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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蜡烛火焰又练了会妖术控制,之后实在无事可做,只好作出了熄灯睡觉的决定。他把白鸟放在脸盆架上,看着它伏下来,两只爪子藏进肚皮底下的绒毛里,似乎也要睡了。
吹灭蜡烛后,屋里陷入一片黑暗,白鸟的两只眼睛散发出微弱的光。“晚安。”陆攸小声说,走开前轻轻摸了摸它。白鸟蹭了蹭他的手指。
他回到床上,躺好后,起初还想着那条不知结局的鱼,想到时雨,想到每个世界的那个人……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早上被侍女唤醒。洗漱时,陆攸发现白鸟不见了。他在屋里找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它的踪迹,一度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睡着后狐狸的兽性发作把它吃了……然后这天上午,就变成了他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
这样的发呆……训练,没有再持续到下午。在控制力提高后,陆攸想要试着维持在那种隐约能听见声音的状态。于是在中午到来之前,他从院子外面路过的侍女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徐星淳到陆家来拜访了。
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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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所谓对小少爷的“一见钟情”; 这个徐星淳到陆家来得就格外勤; 三天两头地过来刷存在感。上一次是得了一方名家制作的砚台; 特地送来给陆老爷; 为了换一副他的“墨宝”;上上次是一盆颜色罕见的牡丹,再上上次是一尾花色漂亮的锦鲤……
陆老爷有点附庸风雅的毛病,不管是不是真的懂得欣赏; 比起金银珠宝,这些颇有雅趣的礼物更让他满意——况且价值也同样很高。徐星淳这样费心讨好的目的; 陆老爷心知肚明,对他态度越发和善起来,也对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庶子十分不悦。
今早起来听说小少爷终于不绝食了,显然是这段时间的禁闭起了效果。陆老爷训了妻子一通,怪她之前太宠爱孩子,才添了这些麻烦。等下人传报说徐星淳来了; 他又换上了一副亲切面孔,请这位讨人喜欢的小辈一起去花园里散步,看看那株前些日子仔细种下的牡丹花。
他们在湖边的凉亭里喝茶看锦鲤; 端茶送水的侍女从陆攸被关着的小院前经过时,对这门一方热情积极、一方不愿搭理的亲事小声议论了几句; 正好被陆攸听到。陆攸又练了一上午妖术; 已经能做到让叶子毫发无损地飘到手里了,他小心地跟随着这几个侍女的脚步声; 想听她们再说些什么。
可惜她们后来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最后只让陆攸确定了一件事:妖术的有效距离; 大概是这个院子长度的两倍。到更远的地方,听到的声音就开始模糊,控制也变难了,他于是没敢再跟下去。
徐星淳现在就在陆家……可惜这个妖术不能传递视觉,而且距离也不够近。陆攸有些犹豫:是现在就想办法溜过去看看,还是等过几天禁足结束、他对妖术也掌握得更好的时候?拖延一点时间,说不定下一段资料就传来了。
等到吃过午饭、侍女把餐碟收走,可能直到要用晚膳前都不会有人特意来找他了,陆攸确定过徐星淳还没离开,终于决定这就行动。
他在窗前又晒了会太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装作困倦的样子将窗户虚掩,假装回到床上去睡午觉了。放下帷幕后,他把自己裹进被子,变回了狐狸——人不容易找到地方躲藏,和猫差不多大小的狐狸就方便多了。他正是打算用这个形态,偷偷地跑到徐星淳和陆老爷待的凉亭那儿,只要看一眼就回来。
为了避免实在运气太差,在离开时被发现不在房间里,人没了、剩下一套衣服的场景未免有些惊悚,陆攸把贴身的衣服藏在了床垫底下,最外面那件薄薄的袍子则叠起来,咬在嘴里准备带走。他心里埋怨这狐狸以前头太不好学,都不知道学点隐身、搬物的妖术,让他现在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不过,也可能那样的妖术其实狐妖都会,只是系统把与修炼和使用相关的资料吃了,导致被投放过来的他什么都用不了。
“都跟你说了,资料都是投放对象提供的……”系统幽幽地说,“还有,你的想法和本系统直接相关的话,本系统全都听得到。”
陆攸嘴里叼着衣服,但不影响他用心声说话,“不就是要让你听到么……”他钻出帷幔,跳到地上,四只小爪子踩着微凉的地面,小跑到了窗边。
如果不刻意想着要先迈哪条腿,交给身体的本能,作为狐狸他的行动还是很灵敏的——绝对不会再出现自己绊倒自己的愚蠢失误!桌椅提前摆好了位置,陆攸轻松地跳上椅面、再跳到桌子上,接近了窗边。
从窗缝里观察了一番外面的情况,小狐狸脑袋上三角形的耳朵轻轻转动了一下,听到了几只正在树冠中穿行的鸟儿的声音。他控制着妖气,将这些鸟一起惊动起来,趁着这一小点混乱将“看守”们的目光吸引过去的时候,陆攸迅速钻出窗缝,落地后冲过走廊,一头扎进了走廊下面的花木丛中。
皮毛鲜艳的小狐狸叼着衣服,贴着花丛走,或在花木的缝隙中穿过,小心地躲避着周围可能投来的视线。幸好是在夏天,地面上枯叶很少,踩在爪子底下的细草软绵绵的,偶尔发出的一点声音,还有虫鸣和鸟啼掩盖。陆攸一个人都没有惊动地穿过了院子,接近垂柳遮掩的门洞,意外发现:本该一直守在那儿的侍卫居然不见了踪影。
侍卫开小差去了,正好方便他溜出去。小狐狸迅速穿过门跑出了院子,左右看看,选择将衣服藏在一丛花木底下。这是个隐蔽不容易发现的地方,虽然会让衣服沾上点泥土叶片。解决了负累后,陆攸又藏了一会,用妖术感应着周围,在几个侍女谈笑着走过这条碎石小路时,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站在围墙上方、注视着整个“偷逃”过程的白鸟拍拍翅膀,无声地飞下墙壁,落在了门洞旁边正在显出身形的人肩上。刚才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几乎是挨在他脚边跑了出去,却没察觉他的气息,也没有听见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抬起手,让白鸟沿着小路先向前飞去,自己慢悠悠地缀在了后面。
陆攸跟着那几个侍女走了一段路,将自己原本光洁柔顺的皮毛蹭脏了几块。他原本是想跟到凉亭那里去的,如果徐星淳已经不在那儿了,再想办法去别的地方找他。那个妖术有一点缺陷,在他自己移动起来的时候就不能用了,他只好隔一会就停下来,听一听周围的动静。
陆府里有不少廊桥水榭,花木成荫,像个构造精致的大园林。只是这样虽然风景漂亮、也很方便躲藏,但走着走着,陆攸发现他不记得回去的路了……他从草丛里探出头,望着前方水边那座已经空空无人的凉亭,觉得有点懵。原地转了几圈,他正想再用一次妖术,就听到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可千万别这么说……”
是陆老爷的声音——陆攸在资料传输时听过几次。原来他们是吃过饭后,到花园里散步来了。他跑了过去,假山上遍布的孔洞对身体细长柔韧的小狐狸来说是能轻易穿过的通道,他钻到假山里,透过空隙偷偷地看了过去。
可恶,另一个人被陆老爷又高又宽的庞大身躯完全挡住了……
他们身后还有两人跟着,一个是陆老爷的书童,还有一个看样子是侍卫,腰间佩刀,衣服却和陆家的侍卫不同,可能是徐星淳带来的。那个侍卫面相很凶,陆攸看到他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走在陆老爷身边的人发出了一声苦笑。“是我太性急了。”说话的人声音温润,恳切中带着一丝消沉之意,“只是见了羽书一面,就贸然提亲……”
“羽书”是小少爷的字。会说这样的话,这个人就是徐星淳没错了。他的声音虽然也好听,却很陌生,和陆攸想找的那个人完全不同。虽然已经基本确定了,陆攸还是想看一看这个徐星淳的脸。但他挪来挪去,视线角度总是不对,总有几根树枝、一截石头或者是一个陆老爷在中间挡着。
“只是在闹别扭罢了。”陆老爷笑呵呵地说,“小孩子舍不得离家,因此才躲着不肯见你。北郊不是有个猎场么?过些日子围猎时让羽书跟着去,散一散心,或许便能想通了。你可得抓紧机会,展现一番英姿……”
陆攸在心里对这个当爹的撇了撇嘴。眼看这些人要走过假山、他就只能看到背影了,不由有些心急,前爪在假山石洞边蹭过,不慎将一小块碎石蹭落了下去。
石子落地的声音很小,那个跟在后面的侍卫却顿时警觉,一手按住了刀柄。“谁在那里!”他低喝道。前面两人跟着转过头来,陆老爷脸上还是一片茫然,徐星淳眉头微皱,眼神却陡然变得凌厉异常。这个刚才说起“心上人”时口吻低落的青年生了张颇为俊秀的脸,如白衣书生,风度翩翩。
陆攸往这张和声音同样陌生的脸上瞥了一眼,迅速在石洞里扭身转头,准备逃离现场。那个侍卫已经大步走了过来,用握在手中的佩刀拨开假山边的枝条:后面并无人影。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微微晃动、有东西穿过时留下的缝隙尚未弥合的草丛上,二话不说追了过去。
徐星淳要叫住自己的侍卫,却迟了一步,出声时那人已经追过拐角去了。他只好再度苦笑着,向陆老爷连连道歉,说那侍卫自小跟在他身边,十分勇敢忠诚,就是有些死脑筋,听到一点动静就大惊小怪——陆府里怎么会有危险呢?
陆老爷倒是没在意,还夸了那侍卫几句。“或许是野猫吧。这园子里经常有野猫来,吃了我不少鱼……”他这么说着,等不及那侍卫回来,又拉身边的未来儿婿去看池子里的鲤鱼了。
陆攸此时已经顾不得会撞见路上的侍从了!他一路狂奔,在树丛里钻来钻去,始终甩不掉后面跟上来的脚步,让他好想咆哮:都知道不是“人”在偷听、或者试图袭击了,这个人怎么还追个没完!
他顺着碎石路仓皇向前跑,途中遇到的侍女在他冲过时尖叫了一声,又在看到追过来的人时发出了一声更响的尖叫——他们一追一逃,似乎跑到靠近内院的地方来了。陆攸冲上木质的步廊,好不容易将后面的人甩开了一点,在尽头转弯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狐狸的视线很低,陆攸只看到了黑色的靴子和衣摆一角——这种样式的衣服他在窗口发呆时见过几回,正是府内的侍卫。他急忙往旁边跳开,祈祷着这个人不要想踢他,从他脚边迅速窜过,在将要冲进树丛里时,突然一个急停不动了。
——草丛里窜出了好几条白色的东西,看上去像蛇,缠到身上来从触感和厚度才知道都是纸条,却比平常的绳子更加坚固。陆攸被这猝不及防的攻击绊住了腿,在惯性作用下顿时摔下去,滚进了草丛里。他的嘴巴同样被纸条缠紧了,在惊慌下也只低低地“呜”了一声。被折断的细草落在他身上,弥漫起一股草木汁液的青腥气。
脚步走近了。两根手指捏住他脖子后面的软皮,将一动都动不了的狐狸从地上拎了起来。陆攸的身子转过半圈,视线落点从侍卫服的腰间上升到胸口,没能再升到看见面孔,就被抓住他的人放进了怀里——手掌托在他柔软的肚子底下,同时以手臂和胸口作为支撑,半抓半抱地固定住了他。
一只手把他头顶上沾到的叶片拿走,然后恶劣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