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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老王莫名其妙：“什么什么？”
“燕旻，你刚刚叫他什么？”
“哦。”老王了然：“侄……儿媳妇儿？”
夏衍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
欲言又止。
纠结中还带着一点被戳中心事的爽快。
老王误会了他的反应，以为是大外甥担心他不能接受惊世骇俗的OO相恋。
老王想了想，一拍大腿，信誓旦旦地承诺：“安心吧大侄子。”
夏衍舟：“？”
老王说：“我瞅着你脾气这么差，又性冷淡又不好惹，长得还横七竖八五大三粗的，那大胳膊大腿，快一米九了吧？虽然长得还行吧，但估摸着也没几个Alpha会看得上你，找个Omega就O吧，凑活着过吧，还能咋滴？”
噗嗤。
宋雨泽笑出了声，“亲舅舅。”
夏衍舟脸都快气歪了。
他伸出右手指着老王，吹胡子瞪眼浑身颤抖，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才横七竖八五大三粗！
你才性冷淡！
你才凑合着过！你全家都凑合着过！
……
哦，他们好像是一家人。
呵呵：）
第45章
自打成年以后，夏衍舟就不太爱跟老王聊自己的私事儿。
原因无他，纯粹是因为他这位没什么血缘关系的Beta舅舅，太直男了。
直男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老王还经常来串门。
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夏衍舟会分化成一个Alpha，因为他个子高，从小就拔尖。
后来夏衍舟也拔尖，只不过表面身份从准Alpha变成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分化成了Omega的人。
老王看他的眼神也从：看看我的大外甥，Alpha，多帅气。
逐渐变成了忧心忡忡：一米八六的猛男Omega，怎么嫁得出去啊。
再后来夏衍舟又长了三厘米，一米□□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老王更愁了。
做梦都替他姐姐担心儿子的婚事。
“前段时间我还做梦，梦到我姐让我替你找个好对象。”老王摇头晃脑地感叹：“她要知道你对象是个Omega，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老王从来不喊“你妈”，在夏家人面前提起她的时候，总是叫的“我姐”。
即使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夏衍舟偶尔会觉得，老王对他母亲有一丝执念。
至于这丝执念是亲情还是更复杂的东西，他不想去深究。
“我妈会很高兴。”夏衍舟心说，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在跟自己交代，要找一个温柔的爱人，要能照顾好他，也要让他好好照顾对方。
燕旻这么温柔，他妈肯定会喜欢的。
“你高兴就好。”老王说，顺手把几张纸和本子都整理好放在旁边，伸了个懒腰：“行了，也别在这儿干坐着了，走吧，舅舅请你们吃顿饭。”
夏衍舟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燕旻应该已经结束了直播，估计在回家的路上。
“等会儿，”夏衍舟单手按在宋雨泽的肩膀上，借力站起来，“你俩去吃吧，我有点事儿。”
宋雨泽一双死鱼眼斜瞥过来，翻了个白眼。
老王倒是挺无所谓的，他看着独自离去的大侄子背影，一摊手：“咱俩去吃大排档吧。”
“……”宋雨泽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不修边幅的名侦探，嘴角抽了抽，默默掏出了手机：“我再叫几个人吧，两人吃多没意思。”
“行。”
宋雨泽转头就打开了手机。
宋雨泽：出来吃饭
江新霁：？
宋雨泽：老王请客
江新霁：……
江新霁：夜市一条街？
宋雨泽：真聪明#微笑
江新霁：……#微笑
江新霁：二十分钟
宋雨泽：顺便帮我问问江叔，县级医院的档案最多能保存多少年
江新霁：？
宋雨泽：正事
江新霁：哦
他收起手机，换完衣服的老王正好走出来，边走还边拉扯着T恤下摆，“给我说说我那外甥媳妇儿的事儿？”
宋雨泽看他一眼，“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还是问他自己吧。”
“他能告诉我就有鬼了。”老王嗤之以鼻：“算了，反正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从来不跟我谈心，把我当成工具人。”
“……”
“吃完饭我工作室那边应该也拿到了，你给他送过去？”
“……麻烦死了。”
“送不送？”
“…行。”
小王八蛋夏衍舟出了门才想起来他是坐宋雨泽车过来的，自己的还停在北海湾。
但这点小问题根本难不倒夏二少，他先上了辆出租车，打车回北海湾，又给私房菜老板打了个电话留位置。
然后才先斩后奏联系上了燕旻。
他让司机把车内的广播关掉，正经道：“直播结束了？”
实际上他刚刚才去燕旻的直播间看过，都已经结束二十多分钟了。
燕旻那边很安静，大概已经回家了，“嗯，正准备做晚饭来着，不过下午吃了太多甜点不是很饿，打算煮点粥，要一起吃吗？”
“好啊。”夏衍舟应了一声，话锋一转，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不过得我请你。本来说好和老宋他们去吃的，位置都预定了，临时放我鸽子。”
“诶？”
“怎么样，愿意陪我吃顿晚饭吗？”
“这……”电话那头，燕旻看了看自己刚刚从储蓄篮里翻出来的小米，点了点头：“好，在哪吃？我现在打车过去。”
“不用，我来接你。”
“好。”燕旻莞尔：“辛苦了。”
夏衍舟心满意足地挂掉了电话。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见一张明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却还要强忍笑意的脸，调侃道：“对象吧？”
“……”夏衍舟一僵，努力按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沉默了半天，支支吾吾地挤出一个“嗯”字。
小伙子脸皮还挺薄。
司机师傅笑了一声，表示理解，还主动提高了车速，比预料中的早到了十分钟。
夏衍舟向司机道了谢，结账后就上了自己的车，待他载着燕旻到达私房菜的时候，店内的人已经很多了。
老板是熟人，店员也都认识环夏二少爷，见他带着人进来便直接上前接待，带着两人走到了落地窗一侧的卡座。
菜单递给燕旻，转了一圈又被他推回给夏衍舟，“我不是很饿，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夏衍舟挑眉，低头点餐。
常做饭的人总是会更倾向自己喜欢的口味，夏衍舟很早就注意到了燕旻喜欢吃酸辣的菜，他挑了几个看起来辣得不是很恐怖的菜，点完才发觉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四目相对。
夏衍舟脸红了。
但他的脸红并不容易被看出来，燕旻就没有察觉到，只是乖巧地眨了眨眼，双手向小朋友一样搭在餐桌上，“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
夏衍舟想想，还真是。
他在燕旻家蹭了几个月的饭，燕旻也在他家做过几顿，为数不多的在外聚餐还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带上了贺雨和沈云那两个电灯泡。
……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燕旻有什么小心思。
“作为纪念，请你喝杯……”酒字在喉咙里打了个圈儿又被咽下去，他是开车过来的，而且看燕旻那样子，估计也不怎么喝酒，“喝杯茶吧。”
燕旻低笑，额前的发丝像柳絮一样抖来抖去，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燕旻。”夏衍舟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吴敏对他的调查说出来，按照他的脾气，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让燕旻知道，他完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
但是他不想，他很尊重燕旻。
“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他怕提到贺家会引起燕旻的不高兴，又怕被打断甚至阻止，开了口就不敢听下，语速飞快地解释着近期吴敏的小动作和他的发现。
“她在调查你的身世，”夏衍舟皱了皱眉，“如果你不想让她知道的话，我会替你阻止，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也想知道，我会在她之前替你找到答案。”
燕旻安静地听他说完这段不算让人开心的话题，没回应。
夏衍舟紧张地整张脸都快皱起来了。
“比起让他们告诉我，我更想从你口中听到答案。”燕旻轻笑一声，似乎他们聊的话题中心不是自己。
他忽然伸手，指尖落在夏衍舟的眉心，将沟壑揉开。
夏衍舟再次瞳孔地震，整个人都因为这个短暂的接触当机了。
燕旻收回手，习惯性地歪着脑袋看着夏衍舟，睫毛轻眨，像两扇蝴蝶翅膀落在眼睛上，“我总觉现在的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夏衍舟心脏猛地跳起来，大脑在“燕旻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和“燕旻到底想说什么”之间反复横跳。
他听见自己努力维持高冷的声音说：“哪里不一样？”
“说不太清楚，但是……”燕旻想了想，回应道：“总觉得你现在很开心。”或者说相处起来没有初见时的那种距离感了。
比起当初高冷的Omega邻居，反倒是和暴露Alpha身份的夏衍舟相处起来更加自在。
难道Omega真的天生就对Alpha自带滤镜？
这么说起来，夏衍舟真的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Alpha诶……
比他高半个头，两人站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都要抬起头来，视线正好落在挺拔的鼻梁上。
夏衍舟长腿窄腰，身材好，看起来又不笨重，不带笑的时候完全就是高岭之花本花。
笑起来的时候……
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盛着光和他。
有谁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昏黄暧昧的灯光设计让夏衍舟成果错过了燕旻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涩懊恼。
他当然开心。
和心上人独处。
烛光晚餐。
二人世界。
能不开心么？
要不是现在还没到能够放飞自我光明正大对燕旻展开追求的时候，他早就把什么“浪漫追爱十八式”“天蝎座最喜欢的表白方式”背到滚瓜烂熟了。
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地试探燕旻？
再等两个月，等他处理好贺家的事，处理好哥哥的事。
燕旻必将成为他的亲亲男朋友。
他用自己的一头秀发发誓！
……
算了，还是用老王的头发发誓吧。
几公里外，闻海市最热闹的夜市街区，某家烧烤店里。
撸起袖子吃烤串的老王忽然感到头顶一阵凉意。
他放下手中的烤串，狐疑地看向坐在矮桌对面的两位大少爷：“是不是降温了？我怎么感觉脑壳有点冷。”
江新霁正在跟一串烤虾做斗争，剥了半天也没剃掉虾线，烦躁地要命，闻言狠狠地说：“吃这么多，小心秃头。”
“我觉得你纯属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老王嫌弃地看了眼他面前屈指可数的竹签，又看了看自己面前山马大堆的壮观战利品，“虾都不会剥，太菜了，就你这样的A，怎么找媳妇儿啊。”
江新霁怒摔竹签：“不吃了！”
“……”老王嫌弃死了：“还公主病。”
宋雨泽叹了口气，伸手把那串饱经折磨的虾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又把自己剥好地递给江新霁，感叹道：“麻烦死了。”
“看看人家。”老王继续嫌弃：“再看看你。”
“你个老光棍，哪儿来的资格说我？”吃得到手，江新霁夹起虾肉塞进嘴里，“看什么？看我比他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