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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于他能理解我的思绪。同时,我也有些怨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日发现这位知音。
或许早就发现了吧。我回想起当年与沈清霭相处时的自在,第一次怨恨起自己的迟钝。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篇番外 写的我要吐了。。。。
结果还没写到主角装逼那一段。。。
心累。。。。。
好困。。。。
碎了。。。
挥~
☆、【二】玄暮(三)
我放下手中的诗集,平复下心绪,又拿起了箱中的信件。
那些信件层层叠叠的码放在箱子里,几乎占满了里面所有的空间。我粗粗扫了一眼,大约有百来封信的样子。我手中拿的这一封是一年前的来信,去信人是我的儿子,方朝阳。
看来,这些信是清霭这十年来与朝阳的通信。清霭是个细心温柔的人,他把这些信件按照年份放好,年与年之间放了一张纸作为分界。我挑着近两年的信件粗粗看过,发现与书桌上的那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是一些疑问,还有简单的报平安的话语。
我将上层的信件全部取出,想要看看下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结果信件多的超乎我的想象,般开这些,露出的是另一叠泛黄的信。
看信上的日期,这一堆应该是八年前的。那一年我将白连宇驱逐出京,朝阳高兴了好一阵,可好景不长,没过两月,他又成了那副不苟言笑的小大人模样,甚至于还有些低落和伤心。
现在想来,恐是和沈清霭有些关系。
我一封封草草阅过,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几封与先前的并无两样,只是行文笔法更显幼稚,一看便知是小孩子的手笔。
我有些烦躁,但还是耐下性子看下去。终于,在看到第十封信是,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朝阳寄信来,多半是为了学业。而我手里这一封,却与学问之类的没有半点关系。信上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朝阳的喜悦之心,我还是第一次知晓我的儿子是这般讨厌白连宇。朝阳用了极大的篇幅描绘了白连宇被斥离京时的场面,还似泄愤一般狠狠地将人数落了一遍。信的末了,他还兴冲冲的劝沈清霭回京,说着白连宇已然离京,先生无需担心一类的话。
原来清霭和白连宇之间有过结啊,我收起信纸,心下疑惑。
我又拿起下一封信,拆开来仔细阅读。这封信上朝阳的笔迹凌乱,笔锋尖锐,似乎情绪不佳。我细看来,发现这孩子是在为了清霭不肯进京之事大发雷霆。信上言辞激烈,一改往日的尊敬,看的我不住摇头叹息,心下觉得到底是小孩子,心智不坚,容易任性。
我翻到下一页,还没看完,就被纸上所书震得呆愣在地。
学生知先生心慕父皇,现白已离京,父皇身边再无他人,先生为何还要独守空山,为何不肯进京与父皇表明心迹。
先生心慕父皇……表明心迹……
原来清霭,一直报着这样的心思吗?那他,又为何不肯说出来,非要守着这座空山,孤苦伶仃一辈子呢。
我有些不懂了,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
我将所有信件从箱子里搬出来,露出被埋放在箱底的物件。那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过是市井中最常见的把件折扇,都不贵重,却被完好的存放到了现在。
这些都是当年游历时,我顺手赠与清霭解闷的。
在箱底,还有一张洒金宣纸。那纸也有些年头了,微微发黄。我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是清霭离京前,我赠与他的那副字,上面写着的,是我替他取得表字。
这个箱子里,被沈清霭珍藏的,除了那些信件,便都是与我有关的物件。
这一刻,我已经无暇去斥骂自己的迟钝了。我分明就是一个傻子!
都知道了。陆恒舟吊儿郎当的站在那,手里捧着一本杂谈,头也不抬的说。
你什么意思。若是现在还不知道陆恒舟是故意的,那我当真是痴傻的不行。只是我不懂,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让我知道了清霭的心思,我就会立刻爱上他吗。
不过是心疼自己的小师弟罢了。陆恒舟将杂谈扔到桌子上,又捡起一方镇纸,握在手里把玩。顺带手,给你找个第二春。
我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他,等他的下文。
清霭是个傻得,陆恒舟道。他守着这份感情将近十五年。师父劝过他,我劝过他,朝阳劝过他,甚至连皇后娘娘都劝过他,可这孩子倔得很,谁的话都不听,就一门心思的死守。有时候,还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他为何不告诉我。
你让他如何开口。陆恒舟白了我一眼,说道。莫看这小子精怪,其实他心里再保守不过了。最初发现时他可是吓坏了,觉得自己坏了礼法破了伦理,自责羞愧到不行。你是有妇之夫,单这一点就让他踟蹰不前,更何况你从未表现过你有龙阳之好,他自是更加不敢表明真情。为了你他破了杀戒习了军法,勾心斗角无事不做,心底还在纠结自责。他那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有想过吗!清霭不愿做那破人家庭的恶人。甚至觉得有这种感情的自己也是邪恶的,他当年不过十六七,却整日在心底折磨自己,他如何能,如何敢开口呢!待到后来,我好不容易将他开导好,让他有了些许的底气,可你呢,又和那白连宇纠缠在一起。几次三番下来,清霭便收了诉情的心思,只想着靠回忆过活了。
是我不好。我忆起当年开战后,清霭确实有一段时间精神不佳,待到白连宇出现后,他更是变得沉默寡言。我思及他这些年的苦守和当年的自我谴责,不由得心下一阵愧疚,而愧疚过后,还有止不住的心疼。
我活了三十余年,却第一次有这般多的感情变化。我有些慌神,不知晓自己这般到底为何。
你今日到还像个正常人。陆恒舟许是瞧见了我慌乱的神色,调侃道。认识你这些年,你从来都跟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似的,今日能见到你如此,我也不算白费口舌,待到回京时,我定要与朝阳好好说说。
滚!我呵斥道,却无暇再顾及其他。这种心底感情纷涌的感觉实在太过陌生,不算愉悦,却也不令人讨厌。
旁的我也不说了。陆恒舟笑嘻嘻的说。我此番诱你前来,不过是想将清霭的这层心思捅给你看,好让他以后不留遗憾。至于你们能成与否,我是不强求的。不过我看现在这架势,他这么些年,也未必是单相思啊。
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清霭与你很是相配,你若真分不清心中所想,倒不如与他见面详谈,把话都说开了,才好辨别。
沈清霭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他似乎是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说话时气息不稳,还带着些焦急。
恒舟回来了,还带了为客人。那人看着器宇轩昂的,可不像是普通人。丽姑在屋外絮絮叨叨。他们现在在书房呢,你快些去看看吧。待会记得出来吃饭,今天来了客人,丽姑给你们好好露一手!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反而越来越平静。方才的混乱和慌忙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神色匆忙的沈清霭逆着光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屋内的我们。
时间是公平的,却又是偏心的。他带走了我们的年岁,体力,健康,能力,却又没有带走某一部分人的容颜。已然是而立之年的沈清霭在面貌上与十年前并无不同,岁月盗走了他面上的稚嫩,赐予了他成熟,却没有收回他秀丽雅致的容颜。相较于十年前的稚气未脱,现在的沈清霭已然完完全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他的身上有着成年男子的气魄,又因为久居山林与书草为伴而养成了淡薄宁静的气质。这样的他,身着浅绿色的学士衫,头发高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是一番风景。
他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小竹山公子,而我却已是个身心俱疲的退位皇帝了。
清霭似乎被我的出现吓到了。他静静的看我片刻,似乎不敢相信站在书房中的人是我。而后他又将视线移向陆恒舟,师兄弟用眼神交流半晌,他终于缓过神来,几步走进屋来,离了那因逆光而造成的光晕。
我也是这时才发现他的不寻常。
沈清霭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了。当年在军中,就是因为他的年岁,将领们可没少跟他呛声。可就是这个年纪最小的人,如今是满头银丝,不复乌青。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们三人站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的呆了好久。沈清霭不言不语,我被他如今的样子震惊,也不知该怎样开口,而陆恒舟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左看右看,满脸兴味。
你们两个啊。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清霭身边,一手拍着沈清霭的肩膀,另一只手指向我所在的方向,煞有介事的说道。一个是人呆心傻情商低,另一个是痴心不改小倔驴,明明都有意思,却耗了这么久,当真是绝配啊。
说罢,陆恒舟便摇头晃脑的出了书房,还特别贴心的捎上了房门。
虽说没大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兄弟在某些时候还是比较靠谱的。
当屋里只剩我们两人时,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沈清霭不声不响的,只是盯着我看,而我呢,不知如何开口,却又不想只是呆站着,便绕过书案走到他面前。可能是因着这段时间受的刺激实在不少,脑子当真有些痴傻,我人是过来了,手上的信却没有放下。沈清霭看到我手中的心,又瞄到书案上那个被打开的箱子,登时慌了神。他神色慌张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去。他的身体微微发颤,那样子,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子,等着大人的审判。
见他这幅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反而心下一松,有了计较。
我本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在最初的混乱心情平复下来后,冷静下来,我在心底就已经给出了一个答案,而沈清霭这个谨小慎微的样子,更是让我坚定了这份信念。
古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已然无情冷心的过了三十五年,从未有人可以动摇温暖我,如今有人懂我恋我,令我安心让我心暖,我又为何不捉住这份温暖,真实恣意,有血有肉的活一回呢?
这个人会完完全全属于我,只要想到这一点,我便激动不已。此刻的我,就像是久行于沙漠的旅人看见了一汪泉水那般的激动和狂热,从未被爱过的我终于发现了一份只属于我的真挚情感,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你的头发,是怎么一回事?我伸手抚上他耳侧的鬓发,他却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慌乱的向后撤步,略带诧异的看着我。
几年前生了一场病,病好了,头发就成了这个样子。再养些年,许是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可我心中却明了,事情绝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曾经的沈清霭强壮的如同一只小牛,一年四季从不生病,活力四射,精力十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安静,变得虚弱,开始需要更多的时间在屋内休息,而不是四处乱跑巡视军营呢?
是了,从他第一次为我当下致命一剑的时候。
说到底,这都是我的孽债。
对不起。我无力的说出这个最无用的字眼,不过是轻飘飘的三个字,又怎能弥补他这些年受到的苦楚呢。
你为何要道歉。沈清霭面露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