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扔下一枚石子,待湖面重新稳定后,他的心也静了下来。
韩明,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求乖乖妥协吗?
哼,最好不要饿死我,否则就听不到我的求饶声了。
韩夜微勾唇角,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桀骜,飘逸的发随风摇摆,划过腮边,他喃喃自语,“说不屈服就不屈服。”
第20章 予意空濛
今早又下了雨,他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感受着花随雨落的意趣。
古往自来,许许多多的游子在外遇到这样的境况,大多会觉得细雨轻愁,令人倍觉凄凉伤感、思乡无望。遥想着当时垂柳漫天、蜻蜓飞舞,我与家人、朋友挥手洒泪,那时我虽觉得心酸,可家母依然在身旁,即使下一刻便分离,也依然是幸福。
而今,家乡在南边,我却在北边。思儿的慈母,这个时刻,家乡是否下起了雨?我父是不是嘴里说着不想我却时常在船头举目远望?
不一样的境况有着不一样的心情,此刻,韩夜感受到了雨的欢快,被窝很暖,但他睡意全无。于是穿好衣服,点着烛灯等走出屋外。这雨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刚才还“哗哗”的下,这会儿却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身上柔柔的,很美妙。好多次,看到下雨,韩夜都有种冲进雨幕里大淋一场的冲动,想感受那是个怎样的过程。
也不说多久,就拿十天前的那场雨说吧。他刚在街上站了一小会儿,就被无数个行色匆匆的人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而后在快消失不见的时候扔来这么一句,“这小伙子定是被相好的给甩了,这么大的雨,表衷情也不见得人家能看见啊!”
还有个小妹妹说,“这位大哥哥好痴情,等九九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被她的娘亲一把拉过,“痴情什么,这么个怂样,只有穷小子才会干。”
韩夜捂住脸,默默的回了府……
现在他想站多久,应该没人说什么了吧。
韩夜昨天可算是瞧清楚了,这韩老爷玩真的,就在他摸着下巴思考下一步怎么办时,杜颖出现了。
“韩公子,真巧,咱又见面了。”
“是巧。”韩夜显得心不在焉。
杜颖暗地里一直观察韩夜的动静,知他被家人“赶”出来,当然不能放过这天赐良机,“不如去我府里坐坐?”
“……”韩夜马上醒觉,“多谢杜公子好意,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韩公子这就见外了。”杜颖拉住他的手,“有什么事我帮你办。”
“这你恐怕帮不到。”韩夜费力的欲抽出手,不想杜颖握得更紧,这让他有些不安。
“我一定能帮到。”杜颖信誓旦旦。
韩夜黑脸。小玟从远处匆匆跑来,喘着气说:“公子。从皇宫来了位公公,奉皇上旨意宣你进宫。”韩夜顿然变色,忙问,“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好像是公主招驸马的事?”
“哪个公主?”
“就是长公主啊!”
瑾瑜公主?韩夜纳闷,她不是对张左谦送的琴很爱惜吗?直接嫁给不就得了。再说她招不招驸马与他又没关系,要他进宫做什么?无奈官大压死人,他没有那种力量抗衡,自然得乖乖的。
佛说,要想心平气和,需要以一颗慈怀之心广泽众生,容纳万物。可是越接近皇宫,韩夜越心燥气热。不知何时,他的脚已经踏入了大殿。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激得人心神荡漾,韩夜低头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韩夜?抬起头来。”皇上说。
韩夜依言照办。
“好,好,朕的女儿果然是好眼光。”皇上突然大笑了起来,“你可愿意当驸马?”轰隆,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炸的他嗡嗡作响。旁人若是有这运气,肯定兴奋的磕头谢恩。可这个消息对韩夜来说,简直就是晴天焦雷,炸的人浑身不爽。难怪瑾瑜公主近日没动静,他还以为她忘记了呢,原来她想给他一个霹雳。
韩夜愣愣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驸马这个位子他可从未想过。“皇上,公主不是意属张大人吗?”
“唉,朕也以为瑜儿对张大人有意。”皇上感叹道,“今天早上瑜儿对朕说,你救了她一命,她要选你当驸马。至于张大人嘛,你知道的,做不得数。”
看来这件事要定下来了,韩夜知道再分辨也没有用了,就算拖延总归还是要面对的,可他不想这样的被动,因为只要他一点头,娶公主当驸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皇家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而他就像悬崖边抓住石块的少年,一松手,就会陷入无边无际的恐慌。
幸运的话,跌到江边的船上或是茅草屋上。若是惨剧,跌下去成了半身不遂的少年或是脑子糊涂的白痴。如果没有悬念的话,只能粉身碎骨。
这三种结果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想要。因为第一种就像是在赌博,机会很小,对于赌命运这个事,韩夜是不会相信奇迹的。而第二种,确实很惨。就比如半身不遂吧,一个体会过胡蹦乱跳的少年,突然间只能在轮椅上发呆,想心事,吃饭,那种情形适合不用如厕,喜欢酸腐诗书,能从早上一直坐到晚上的呆子。白痴的话,更麻烦。许多人喜欢无忧无虑,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的生活。可世间这么多忧扰烦心事,这么多喜笑颜开,这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神话传说。你知道了,心,静得下来吗?
做个白痴,确实自由自在,但一个人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忘记自己答应过的某些人的诺言,不再与过去纠缠不清,真的,真的很空白。
第三种很简单,他还不想死。
如果他娶了瑾瑜公主,以她和太子的姐弟关系,那他以后的生活真的是心力交瘁,永无安宁。韩夜灵机一动,说,“皇上,小民已有未婚妻。”
“哦?”皇上腾的从龙椅上站起来,“此话当真?”娶沈云总比娶瑾瑜公主好,韩夜心一狠,也顾不得征求沈云的意见了。反正上次看那情形,她对他有点儿意思,于是他咬牙道,“真的。”
“那她叫什么名字?”
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韩夜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沈云。”
“长公主觐见。”太监喊道。韩夜朝后望去直翻白眼,如此特殊关键的时刻,沈云怎么来了?
举目望去,天空只露出了一线,好像是天幕都要裂开了。殿门外站了一排排士兵,银甲长矛金头盔,威武又雄壮,他们是保护皇上的铁甲侍卫,武艺在众多侍卫中数一数二。醇厚的香茶,摆在琉璃瓷玉桌上,丝丝凉风从窗棂飘入,吹乱了每个人的发。
韩夜的脸烧红烧红的,心却在不住的下沉。皇上的手重重拍在檀木青桌上,良久,才问,“她
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韩夜道,“小民也是今天才认清自己的心。”说完,懊丧不已。事情还得从刚才瑾瑜公主进门的时候说起,她边走边问,沈姑娘,你和韩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沈云声音甜美,极其自然的说,“我和韩大哥是朋友。”她离他仅有二十步的距离,只需要一个飞跃就能到达,可他还是没来得及提醒。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他发誓:以后韩夜再也不欺骗皇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乐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前一秒他认为还算慈祥的老人,脸一下子变了,他说,“欺朕者,株连九族。”
“父皇,您……”瑾瑜公主跪到韩夜旁边,“儿臣喜欢他,不希望他死。”韩夜偏过头去看,她那优雅迷人的风姿在殿堂下更加楚楚动人,水青色的衣衫披在身上如海中的蓝精灵,望去苍烟一片,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迷惑。
唯有旁边的人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韩夜有一瞬间的迷茫,她真的喜欢我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后的以后,不管是荒草陌飞的繁荣春景,还是寂静无声的茫茫雪夜,他总会留一点的时间来思想她现在的神情。
“就因为他救了你一命吗?”皇上沉声问。
“不仅如此。”瑾瑜公主涩声道,“还因为儿臣时常梦见他,梦见他……”瑾瑜公主说不下去了,她看着他,“韩夜,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沈云已经从错愕转为欣喜再到紧张,韩夜上前握住她的手,郑重而笃定,“我喜欢你。”
她抱住他,开心的笑。
“荒唐。”皇上大声怒斥,“瑜儿是朕最喜欢的女儿,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朕早通知户部准备好了一切,待驸马选定,即可完婚。如今你不仅忤逆朕,还欺瞒朕,理罪当诛。”他转身,背朝着大殿,显得沧桑而落拓。韩夜惊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内心深处却反而不紧张了,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韩夜,你是韩府的继承人,怕什么。
以前有个商人,名字叫什么他忘记了,商人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钱财可与半个国库相媲美。所谓术有专攻,意思是说有的人专门学习某种本领,那么这个本领便是他的强项了。商人通商道,却不了解官场。他给穷困士兵发军饷本是件好事传到皇帝耳边却刷的变成了糟事,皇帝想,你一个商贾炫耀什么,难道国库比不了商人的银子么,就令他去某县当官,半路上将其杀害。
韩夜初知道这个故事时,也曾暗自嘲笑,糊涂啊糊涂,你难道不知道,皇帝最忌讳的便是一个国家别人的功劳比自己大么?
可他这样做,甚至比商人还糊涂白痴莽撞。理罪当诛?难道真的要被砍头吗?
“父皇,求您开恩。”瑾瑜公主再次求情,“他是无辜的。”
皇上仍旧背对着众人,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如此,朕就命韩夜去云门关从小兵做起,待升到参将就回来迎娶公主。”这话让人听得很费解,好像娶不娶公主都由韩夜决定。如果他想娶公主就要努力,早点升到参将;如果他不想娶公主,就,就一直做小兵吗?皇上是老了还是怎么了,他都说了不喜欢瑾瑜公主,皇上他怎么还不改变主意?
嘿嘿,本公子要是一直当小兵,公主会不会永远待字闺中呢?
直到皇上离开后,韩夜才猛然醒悟。姜还是老的辣啊,要是他不升参将,只能一辈子当小兵,被人呼来喝去,干最累的活,穿半新不旧的衣服,睡土堆,不是吃土豆就是喝小米稀粥和干馒头,还有站不完的岗杀不死的敌人。
皇上他这是要逼他吗?
韩夜看着沈云,恨不得锤自己一拳,要是早点让韩夫人去她们家提亲,就不会有这劳什子破事了。“韩公子,你放心,本宫会劝说父皇的。”瑾瑜公主站在韩夜前面,“你会回来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此时此刻,韩夜宁愿喝得酩酊大醉,杯盘狼藉,睡得一塌糊涂,也不想清醒的面对她。
令他差点死去的是她,为他求情的是她;让他去云门关的是她,使他陷入两难境地的也是她。可,喜欢他的,是她吗?虽然韩夜有时照镜子认为自己长得还行,人品也不错不赌不酗不打女孩子,吸引她们是应该的。
可对于瑾瑜公主,韩夜心里始终不相信她会喜欢他。他想了解,想接近她去感受,想手心贴着手心看她有无发汗,想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没有他的影子。
可为什么,当他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后,心里的恐慌如荒草燃烧再也停不住。他想伸手去安慰,却看到了镜子中自己的冷漠影像。
沈云也看着他,韩夜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了他们前面的重重磨难,但他知道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