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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顶着对那还未见面前辈的嘲讽,进了藏书阁。
藏书阁因符咒的关系温暖如春,孟非凡穿的并不多,可他还是觉得有些燥热。
师兄像是知道他们冷热交替后的难受,小声道:“热的可将外衣脱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孟非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墙边果然有两个衣架子。
众人也不敢大声,只小声应道:“是。”
孟非凡挂好外衣,拿过扫帚开工。
江狐在这待了三月,习惯了每日这时有人进来。
果然不多时,眼熟的人就上了三层。
师兄看见他坐在书案前,旁边叠了一堆书籍,不由感叹他阅读的速度。
说江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是不信,因为有几次他看见江狐在几本书中来回看了几次。
这堆书籍他昨日离开藏书阁时还没有的。
师兄走到江狐面前,揖礼道:“打扰前辈了。”
江狐抬头看着他,颔首示意。
师兄后边的人看见他,惊掉了下巴:“是你。”
江狐循声望去,也惊讶了。
过了三个月,山下的孟兄弟就像是他生命里的轻描淡写,风过无痕。
孟兄弟换了身衣服,没有鸡零狗碎的挂件,少了挂羊头卖狗肉的假象,朴实的紫色门服反倒让他更加真实。
特别是这张露出惊讶的脸,江狐仿佛看见了有趣的事物,他眉一扬,唇一翘,揶揄道:“好久不见啊,孟兄弟。”
孟非凡活像好姑娘遇见负心郎,拿着扫帚的手不停的抖,声音也拔高了几个调:“你…你怎么在这?”
见他失礼,师兄先开口呵斥:“师弟,不可无礼。”
江狐不怀好意道:“师兄莫怪,我与孟兄弟多日未见,他是心情激动所致。”
孟非凡翻了个白眼,此时他深刻怀疑,眼前的江狐是不是那日遇见的人。
师兄有些惊讶:“前辈认识师弟?”
江狐:“因缘际会。”
九月初一那日发生的事一直被师兄弟们口头传诵,江狐来历不明,年纪轻轻却能对抗朱雀神兽。
他大放光彩下的不为人知一直是他们想了解的。
当他们知道这就是大师兄苦苦找寻的前辈后,他们几乎惊碎了一颗心。
想见到江狐的人不少,但他闭关藏书阁,藏书阁又不是谁都能进入,因此以往被众人排斥的打扫工作在这三个月变得炙手可热。
仅仅是为了见这位前辈。
所以当师兄知道这位新来的小师弟和前辈有因缘际会的关系时,孟非凡在他眼里就是闪着光的宝。
原本平凡的面貌此时看起来是别具特色。
于是师兄特善解人意道:“那我不打扰前辈了,师弟,打扫的事不用你做了,好好招呼前辈。”
师兄说完拱手揖礼,临走前还从一脸莫名的孟非凡手里拿走扫帚。
孟非凡被他脸上大写的“快上”给刺了眼,江狐那比狐狸精还勾人的脸登时如□□罗,变得面目可憎。
江狐出声喊住走神厉害的人:“见到我太高兴了?”
孟非凡切了声,但是不可否认,在见到江狐的那一刻他悬了多时的心是放下来了。
虽然只是一面和寥寥数语的缘分,可孟非凡特别待见他。
他身边猪朋狗友一堆,却在那日开了天眼似的,在人群中发现这块璞玉。
他不争不吵,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那日报名者有能为的不少,可江狐却一直有条不紊的保持着不前不后的位置。
所以孟非凡推测,这个少年要么深藏不露,要么运道过人。
孟非凡这十五年来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次数不多,这次他不仅碰上了,对方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大人物。
江狐要是知道孟非凡心中想法,一定感叹这个没眼力见别人烦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人居然也会有心细如发的一天。
“那日到底发生何事?为何朱雀前辈会对你出手?你怎么又在这?”
江狐托着脑袋,慵懒的反问他:“你刚转正?”
孟非凡没好气道:“没几天。”
江狐:“也没什么,就是朱雀瞧着我顺眼,欢迎我而已。”
“它一只兽瞧着你顺眼?你打算告诉我什么?”
江狐眨了眨眼道:“我不好看吗?”
孟非凡一口气发不出来,全化作一句俗话,他心骂道:“狗娘养的。”
江狐见他的脸变成了酱色,好笑道:“心里骂我呢?”
孟非凡阴阳怪气道:“哪敢冒犯前辈。”
“前辈我收着了。”
孟非凡看他还是避重就轻的态度,不禁有些恼火:“我白担心你三个月。”
“只是家族跟朱雀有些关系,它给我开了个后门而已,你呢?何前辈不愿收徒,你如今在谁名下?”
答案虽然不是孟非凡要的,可这态度还是和缓了他:“绿野长老,你整日待在藏书阁,说了你也不知道。”
江狐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是不知道,但你说不就行了。”
孟非凡瞥了他一眼,那面目可憎假象终于被这笑容荡化成了亲切可人:“也就这样,日后为你引荐。”
江狐一直微笑着:“多谢孟兄弟。”
“有点眼力见。”孟非凡心想。
第39章 39
妖气冲天的雁田寺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呼哨声,整个地面轰然震动,厉与设下的妖封被人用极霸道的剑气一剑破开。
厉与猛地睁开眼,心念一动,身影出现在院中。
一道黑色身影踩着薄雪而来。
厉与眯起了一双尖细的眼。
来者不过二十左右,可一身黑衣尽显压抑。
“魔气。。。你是何人?”
青年举起手中的清风剑,剑身上划过红光,阴冷的声音响起:“要你命者。”
厉与瞳孔骤缩。
那剑气从剑锋透出如泰山压顶般地斩来。
厉与空手聚气接白刃。
青年面无表情地举起左手,快速结印。
与此同时,一股血红的薄雾从他周身散开,顷刻迷了厉与的眼。
如同当年屠城惨况,血气冲天,腥气作呕,令人方寸大乱。
招式对接间,厉与挑起了眉:“寐魇。。。你是桑余。”
青年冷冷的看着他,一双眼在泛着诡异光色的血雾中更显深沉如海。
厉与兀的心头一跳。
“你的死与我妖族无关,你今日平白无故为难,就不怕主人责问吗?”
青年阴冷的声音再响起:“你得为她陪葬。”
说话间,不由分说的招式再起,清风剑急转,绕过青年刺向厉与。
厉与心有顾虑,尽管对方是借尸还魂,可寐魇不得不防。
何况对方实力不可小觑。。。
厉与堪堪躲过杀招,未消弭的剑气逼近尽心尽力了两百年的墙头,嘭的一声,这古物坍塌了一半。。。
尘埃擦过雪片,艰难的融在一起。
厉与正想开口,剑锋又至,与此同时,寐魇铺天盖地而来。
厉与见对方招招没有和缓之地,不敢再想其他,一心迎敌。
对方的剑气如数把锋利直冲而来,厉与迎面吐出一口黑雾,化作一条巨蛇,缠上对方的真元利剑。
两厢交合,像此生仇敌,就要斗个你死我活。。。
青年扬起左手,寐魇像是展开双翼的大雕,将厉与严丝合缝地裹在其中。
前有狼后有虎,厉与躲过真元攻击,却一脚踏进致命陷阱。
血红色的魔气形成一个人俑的形状,厉与连最后的遗言都未曾留下,就被寐魇吸食成一滩血水。。。
青年收起清风剑,抬头看向佛堂。
供人参拜的清净之地被污染成了大染缸。
厉与和厌狗在佛堂下摆了聚阴阵,整个雁田寺变得死气沉沉。
一道光从青年的胸口飞出,落地成为一个散发美丽的红衣男子。
桑余说:“厌狗不在。”
青年低声道:“早晚的事。”
他说罢朝前走去,身影如鬼魅,几个转瞬就进了佛堂。
原本慈眉善目的佛像像披了假面的妖怪,无处不怪。
青年黑色的身影站的直直的,刚刚爆涌的魔气还在他周身没有沉寂下去,可他的神色却端庄肃穆。
桑余看着他:“你这副神情是打算超度亡灵?”
青年一本正经道:“聚阴阵摆下的时间太长,整个雁田的山水风气都受到影响,必须净化。”
桑余愣了片刻,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何况这四年来青年从未说过笑。
“你疯了?净化聚阴阵必须要身怀正气,就算你曾经是正道之人,如今又能如何?”
青年转头看向他,波澜不惊的眼眸是坚定:“他们没有家了。”
桑余几近崩溃:“你一个魔头你心怀什么天下?”
青年不语。。。他心中正在盘算最好的净化方式,所幸当初入魔时一息尚存,他将体内最后一道正气封存紫府,否则就他身上如此重的魔气,根本无法净化。
可就算如此,当他将魔气内压,释放他最后的残留时。。。桑余还是震惊了。
他在青年的身体内待了三年,却从不知道青年可以正魔一体。
桑余暗想:“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正气释放,原本压抑的黑此时看起来竟有一丝异样风采。
青年的眉眼早已长成,初见时的禁欲如今一丝不留的全勾勒出来。
身形颀长,宽肩窄腰,桑余竟看呆了眼。
青年反复在佛堂内外走动,桑余一眼不落的全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帮忙。
一个时辰后,青年对他道:“你出去。”
桑余如一道光飞出了雁田寺,在雁田寺的大门口站着。
他反手抬手看着寺门,未束的长发披散在肩后,露出他完美无瑕的脸。
谁人能知,百年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桑余,其实是个有着盛世美颜的美男子。
一盏茶后,阴风阵阵的雁田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笼罩在寺庙上方的黑气被白色荧光击破,一点一点取而代之。
尽管青年能正魔一体,可他体内残存的正气根本不能够支持他完成净化,唯有破除聚阴阵后布下法阵,桑余相信青年不是无脑之人,不会拿自己生命做赌注。
可半个时辰后桑余还未见他出来,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慌乱。
他顾不得净化的影响,再次化作一道光冲进雁田寺。
佛堂内,青年倒在地上。
桑余的呼吸乱了节奏,他忙把青年抱起,出了佛堂。
两人的身影在一处密林落下,桑余这才觉得压在身上的千斤石消失了,身子开始顺畅。
桑余看到怀里人苍白的脸色,不禁蹙起了眉,将好不容易修补回来的魔气全部输进青年体内。
“没死就赶紧睁开眼,你的身体怎么回事?”他的魔气根本输不进去。
青年被他摇了半天,才像忍无可忍似的睁开眼皮:“我没事。”
桑余被他这无关紧要的态度噎了下,咽不下的气全化作冷嘲热讽:“你死了最好,这块玉怎能有人身好用。”
青年最后的力气化成犀利的眸光,紧紧盯着桑余:“你敢!”
“你敢断气我就敢夺舍,到时候我兴风作浪你又能耐我何?”
他身上仅剩的正气全被法阵夺走,魔气想要喧宾夺主却被他死死压制。
身体太过虚弱,一旦魔气蹦出,他会爆体而亡。
就抱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思,青年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桑余见人这回是真晕过去了,反倒安心地吐口气。
半晌他才觉得不对劲,他莫名其妙的想:“我担心他做什么?”
然后雪夜的光照在了青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