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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卧在炕边,晃了晃耳朵,长长的驴脸上带着人性化的笑。
它的身下是一个新做的窝,铺着柔软的干草和面果花蕊,又香又软,白鹿非常喜欢。
胖团努力伸出小爪子,扒着叶凡的手指,高兴地叫嚷:“好棒呀!凡凡再来!”
叶凡哭笑不得,敢情他好不容易“伤春悲秋”一回,到头来成了哄团团的。
“咦?”胖团突然僵住,继而惊慌地扭动起来,“凡凡,不好啦,快松开!”
“现在想跑?”叶凡戳戳他的小脑门,呲开牙笑得邪恶,“不能够了。”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有人踏着月亮,缓缓走来。
软软的小家伙顿时僵住,叶凡也愣了一瞬。
明明锁门了……
待看清来人,他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阴阳怪气地说:“哟,长安侯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呀!”
李曜勾着唇,坐到他身边。
叶凡往旁边挪了挪屁股,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
白鹿晃了晃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
胖团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躲在叶凡手里装死。
李曜抬起手,揉揉叶凡的头,低沉的声音如香醇的陈酿,“久等了。”
“切,你还知道呢?”叶凡撇着嘴,小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李曜圈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身边。
不等叶凡发飙,他便很快放开。
叶凡皱了皱脸,“算你识相。”
李曜宠溺地笑笑,把他细白的手包入掌中,连带着那只发着莹莹白光的小胖团。
“这就是你的‘秘密武器’?”
“原来你真能看到。”既然这样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叶凡干脆地松开手,“喏,介绍一下,小胖团,我儿子。”
胖团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没有灵魂的小气球,飘啊飘,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叶凡颈后。
然而,刚刚飘了没一尺远,就被李曜抓住了。
“儿子?”长安侯大人面色不善。
叶凡更加得意,“怎么,嫉妒啊?”
李曜紧了紧手指,胖团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其实根本就不疼。
叶凡堵住耳朵,转而把小家伙从他的魔爪里扒拉出来,“儿子,有没有捏坏?不怕不怕哈,到爸爸这里来……”
小胖团也顾不上装傻了,趁着叶凡松手,嗖地一下变成一道光,钻回了黑痣中。
李曜的手随之跟了过去。
叶凡一个激灵,脆弱的脖颈落入了那只大手中。
“唔,痒……”
叶凡很怕痒,尤其是那几个特定的部位。温热的指尖刚刚碰上去,他便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李曜眸色一黯,故意钳住那处软肉,揉捏起来。
“哈哈……别——”
叶凡整个人倒在被子上,脸颊泛上红晕,声音低低软软,就像……
李曜闭了闭眼,长臂一展,把他抱入怀里,大踏步走出门去。
秋夜的凉风吹得叶凡精神了些,还没感觉到冷,身上就多了一件厚实的披风。
鼻子里充斥着熟悉而强悍的气息,瞬间安心。
长安侯将小伴侣紧紧地环在身前,翻身上马。
枣红大马长嘶一声,扬蹄而去。
白鹿引颈长鸣,紧随而上。
月色下,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渐渐地合二为一。
***
秋夜,清溪谷,篝火。
这就是李曜送给叶凡的生辰贺礼。
哦,还有一顶不知道用什么面料缝制的野营帐篷。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力气,才把它染成了迷彩的颜色,就像……他们曾经用过的那顶一样。
萤火虫闪着微微的荧光,三三两两地趴在帐篷上,如同美丽的小夜灯。
叶凡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飞快地闪动着记忆中的画面——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也是在这样一个秋夜,也是他的生日,身边也是这个男人。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长安侯大人,还是……总裁先生?”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翻涌的情绪,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问出这句话。
李曜揽住他的肩,十分克制地亲了亲额头,“生辰快乐,凡凡。”
晚饭时叶凡喝了酒,不多,后劲儿却在这时候上来了。
“我不管了,我……”不想管那么多了。
他闭了闭眼,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抱住李曜,粗鲁地把他推到帐篷里,用足了力气骑到他身上,然后……就停住了。
终归没有做出下一步。
他太执拗了。
李曜也太克制。
两颗心明明躁动地叫嚣着放纵一回,却依旧无法冲破那层隔阂。
篝火哔哔啵啵地燃着,夹杂着隐隐的水流声,他们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李曜才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微哑意。
“我希望你开心。”
男人褪去白日里的冷硬与强大,就像一个普通的汉子,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伴侣。
“凡凡,你喜欢吗?”
“我喜欢。”叶凡把头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掩饰住喉间的哽咽,“我喜欢。”
我好想你。
李曜。
我好想你。
哥哥。
“乖,不要急。”你所以期盼的,很快就要来了。
温热的手附在他脑后,一下接一下轻柔地抚摸。
李曜抿了抿唇,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71章
【长安侯偷人了】
叶凡做了个梦。
河滩; 帐篷,前男友。
不; 那时候还不带“前”字; 是刚刚升级成男朋友的李曜。
那一年,他十八岁; 李曜帮他操办成人礼。宴席过后; 他悄悄把叶凡带离酒店,到了那个地方。
叶凡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野营; 没想到对方精心准备,就等着把他拆吃入腹。
叶凡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主动扑上去!
那真是难以忘怀的一次“野营”——火热的胸膛; 低沉的喘息; 夹杂着小蘑菇时不时蹬蹬腿; 哭两声,惹得男人更加激动。
叶凡亲身体会到了一个二十八岁老处。男的……潜力。
酣畅淋漓。
相似的场景,相同的人; 叶凡在梦中又经历了一次。
人还没醒,身子就禁不住拱了拱; 不小心湿了衣裳。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叶凡翻了个身,摸到一个硬实的胸膛; 彻底清醒。
山谷,帐篷,前男友。
唔,眼下这个; 顶多算是半个前男友。
叶凡晃着乱蓬蓬的蘑菇脑袋,一只手拄在人家胸膛上,一只手一点点向下,伸到裤子上……
呃。
原本因为春。梦而晕红的脸更红了。
李曜胸膛轻轻震动,笑声低沉而有磁性。
叶凡红了耳朵,“笑屁!”
李曜摸摸他的脑袋,宠溺地安抚。
“你、你先出去……”叶凡钻进睡袋里,假装别人看不到自己。
李曜摊开手脚,笑着问:“你确定?”
“我有什么不——”
叶凡这才发现,此时的他正手脚并用地扒在人家身上。李曜的中衣被他拱得衣领大开,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胸膛——前一刻,他的脸还埋在上面。
“咳咳……”
他讪讪地放开手,黑亮的眼珠转啊转,语气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你说你,睡觉就睡觉,脱什么衣裳?快穿上、快穿上,大白天的,有伤风化!”
话是这么说,那双眼睛却是可着劲儿地往人家胸肌上瞄,甚至还悄悄往下,恨不得把腰带啊,裤子啊都扯掉。
李曜勾着唇,把手放在了腰上。
“啊,耍流氓啦!”叶凡一脸正义地捂住脸,指缝却大大地分开。
“解、解开呀,怎么停下了?”——原本是心里想的话,却不小心说了出来。
李曜勾起唇,愉悦地笑出声。
他把人抱回胸前,手臂紧紧地圈住,“你这样,让我如何能忍住?”
叶凡偷偷咧开嘴,拿脑门去顶他的下巴,青色的胡茬刺在皮肤上,亲昵而真实。
“那就不要忍呀!”轻飘飘的话,痒痒地勾人。
“你不怕?”
“怕你才有鬼!”
李曜挑起凤眸,宽大的手附到他腰后,作势向下。
“嗷!那个那个……”叶凡屁股一撅,火急火燎地爬起来,红着脸嚷嚷,“我突然想起来——”
李曜手臂轻轻一收,跳蚤似的小少年猝不及防地跌回了温热的怀抱中。
“乖。”
单单一个字,便叫他安静下来。
叶凡不服气,细白的指头点在男人胸口,抠啊抠。
长安侯抓住那只勾人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明明开心的要死,叶凡偏要傲娇一下,“谁允许你亲我了?”
李曜笑笑,细碎的亲吻落在他挺翘的鼻头,舒展的眉心,最后是那双晶亮的眼睛。
他最喜欢这里,不舍得离开,缠缠绵绵亲了许久。
叶凡一边享受着男人难得一见的温柔,一边充满罪恶感地想着,再过一秒,再过一秒就把他推开。
结果,过了一秒又一秒,直到长安侯大人主动把他放开,叶凡才清醒过来。
“厚脸皮!”恶人先告状。
“嗯。”长安侯凤眸微扬,满含暖意。
叶凡眨眨眼——完了完了,真要出轨了。
***
直到太阳高高地升起来,帐篷里变得亮亮堂堂,两个人才相继起身。
裤子上染着一滩可疑的湿渍,无比羞耻,叶凡正纠结,便见李曜拿过来一个细绸包袱。
包袱里放着一套新衣裳,上好的料子,从里到外都有。
“你倒准备得周全。”叶凡别别扭扭地白了他一眼。
李曜失笑,真是冤枉了。
他绅士地出了帐篷,留叶凡独自换衣裳。
虽然已至深秋,谷中依旧绿草如茵,不见任何萧瑟之象。
篝火已经燃尽,溪水淙淙地流着,小马驹们明显长大了些,正三五成群地站在溪边,或叼着草叶调皮地啃,或悠闲自在地喝溪水。
叶凡出了帐篷,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惊奇道:“昨晚我就在纳闷,怎么九月了牧草一点都不见黄,还有萤火虫?”
李曜指了指坡下的溪流,淡声道:“你看那水,是不是隐隐散着雾气?”
叶凡凝神细看,还真是。
他跑到溪边,把手伸到溪水中,竟是温的。
“怎么回事?”
“甘先生带人看过,这谷中之所以四季如春,想来是地热的缘故。”
“地热?”叶凡语带惊喜,“你的意思是这里有温泉?”
李曜摇摇头,“暂时没有发现现成的,凡凡若喜欢,我可叫人辟出一池。”
当然喜欢!
私人温泉诶,想什么时候泡就什么时候泡,想泡多久就泡多久,还能时不时来个温泉play啥的……咳咳!
总之,很拉风就对了。
叶凡嬉笑着凑到他跟前,一脸谄媚,“那个……人工挖的话,会不会很麻烦?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吗?”
“可以。”李曜看着他,眼含笑意,“不麻烦。”
“那、那……”叶凡捏了捏他的手,不要脸地出卖色相,“就顺便给我也挖一个呗?”
“好。”李曜勾唇,毫不嫌弃地将那只细白的手包入掌心。
为了温泉,就暂时牺牲一下好了——叶凡一点都不勉强地劝着自己。
***
红枣和白鹿不见了。
李曜接连打了三个口哨,才看到一匹健壮的枣红马欢脱地跑过来。
脑门上顶着一大团红红粉粉的棉絮,顺滑的鬃毛上也黏了一大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