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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驹。”
叶凡松了口气,继而又忍不住好奇,“那你怎么知道它是白鹿?”
“猜的。”
李曜深知叶凡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干脆主动解释:“白鹿去了你家,并未出来,如今多出一头驴,且颇有灵性,故有此一猜。
叶凡撇了撇嘴,“还挺会猜。”
他转了转眼珠,笑嘻嘻地问:“你就不好奇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障眼法。”李曜淡淡地说。
少年的不凡之处他已经见识过不止一回两回了,是以,再多上这一次也并不觉得奇怪。
切,就不能稍微表现得惊讶一点儿吗?真没劲儿!
叶凡扁扁嘴,拿脚踢着土坷垃。
他在日头底下站了许久,又走了一大截路,略带婴儿肥的脸染上红晕,额头附着一层薄薄的汗。
李曜仿佛被梦中的“他”附了身,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粗糙的指肚置于颊边,轻轻摩挲着那片滑嫩。
叶凡被他碰得有点痒,嫌弃地想要把他推开。
结果,不仅没如愿,自己的手还落入了他温热的掌心。
叶凡挣了挣,纹丝不动。
这下好了,陪了夫人又折兵。
真是!矫情什么呢,就算换了时空,缺失了记忆,这个家伙依然是他那个强势又霸道的男朋友呀!
不,前男友。
叶凡执拗地坚持着——李曜一天不主动求和,这个“前”字就一天不给他摘掉!
不知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清清浅浅的笑从他唇边化开,如遇水的胭脂般缓缓地漫上眼角,眉梢。
李曜棕色的瞳眸微微一缩,眼底划过丝丝暖意。
就是这样。
在他面前,他只需要简简单单,笑着便好。
***
李宅的管家看到叶凡,表情不大自然。
关于叶凡的啰嗦事,他随便一翻就能拎出来好几样。
一来,叶家和李家有婚约,他家侯爷显然不大乐意,过了端午五娘子就十六了,这事还没说清楚。
二来,叶家小郎也忒不懂事了些,别说李将军在时对叶家多有照顾,眼下,单冲着他家侯爷的封号,也该把码头那块地让出来才对。
值得一提的是,李曜身为正拉八经的一品军侯,整个大宁县都是他的封地,封地内一年两季的税收杂捐皆入他的私库,就连官家都没有资格插手。
这是李曜同今上事先讲好的,不然的话他才不会老老实实交出兵权。
还有一件,更加深化了李管家对叶凡的不满。
他都听说了,侯爷为了替他瞒下那头白鹿,亲手递给了官家一个大把柄,连带着把安州那个位高权重的安王也给得罪了。
要么说“红颜祸水”呢,多亏了这叶小郎君不是个娘子,不然的话,他还真要想想,自家侯爷是不是看上他了。
李管家往土坡上走的时候,叶凡刚好收到胖团的消息——李曜在,小家伙不敢飞过来。
于是,叶凡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白鹿匆匆走了。
独留李曜站在那里,背着手,静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管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动声色地给叶凡上眼药。
“侯爷,眼瞅着码头就要动工了,那块地叶家还是没松口,您说这事整的……该不会那叶家小郎君是在等着您亲自开口吧?”李管家摇摇头,“这胆子可不小。”
他的胆子确实不小。
李曜收回视线,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告诉那边,直接开工。”
李管家一愣,“叶家那边……”
“不必再去说了。”李曜果断道。
以叶凡的心性,之所以把着那块地不放,绝不像旁人所说的那样,是有意拿乔或者借机同他攀交情。
那小少年就是单纯的任性,想要故意为难他,不计后果的那种。
李曜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挺有趣。
就像还没断奶的小老虎,凶巴巴地露出利爪和尖牙。只是,无论吼声再大,在他眼中依旧是只小奶虎罢了。
怪可爱的。
李管家低声哼道:“也对,单是白鹿的人情就够他还的,只是一块地而已,还算便宜了他。”
李曜扫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他若想让叶凡还人情,与其要那么一块地,还不如捏捏那只小嫩脸。
最好是他主动把小脸凑上来。
本侯定然会非常满意。
***
叶家窑洞。
胖团骑在白鹿身上,因为完成了叶凡交待的任务而显得尤其兴奋。
“凡凡,我按照你说的,偷偷跟在坏蛋后面,又看到了好几个坏蛋,他们说一定要骗到你,钱和酒坊都要拿到手!哼,坏死了!”
想想又加了句,“坏得掉渣!”
“别气,看爸爸怎么教训他们。”叶凡揉揉他的小身子,“都录下来了吗?”
“录下来了!”胖团响亮地回答。
小家伙飞起来,直接把影像记录投放到了虚拟屏上。
它聪明地截到了每个人的脸,还有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
“太给力了,乖儿子!”叶凡惊喜地抱着它亲了亲。
“嘻嘻……胖团给力!”
小家伙身上的光芒一闪一闪,整只团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
***
馅饼近在眼前,林生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若放在从前,他必定会晾上叶凡两日,等到彻底吊起他的胃口再收线。
这次,他根本等不及,第二天便又来了。
“凡子,我跟那边说好了,若要看货就得今日,晚了恐怕就卖给别人了——这批东西是真好,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可不止咱们。”
叶凡如他期待的一般,表现出急切的模样,“既然这样,咱们就快去吧,可别让旁人抢了先。”
“就是这个理儿!”林生喜上眉梢,乐呵呵地引着他往外走。
院子里,于叔和大郎、二郎都在,叶凡一早就跟他们交待好了,父子三人按照他说的表现出气愤和无奈的模样。
他们的戏演得不错,林生不仅没怀疑,反而更为得意。
当天,叶凡总共跟着林生跑了三个地方。
他们先去了一个隐蔽的宅院,验货的同时跟卖家碰面。
叶凡一眼就认出,这里正是胖团前一天录像的地方,空荡荡的宅子,根本没有几丝烟火气,显然是临时租的,想来是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叶凡假模假样地拿着那对青铜鼎看来看去,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惊奇。
林生的心随着他的反应上上下下,时松时紧,险些犯了心疾。
直到叶凡满意地点点头,骗子们才彻底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们又去了钱庄——为了把两只铜鼎都买下来,叶凡除了搭上原有的银子,还得再借一些。
林生骗叶凡说是那家是正经钱庄,实际却是放黑钱的地方。只要你敢借,就得做好被扒皮削骨的准备。
借钱得有抵押和担保,于是,他们又去了衙门。
叶凡没有其他的营生,只能拿酒坊作抵押。当然,他是故意的。
红红的手印往契书上一按,林生彻底笑了。
——铜鼎是假的,钱庄是假的,整宗交易都是假的,唯有这份契书是真的。叶凡的手印明晃晃地按在上面,介时还不上钱,酒坊就是他的了。
林生连表面工夫都懒得做了,敷衍地拍了拍叶凡的肩,将铜鼎往他身上一推,揣上契书就走了。
看着他那一身肥肉,叶凡也笑了。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待收网时,可见分晓。
第33章 六更
【撕破脸】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叶凡正坐在炕桌旁吃着金针菇火锅; 花大价钱买来的那对铜鼎就在躺柜上摆着,要债的便上门了。
叶凡半张着嘴; 像个吓破胆的小傻帽; “不、不是昨日才借的银子么,为何今日就要还?”
“昨日?小郎君怕是记错了吧?”黑脸汉子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 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害怕; “契书上分明写得是‘天明元年’!”
叶凡吓得瞪大眼睛,嘴里的金针菇都忘了嚼。
汉子嗤笑; 老大也太谨慎了,就这怂货也值得他们来仨人?
叶凡心里狂笑不止; 脸上却是维持着惊慌的模样; 颤抖着手指打开契书; 待看清上面的字,眼睛倏地瞠大。
“天、天明元年?!为何会变成天明元年?明明、明明是昨天……”
黑脸大汉不耐烦地催促:“行了行了,要哭待会儿哭; 把银子拿出来,哥几个好交差!”
“没、没银子……”叶凡小脸煞白。
黑脸大汉一拳捶在门板上; “没银子?有命不?”
叶凡吓得一个哆嗦——简直要被自己的演技感动了,当年怎么没考电影学院?
“好汉,能、能不能……宽限两日?”
他表现得当真像个走投无路的小少年; 于婶当场就落了泪,几乎要给恶人跪下。幸好于二郎机灵,将她拦住,这才没让坏人占了便宜。
“我宽限你; 谁宽限我?”黑脸大汉这种事做惯了,心肠早就变得又黑又硬。
叶凡看着于婶的模样,不想再演下去,免得吓到她。
于是,他把铜鼎一抱,说:“不若这样,各位容我把这古物送到当铺,所得银两便归还贵庄,可好?”
黑脸大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略略一顿,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粗声道:“要当就赶紧着,省得误了兄弟们的事!”
“不会不会。”叶凡唯唯诺诺地点着头。
——太敬业了有没有?
尽管提前说好了,于叔还是不放心,想要跟着,于大郎和于二郎也是同样的想法。
说到底,是怕叶凡吃亏。
骗子们自然不同意,双方免不了在门口推搡起来。
这一情景好巧不巧地落入了李曜眼中。
此时,他正站在阁楼上,习惯性地往叶家的方向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闲暇时候往这边看看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眼瞅着那黑脸大汉粗鲁地推了叶凡一把,李曜的眉心登时皱成一个“川”字。
紧接着,大汉伸手去拽叶凡的胳膊,李曜的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缠着一把软剑,是他最趁手的兵。器。
叶凡机灵地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对方的手。
软剑便也失去了出鞘的机会。
李曜眉头一松,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十分满意——他也拉过叶凡的胳膊,还抓过他的手,摸过他的脸,他却从未躲开过。
叶家门前的冲突还在继续,李曜看出叶凡似乎受了胁迫,转身下楼。
走到一半,他又停住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叶凡并非像外表那样软糯好欺。
一个拥有变化之术、连瑞兽都能驯服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受制于莽夫之流?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故意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李曜冷静下来,重新回到阁楼。
那边,黑脸大汉一伙人想来是占了上风,挟持着叶凡上了驴车。于家父子追到谷地中,满脸焦急。
李曜眯了眯眼,到底是不放心。
“墨青,去看看。”
“是!”
房梁上跳下来一个穿着青衣的年轻汉子,冲李曜抱了抱拳,疾步下楼,朝驴车追去。
李曜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
对于叶凡,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在乎。
只是,此时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
到了当铺,事情和双方预想得完全一样。
黑脸大汉一伙人早就知道铜鼎是假的,叶凡当不到银钱。
叶凡同样清楚这一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