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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小易会乖乖听话,再也不敢偷跑出去了,求求你。’
昏暗的房间内,白净的小男孩抱着自己的头瑟瑟发抖的痛哭着哀求,可是女人却丝毫没有减轻手中挥舞着木棍的动作。
披头散发的女人如疯魔了般,口齿不清的叫嚣着:‘都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我打死你这个小贱种,打死你这个小野种,啊,打死你。’随着一句句如疯子般的叫嚣,她手中的力道愈来愈大。
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口鼻流淌而下,慢慢的染红了他胸膛前的衣衫。
他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窥不清任何事物,浑身的剧痛让他本能抱着头的动作越来越维持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如一只下一秒就会断气的幼兽。
不敢了,小易再也不敢了,妈妈,求求你,别打了。
直到那足有指粗的木棍断成两截,这场家暴才画上句号真正结束。
女人将手中断裂的木棍一把丢开,撕扯着自己早已是杂乱成一团的枯发,一会儿疯狂的大笑,一会儿又痛苦的大哭,俨然如同一个崩溃的疯子。
冷,好冷,意识模糊的小男孩趴在水泥地面上,潮湿的气息透过微弱的呼吸缓缓进入呼吸道,肺腔中充斥着的冰冷空气将他整个人团团包裹,流动的血液好似慢慢的凝固了下来,周围的声响好似放慢了无数拍。
他想,他这是终于要死了么?
疯魔中的女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手脚轻微的震颤,浑浊的眼球中充满着暴虐的赤红之色,她如发狂了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之上。
霎时,暗红的鲜血顺着杂乱的枯发流淌而下,她却仿佛是感受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就在鲜红淌了满地,让人觉得那脑袋下一刻就会脑髓迸溅时,她忽的两眼翻白,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此刻的女人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的抽搐起来,随着颤动间,秽物混合着白沫沿着嘴角淌下,糊了她一身,整个人狼狈又恶心。
这是小男孩人生中第一次的家暴,以女人的毒瘾发作而画上句号,而那年他年仅四岁。
有人说,心中的魔鬼一旦放出了囚笼,你就很难再将它关回去,因为那只魔鬼它迷恋着也渴望着被释放时那种酣畅淋漓。
凡事都不能有第一次,因为有一就有二,有二自然就有三,然后就是一次次,直到形成一种习惯。
昏暗的房间,小男孩长的比以前高了点,今年他七岁了,但是他却已经有三年没有再走出家门一步,他不敢,每天他只能隔着冰冷泛着铁锈的防盗窗,望着被割裂作一块块破碎的天空,迷惘又空洞。
今早家里好像来了客人,妈妈好像很不开心,他不敢问,更不敢提出出门看看的要求,如平常般,他惦着脚望着窗外的天空,眸底弥漫着向往。
‘小少爷,你慢点,慢点。’
‘不许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就让爸爸炒你鱿鱼,’清朗稚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小男孩就听到脚步声缓缓而来。
他好奇极了,惦着脚往外看,似希望能看清外面之人的模样,片刻功夫,一个年龄相仿长相精致周身散发着矜贵气息的男生缓缓靠近。
对方似乎对新环境好奇极了,东张西望的,漂亮的眼睛蕴满新奇,小男孩躲在窗户后偷偷的望着不远处表情丰富的人,越看越羡慕,越看越自卑,什么时候他才能出去呢。
小男生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地方颇为嫌弃,刚想转身,一个不察间瞥到不远窗户后一双明亮的眼睛。
电光火石,俩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噫?’
作者有话要说:
你没有看错,金大腿,哦,不对,应该改叫小攻,这世的小攻要坐轮椅
第66章 听说你要当妖艳贱货 1。6
被窥看到的小男孩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下蹲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藏了起来。
窗外的男生也不怕生; 兴冲冲的跑到了窗户边; 只可惜窗户太高; 他的身高不够,无奈只能微抬起脖子对着空空如也的窗户开口。
‘喂; 你是谁啊?’
听到自外面传来的声音; 隐藏在窗檐下的小男孩更加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对方的话;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窗户关上,望着近在咫尺的窗户; 他的手却迟迟没有抬起来。
小男生似乎是被人捧习惯了; 突然有个人不按常理出牌让他反射性的将平时挂在嘴边的威胁脱口而出:‘你竟敢不回本少爷的话; 哼; 让本少爷知道你是谁后,一定让爸爸炒你鱿鱼。’
‘……’沉默。
‘喂; 你回话啊,你是哑巴吗?’
‘你干嘛在窗户后面偷看我?’
‘你住在这里么?你叫什么名字?’
……
小男孩蹲在窗檐下方,听着外面人声音传来,虽然里面的内容颠三倒四; 其中还不时夹带着威胁的话语,但他却难得的觉得开心。
这是他三年来,听到的除妈妈外第一个旁人的声音。
‘你不说话算了,那我走了,以后再也不来了。’小男生说完还朝着空空如也的窗户扮了个滑稽的鬼脸。
小男孩听到这话; 立刻有些慌了,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惦着脚朝窗外望去,一下子就撞进了窗户外面人狡黠的双眸中。
‘哈哈哈……你果然上当了,真笨。’男生似乎很开心,很得意,在外面抱着肚子笑的灿烂极了。
开始时小男孩还有些惊慌,在见到对方面上灿烂的笑容后,他的心突然就安了下来,睁着双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外面笑的分外开心的人。
最后,好似被感染了般,面上浮露出了三年来的第一个轻浅的笑容。
小男生笑了一会儿,见窗台上的人只是定定的望着自己也不说话,撇嘴道:‘你不会真的是哑巴,不会说话吧?’
小男孩分明是想回应句不是,可近三年来鲜少说话的嗓子此时却有些不听使唤,使得他张了张嘴硬是没从喉间挤出一个音节。
窗外的男生见他如此,以为自己猜测成真,想到自己刚刚还笑对方是哑巴,面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将手中刚刚才插上吸管还没来的及喝的热可可递过去,扭捏的道:‘咯,给你。’
小男孩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望着对方递来泛着热气的纸杯,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动作。
小男生见他半响不动作,以为对方还在生气,少爷脾气又上来了,刚准备开口恐吓威胁,但想到对方不能说话已经很可怜了,又将自己的话咽下了肚,微红着脸别扭的道:‘我还没来的及喝,就当是道歉,你不要那么小气。’
小男孩望着那杯随对方递来离窗户还有段距离的纸杯,鬼使神差的惦着脚费力的伸手接了过来。
窗外小男生见他终于是将东西接了过去,面色放晴道;‘这个是热可可,我最喜欢喝了,很好喝的,心情不好的时候来一杯,心情就会变好。’
望着窗外喋喋不休笑容灿烂的人,小男孩不发一言,双手愣愣的捧着热可可,杯中的温度透过杯壁传达到手掌心,像是熨到心脏处的温度,涨涨的,暖暖的,舒服极了。
热可可醇厚的奶香味自吸管处缭缭而起,驱散了一室的冷意。
‘小少爷,小少爷,该回家了。’
听闻不远处传来的呼唤声,小男孩心中突然涌出阵阵不舍,他很喜欢这个笑的很灿烂的人,一点也不希望对方离开。
小男生似乎也很不高兴,皱起了小脸,却还是应了句知道了后又转过身对着窗台边的人道:‘喂,我回家了,你是不是住在这里?我过两天再来找你玩,到时候我再给你带热可可好不好?’说完一脸期待星星眼的望着他,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感受到掌心中的温热,小男孩定定的点了点头,果然在见他点头后窗外的人笑的更开心了,男生转过身走了两步,忽的又回过头,转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脸狡黠的道:‘那我们对对暗号。’
暗号?小男孩眼中浮现出抹茫然。
男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眼中不解的疑惑,自顾自的接着道:‘到时候我在外面叫‘甜甜香香的热可可’你就在里面拍三次手,如果暗号正确了你再出现,怎么样?’
虽然完全不理解这个暗号的用意在哪,但见窗外笑的一脸得意的人,小男孩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小男生见此笑容满面的对着他扬扬手就快速跑了开来。
直到对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他却久久没有回过神,鼻尖缭绕着的还是淡淡的奶香味儿。
……
冰冷熟悉的地面,潮湿熟悉的阴冷,剧烈疼痛的身体……小男孩双手双脚被牢牢绑住,如一具尸体般浑身染血的躺倒在地上,他本就瘦弱的腕部被绳索勒得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
狭窄的空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不远处的窗台边下,撒满地面的奶香味吸引了大批的蚂蚁的驻足,徒留下一个被踩瘪的纸杯孤零零的躺在一旁。
小男孩知道每当妈妈的毒瘾又犯了的时候,妈妈就会咒骂着毒打自己,凳子,木棍,鞋底,玻璃,甚至烧火钳……他跑不掉,反抗不了,躲不了,只能牢牢的护住自己的头,祈祷着这一切快点结束。
昨天妈妈毒瘾又犯了,还从他的胸膛中拿出了一根鲜血淋漓的骨头。
他好疼好疼,拼命的反抗着,痛哭着,叫喊着,崩溃的大哭着妈妈不要,可是妈妈却笑的开心极了,也是陌生极了,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刻骨的仇人。
他清楚的记得胸膛被玻璃划开的痛楚,骨头被拽断的刹那,剧痛引起他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彻骨钻心的疼痛让他剧烈疯狂的不管不顾的挣扎着,被堵住的嘴巴中传来的模糊不明,手腕部被勒得血肉翻滚。
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觉得越来越冷,全身上下,由里自外,迸沁着冰凉。
直到再次的苏醒,他在洁白的病房中醒来,四周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每个人都是善意的。
原来,他被好心人救了,那位好心人在知晓他所有的一切后愿意一直资助他到学业结束,甚至为了让他摆脱所有的一切,伪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有了新名字——易苏。
一切似乎都变了,他可以如常人般上学了,终于不用被囚禁在那个昏暗的房间之中,除了一身的伤痕与那条永远失去的肋骨外,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然后一年又一年,直到小男孩长成了翩翩少年,他每年都会收到好心人寄给他的学费,在遇到困难时,甚至会鼓励他两句,童年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直到前不久,他收到了对方的通知,称那个女人想见他一面,他明明可以拒绝的,毕竟对方带给他的除了伤,就是噩梦,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去见见对方,然后如小时候的恶梦般,一切重演。
易苏一直都记得从小回响在自己耳边的那两个字——复仇。
但有时候他也会迷惘,这真的值得么?
他没见过苏家的一砖一瓦,没享受过苏家给予的丁点关心,甚至连名义上的父亲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但从小到大他的人生中就只被复仇两字填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俩字,他的一生甚至只为这俩字而存在。
冰冷如梦魇再次将他团团包围,无法呼吸的痛苦,无法挣脱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