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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来,全因为容星渊是她的未婚夫。你没听见她口口声声说,要偿还沛泽真君的救命之恩,因为容星渊这未婚夫碍着她,干脆痛下杀手。”
“如此品德卑劣之人,也敢对沛泽仙君心生仰慕,着实不自量力!”
有女弟子窃窃私语,还有人大声嘲讽。诸多话语汇集到余清瞳耳中,让她不堪重负。
假话,都是假话,她做错了什么?她所渴求的,不过是成为沛泽真君的亲传弟子罢了。
容星渊既然说他深爱自己,又为何骤然反悔。连性命都不肯舍弃,又哪配说爱她?
余清瞳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哭得梨花带雨,却并无一人心疼她,替她说一句话。
左温长睫低垂,模样心碎又黯然,心中唯有一片漠然。
这般行为,只算小小报复女主罢了,并不能让余清瞳心如死灰。系统3022颁布的最终任务,一向并不简单。
既是如此,倒也无碍。左温还有更深层的布局,让女主自食恶果。
完了,一切全都完了。她所有期待与寄托,都已化为泡影。
一想到这里,紫衣少女哭泣得更凄惨,她已然不知所措。
“魁首之位仍旧是你的,我不与你争。”
此言一出,周遭立刻乱了,就连余清瞳也不再哭泣。
心软,容星渊未免太过心软。
面对这般不知好歹,想要他性命的未婚妻,容星渊还能宽容以待,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余清瞳再顾不上许多,她期期艾艾地问:“星渊哥哥,你当真不怪我么?”
“虽是不怪,但我的心冷了。”蓝衣少年一字一句道,“自此以后,我与你解除婚约,你好自为之。”
紫衣少女却没听出,左温话中的决绝之意。余清瞳只知道,她终于自由了,能够光明正大追求自己渴慕的人,旁人也不会指责她水性杨花。
眼见几位真君,终于从云霄降落地面,余清瞳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余清瞳一想到,从此自己就是沛泽真君的徒弟,就忍不住面颊滚烫。少女微微垂下头,不敢看那人幽深双目。
她终于等到这一刻,沛泽真君直接发问:“你可愿当我亲传弟子?”
“愿意,我当然愿意。”余清瞳不管不顾地喊出了声,却见周遭一片愕然。
原来白衣真君竟走到左温面前,遥遥向那少年递出了一只手。
余清瞳这等举动,不仅突兀且难堪。纵然是旁观者,也忍不住替她尴尬脸红。
万沛泽更是毫不客气道:“我没问你,收声。”
他又转向左温,修长眼瞳中唯有温柔笑意:“我再问一次,你可愿成为我真传弟子?”
左温似是惊愕了,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越发让万沛泽瞧得好笑。
少年还未来得及回答,余清瞳就急切道:“沛泽真君,你明明说谁夺得魁首之位,就收谁当亲传弟子。怎么如今,你却不信守诺言?”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竟不顾他们二人身份差距,指责起万沛泽来。
白衣真君扬了扬眉,语气轻慢:“星渊胜得干净利落,如何配不上魁首之位?我说谁是魁首,谁就是魁首。”
“至于你们二人的约定,我只当是个笑话,切莫在我面前提起第二次。”
刹那间,余清瞳如坠冰窟。
她费尽百般心思,才迫使容星渊让出魁首之位。谁知沛泽真君竟然如此霸道,直接背弃誓言,让她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自己心爱之人,竟如此为难自己。余清瞳刚止住的眼泪,又立时夺眶而出。
紫衣少女含泪哭泣的模样,真是美极了。
纵然旁观弟子们,先前都认为余清瞳本性凉薄。此时却莫名觉得,自己根本不能抗拒她的眼泪。
如此美人,又是如此惹人垂怜。即便她犯下那般错误,想来也是情有可原吧?
谁知万沛泽半点也不妥协,他干脆冷声道:“我最厌恶你这等性情软弱之人,哭泣又有何用。”
这般冷言冷语,已然使余清瞳近乎麻木。
一瞬间,恍如她的天都塌了。余清瞳痴痴转过头去,嘴唇张合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为难我?”
万沛泽没有回答,好似不屑回答。
眼见左温依旧呆愣地站在原地,他干脆不给左温拒绝余地,直接带着少年飞上云霄。
以这人温软不堪的性子,不知何时才能做出决定。
难免那少女一哭泣,少年就心软了求自己也收她为徒,着实碍眼至极。
左温似是畏高般,面色一白。他不大好意思离万沛泽太近,只轻轻靠在他身边,长睫颤抖不已。
如此害羞,又是如此可爱。这一下,几乎让万沛泽心都酥了。
他不动声色牵起左温的手,果然少年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僵硬片刻终于虚虚回握。
身为自己的徒弟,却对驾驭剑光如此生疏,这可不好。从明日起,他就要教会左温,如何驾驭剑光。
白衣真君想得义正言辞,却听身边少年轻声细语问:“真君,你不能也将清瞳收为徒弟么?”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果然左温,还惦记着那品行卑劣的少女。
万沛泽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却半点不显露出来:“不要叫我真君,叫我师尊。”
左温犹豫了好一刻,终于怯生生道:“师尊,你将清瞳也收进门内吧,我不忍看她那般伤心……”
他话还未说完,脚下的剑光就直窜上天,惊得少年越发搂紧了万沛泽,连眼睛都不敢睁。
眼见自己徒儿这般瑟缩又惊惧的模样,万沛泽既是暗爽又心疼。
为了那个少女,左温不光每月将丹药分出去一半,还得忍受门内弟子指指点点,其中的心酸有谁知晓?
如果余清瞳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偏偏他人诬陷少年偷盗丹药之时,她根本不曾替左温说过一句话。
那少女先前更是胁迫少年,妄想投机取巧赢得比赛,还想直接杀了左温。如此自私如此卑劣,偏偏左温根本看不穿!
即便他放狠话,说要与余清瞳解除婚约。还不是爱得太深,不忍让少女难过,因而干脆放她自由?
好一个痴情徒弟,直至此时还惦念着余清瞳。一想到这,万沛泽几乎恨得牙痒痒。
他干脆斩断后路:“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徒弟。如有违背,万雷加身。”
堂堂真君立下誓言,上天立刻有所感应。晴朗天空之中,竟有一道闪电横劈而下,惊得少年缩了缩脖子。
“师尊不要说这种话!”少年的眼睛马上瞪圆了,“哪有人这般诅咒自己?”
白衣真君又扬了扬眉,反问道:“你不逼为师收徒了?”
少年拼命摇头,万沛泽方才甘心。
谁知不一会,左温又吞吞吐吐道:“她被师尊如此斥责,可会有其余真君收她为徒?”
莫非自己徒弟整颗心间,都写满了余清瞳三字,旁人再占据不了分毫?
万沛泽几乎有些气闷,他仍是冷冷道:“我已与楚师妹说好,她会收你那未婚妻当弟子。”
直至此时,少年才不再说话。他乖巧至极地依靠在自己胸前,任凭自己揽着他的腰,都未有何反应。
万沛泽心中快意不已,却不知左温在心中暗暗咋舌。
让两个情敌成为师徒,也亏万沛泽能想得出来。
在原本剧情中,就算余清瞳顺利拜入万沛泽门下,日子也没有好过许多。
楚零落原本就对万沛泽心怀爱慕,却被此人冷淡拒绝。纵是如此,她百余年前都从未放弃。
谁知万沛泽突然收了个亲传徒弟,楚零落恨得不能自已。她利用自己真君身份,处处为难余清瞳。
女主更是借此机会,将所有苦情戏都上演了一遍,也撼动得万沛泽那颗坚固不已的剑心,微微出现裂痕。
如果事情就此打住,至多是痴情徒弟爱慕高冷师父不成,终生郁郁寡欢的普通故事罢了。
事情妙就妙在,峰回路转之处。
万沛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心生惶恐。他干脆选择闭关修炼,却不知女主遭遇叵测,因此直接黑化。
即便左温顺利搅乱那对师徒的孽缘,一切剧情发展也不会变更太多。
如此就好。为了顺利完成任务,即便暂时拜那剑修为师,左温也能忍受。
左温原本也预计,借着女主的黑化顺利布局,最终让余清瞳自食恶果。现今看来,也许根本不用那么久,他就能顺利布局收网。
事情当真不出他意料之外,果然不出三日,余清瞳就含着泪找上门来。
她还未开口,眼泪倒是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左温直接晾了她好一会,紫衣少女眼见无人哄她,这才悲切道:“我来看看星渊哥哥,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话虽如此,余清瞳却四处打量着这座洞府,似想探查到万沛泽踪迹。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超过半秒我就直接扔你下山。”
第35章
紫衣少女听到这句话,先是欣喜随后却是悲伤。
是了;她心仪之人就在这洞府之中,却不愿出来见她一面,显然对她厌恶到了极点。
余清瞳刚想流泪;又想起万沛泽最讨厌软弱之人,立时将所有泪水强忍而下。
有一方干净的青色手帕;直接递到少女眼前;右下角手法拙劣地绣了一颗星星。
那是她三年前绣给容星渊的手帕,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余清瞳百感交集。她泪眼朦胧望着左温,已然开始低低抽泣。
左温立在原地;眸光澄澈。他虽不说话;却似一道黑暗中的光线,骤然映亮了前路。
“星渊哥哥。”少女嗫嚅了四字。她想扑进左温怀中;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埋怨归埋怨,心灰归心灰。就算左温之前撂下狠话;只凭这方手帕;余清瞳就知他心中还惦念着自己。
终究只有容星渊最体贴,其余人只是贪恋自己容色罢了。
左温犹豫了刹那;他似想将少女揽入怀里;却叫人捉住手腕直接了当地拉开。
“你们二人既已解除婚约,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万沛泽面色不善地打量着他们,又将左温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些。
自己心爱之人,居然如此突兀出现,余清瞳既惊又喜。
纵然先前万沛泽,对她有颇多不满。但余清瞳一颗爱慕之心,又岂能轻易割舍得下?
除却那次救命之恩外,余清瞳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仔仔细细地打量万沛泽。
她近乎贪婪地从那人俊挺双眉,移到他狭长眼眸上,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纵然容星渊与杨子墨,都算出色的美少年。他们和万沛泽一比,却逊色三分。
如此冷若冰封,又是这般风姿超然。恍如整个世间的人,都只为衬托他绝代风华。
白衣真君只要冷淡高傲地斜她一眼,哪怕让余清瞳去死,她都心甘情愿。
可万沛泽眼中从来没有她,紫衣少女失落地垂下了头。
万沛泽眉头微皱,居然义正言辞道:“不要和别人靠得那么近,知人知面不知心。”
“整个世间,唯有为师最可信。”
万沛泽更顺势握紧左温的手,任凭他如何用劲都不松开。
真是脑子有坑,左温几乎忍不住要骂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个世界留下的后遗症,严华清竟把原男主高岭之花人设,硬生生凹弯成痴汉徒弟控。
若非容星渊就是这等纯善温柔的人,骤然翻脸会引发许多麻烦,左温怕是忍不住给严华清一耳光。
暂且记着此事,大不了最后清算时,一桩桩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