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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离在檐下,依旧没腰骨似的躺在美人榻上,他右手边的木桌上放着一壶茶和两样点心,没猜错的话谢疯子是在享受下午茶了。
两兄弟径直进厨房,不一会,烟囱冒起了烟。
谢离在外边喊道:“儿子你出来。”
正在切菜的江狐只好拿着菜刀走了出去。
谢离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指轻轻一勾,被江狐藏在衣服内的桃核飞了出来。
谢离用着他那双勾人的双凤眼看着江狐,似笑非笑道:“连定情信物都收了,作为爹爹的我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江狐淡定的把桃核塞回去:“你渡她成仙?”
谢离:“我若渡她成仙,你岂不是要孤家寡人?”
“那就不劳您操心了。”
看着江狐那一张面瘫脸,谢离又止不住想:“这个人精还敢对他甩脸色。”
烟雾散去,被隔绝了的暮阳照了进来,谷口的西方,一轮烈阳在远方山顶上挂着。
金黄的阳光洒了满地。
山脚下的彩色村庄同样是炊烟袅袅,给阳光一照,照出几分尘世的味道。
两荤一素上了桌,谢离纡尊降贵,在铺了一层白纱的木凳子坐下,两手一撑,撑出一个大老爷们。
江狐心怀目的把人叫上了桌,再表现良好的盛了饭,只差没嚼碎喂他嘴里了。
谢离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就多吃了一口。
他好茶好酒,但是绝不好吃,只能说江狐这次的马屁是拍到马腿上了,虽然对方已经给了脸。
江北没多想,见他不吃了,多嘴问了句:“不合胃口吗?”
谢离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抹去他嘴角的饭粒,暧昧的道:“真是秀色可餐。”
谢疯子特会撩骚,江狐扒着饭想,看来得给江北打支预防针。
江狐给人夹了块鱼肉,问道:“多吃点鱼。”
江北其实并不爱吃鱼:“可是。。。”
江狐:“吃鱼补脑,省得以后你给人骗了。”
江狐的影射十分到位,谢疯子智商在线,眯起了凤眼:“有我在,儿子不用怕。”
江狐大逆不道的指着谢离对江北道:“你认清这张脸,以后他说的话你要斟酌再斟酌,三思再三思,长的漂亮的人最会骗人。”
江北没发现两人的“针锋相对”,将不懂就问发挥最佳:“骗什么?”
“骗情骗色。”
谢离:“。。。”
江北:“。。。”
心思各异的吃完一餐饭,两兄弟又打坐一个时辰,趁着江北睡了,江狐才敢去找谢离。
江狐站在门口听了半晌的墙角,没听见声音,狐疑谢离是不是又出去了。
毕竟这疯子从来都是神出鬼没。
江狐抬手叩了两下门,没反应,又再抬手叩了两下,第三下正要落下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就不能指望谢离按套路出牌。
谢离的房间充盈着淡淡的清香,像他身上的味道,很令人心安。
房间也十分整洁,江狐怎么都没看出来,在外边摆的一手好谱的谢离内在是这么的节俭。
谢离脱了外衫,仅着里衣,一头青丝散着,凤眼如媚,魅惑至极。
“。。。”
谢离懒懒躺在美人榻上,看着面前绷成一条线的江狐道:“怎么?三更半夜来你爹房里,是想被你爹骗情骗色?”
江狐眼角抽了抽,看见衣架上的外衫了,走过去取下盖在谢离身上:“爹,自重。”
“。。。”这一瞬间的尴尬是怎么回事?
江狐将衣角塞到他身下,将他裹成一个粽子,除了脖子以上哪也没露了这才觉得舒服些:“我要跟你借一样东西。”
“你这是跟我借东西的态度?”
“不然剥光你吗?”
“不要脸。”
“。。。”江狐无奈的捂脸:“血葡萄,借我两颗。”
十二岁的少年一夜之间被逼张开羽翼,用还未成长的骨骼挑几百人的血海深仇,难堪重负不说,还得承受一个仙人的疯癫。
用天降大任于斯,必先灭其全家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受其骚扰。。。来形容都不为过。
“听闻你精通炼丹之道,你要血葡萄,可是要炼制洗髓丹?”
“在你的地盘上瞒你无用,的确如此。”
“我若借你,就等于介入了你的运道。”
江狐轻声一笑:“说这话多没意思啊,爹。”
谢离第一次意识到便宜儿子叛逆的时候,是在那声尾音上翘的爹里。
他忽然觉得有些熟悉,这种我命由我的感觉。
他微微撇开头,用着从未有过的轻柔语气道:“不过一颗洗髓丹,我能送你一打。”
第23章 23
因为炼制材料有血葡萄,因此洗髓丹呈红色。
鲜艳的丹药躺在谢离的手心里,将那修长的手更衬得莹白如玉。
江狐心情起伏的拿了过来,激动地要往嘴里塞。
谢离按住他:“服下洗髓丹要经历一天一夜的洗髓易筋之痛,你会痛的喊爹。”
“那你有福了。”江狐挣开他的手一把塞进嘴里咽下。
豪迈的动作带着猴急,很伤谢离的眼。
洗髓丹从入口的那一刻就像一颗灼热的火球,从嘴腔沿着喉管食道烫下。
烫的江狐唇舌欲裂,犹如火烧。
谢离嗤笑一声:“活该。”
江狐只隐隐约约地听见声音,此时他已经开始头脑发沉,两眼晕眩,连自己倒地了都不知道。
灼热从神阙一直沿着经脉扩散,像一把锋利的刀,正将皮下的经脉和骨骼切开。。。
越是往后江狐的头脑越是清醒,灼热的感觉遍布全身,痛感从每一个毛孔传入大脑,清晰的像你在亲眼看一场精美绝伦的解刨。。。
汗水如雨,淋漓而出,不一会衣衫尽湿。
江狐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无力的张着。
谢离知道他是痛极了,洗髓易筋必须要清醒体验这场痛,是以谢离不能施法相助,只在他脱水严重双唇裂开时用水沾湿他的唇。
很无能为力。。。困在意识里的江狐也一样。
痛席卷着每一寸皮肤,几次挺不过来时江狐都想放弃,可他看见了那一夜的大火,看见了风青娘离开归云山的那日。。。
和一张一张不甘的脸。
他听见自己笑:“当日江家一百零七名家仆,以肉身相博,只为换得你离开的时间,归云山上两位长老一位掌教,两百七十名弟子,全都死的不明不白,你的父母你的哥哥,他们谁愿意这样死去?你连这点痛都熬不过,拿什么报仇?”
“这小子莫不是痛疯魔了,又哭又笑的。”能让谢疯子都觉得后背发凉,可想事情有多严重。
他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破晓,这一夜江狐是熬过来了。
可不到最后一刻,连谢离都不敢说成功。
一定的好处背后就藏着一定的风险,洗髓丹功效奇大,危险也不容小觑,一旦江狐熬不过,轻则全身经脉尽毁,与大道无缘,重则一命呜呼。
“你若死了我还能下地府把你的魂揪回来,可经脉尽毁,实在费神费力。”
两相权衡,谢离觉得死会更干脆,如果江狐出现这种情况,谢离一定会加送一掌,让他死的解脱。
江狐不知那个任他躺在地上的仙人有这样的想法,他从一开始痛的无力反抗,现如今已经能全部接受。
恨虽然会使人疯狂,但更会催其成长。
江狐给一颗洗髓丹,达到了拔苗助长的奇效,光秃秃的羽翼已经开始长出了毛。
日升了又落,月亮承载着部分人的希望爬了起来。
江狐的眼皮刚睁开一些,就听到江北欢喜的声音:“你醒了。”
江狐的头皮还有些发麻,那是大痛过的后遗症。
可与此同时,江狐又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语的舒爽。
这种轻松从身体的深处向每一个毛孔张出,好似流汗都是一种乐事。
江狐忍不住凝神,一时间江北和后遗症都被抛之脑后,他凝聚全身的灵力,像个士兵一样逡巡身体的每一处。
以前像根针一样的经脉被扩大了数倍,看见灵力像见到猎物的蛇,急切的伸出了它的蛇信子。
江狐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
“小狐…”江北着急的探身查看。
他那微弱的灵力根本无法满足被扩大了的经脉:“我没事。”
江北握着他冰凉的手,哽咽道:“小狐,我只有你了。”
江狐一愣,心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他急切的想要改变现状,以各种极端的方式,他想将江北护在身后,急的忽略了江北的害怕。
江狐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江北坐在床头捂着他的手,冥顽不灵的想将他冰冷的手捂热了。
谢离忽然推门进来。
见这情况心知肚明,却异于寻常的什么也没说。
“把这东西吃了。”谢离端着一样东西进来,开门见山道。
东西端到眼前江狐才知道是什么,那是类似于芦荟那样水绿饱满的植物。
和芦荟有所区别的是它的边缘没有刺。
葱翠欲滴的植物流出滑腻腻的鲜红液体。
色相的反差成功的引起了江狐的反胃。
“这是何物?”江北有些担忧的问。
谢离披上那张温柔可亲的脸,抬手摸了摸江北的头:“仙草。”
他可不记得有哪样仙草是长成了黑暗料理的模样,江北暗想。
谢离又冷冰冰的对江狐道:“吃了。”
仙草长约五寸,长相很是可观。
在武力值不及眼前人的情况下,江狐很识时务的把东西拿了过来,他放到鼻子闻了闻,不腥。
江狐犹豫许久,终究是长痛不如短痛,囤囵吞枣似的把仙草快速吃进肚子。
感觉不太好,吃在嘴巴依旧黏腻,味道很青。。。他都没把东西嚼烂就吞了可还是把味道记住了。
江狐干呕一下,后来竟止不住。
江北着急的顺着他的背:“小狐。。。”
江狐又呕又咳,全是干呕,形象当真是狼狈。
江北看着谢离:“那到底是何物?”
谢离的眼眸好似未曾全部睁开,只那样慵懒的看着江狐。
江北见他不答,江狐也不曾好转,反而脸上还一会青一会红一会白。
似乎是真气紊乱的异象。
江北想要为他疏导灵力,刚抬手就给谢离按住了。
江狐张着嘴巴像一条缺水的鱼,吐着干燥的气,难受的蜷缩着。
那东西忽然在他的神阙里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先前因抢不到灵气被逼蛰伏的经脉又开始活动起来。
而这股力量就像一场及时雨,正在滋润干涸的土地。。。
经脉得到了安抚,渐渐地平息了躁动。
江北又惊又怕的看着江狐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前前后后他担心了半个时辰。
江狐双目失神的躺在床上,半晌才缓过劲:“那到底是什么?”
谢离不可一世的道:“奴血草。”
江狐问江北:“你知道?”
江北摇头:“不曾在书上看见。”
谢离嗤笑:“凡人也想觊觎这等圣物。”
江狐疲惫的闭了闭眼,刚经历洗髓易筋,又被奴血草折腾半晌,江狐就是铁打也熬不住:“多谢你。”
谢离:“日后早晚各一片,别想着偷工减料。”
奴血草抚慰了他扩大了几倍的经脉,这等好物再恶心他也能吃下。
隔日谢离领着他入那园子,指着那一小片的奴血草道:“它救你于危难之中,你也别知恩不报,日后好生照料。”
万丈红尘沾染了谢离的鞋,却与他的衣衫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