味的目光被亓素全部吸引走。
比起一边的争吵戏码,还是亓素这个人对蒋兆添而言,诱惑力更大。
青年就是像是一个难以征服的山峦,似乎没有任何捷径可以攀到顶峰。
而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让蒋兆添对亓素的在意程度,随着时间齿轮往前滚动,变得越来越深了。
“药已经拿了,走吧。”亓素对蒋兆添道。
蒋兆添起身,还没完全站直,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也阵阵发黑,摇晃的身体被人及时扶住,蒋兆添抓着那人纤瘦的手腕,闭着眼睛定了定神,等晕眩感降了些才复又睁开眼,一抬目,望进面前青年热意没散的星眸。
他心海荡起一圈圈涟漪,这个人真是温柔,温柔到让人忍不住想将他紧紧抓在手里,永远都不放手。
“能自己走吗?”亓素挑着墨笔勾勒出来的俊秀眉头。
蒋兆添眸光微有颤动,然后摇摇头,声音軟绵,虚弱感较强:“怕是不行。”
没去探究这话真还是假,便是假的,对他也没任何损失,亓素捞起蒋兆添一条胳膊,架到自己脖子后,一手揽着对方的腰,扶着人离开。
两人算是并肩,而走廊本就不宽阔,于是走了两步,就没法再继续了。
之前的那名年轻人在后面,站在前面的是一直嚷嚷不停的中年男人。
亓素他们都走到他面前,男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