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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回对此不知情,尽心尽力也十分公允,把他带到自己的洞府:“掌门师父安排太过突然,一时半会找不到地方,你先跟我住一段时间。等空出位置,你进入内门,我再请示师叔划个洞府给你。”
进入内门,选址作洞府的事情却是要随峰主而定。裴回是掌门一脉,而他却不定要选择哪脉,总归不会是同座山峰。届时,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请示划洞府。心中不肯,何苦假装大度?
谢锡觉得无趣,道这灵鹿仙人风采原也是世人吹捧,天赋不过尔尔,心胸狭窄还愚蠢。心中定下缥缈峰掌门首徒的印象后,谢锡便对裴回失去兴趣,面上倒还乐意装个样子,不至于蠢到立即翻脸。
裴回带他到洞府,洞府内有乾坤,里面还有许多小洞府。他便让谢锡自选个小洞府住进去。
谢锡到了地方,见其简陋脏乱得连凡间懒汉所居的房屋也自叹不如。心中对裴回的印象一降再降,最后跌落谷底,连笑容也有些维持不住。他看向裴回,后者面无表情却满眼坦荡,这般小人行事还如此坦荡,看来是无药可救。
裴回心中坦荡得很,他自幼就是天之骄子,修真界七十二仙门之首的缥缈宗掌门首徒,怎会自己动手做家务?他的人生中除了修炼、监督弟子、维护山门名声便可,诸如收拾洞府自该道童来。
于是裴·缥缈宗掌门首徒·大师兄·回理直气壮、坦荡无比面对谢师弟,并让他住进可说是垃圾堆、杂物间的洞府。他当然以为会有道童来替谢锡收拾。
“谢师弟有疑惑?”
谢锡扬起唇角,眸色冷了两分:“没有,多谢大师兄悉心安排。”
裴回:“不必,师兄该做的。有事喊师兄,无事最好别打扰。”言罢,钻入洞府。
谢锡独自面对满地脏污和杂物,掐了个法诀,转瞬消失进入洞天福地。若是缥缈宗掌门见到这一幕必然要诚惶诚恐,恭迎一声道祖——哪怕谢锡不是宗门之人。
因他竟有洞天福地!传言仙人便可辟出空间,修成洞天福地,洞天福地里头灵芝仙草、传承秘籍数不胜数。灵气充裕,修炼亦可百倍增长——最重要的是,洞天福地不可传承。
换句话说,谢锡并非传承仙人的洞天福地,他就是仙人,才有这洞天福地。仙人若是陨落,洞天福地仍会存在,遇时机而开,便成为修真界的秘境。
却不知,他是何方仙人,因何扮成凡人入缥缈宗,对于缥缈宗来说是机缘抑或祸端了。
裴回的洞府就不是其他小洞府那样脏乱,他每天都会让道童来打扫,因此格外干净。
小洞府看上去很是朴素,实际每样都是珍品。譬如石床是南海千年玄冰,被子是大踵东蚕女吐丝所织黄金丝……诸如此类珍品,不一而足。
裴回开始修炼,睁开眼时已是两日后,盯着桌上琉璃盏陷入深思。他仿佛忘记很重要的事情,却始终想不起来。思考良久未果,便走出洞府,见到倚树而坐、风姿无双的谢锡,猛然思及忘记的重要事情——向掌门师父提亲迎娶小师妹!
谢锡侧首,见到裴回,微笑道:“大师兄可算出关了。”
裴回:“谢师弟在等我?”
谢锡轻声道:“我还未辟谷,不会御剑飞行,师兄闭关两日,我却下不了山。”
饿了两天?裴回表情沉凝:“谢师弟应提醒我。”怎能忍着饿两天?该当提醒他。
谢锡沉默片刻,说道:“不敢打扰大师兄。”
那洞府没有本人同意如何打开禁制?以他如今不过璇照境的修为怎么提醒?分明知道却故意说这些话,小小年纪就阳奉阴违、虚情假意,还不是想给他个下马威?手段幼稚,心性劣不可堪。
裴回并非故意,他的洞府虽下了禁制却不会伤人,只要试图破坏禁制就能够提醒他。门内师弟和道童都知晓,他便以为谢锡也应该知道。万万没想到谢锡竟良善到这种程度,因不敢打扰而没有动禁制,反让自己挨饿两天。
唉,这性格虽说良善,却也良善过头,反倒容易委屈自己。
思及此,裴回也不好责怪他,缓和语气:“师兄带你下山吃饭。”
第65章 以下犯上(2)
裴回先到谢锡到符箓一脉领取符箓:“缥缈宗有许多尚未到融合境无法御剑的弟子; 他们会到丹书阁购买符箓。这种隔空传送符价钱低廉好用,最受欢迎。你现在住在我的洞府,上下山都不方便,用符箓最好。”
丹书阁是符修在修仙界用于售卖符箓的商店,里头符箓应有尽有; 最受欢迎的当属隔空传送的符箓。其中还有驭剑符; 更有仙鹤、鸾凤等用于飞行的仙禽,不过价格昂贵,普通弟子购买不起。
“师父交代我带领弟子下山历练,谢师弟你才入门三个月便已臻至璇照境,想来不必担忧修炼天赋; 剩下实践巩固心境。这样,你就随我下山历练。”
谢锡:“听师兄吩咐。”
裴回点头,用符箓召集需要下山历练的师弟师妹们,然后来到汇集地点。山脚空地; 严霜雪已在原地等候多时,见到二人高兴非常,先是喊声师兄便自如地走到谢锡身边:“谢师弟,两天没见你下山,别是乐不思蜀忘记我了?”
谢锡笑了笑,推辞两句却也没说挨饿的事情; 要不然严霜雪肯定会怪罪裴回。以裴回狭窄的心胸; 必然也记一账到他头上。虽然不怕; 却也烦这小人行径。
裴回确定人数; 扭头就道:“小师妹,谢师弟,出发吧。”
语毕,众人身形一闪,转瞬即逝。修仙之人非金丹不可驭剑飞行,若要驭剑飞行也可在剑身上施以阵法或符箓。裴回此前驭剑飞行正是在剑身上施了阵法。他们都不会驭剑飞行,到底是修真仙人,脚程也是极快。
没有停歇的赶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掌门师父指定的小镇。小镇中近来出现妖邪害人案件,百姓告之仙盟,仙盟发布此案,便叫缥缈宗接下。
裴回走在最前头,一身靛青色宽袖长袍,轻飘柔软如仙人,面貌俊秀不堕威严,俨然是仙家气度。小镇显然是见过仙人的,虽早就见怪不怪,却也是头次见到这般俊秀的,因而裴回一行人惹来无数注目,尤以女子居多。
严霜雪缠着谢锡说话,看似和乐融融、相谈甚欢,实则一路全是她自己滔滔不绝的讲话。谢锡偶尔应一两声,笑一笑,抛出话题来引得严霜雪接下。旁人看来就以为他们相处好,连严霜雪也没有察觉到异样,进入小镇还觉意犹未尽。
严霜雪:“不知道爹让我们来小镇处理什么案件?”她左右看看,再次说道:“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愁闷烦忧,镇里也没有邪气,怎么就说是妖邪作祟?”
谢锡温声回应:“我也不知。”
严霜雪转了转眼珠子,抿唇一笑:“我去问师兄。”说完,果真跑去询问裴回,不到一刻钟又跑回来:“我知道情况了,听说是小镇里的富户,半个月前替家中亲子办了门亲事,结果半夜那亲子被新娘子吃得只剩下个脑壳。”
话音刚落,旁侧听着的众弟子七嘴八舌纷纷讨论起来,有人猜测吃人肉的妖邪,有人说小镇没有邪气,不该有妖邪。
严霜雪问谢锡:“谢师弟,你说是不是妖邪作祟?”
谢锡:“新郎半夜被吃剩个脑壳,可能是人为吗?邪修手段残忍,少有食人者,何况若真是邪修,怎会只吃新郎一个?”
严霜雪:“说的也是,邪修一向爱斩草除根,要真是他们所为,新郎官全家都会被灭门。难道真是妖邪所为?哪些妖邪会扮成新娘子吃掉新郎?谢师弟,你觉得会是什么妖邪?”
此时,裴回突然插话:“到了。”他瞟了眼谢锡,然后看向严霜雪,对众人说道:“还未到现场看过,不必胡乱猜测。假如心里猜出妖邪,容易先入为主导致判断错误,这是出外历练的大忌。”
众人低头,被教训得有些羞愧。有人偷偷觑了眼开口猜测是妖邪而引众人‘先入为主’的谢锡,纷纷意识到大师兄不喜新入门的谢锡。当众驳斥,丝毫不给面子,等于直接打脸……
不过也是,缥缈宗众人都知道大师兄和小师姐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大师兄面对小师姐时还会微笑,谢锡一来却直接抢走小师姐的所有注意力,难怪大师兄会针对谢锡。
严霜雪吐吐舌头,“师兄教训得是。”
裴回脸色缓和许多,然后看向谢锡:“谢师弟?”
谢锡笑容不变,颔首,垂眸。
堂堂七十二仙门之首缥缈宗首徒竟这般沉不住气,心胸狭窄不说还囿于儿女之情,眼界也狭小,不堪为首徒之位。
对于谢锡谦逊的态度,裴回心中慰藉。他正是担心谢师弟恃才傲物,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真之士越是天赋高就越要脚踏实地、虚心求教。
哪怕是凡间小镇一食人妖邪也要小心谨慎,切记不要光靠描述和传言就妄下定论。判断失误,可是会招来莫大祸患的。
裴回对于谢锡是非常欣赏的,然而所有人都觉得他在针对谢锡。
小镇富户姓蔡,本是外地人,搬来住不到两年。半年前,蔡夫人到城外庙里上香,路上崴了脚,遇到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那姑娘替蔡夫人治好脚,又亲自把她送回家。
蔡夫人感念她的恩情,请她在家里住下。那姑娘无父无母,盛情难却之下就住下来,一住便是半年。她勤快聪敏而且孝顺,帮助蔡夫人将蔡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蔡氏夫妇越看她就越喜欢,于是想将她许给自己儿子。
姑娘同意了,于是蔡家举行成亲仪式。一个月前,成亲夜里,蔡少爷被吃得只剩下头骨,而新娘子消失不见。曾有仆人夜里起身,说是偶然见到院里有红影闪过,仔细回想,可不正是那新娘子?
蔡夫人受刺激过大,病倒在床。接待裴回众人的是蔡富户,他难掩悲伤,恳请裴回:“众位仙长如能替我儿报仇,蔡某愿把身家尽数奉上。”
裴回:“不必。斩妖除魔是我们的职责,麻烦您详细描述当夜情形以及失踪的新娘子。”
蔡富户说道:“她自称苑娘,模样是顶漂亮,聪慧孝顺,乖巧懂事,样样精通。说是世家妇也担得起,我们夫妻还有犬子都极喜欢她。未曾强迫,她也答应嫁娶,却在洞房花烛夜吃掉我儿——分明是吃人的妖邪!诓骗我夫妻二人,亲自把儿子送到她嘴里!”
严霜雪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是哪些妖邪。吃人的妖邪不少,可是要先靠近、诓骗、相处半年时间然后成亲,结果在成亲当晚吃掉新郎——“更像是在报复。成亲之日,众人喜气洋洋的时候让你们瞬间跌落地狱。”
“蔡老爷,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谁?是否仇家报复?”
“仇家?”蔡富户茫然说道:“我们行商在外,不可能未曾得罪过人,但说到断人香火、杀人害命的仇恨却没有。我知道凡事留一线的道理,良性抢走有,从来没有恶意逼死过人。更何况,那吃人的分明是妖邪,难道我还得罪过妖邪不成?”
蔡富户这话倒让众人无言以对,严霜雪问裴回:“大师兄,你想到了吗?”
裴回:“如果没猜错,你们招来的是一只怨怅。”
“怨怅?!”
严霜雪:“大师兄,怨怅是什么?”
裴回:“旧时沿海曾有富户女,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众口称赞。遇人不淑,所嫁非人,受尽虐待而死。死后怨气冲天,化为没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