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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哥儿竟无言以对,不管这是多久之后,都是迟早要面对的事,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十天之后,老头儿懒得送他下山给他派了部劳斯莱斯,山大王阿花白虎背上绑着背篓,霁哥儿攀着背篓边缘两只小手手心不断冒汗,心惊胆战的坐着,生怕大白虎路上一个肚子饿了拿他当点心,到镇上人多的地方人潮自动散开,大有大官驾到众人开道的感觉,嗯,人散开了空气也清新些,不愧是名车,这效应不错,霁哥儿有点沾沾自喜了。
莺哥儿这天从村里赶来涟月楼,老掌柜说还未回来,他就站在门口往四周张望,焦急的等,等了好几个时辰,本来涟月楼人潮涌涌门前突然向两边散开,然后他就看见他的霁儿坐在虎背上,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这。。。。。。。。
“阿么。”霁月远远的看到他的阿么,笑着跟他打招呼,只是他阿么步子生风的冲到白虎面前抱起背篓里的霁月一个劲往后退,护崽的气息从他身上发出来。
“阿么,没事的,这是那老爷爷养的。”见白虎没有攻击的意向莺哥儿才放下他,霁哥儿上前伸爪摸了摸白虎的大脑瓜,白虎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响鼻。
来到涟月楼门前,白虎停在那吼了个虎啸,然后老掌柜从店里让人抬了用绳子拴紧的两坛桂花酿挂在白虎身上,还有绑了包熟牛肉,另外老掌柜丢了一块牛肉给白虎,算是给它的奖励。
平时老头儿骑白虎下山都是临近傍晚,很少是这样人多的大早上,白虎走了之后,比白虎来时更多的人群又聚拢起来,通人性的白虎可稀罕,这样的奇景难得一见,涟月楼更是生意兴隆。
莺哥儿跟老掌柜千恩万谢之后背起霁哥儿回去,阿么问了不少他这十天里的事,霁哥儿避重就轻的说了些安抚不安的阿么。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收藏,O(∩_∩)O哈哈~
☆、望夫
回到家之后虎子抱着他眼泪鼻涕一块流,“呜呜,还好小霁回来了,哥还怕你被老头拐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呜呜。”
“哥,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小大人样的拍拍他肩安慰道,哪知虎子哭得更大声了,“都是哥没用,保护不了你和阿么,还害你受伤。”
他跟爹爹保证的他没做到,没有保护好家人做小男子汉,自那晚之后虎子一直活在愧疚里,只是因为霁月受伤难受着他也不敢因为自己的情绪给家里添乱,等到这会爆发出来,把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哥你别自责了,你也不想的,当时你都那坏人打晕了怎么保护我们,别哭了,要让别人看见你哭鼻子要笑你了哟。”霁月难得撒娇一回,说话的声音软糯糯的,小手给他抹眼泪。
“好,哥不哭,哥去给你煎药,你乖乖休息。”虎子就着袖子抹了把眼睛跑走了,霁哥儿叫都叫不住,他不想喝中药,多擦几遍药酒就好了。
霁哥儿无奈的拉过棉被蒙住头,老头儿瞧准了他不愿吃药给他塞了很多草药,那伤到后面不吃药也可以,只是要多躺几天,他宁愿多躺阵子也不想喝那苦涩的药。
当虎子端来药时,霁哥儿整张脸都垮下来了,哥,你真懂我。
村子自从那次那次遇袭之后就加强了巡逻,还布置了陷进,抓了好几个贼匪,养狗的人家也多了,莺哥儿见霁哥儿的身子好起来也不用再花太多银子,就跟斧头家的豆腐西施买了条小狗,这小狗刚离奶不久,是条小土狗,不过模样不赖,白花花的,耳朵有点小耷拉,伸着舌头哈哈的,汪汪叫的声音可好听了,霁哥儿一看见它就爱上它了,恨不得坐起来抱它就多摸它几把,有它在家陪着也不会那么闷。
半个月来内服加外敷,霁哥儿终于可以下地了,但是阿么也不准他怎么大动作。
霁月到炉子那拣了块碳把它削成长条状,塞到小竹筒里,刚好能够抓着写写画画,铺开托郑屠户家翠花从镇上买回来的白纸,伏在桌面上开始画画。
在孤儿院里呆着的那十几年里,每个周末都有大学生志愿者过来做义工教他们学点东西,霁月会画画也是一个学艺术的义工哥哥教的,一直到后来出来工作都有和那个哥哥联系,自己上高中的学费都是他支助的。
要说他有什么对前世有什么不舍的,大概除了孤儿院的伙伴,就只有这个哥哥了,他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不知道现在结婚了没,要是结婚了应该都有孩子了,不能去他的结婚宴好可惜,霁哥儿撑着下巴发呆,回神的时候纸上就已经勾勒出那哥哥的面容了,霁月索性也把他的名字在旁边写下。
再铺开一张白纸,手里的炭笔用完了,霁哥儿再去拣个换上,回来就看见一张白花花的纸上全是又黑又黄的梅花印子,旺旺还自个高兴的继续印刷,“旺旺,我的纸。”霁哥儿抱起桌上的旺旺,懊恼的看着面目全非的白纸,好几文钱的一张白纸就被旺旺这样毁了,这个年代的白纸贵不说产量少,都还限购呢,“臭旺旺。”霁哥儿满眼心疼的打它屁屁。
随着入京的南王派军队南下追击琦王流寇,南方渐渐平静下来,村子恢复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和谐气氛,旺旺也顺理成章的下岗了,不过它似乎也挺高兴的,每日出门玩,好在它还是很懂事,一到饭点准时回家也不要人找。
夕阳西下,村子升起袅袅炊烟,一时间云蒸雾绕。
霁哥儿先淘米蒸饭接着洗菜切菜,舀了点猪油下锅,放下胡萝卜丝,韭黄,还有切丝的青椒下锅翻炒,等菜炒得差不多了就倒下掺了水的鸡蛋糊,然后锅铲一翻,整个蛋饼翻身趴在锅底,半分钟就大功告成了,黄橙橙的鸡蛋里头裹着红红绿绿的蔬菜,看着都有食欲,霁哥儿炒了个蒜蓉通菜,另外还做了鱼汤,鱼是虎子哥中午在小溪里抓到的,新鲜着呢。
摆好碗筷,霁哥儿到院子收了干货,前几天和阿么到山上采的木耳都晒好了,到时候拿去镇上买,应该能换几个钱,做完这些霁哥儿对着西下的太阳公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奇怪了,饭菜味儿都出来了,旺旺这家伙怎么还没回,平时可是准时在他食盆前报到的。
霁月看太阳快要下山了天黑了不好找就不等阿么和虎子哥回来一个人出去找旺旺,反正现在也太平。
“旺旺,旺旺你在哪。”五岁的年龄三半岁的身量,步子不大频率就要高,整条村子走下来霁哥儿腿酸,“旺旺,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霁月小吼了一声,隐约就听见小狗的叫声。
“旺旺?旺旺。”离声源越近就要越往山里走,光线更加暗了,“啊……………”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掉进一个坑里,旺旺高兴的跑过来舔霁月的脸,“旺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霁月和旺旺四仰八叉的躺在坑底,抬眼望天,星星都出来了,他们整整叫了一个多时辰了都没有得救,坑有两米多高,垂直没有一个落脚点,一个小矮人和一只小矮狗是不大可能爬出去,那么坑爹的坑,只能是那时为了抓贼匪而设的陷阱,还好村子里的人心善,就算是贼匪也没打算要他们的命,坑底铺了厚厚的稻草,不然刚从床上下来的霁哥儿又要躺回去了。
黑夜中的一人一狗对视,虽然看不见,但是坑里回荡的咕噜声都表达了五脏庙的强烈不满。
“旺旺,怎么办,我好饿,要不我吃了你。”
“汪汪,呜,汪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无视我的狗权。
饿着饿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坑的上方传来叫喊声,霁月大喊旺旺大叫,最后被人救了上来。
阿么一味只对着村里人的道谢,仿佛没有看见霁哥儿似的。
虎子哥牵着自己的手回家,霁哥儿低头看着脚丫子走路,后面的旺旺也垂头丧气,知道自己这是惹怒了主人。
饭菜早凉了,莺哥儿饭也没吃,话也不说的回房了,虎子哥拍拍自己的脑袋,端着饭菜去厨房热了。
“阿么。”霁哥儿小声喊,可是莺哥儿没有应他,躺在床上背对着他,霁月的小手碰了碰他的背,结果莺语更往床里头挪,“阿么,你生气了?”
“没有,我能生什么气,你大了,翅膀硬了,阿么的话都不听了,我怎么敢生气。”越是平静的前夕,那绝对来的是暴风雨,莺语生气从来都不会大吵大闹,但是绝对能让你不好过。
“阿么,对不起,我不应该不把你的话放心上。”上次病着的时候好不容易求的阿么的同意让他一个独自留在家,因为阿么不让他下田干活怕累着他,可是霁哥儿想琢磨点出路也想要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不想坐在田里浪费光阴,于是才有了他留在家里做饭这回事,阿么要他留在家中绝对不乱跑,现在留在家里才不过三天就闹出这事,阿么肯定是很生气的。
床里头传来哽咽声,“你道个歉心里舒坦了是不,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看不见你人你可知阿么有多害怕,怕你丢了,被拐了,要是真的找不回来,你要阿么如何是好。”
霁哥儿不知道怎么接话,本以为道个歉就能相安无事的,是他太自私了,道了歉自己就没有负罪感,但是却把这样负罪感加诸于阿么的头上,他没换位思考,或者根本上来说,他从来就没想过,阿么对他的紧张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你以后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莺语一锤定音,霁月没有反驳的余地,旺旺啊旺旺,真真要被你害惨了,得来不易的自由就这样被你老人家给踹飞了,你要怎么赔我,霁哥儿抓着旺旺的狗脸报复性的蹂/躏,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脱贫致富啊。
被剥夺了自由的霁哥儿郁闷了,他本来想好了几条独一无二的生财之道,只是都不能被阿么知道,在自己身上有太多的不寻常了,想想,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娃娃竟然可以比大人知道得更多懂得更多,已经不是可以用聪慧的词来解释的了,再多露几手就要露出马脚了,他是不可以再在阿么的眼皮底下翻云覆雨了。
现在霁哥儿只盼着阿爹回来分散阿么的注意力,这样他就能争取更多自由活动的时间。
可是霁哥儿一盼就盼到了年底,临近年关,出去打战的爷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但是也有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自从官府发文下来说参军的人能回来之后,村口每天都有不少哥儿在等,寒冷的天气都不能使他们怯步,回来的人带了自己的包袱,有的也会带上同伴的包袱,每个从别人手里接到自家爷儿包袱的亲人们都痛哭不已,就算那包袱里有很多的银子。
阿么也怕接到从别人手里递来的阿爹的包袱,大冬天里握着自己的手心都是冒汗的,远眺的眼里希望与失望在不断交替。
这天郑屠户回来,感觉他又壮了,脸上添了一道狰狞的大伤疤,在左脸,现在杀猪刀往腰间一别,简直跟土匪头子没两样。
翠花远远瞧见他家汉子就欣喜若狂的外加远距离助跑的扑上去,抱住了脖子双腿缠上郑屠户的熊腰,对着嘴儿就是一顿啃,惹得同村的爷们哥儿一阵大笑,跟在后头的二狗子都被他阿么给弄了一身鸡皮疙瘩。
莺语为翠花与郑屠户的重逢而高兴,但同时也忧心忡忡,回来的爷们中没有一个能确定的说出高凝远的状况,甚至没有一个见过他,莺语真的害怕他有个万一。
“郑哥,你有看见我家的凝远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