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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幸好你还在。”幸好你在经受这么多的苦难后还在我的身边。
简守有点小心翼翼地问:“严缄,你怎么了?”
严缄侧过头两人颈项交错,他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仿佛只有不断地道歉才可以困住他胸腔中快要喷发出的猛烈情绪。
简守疑惑不已的同时又觉得心慌,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他问他:“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么?因为很多,因为他离开了他,因为他误会了他,因为他差点错过了他。
沉默了良久,最后严缄声音干涩地回答道:“阿守,我全部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全部又是什么意思?简守的身体变得僵硬,神经紧绷,深怕他说出什么可怕的言语。
可他听到严缄说:“阿守,我知道年年是我的孩子了。”
黑暗中简守的双眼陡然睁大,地板上的冷气顺着光…裸脚心蔓延至全身的每个角落,他开始不住地颤抖。
是不是已经开始厌恶他了呢?感到震惊和恶心。
那晚严缄手指紧缚掐着他脖子的压迫和恐惧再次向他袭来,是坠入深渊的绝望感。
抱着他的严缄清楚地体会着简守每一个反应,他心疼极了,更紧地抱住了他。
简守却突然猛烈地挣扎了起来,不停地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年年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是怪物!”
严缄一时不察竟被简守挣扎开来,他伸手去抓却错过了衣角,简守将自己锁在了卧室里。
简守的躲避和否认令严缄心慌意乱,他追过去不停地拍着门板,他唤他:阿守。
简守害怕极了,他背靠着门板滑落,蜷缩成一团,拍打门板的声音就像敲打在他的心脏上,又重又疼。
严缄急红了眼,他暗狠自己的冲动:“阿守,你开开门,我们好好地谈好不好?”
简守无助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应该的……”他乞求道,“严缄,你走,你走好不好?”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一扇门却成了千山万水,他看不到简守此刻的情形又怎么能放心离开?
“阿守,你开开门,就让我看一眼,一眼就好!”
简守死死咬住手背,唇齿间声音模糊,严缄却听得清楚。
他听到他说:“可是,我害怕,严缄我好害怕……我不是怪物啊!”
“我好害怕”只这一句话就让严缄如坠冰窟,他贴在门板上的手掌紧握成拳头,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他脑海中回荡起简守离开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严缄,你回来陪我好不好,我害怕……”
原来是因为发现自己怀孕了才害怕的吗?然而自己却忽略了简守声音中的颤抖和无助,他叫他等等,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挂断了简守惟一的希望。
那时他的表情是怎样的呢,流泪了吗?心情又是怎样的呢,绝望了吗?
严缄想自己是真的错了,他让阿守害怕,他让阿守绝望……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把脸压在冰冷的门面上,从沉重的呼吸中挤出艰难的言语,他说:“阿守,你不是怪物,我爱你啊。”
很爱很爱,好爱好爱。
严缄最后还是走了,他走后简守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胸腔中的郁气全部都发泄出来一般用力。
万籁俱寂的时候,简守的哭声紧紧地缠绕在严缄的心间,他一个在楼道里站了很久。
最后一拳砸向墙壁,指骨碎裂双目赤红,他的喉咙间滚出一个压抑到极致的哽咽,痛苦万分。
年年被简守的哭声吵醒,然后也害怕地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简守双腿发麻,只能手脚并用地爬上床紧紧抱住了他的孩子,安慰道:“年年别怕,爸爸不哭了,不哭了……”
﹍﹍﹍﹍﹍﹍﹍﹍﹍﹍﹍
自那日以后简守活得更加小心翼翼,他变得鲜少出门,他甚至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透露着怀疑和嫌恶。
简守的精神状态已经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但他从不会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严缄每天都会去简守家楼下或门前默默地站好一阵子,不用相见、不用交谈,似乎只要离得更近就会好一点了。
可他还是迅速地消瘦了下来,颚骨突起脸上的轮廓更加锋利,他看起来很累。
近来简氏和徐氏完全撕破了脸皮,两大家商业上的博弈不死不休,最后还是徐氏老总徐继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才找严缄谈了一谈。
也不知道俩人说了些什么,许久不回家的徐继竟然在当天就回家了,带回的却是一份赶制出来的离婚协议书。
简丹手里紧握着离婚协议书,面上的表情濒临崩坏,咬牙道:“徐继,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继这个人感情淡漠,他和简丹在一起不过是家族联姻的产物,两人结婚后维持了一段和谐相处的时间,在这之后徐继就恢复了结婚前的常态,到处沾花捻草。
而简丹无疑是所谓个聪明的女人,她想要的她竭力争取,她不想要的就抛弃掉,于是感情被抛弃利益被汲取,她在徐家一直过得游刃有余。
如今没有一丝防备的,徐继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竟然要与她解除婚姻,不管婚后会分得多少财产,她现在确是不能放弃徐家主母这个位置。
简氏还在别人手里,如果再失去这个身份,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徐继当然懂得她的“顾虑”,他松了松领带,说:“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不在乎,你现在要怎么和严缄争我也不管,可我徐家不愿意陪你去疯!”
和简丹离婚他自然讨不了什么好处,且不说现金就是徐氏的股票他都要割让很多出来,可是就此能扔掉这个定时炸…弹,并和简氏稳定关系,那么就是划算的买卖。
简丹差点气笑了:“是不是和严缄这小子谈过了?所以想舍弃我……”话锋一转,语气再次锐利起来,“徐继你这是过河拆桥,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我嫁给你帮了徐家多大的忙!”
徐继并不赞同她的说法:“简丹,各取所需罢了,何必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真是很难看!”
对,各取所需,当初简家把她当成交换利益的工具,现在徐家又要因为利益抛弃她,她气得发抖,眼神也变得狠厉恶毒,所以他们凭什么可以这样对她?都是该死的东西啊!
第65章 坚韧受/沉闷攻(结局)
r带着k走了,走之前k吵着要再见简守一面,被严缄主动请缨直接开车送去了机场。
下车的时候,k戴起大兜帽,长腿一跨就闷气冲冲地走远了。
r站在车外又把头探进了车窗里,他的眼睛透过后视镜盯住严缄,开口道:“我会管好我的男人,你也把握好你的男人。”让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严缄点头,到底还是说了句:“谢谢。”不管是帮过简守,还是告诉自己应该知道的事情,他都为此而表示感谢。
r没有再说什么退回了车外,仿佛这一句谢谢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往前面看,k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等他,当然k是不会承认的,他原本锋利的眼睛就柔和了下来,大步向前走去。
“谢谢”对于r来说就是和“对不起”一样无用的东西。
每个人都会走上各自选择的路,该感谢的、该道歉的也只会是自己,与他人无关。
﹍﹍﹍﹍﹍﹍﹍﹍﹍﹍﹍
严缄将车从机场开回市区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短号电话,接起后对面却空茫一片,没有任何声音,他试探地喊了一声:“阿守?”
电话对面忽然传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严缄万万没有想到这真的就是简守,他熟悉简守的每一个动作每个声音。
严缄脸上立马变色,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焦急和恐慌:“阿守?阿守!简守说话!”
“别喊了……耳朵都要聋掉了。”竟然是简丹的声音。
严缄吼道:“简丹你做了什么?你对阿守做了什么!”
简丹:“别慌啊,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看你这么紧张果然很是喜欢我们家小守啊!”
严缄额头上的青筋绷起:“简丹,你要是敢伤简守一分一毫,我要你生不如死!”
简丹笑了,声音中有一丝疯狂:“严缄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状况啊,究竟是谁要谁生不如死呢?哦,我还不小心将我侄孙一起请过来了,诶,你让他说说话。”
年年嘴上的封条被毫不留情地撕扯下来,嘴唇裂开冒出血珠,心疼不已的简守立即又奋力挣扎了起来,被压制着他的两个人狠狠打了几拳!
年年看着爸爸被打,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撕扯着:“你们不要打我爸爸!呜呜呜呜啊,你们是大坏蛋,不许打我爸爸,help;help!”
听着年年的呼救和阻止声,严缄目龇欲裂,咬牙切齿道:“简丹,你们在哪?你想要什么!”
简丹:“我想要简氏啊,可你们都不愿意给我!你还记得市郊的那个鱼子工厂吧?我们正要赶去那里,只能你一个人来哦。”
鱼子工厂是一个多年前就废弃的郊区工厂,当年严缄就是在那里挨了致命的一刀,看来简丹果然就是当初的幕后黑手!
严缄扔掉手机,加大了油门,简丹显然被逼急,豁出了所有,情况不利到了极致。
他想,前路未知,可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会一直陪在简守的身边,不再缺席。
挂断电话后简丹扭曲的面容才逐渐缓和了下来,她朝压制着年年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放开了孩子。
惊吓过度的年年慌张地爬到了简守的身边紧紧抱住了他,可怜地打着哭嗝。
简守挣扎了两下双臂竟然就被这么放开了,他连忙将年年搂进了怀里。
简守一直没有被封上嘴巴,之前没有出声也是不希望让严缄担心,现在连忙安慰着:“年年,不怕,爸爸在身边呢。”
他小心翼翼地去擦年年嘴唇上的血迹,再看简丹时的表情变得愤怒:“姑母,你怎会变成这样!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简丹:“小守,姑母从来都没有变过,是你们自己看不清,只要你们乖乖地替我引来严缄,我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简守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咯噔一下:“那你想对严缄做什么?”
简丹的眼神阴冷:“那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简守感受着车子的快速移动,心里越发慌了起来,严缄是一定会赶来的,而且是一个人赶来。
车子上加上开车的就一共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如果他们都带有武器……
简守的脑海又浮现出多年前严缄为了救他而和劫匪们搏斗的场面,刀和铁棍不断落在严缄的身上,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
不行,他绝对不要再次成为他人威胁严缄的把柄了!
天色晚得很快,简丹的车子在接近鱼子工厂时竟然迷失了方向,因为这里已经长起成片成片的足足一人高的杂草,阻挡了原本的车道。
简守看着车窗外繁茂的杂草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更紧地抱住了孩子,把视线投在了没有锁住的车门上,能不能成功在此一搏。
随着时间的流逝,简丹愈发焦灼起来,他们在这里兜兜转转许久却始终都找不到鱼子工厂的具体位置,她甚至忍不住大骂起司机。
严缄到达鱼子工厂的时候,这里竟然空无一人,四处寂静无声使严缄更加担心,深怕简守和年年已经出了什么事情。
他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