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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人潮涌动,一片雀跃欢喜的呼声充斥入耳。
顾怀盏起身走上前,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为首的弟子问:“发生何事?”
每一次进阶都是一个分水岭,冲击化神期后的顾怀盏已然脱胎换骨,尘垢不清,琼华弟子见他完好无损,仅有衣摆上几处焦黑证明过雷劫的存在。
先前受创后重组的经络也在雷劫的洗礼下拓宽,穴窍如星辰熠熠生辉,顾怀盏以神识探查灵台,只见一团混沌紫气充盈灵台。
顾怀盏暗中呼唤系统问:“我肚子里有个脏东西。”
系统探查一番说:“你的元婴把混沌元灵给吃了,化完元神就成这样了。”
顾怀盏问:“有什么用?”
系统想了想道:“以前你能用霜蛟砍出冰封雪域,现在可以砍出冰风雪域,就是那种虚无赑风。”
原以为已经消失殆尽的混沌元灵又一次出现,顾怀盏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不想出门了,外面那些茅山人想也知道是来干嘛的,如果被他们知道镇山之宝被自己的元婴吞了,顾怀盏可能真的要表演铁锅炖自己了。
来者不善,且是有备而来,天子峰现无人坐镇,仅凭众多弟子御敌很是吃力。
他们轮番上阵也只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眼下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刚刚步入化神期的顾怀盏。
为首的弟子愤恨不平的说:“茅山多名长老来犯我天子峰,大长老不在峰内,这些老不羞的就以为我们第一剑锋可以人人拿捏了。”
顾怀盏谢过那名弟子,手持霜蛟走向外。
敌方有两名化神期修士与多名元婴期修士,天子峰中弟子皆资质不凡且身经百战,又有天璇玑留下的护阵,坚持许久没让茅山道士得逞。
顾怀盏御剑横空而出,剑影所到之处生出寒霜与飙风。
茅山道士见状喊道:“琼华天子峰关门弟子窃我茅山法宝,看你今日还要如何狡辩!”
顾怀盏眉间轻蹙,见对方间一人拿出了招魂幡,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阴风飒飒,天色渐暗,一系列的不祥之兆。
灵旗随风摆动,顾怀盏挥出剑风将那招魂幡撕毁,而周身已出现黑影数只。
他正欲将那些鬼影一一击退时,却见它们转身朝茅山道士袭去,顾怀盏心中诧异,茅山道士同样措手不及被自家召出的阴魂扑了个正着,那些鬼影释放出浓重的黑雾钻入他们口鼻之中,顿时引起其中几个失去理智发狂。
一名化神期道士顿觉不妙,大呼:“瘴、瘴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断更一天,周六有一更,然后周日有个大肥章我保证!!我已经码一半出来了!
第32章 师兄请回
天子峰弟子齐齐退后,面面相觑,神色狐疑。
天子峰的一位弟子疑惑的问:“他们这是……遭亡灵反噬了不成?”
有性子鲁莽的弟子欲上前一边道:“管他呢,趁机将他们丢下山去!”
顾怀盏连忙将他拦下并说:“不可,当心被波及。”
茅山道士在黑雾包裹下倒地挣扎,如同离水之鱼,面露狰狞的撕挠着自己的喉咙或口鼻,坚持此状琼华弟子不敢再轻举妄动,纷纷退避七尺,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黑影消失殆尽,数名茅山道士倒地不起,顾怀盏放出神识探查,那几人已然不见生机,唯有一名元婴期修士幸存。
就连化神期大能都难逃一劫,却偏偏留下一个元婴活口,此事必定有诈,顾怀盏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沉机观变。
良久之后,那人才挣扎起身,双目泛着血红嘶吼出一句:“这笔账,我茅山必定会讨回来!”
“你——!”琼华弟子提剑欲刺上前,被顾怀盏摁着肩膀拦下来。
茅山道士天子峰弟子眼皮子底下仓皇逃离,围观者大惑不解,这过程与结局让他们瞠目结舌。
天子峰弟子有较好的自我调节能力,没过多久就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茅山玩的是哪一出?”
“我估摸着是……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他们就放这晾着啊?”
“如此漠视实在是对死者的亵渎,茅山的诸位生前都是体面人,大家吐口口水再走。”
“等太阳下山凉快点儿了还是把他们扫走吧,不然发臭了把咱太初宫的地板都给腌入味了怎么办?”
“咿……”
顾怀盏听着身后众人的小声BB,刚调整好的愁容险些没维持住。
他仰望了一会儿天空后,转过身说:“想必茅山定不会善罢甘休,日后他人若询问起来,你们便说不知,一切交给我来应对。”
天子峰弟子说:“这怎么能行啊,咱们第一剑锋的弟子才不是缩头乌龟,今日之事我等有目共睹,分明是他们咎由自取!”
顾怀盏方才渡劫,还需巩固元神,若不是茅山突然打上门,本就不该在渡劫之后便立即出关。天子峰弟子将他赶回太一宫后,将太一宫外的横尸铲干净了,地扫的光亮,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
顾怀盏在太一宫内吐纳聚气,稳固境基。
三日飞逝弹指坐忘间,天璇玑率参与九宗夺魁的琼华弟子回到宗门,第一时间便从天子峰弟子口中得知几日前所发生的事情。
太一宫内,身着鸦青鹤氅的男子双目轻微睁动,凝神归意,修长整洁的睫毛在他眼下投映出一片小小的阴影,他生得一副俊美容颜,面带三分寒霜不染尘烟,纵然衣有破损焦角也难掩其仙风道骨,犹如画中仙虚无缥缈。
片刻后他起身朝外走去,推开房门的刹那,便见太一宫外已有两人守候多时。
顾怀盏道:“师尊,大师兄。”
天璇玑颔首说:“天卿夺得头筹后得真仙传承,故在琅琊城内多留了几日。”
闻言顾怀盏面露些许笑意,欣喜之意留于面色。
宴观从道:“听闻前日茅山几位长老闯入天子峰,小师弟你无事吧?”
顾怀盏摇头说:“承蒙大师兄惦念,我并无大碍。当日事出蹊跷,那几位茅山道士受所召阴灵反噬,仅有一名元婴期的修士幸存,那两名化神期长老与其他人皆当场毙命,尸首仍留在天子峰内。”
天璇玑道:“我前去看过,那几人体内经脉具断,灵台枯竭,五脏六腑化为虚无,元神不知去向,我观其症状,却像是瘴气入体并在短时间内受全侵蚀。”
宴观从心火如焚难以维持表面从容,碍于天璇玑就在身边,只得故作镇定的说:“我总觉与鬼仙脱不了干系,怀盏,你离开时他是否心甘情愿将你放离?我怕他是想有意引众人对你产生怀疑与敌意,好逼你主动回去。”
顾怀盏眉间紧皱道:“大师兄此言何意?我将你敬为长兄,你却同他人一般怀疑我?”
宴观从急说:“他唤你名时亲昵,分明,分明就对你……”话未说完便被天璇玑打断。
天璇玑道:“不论如何,在这一切平息之前,你都莫要再擅自离开天子峰,有为师在,他们不敢轻易拿你怎么样。将你的荷包拿来,其他外物也一并上缴。”
顾怀盏将霜蛟也一并解下递上去,宴观从在一旁松了一口气。
天璇玑将东西都收起来后,又看向顾怀盏朝他伸手说:“衣裳。”
顾怀盏呆愣了一瞬间,随即注意到天璇玑正看向他外袍的一处焦黑,便将道袍也脱下来递过去。
“有劳师尊费心了。”顾怀盏垂首说着。
天璇玑给了他一条蓝白相间的道袍说:“这件你先穿着。”
这是琼华宗袍,在同门弟子身上寻常可以见到,顾怀盏向天璇玑道过谢,将衣袍抖开了披到身上。
“回去吧。”天璇玑道。
宴观从说:“我送小师弟回去。”
天璇玑点头允了,宴观从反身追上已走出五尺外的顾怀盏。
二人无言走在卷云径上,宴观从时不时的偏过头去瞧上顾怀盏一眼,顾怀盏垂着眼皮,假似没有注意到。
宴观从忽然开口说:“你这系带方才不是挂在外袍上一同递出去了么?”
顾怀盏垂头瞧了一眼,只见那系绳不知何时围在了里衣上,他心中也有狐疑,却故作镇定的道:“大师兄记错了。”
宴观从向他靠近几分,两人手背靠在了一起,顾怀盏轻抿双唇,不着痕迹的又朝外挪了小半步,宴观从有所察觉,神色落寞的转过头。
“怀盏,我方才所言并不是在怀疑你的意思。”宴观从道。
顾怀盏疑惑说:“不知大师兄指的是什么?”
宴观从低语:“鬼仙一事……我是真的担心你。”
顾怀盏但笑不语,走到居室前才回眸瞥向他说:“我到了,师兄请回吧。”
“小师弟,恭喜你突破化神期。”宴观从迈出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顾怀盏摇头拒绝,看都未看一眼便道:“有什么好东西,师兄自己留着吧。”
宴观从被他不留情面的推拒激怒宣誓言:“你若要与鬼仙交好,我必定在你眼前陨落!”
顾怀盏脚步稍作停顿,但并未逗留,最终还是绕过宴观从走过去,回到屋内锁上房门将自己关在了房中,宴观从僵直的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夜色将至都没有离开。
屋内暖光燃起,宴观从痴痴的望着投映在窗纸上的剪影,内心忽然惶恐起来。他与顾怀盏原本关系算得上密切,一直以来都是顾怀盏单方面的在做着讨好他的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宴观从本以为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纸,却没想戳开了那层纸之后,却发现另一边的人那么遥远不可及,好似忽然从云端坠落,就算他不愿意清醒,顾怀盏现在疏离的态度也令他如鲠在喉,时时刻刻饱受折磨。
与此同时,屋中的顾怀盏正对着铜镜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他撩一把头发道:“你不觉得我现在穿校服也特别美吗?”
系统冷漠的说:“哦。”
顾怀盏垂头解裤腰带一边道:“我觉得我光着身子穿外袍肯定特别性感。”
顾怀盏的住处也时常会有他人来拜访,这面等身高的铜镜就与浴桶一起放在屏风后,顾怀盏将褪下的里衣丢至屏风外,只披着外袍,将头发散下,侧过身欣赏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忽然想要cos一把反派的穿衣风格,走出屏风外去找那条被他同里衣一同丢出去的腰带。
白色的一团在地上,顾怀盏蹲下身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根细带,又疑惑的走回屏风内侧,俯身,探头望向木桶中,就在此时,顾怀盏忽觉脚腕处一凉,垂头便瞧见一条黑墨色有些许银纹的蛇缠上他的脚踝。
顾怀盏还没开口,房外却有人先他一步发出惨烈的尖叫,他探出手企图将脚踝上的蛇抓住却被灵活的躲开,那条蛇又蜿蜒向上爬去,门外嘶吼声与惨叫连绵不绝此起彼伏,顾怀盏只好匆忙将衣物又套回去,头发都来不及束起便急着推门出去探一眼情况。
只见他门前倒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琼华弟子,一旁还散落着送来的衣物。而长青树下,一名男子手持长剑朝另一名逃窜中的女弟子袭去,正是一直守在屋外不曾离去的宴观从,他此刻双眼不见清明泛着血红,秀雅端正的面庞狰狞至可怖,戾气滔天,全然不似往日翩翩君子的风范,毫无章法的攻击着视线中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今天也没有鬼仙的戏份,嘻嘻嘻。
鬼仙:暗中观察。
怀怀:我就知道,我一挨打就有人要死。
茅山: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