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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顾文舒应了一声，手伸进口袋在折叠刀上滑动了几下之后，才跟着李然的步伐坐到了吧台前面。
“两杯brandy。”李南熟练的点上两杯酒，然后手撑下巴的看着吧台里的调酒师，在换来对方一个善意的微笑之后，这才高兴的撞了撞身边的顾文舒“怎么样，没有看上的？”
如果是以前的顾文舒，估计已经和他勾肩搭背的指点舞池里哪个女孩身材如何，面貌如何，甚至还可能举着杯酒上前搭讪。
就像一个正常的十八岁少年，虽然青涩却也有冲劲。
而现在的顾文舒，只是抬手看了看表，如何面无表情的扫视了舞池里拥挤的人群，最后给李然的结论是，“一个小时后离开。”
“什么！我是问有没有看上的女人，不是问你什么时候离开。”李然炸毛一样的跳了起来，要知道他被家里逮着愣是去公司做了两个月苦力，现在才抽出空来Tequila。结果还没来得及享乐，就发现兄弟变成根无趣的木头。
还没来得及等顾文舒回答，前面人群猛地散开，一个人猛的撞了上来，李然发出声闷哼，腰正好被撞到吧台上，疼的他差点骂娘。
正想把撞上来的那个人给推开，身上一轻，顾文舒已经把那个人给拉了起来。李然这才有时间去看到底是哪个家伙。
此刻被顾文舒扶起来的是一个男人，对方似乎并不感激顾文舒的动作，甚至神情上明显害怕着什么。并试图甩开顾文舒抓着他的手，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很明显没有人会让他就这么离开。
很快，之前分开的人群里又引发出一股骚动，而且那股子骚动正往这边而来。在李然看来，这不是他们的麻烦，现在只要他们放开这个男人，当个路人就好。
这时候李然才发现顾文舒的神色，和之前的面无表情相比，现在阴沉的快要杀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顾虑到会惹上警察，顾文舒已经动手了。
顾文舒认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叫刘胜，在末世前据说是他哥最好的朋友。但是在末世后，不止一次害过他哥，因为刘胜本身性格上的欺软怕硬，除开他，刘胜是受他哥帮助最多的人。
看着刘胜面露惊慌的样子，顾文舒眼眸阴暗下来，同时这个家伙也是害死他哥的帮凶之一。
只是，今天他怎么会在这？而且看样子似乎惹了事，没有跟他哥一起么？
“今天几号？”顾文舒突然对有些走神的李然开口。
“啊。。大概十号。”
现在大概是二月份，二月十号？距离开学有多久？
“喂，该死的，赶紧放开我。”刘胜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又不认识面前这个家伙，在拖下去对他可没什么好处。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多，刘胜一着急，又甩不开顾文舒的手，直接挥拳而上。
想起来了，顾文舒瞳孔猛地收缩，终于想起了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刻也没时间对刘胜算账。在躲过朝他脸上挥来的一拳，顾文舒对着他的腹部猛地一脚踹出。
刘胜被这一脚的力度踹的往后飞去，而顾文舒却不在管他，转身扑进了前方的人群。
在过一周之后是开学，对他而言那是第二次遇见他哥，而对顾南而言却是第三次。顾南的第二次就是一周前的Tequila里，可惜那天他喝的烂醉，对于顾南提起的此事根本毫无印象。
但是唯一确定的就是，他哥今天就在Tequila里，而之前刘胜的表情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伙让刘胜害怕的家伙。他没有去注意那伙人长什么样，他的视线已经在第一时间停驻在最中央被拽着衣领的人身上。
很明显，这伙人能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他那，是他这个笨蛋哥哥的功劳。而此刻拽着顾南衣领的人已经不耐烦了，手已经高高举起，下一刻就要揍上顾南的脸。
顾文舒不可能干看着他哥就这样被揍，所以他以更快的速度扑了上去，在救下那个家伙手上的顾南后，手上的拳头已经毫不留情的挥了出去。
余留的只有那个被揍的惨叫声，对方疼的弯下了腰，过了会，呸呸的吐出两颗带血的牙。
“谁敢动他。”顾文舒一接触到顾南的身体，就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此刻对方更是意识不清的随他抱进怀里。顾文舒眉头皱的死紧，看向对面那伙人的神色越发阴沉。
“你他妈的。。”里面被揍的那个此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此刻捂着嘴疼着大骂起来，看样子还打算在冲上来。
“小林！”一双手却挡住了他的动作，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站了出来。而被他拦住的家伙脸上一瞬间没了之前愤怒的样子，甚至有些惧怕的退后了几步。
“兄弟好身手，要放平日里我肯定要请你喝上几杯，只是现在。。”男子话停顿了一下，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被顾文舒抱在怀里的顾南后，又笑着继续道：“只是现在要这么算了，就算我答应，我兄弟也不会肯。”
☆、5第五章
顾文舒虽然现在不大喜欢交际，但是并不代表他是笨蛋。对方既然给他台阶下了，他自然不会去做不识脸色的笨蛋。而且以顾南的为人就算喝酒了，也不会干惹上这些人的事，如此说来，自然是那个刘胜身上了。正思索着，顾文舒看到人群边上的李然手里正揪着刘胜向他招手。
“我哥哥就是容易冲动，喜欢为朋友出头。”顾文舒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又动作轻柔的将自家哥哥放了上去。“不过，不是我哥的错，我自然不喜欢他负责。”
语毕，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一把揪住李然手里的刘胜，直接拖死狗一般拖了进去。
“吴哥，就是这小子！”小林捂着脸，之前没办法替自己打掉的牙发火，这会见到刘胜立马大声叫唤起来。
“人我就交给吴哥了，这样大家都好做人不是？”言下之意，也请适可而止，别让他也不好做人。
“今天看着兄弟的面子上”吴哥笑着一侧身，围着顾文舒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
顾文舒松开了就这刘胜衣领的手，转身抱起被放在椅子上的顾南准备离开。
“不，你不能就这样放着我不管，我会死的！”刘胜不知道什么时候扑了上来，死死的抱住了顾文舒的脚，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仰起头看着顾文舒的神情里恐慌又带着一抹找到希望的神色。“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跟顾南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刘胜从来不知道顾南还有一个弟弟，今天虽是他惹的事，也清楚顾南会帮他挡着。但他觉得只要自己跑掉了，这些人最多揍顾南一顿也就没什么事了，他第二天在给顾南陪个罪就行了。可这横插一扛的家伙让他压根没法跑，之前那一脚让他觉得自己肠子都给踹断了，现在，他今天有可能就交代在这了。这一刻刘胜恨极了顾文舒，连带着连顾南也给恨上了。
可是该求饶的，他还是得做，心里恨极了，却又不得不摆着副可怜求饶的姿态紧紧抓着顾文舒的大腿。
顾文舒哪还看不出刘胜心里想着什么，压根不理他。看了眼边上的吴哥，自然有人上来拖走刘胜。
“也就是个孙子，既然嘴巴不干净，就该洗洗。”吴哥也是个明白人，等刘胜被堵着嘴拖走之后，自然吩咐上了。
“我承吴哥的情。”顾文舒对吴哥点了点头，在报上自己名字后，这才带着顾南离开。
等彻底见不到顾文舒之后，一个男人这才凑到了吴哥身边“吴哥，刚才为什么不收拾他。”
吴哥从口袋里抽出只烟，一旁的小林恭敬的上前给吴哥点上烟，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如果有心人就会发现，现在的小林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惧怕吴哥的神情。
“啧，收拾他容易，但是闹大了，顾家你摆的平？”吴哥用力吸了口手上的烟，顿了会，这才缓缓吐了出来。“我赶来的时候，顾南已经被你们逮住了。”
说着，吴哥扫了眼边上的小林，对方脸上已经流露出后怕的神情。明白对方现在才知道顾南的身份，也是，谁会想得到这些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会来这种平民玩的酒吧。
“顾家那个儿子，谁不知道是被顾家老爷子宠上天的？我正愁没法下台，结果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吴哥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不远处跪在地上求饶的刘胜。
“那吴哥，这个家伙是不是要放了？”小林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这会赶紧腼着脸来讨饶。
“没必要，刚才那家伙把他留下来，应该和顾家没什么关系，手下留点分寸就是了。”吴哥灭了手上的烟，酒吧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看来顾家出了个狠角色。”
***
等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两点，顾文舒将顾南放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又起身上了楼，把平时自己不睡的卧室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才将顾南放到了床上。
在给顾南脱鞋和外套的时候，顾南不适应的扭了扭，又嫌热的拉开了身上衬衫领口。从里面露出的皮肤让顾文舒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神色无常的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顾文舒取来毛巾，沾湿后大致的给顾南擦了擦。这才给对方盖上被子，看着对方熟睡的脸庞。顾文舒不由伸手在对方的脸上摸了摸，手指下温热甚至有些烫手的皮肤都在提醒顾文舒，面前躺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不是任何一个企图啃噬他血肉的丧尸。
顾南对于顾文舒而言，活着的时候，顾文舒巴不得和他离的越远越好，甚至从顾南手里拿过食物的时候也是心不甘情不愿。那时候的顾文舒连正眼都懒得看顾南一下，更遑论顾南离开之后，顾文舒习惯了在梦里偶尔梦到那个总是维护他的哥哥，却也只是一张有些模糊的脸。怎么也比不上现在伸手就能触摸的真实感。
这种突如其来的真实感让顾文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坐在床边，只是盯着顾南。偶尔伸手摸摸对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偶尔又不敢眨眼的盯着面前的顾南。虽然现在的顾文舒手足无措，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在高兴。
高兴，这种情绪遥远而又陌生。在顾南变成丧尸的过程中，仿佛也抽离掉了顾文舒的喜怒哀乐。
那时候，看着被咬伤后，面色逐渐苍白，脸上透露出病态的顾南。顾文舒是茫然的，就像是平时总是覆盖在头上的保护伞坍塌了。那时候的他其实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像一个游魂一样的在顾南床边呆了许久，最后因为饥饿而不得不离开去寻找食物。
可是已经没有那么一个人给他送来可以温饱的食物，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寒冷的夜晚抱着他给他取暖。外出寻找的失败，没有力量所带来的挫折感才让顾文舒知道，顾南活着的时候为他所做的一切是如何的弥足珍贵。
等到顾南难得清醒的时候，却是抓住他的手，声嘶力竭的要他杀了自己。
顾文舒那一刻是绝望的，在自己后悔，发觉对方的好的时候。对方却塞给自己一把刀子，然后撕心裂肺的让自己杀了他。
看着顾南开始浑浊却坚定的眼睛，那时候顾文舒想到的是，他对顾南该是有多恶劣，才让对方觉得自己肯定下的了手往对方脑袋上捅上这一刀。
他下不了手，握着刀子的手紧到青筋暴起。可是他就是下不了手，他该用怎样的表情去杀死这个唯一对他好的哥哥？他不知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