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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做卤味哦,还有方便面!”胖团从黑痣里拱出来,站到掉了漆的躺柜上。
叶凡戳戳他的小脸蛋——就是那个经常浮现出两坨红晕的地方,笑道:“还真是好主意,你怎么想到的?”
胖团两只小爪子抱到一起,害羞地扭了扭,“凡凡先前想的时候,我就去查了,数据库显示这两样最合适。”
叶凡点点头,确实合适。
卤味可以提前做出来,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好。至于方便面,放到油锅里炸成团,卖的时候用开水一淖就能上桌,不仅省时间,吃着也香。如果再配上不同的浇头,单是靠着卖面就足够养活叶大姐一家了。
叶凡越想越高兴,忍不住把胖团抱起来,亲了亲,“贴心的小宝贝,多谢了!”
不出所料,白白软软的小胖团漫上两片酡红,细细的小手挡也挡不住。
叶凡愉快地笑笑,当即从柳条篮中拿出纸笔,照着系统面板上的配方抄了起来。
樊大郎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不仅听到了叶凡安慰叶大姐,还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要想个办法,不让叶大姐那么累。
樊大郎不禁震惊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叶凡吗?
要知道,叶凡从小就是个混蛋——是的,他对叶凡的评价就是这么不客气——不仅仗着辈份大欺负他,还不听外公的话、不好好读书、气走夫子、胡乱花钱……总之,在樊大郎眼中,叶凡从来不干好事。
最让他恼火的是,自从樊家出了事,叶凡就再也没有登过他家的门边,甚至还当面嘲笑他家穷。
樊大郎发过誓,不会再沾他一分一厘,就连叶大姐拿回来的那些笔墨他都没用过,只是怕叶大姐难过,才假意收下了而已。
今日祖母那样骂他,樊大郎以为他会大闹一通,他担心娘亲受委屈,这才匆匆赶到西屋。没想到,叶凡不仅没闹,反而安慰起了娘亲。
胖团早就悄悄告诉叶凡外面有人,叶凡没在意。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才放下笔,扬声道:“偷偷摸摸,是君子所为吗?”
樊大郎闻言,赌气般跨进门槛,哼道:“一个最不‘君子’的人,竟然嘲笑他人不‘君子’,当真可笑!”
叶凡把桌上的纸拎起来,在空气中晃了晃,不紧不慢地说:“我哪里不君子了,你说说。”
樊大郎清了清嗓子,乌里乌拉说出来一箩筐。
叶凡半点愧疚都没有,反而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看吧,随意论人是非,又不君子了。”
樊大郎一听,顿时气得瞪圆了眼,“你、你奸诈!”
叶凡冲他挑挑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是做不了官的。”
“你怎么知道?”樊大郎脱口而出。
哈哈,真是个实诚孩子。
叶凡心里都要笑疯了,面上尽力端着,“为官者,品行、学识、接人待物的本事样样不可或缺,就你这一根筋的样子,连言官都做不了。”
“你——”
“你人缘一定不好。”
“我——”樊大郎面色涨红,偏生还无法反驳,不得不说,叶凡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叶凡往纸上吹了吹,“不信试试,大姐肯定向着我。”
“向着你什么?”叶大姐刚好进来,将两样小菜放到炕桌上。
叶凡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还带着浓浓的委屈,“阿姐,大郎他骂我字丑,说像狗爬……”
说着,就把手上的卤味方子举到叶大姐跟前。
叶大姐看都没看一眼便瞪向自家儿子,“胡说什么?这不好着呢!”
叶凡嘻嘻一笑,得意地往樊大郎眼前晃了晃。
樊大郎扫了一眼,立马上当,“这还不叫丑?简直比狗爬还丑!”
“你个糟心小子!”叶大姐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你小舅舅能写这么多字都不错了,你还敢说丑?”
叶凡站在叶大姐背后,朝他挤眉弄眼。
樊大郎气坏了,又不想惹娘亲生气,最后青着脸丢下一句“我盛面去”,就扎着脑袋跑进了灶间。
叶大姐想要跟着过去,却被叶凡拦下,“阿姐,你歇着,今儿个让我和大郎伺候你一回!”
看着少年的背影,叶大姐背过身去,悄悄地抹掉了眼角的泪——三妹说得没错,他家小弟当真是开窍了。
真好!
灶间,樊大郎正站在锅边,抡着勺子撒气。
叶凡抱着手臂靠在门槛,“这铁锅是你娘的嫁妆,你要给杵坏了,看她心不心疼。”
樊大郎立马停了动作,脸上的愤怒更甚,“你个奸诈小人!”
叶凡勾起嘴角,轻轻松松地一笑,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重——
“等你踏入官场,遇到的人会比我要奸诈一千倍、一万倍,介时,他们争得可不是简单的口舌之利,更不是你娘亲的宠爱,他们要的是你的前途、你的命!”
“你若学不聪明,那就别想着做官了,免得连累家人。”
和你爹一样。
最后一句叶凡没说出来,不过,他心里的确是这样的想的。
大姐夫樊槐并不是那种鬼迷心窍的好色之徒,之所以会中了对家的“仙人跳”,说到底是脑筋太轴,外加义气用事。
如今樊大郎又是这样的性子,若生在政治清明的时期兴许能成为一个好官,放在当下,却是不合适的。
叶凡走了好一会儿,樊大郎依旧端着饭碗怔怔地站在灶台边。
叶大姐并未多管,只是一个劲儿给叶凡夹菜。
叶凡每吃一口就要赞上一句“好香”,这可不是他装的,叶大姐手艺确实好。
他不禁想着,以后多给大姐一些菜品方子,兴许大姐还能翻过身,把她家从前的酒楼赚回来。
于是,不等吃完饭,叶凡便迫不及待地将卤味及方便面的做法拿给叶大姐。
叶大姐识字,不用叶凡多说,她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这‘方便面’当真是便宜得很,只是做起来需要油……倒也不算大事,多买些下水,店家能便宜些。”
“也不拘是下水,豆皮、豆干、丸子、鸡蛋等等,皆可做成卤味,做好后还能配着面单卖。”
叶大姐眼中一亮,“凡子的意思是……若客人点了面,可单加一个卤蛋?”
叶凡笑着点点头,“或者两块面皮。”
“或者二两大肠!”
叶大姐越想越觉得可行,兴奋地在屋内走了起来,“这样一来可就省事多了,原先做上两份饭的工夫,这下或许能做出五份……不,不止,若是单卖面,一个大锅烧开热水,岂不是想下多少份就下多少份?”
叶凡咧开嘴,笑容里带着十足的骄傲——不愧是他们叶家人,这脑子和心思果然是一样一样的。
至于那个樊婆子,叶凡暂时还没打算花心思对付她。
说难听点,她还能活上几年?只要叶大姐能轻松些,多挣些银钱,樊大郎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出息,娘俩也算熬出头了。
这日子嘛,总免不了有些糟心事,好好过,瑕不掩瑜就得了。
第21章 人比花娇
【叶小郎君要被打屁股啦】
兴奋过后,叶大姐才想起来问这方子的来处。
“书上看的。”叶凡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叶大姐狐疑,“书里还写着吃食方子?”
“当然了!”叶凡掰着手指头说道,“书里东西多着呢,有教人做饭的,有教人种地的,还有教人盖房子的……什么都有。”
叶大姐越听越不像真的,一脸审视地看着他。
叶凡嘿嘿一笑,半点心虚都没有,“不信你问大郎——大郎,前朝是不是有本《食疗本草》,里面写着各种草木瓜果、飞禽走兽的吃法?”
樊大郎在正屋里陪着樊婆子用了饭,刚一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食疗本草》……夫子确实提过。”
叶凡得意地朝叶大姐挑了挑眉。
叶大姐谨慎地把方子递到樊大郎跟前,“这也是书上写的?”
樊大郎双手接过,细细一瞅,面色不由变得凝重——樊家从前是开酒楼的,他从小耳濡目染,比旁人更懂得食方的珍贵,更何况是这种听都没听过的。
他抬头看向叶凡,稚嫩的脸上一派严肃,“这是你写的?”
“书上抄的,你没看过?”叶凡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
樊大郎心思百转,他明白叶凡的用意,也知道这个方子对娘亲、对他们整个家的价值,但是……
叶凡从桌下踢了他一脚,“赶紧着,是不是的说一声,好叫你娘安心!”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尤其重。
樊大郎抿了抿唇,半晌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约摸是……见过的。”
叶凡笑了,可以嘛,还不算太迂腐。
叶大姐立时信了——叶凡从小调皮捣蛋,最不可信,樊大郎却从未说过谎,因此便彻底放下心。
她小心翼翼地把方子收到躺柜里,感慨道:“你三姐说得没错,想来是开窍了,书没白念,还知道顾念阿姐了。”
“那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叶凡把身子探出窗户,笑嘻嘻地揪了个青杏,啃了一口,酸得直打哆嗦,“这么酸?”
樊大郎刚刚撒了谎,正愧疚呢,不由地撒到他身上,“活该。”
叶凡坏笑一声,眼疾手快地塞到他嘴里,“那就让你尝尝!”
樊大郎猝不及防地吞了下去,酸得直冒汗,一时急了,追着打他。
叶凡绕着炕桌来回躲闪。
“当心些,别摔了盘子。”叶大姐虎着脸,眼中却是漫上化不开的温情,“我也不跟你客气,方子便收下了,别管能不能赚钱,待你成亲时都给添到聘礼上。”
“亲都没说呢,要聘礼干嘛?”
“不用说,现成的。”
“阿姐,你开玩笑的吧?”叶凡吓到了,不慎被樊大郎捶了好几下。
叶大姐拍了拍炕沿儿,恢复了原本的长姐风范,“咱爹走时特意嘱咐的,你都听到哪儿去了?”
“不是,”叶凡有点慌,“咱爹嘱咐什么了?”
“你都十六了,家里也没张罗着说亲,自己就一点都不急么?”叶大姐戳了戳他的脑门,“原本前年就该办的,不幸李家出了事,后来咱爹又病了,这才耽误到现在。”
叶凡越听越蒙,“关李家什么事?”
叶大姐笑笑,“高兴傻了不成?你和李家有婚约,信物就在你房里,怎么装得跟没事儿似的?”
叶凡脸色都变了——哪个李家?什么信物?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段记忆,叶老爹好像真的说过,有个什么“小订之礼”来着……
叶凡愣愣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半月形的玉玦,不会就是它吧?昨儿个他还拿着砸灵芝末来着,觉得顺手就一直带着了。
叶大姐瞅了一眼,笑道:“东西都随身带着,还装傻?你也别急,前两日我托人打听了,李家五娘子同你年纪相仿,还没订人,想来就是等着咱们提呢!”
我一点都不急……叶凡心里苦兮兮。
叶大姐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盘,一边念叨着:“咱们这边是郎君,于情于理都该主动些,回头我便托人给李家递个话,早日把事儿办了才好。”
“一点儿都不好!”叶凡不由地拔高声音。
叶大姐手一抖,差点把盘子摔了,“你个糟心娃,一惊一乍的!哪个小子不盼媳妇,早点给你定下来不是好事?”
我是gay呀大姐!
让我去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这不是害了人家么!
更何况这姑娘的大哥还是我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