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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撩汉攻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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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御泽摇摇头,靠在椅背上出神。他听到徐队说这应该是那个连环杀手知道自己被发现,而给他的警告。
  确切的说,他只听到了“警告”两个字。所有的声音都那么粘稠,粘在他的耳膜上,钻进他的脑子,令他连思考能力都凝固了。
  徐队念叨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闭口沉默了。他所认识的韩御泽不在这里,坐在他旁边那个人,只是一个长得很像韩御泽的躯壳,灵魂不知去了哪里。
  漫长的手术结束了,医生的表情并不乐观,他站在二人面前说,伤者中了27刀,目前还能活着可以说是个奇迹,但他无法保证,伤者是否能挺过今晚。
  韩御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高晁被推了出来,他像是突然回魂一样站起来,跟着一起去了监护室。
  徐队又跟医生询问了一些问题,然后赶紧跟了过去。他在监护室门口拉住韩御泽,说牧场还有一位王先生也受了伤,不过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你要吃点东西吗,要喝水吗,还是咖啡?
  一连串的问题得不到回应,徐队只好作罢,他放开手,韩御泽立刻进了监护室。
  四周很安静,只有仪器滴滴的声音。韩御泽在床前坐下,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很安静,很乖,就是脸色不太好,连同形状优美的嘴唇都没有血色。
  像是怕把人弄坏一样,韩御泽极尽小心地摸了摸高晁的额头,手掌贴着他的脸颊缓缓摩挲。他看到高晁身上的伤口,不敢去想27刀究竟要花费多长时间,究竟要流多少血。
  越是明白每一刀给凶手带来的欢愉,他的心脏就越疼痛,疼得几乎要炸裂。
  他握着高晁的手,捧到嘴边亲吻,嘴唇触到一片冰冷,令他的血管都要冻住。
  一夜过去,韩御泽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就这样拉着高晁的手,人偶似的坐在那里。中午徐队抽空过来给他送饭,晚上再来的时候发现饭盒连动都没动过。
  徐队很想劝劝他,可是看着他的样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陪在病床前的男人,像是个陌生人,而不是他那个每天带着微笑,温存儒雅的老朋友。这个陌生人在周遭设下无形的铜墙铁壁,就算他全副武装也闯不进去。
  瞎子也看得出高晁对韩御泽有着多么重要意义,徐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韩御泽口中的女朋友,恐怕就是病床上的青年了。
  他回到家,跟媳妇儿说,如果有一天我受伤了躺在监护室,浑身都是金属线和输液管,你会不会很伤心。媳妇儿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并给他一顿胖揍。
  徐队虽然担心韩御泽,但警队有太多事要处理,根本忙不过来。他疯了一样追查逃走的凶手,神经无时无刻不在焦灼着。
  韩御泽在医院守了五天五夜,除了上厕所哪也不去,想要把自己耗死一样不吃不喝。
  董思瑶收到消息赶来,在监控室外看到里面的情形,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但她顾不上哭,狠狠把眼泪抹掉,进去把韩御泽要的东西交给他。
  韩御泽接过来,还是很有涵养地说谢谢,语气像个机器人。
  董思瑶在看高晁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哆嗦起来,他看起来那么脆弱,好像随时会离开。她看着韩御泽的样子,明白了什么,心里充满了震撼,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劝教授。
  语言太苍白了,如果换做她自己遇到这种事,大概也不想任何人来打扰。
  韩御泽把高晁蜷起的手指摊开,用半湿的毛巾擦干净,拿起董思瑶从小狗窝找来的指甲油,细心地给他涂上。
  迄今为止,高晁还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暴露的。一想起他鬼鬼祟祟地跟在人身后,手指甲却亮晶晶仿佛标签一样彰显自己的存在,韩御泽就觉得很好笑。
  十个手指的指甲都涂好后,韩御泽看了看董思瑶拿来的口红,翻找了一遍,却没找到当初他让高晁拿走的那支,不免有些失望。
  最后他拿起一支用得最短的给人涂在嘴唇上,高晁苍白的嘴唇染上鲜艳的颜色,整个人好像又生气勃勃,随时可能会跳起来,晃着满脑袋的羊毛卷,对他说“我跟踪你是因为迷恋你啊”。
  韩御泽轻轻戳了戳高晁脸颊上酒窝的位置,俯身在他唇上印下温柔的吻。
  看到这一幕,董思瑶忍了许久的眼泪再度喷涌而出,再也无法留在这里,转身跑了出去。
  夜里,医院的灯光暗了下去,韩御泽独自坐在监护室里,盯着高晁的手指出神。
  仿佛被他的眼神刺痛一样,萤火虫微微一颤,轻轻在床单上勾出一道痕迹。
  韩御泽太久没有睡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即便如此,他还是向前探了探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高晁的手指,生怕错过任何微小的动作。
  “你该刮胡子了。”
  在他不错神地看着高晁的手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进了几天来都堵住的耳朵,冲破他凝滞的脑浆,挑动他麻木垂死的神经。
  韩御泽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到高晁正在看他。他张了张嘴,声音粗粝得好像吞了一把砂石:“我在等你醒过来帮我刮。”
  高晁笑了笑:“教授你变懒了啊,是不是被我传染的?你就不能跟我学点好的吗。”仔细一想,貌似压根没什么好的可学呢。
  韩御泽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到渗出血痕,视线才又落回高晁脸上。随后想起什么,赶紧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医生护士赶了过来对高晁进行检查,脸上都是错愕的神情。以他在手术后的情况来看,即便是昏迷状态度过六天也已经是奇迹了,现在竟然还能醒过来,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称呼这种情形。
  守在监护室外面的警察通知徐队,他火速赶了过来。可医生说高晁实在是太虚弱了,不许他做笔录。
  徐队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见高晁一脸笑容地帮韩御泽刮胡子,还很有精神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虚弱得做不了笔录。而他的老朋友也跟着活了过来,这一次,韩御泽的笑意终于从嘴角蔓延至眼底。
  高晁的手一直在抖,不小心在韩御泽脸上刮了个小口子。他赶紧放下剃须刀说:“完了,我一定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疼吗?”
  韩御泽完全没感觉似的摇摇头,拉着他拿着剃须刀的手到面前:“一点都不疼,继续吧。”
  高晁坚持把韩御泽的胡子挂干净,并成功给教授“毁容”,看着那五六个伤口,他陷入了自责之中,那么英俊的教授破相了,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这时徐队进来了,他还是简单地问了高晁两句,比如凶手的外貌特征,都说了什么。其余的他没敢问,因为韩御泽一直盯着他,眼神如刀,割得他脸疼。他只好让高晁好好休养,等过两天再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等徐队走后,高晁冲韩御泽勾勾手指,韩御泽把椅子拉近,趴在他旁边。倦意忽然涌了上来,将他的神经拉扯得七零八碎。
  高晁摸了摸韩御泽的头发,嫌弃地说:“啧,都出油了,你注意一下形象不行吗?”
  韩御泽只是笑,眼睛弯弯的。
  眼看着韩御泽要睡着,高晁推醒他说:“我想回牧场。”
  大部分受害者在短时间内都不愿也不敢回到事发现场。韩御泽握住高晁的手说:“那里会让你不舒服的。”
  高晁摇摇头:“我这人脑子不好使,不高兴的事记不住。我记得的,都是跟你一起烤羊肉串,一起骑马,一起滚草地。”
  他注视着韩御泽,眼眸湿润而清亮,千言万语难以说尽的东西,全都蕴藏在里面。
  韩御泽凝望着他眼中的星辰海洋,凝望着他眼中的春夏秋冬,忽然感到眼睛酸得厉害,不得不闭紧再睁开:“好,我带你回去。”
  树叶一片金黄,绵羊身上又长出了卷卷的毛,就像高晁脑袋上的小卷卷一样惹人喜爱。韩御泽把车停在栅栏旁边,绕到副驾那边把人抱了出来。
  高晁看着被风吹动的草场,对韩御泽说我们走走吧,一起围着牧场转一圈。
  韩御泽将他放下,跟他手拉手在牧场散步。高晁走得很慢很慢,韩御泽一直迁就他的速度,也是很慢很慢,好像这样,就永远不会走完这条路。
  只走了不到半圈,高晁就觉得累了,他说我们坐一会儿吧,老年人的罗圈腿得歇一会儿再继续。
  韩御泽微微勾起嘴角,和他一起在山坡上坐下。
  草地很软,风很柔,秋日的天气有点凉,韩御泽脱下外套披在高晁身上,这让高晁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被绑架那天晚上,你跟一个女人从诊所一起离开,你还给她披外套来着。”
  韩御泽笑了一声:“吃醋了?”
  高晁摊手:“我?怎么可能。我就是问问,她是谁,叫什么,干什么的,今年多大,跟你是什么关系!”
  韩御泽把他搂到怀里:“只是个客户而已,早就结束治疗,跟她女朋友双宿双栖去了。”
  哦吼,原来是姬友。高晁靠在韩御泽肩上,拽了拽人的衣领,突然坏笑:“你不知道吧,有段时间,每天早上我都会在你衬衫领子后面留下一个唇印。虽然你看不到,但你周围的人都能看到。”
  韩御泽看着他的笑容,吻了吻他的额角:“怪不得很多人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高晁:“那你怎么回答的啊?”⊙ω⊙
  韩御泽:“我说我已经结婚了。”
  高晁摸到一根草叶,用了用力,却没能揪出来。他垂下眼睫,低声笑道:“想不到教授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不知又有多少少女的心又碎了。”
  “我没有说谎。”韩御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对造型简洁的戒指。他拉起高晁涂着指甲油的手,将其中一个帮他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记得上次去看电影的时候,我很好奇口红有多少种色号。不如我用一辈子的时间买,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涂,我们一起数好吗?”
  高晁看着手上的戒指,拿起余下那枚,拉过韩御泽的手帮他戴上:“我觉得吧,口红就算了,你说你吃了那么多口红,万一中毒了可怎么办。戒指还是很不错的,我就收下了。”
  他凑过去吻了韩御泽一下,眯着眼睛靠过去,跟他十指相扣,看夕阳一点点把草场染红。
  系统说,炒晁啊,做完道别了,咱也该走了。
  高晁靠着韩御泽,收拢手指,默默地说,那我走了啊,教授再见。
  夕阳逐渐融化,流淌在地平线上,灿烂地燃烧殆尽,最后完全被沉重的天幕吞没。韩御泽搂着怀里的人,安静沉默地坐着,直到星垂月涌,直到朝阳初升。黎明的曙光照亮天空,却照不进他的眼里。
  即便是太阳,也只能照亮接受光明的事物。
  葬礼过后,韩御泽结束了与警方的合作,关闭了诊所,辞掉了大学的工作,把牧场留给伤愈出院的老王打理。
  徐队难以理解,问他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追查那名凶手,现在警方毫无头绪,很需要他的协助。韩御泽说他很累,不想再接触任何案子,不想再去染满血腥的案发现场。
  听到他这么说,徐队表示理解,又问他有什么打算。
  韩御泽说他准备出去旅行,短时间不会回来了。他没有多余的话,说了再见便离开了,平静得好像一潭死水。
  在那一刻徐队有一种感觉,他的老朋友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个月后,董思瑶和曹隐过来扫墓,看着周围的落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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