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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怀盏认为最近自己都特别听话,还是有资格跟着去陪反派共渡难关的。
他抬手抓住当归的衣袖问道:“你要去哪儿?”
当归由上俯视着他说:“明知故问。”
顾怀盏依偎上前,贪恋的环住当归窄细的腰身。
“时间还早,再多陪我一会儿。”他央求道。
当归转头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又拿他无可奈何,私心是期望顾怀盏更加的依赖自己,无法逃离,以至于他对顾怀盏这般要求难以拒绝。
青衣道君昂头仰望着他,一副痴迷的神态说:“我想同你在一起。”
当归先是低吟着“嗯”了一声,随即又不知想起何时,眉间凝出一个小小的川字,改变了先前的主意,反悔道:“你……不可,今日你留在房中不要随意走动。”
顾怀盏腻歪的不松手,一而再的仰求他,眼中眷恋成灾。
眼见着天色将要彻底暗下,日落而下,当归将腰间处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转身便要离去。
顾怀盏落地追赶上前再一次从身后将其拉住:“你可以叫人来看住我,我就在你旁边呆着,哪儿也不去,不行吗?”
最终当归最右还是没耗得过顾怀盏死皮赖脸的精神,叫上袭沉与他们一同前往那处竹园。
他还记得当归曾经说过,这地方原本不是这样子,不仅有些疑惑起为何当归要在这样特殊的地方种满长生竹。
他顺势问了出来。
当归侧目看向他道:“君子如竹,我非君子,但你……如竹。”
顾怀盏一时间心动不已但紧接着发现违和:“我那时也才与你结识,这地方却不像那时才布置的,更何况……”那时候草三岁小孩的人设正上瘾,哪来的君子不君子。
当归轻叹出一口浊息,已有些乏累的道:“我识你百年已有。”
听其言后顾怀盏陷入沉默,有些醋意飘飘,当归已趁此事踏入那小石潭内。
见他已不想再与自己交谈,顾怀盏便在不远处的石阶落座,又朝守在院外的袭沉投去一眼,察觉到他的窥探,袭沉带有警戒意味的回视他一眼。
顾怀盏撑着自己的下巴深沉的说:“你说,反派是不是有个白月光,他是不是把我当成替身了,我的心好痛,痛得无法呼吸了。”
系统:“不要随便给自己草人设,叫你没事别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本。”
顾怀盏潸然泪下道:“垃圾反派,骗我感情,叫我爱上他又把我抛弃。”
系统麻木的说:“看开点,反正反派结局都是要死的。”
顾怀盏抹了把眼泪娇柔的道:“不可以,他是我的信仰,是我的唯一,我要拯救反派枯萎的爱情,吃了我的人,忘了那个他。”
系统忽然给予严肃警告:“你最好克制一下自己的感情别太沉迷其中,不然最后吃不消的人是你自己。”
顾怀盏哼哼唧唧的说:“就在他活着的时候,让我白嫖一下呗。”
系统叹了口气:“你掌握好分寸。”
抬头见星辰万罗璀璨迷踪,却不见月首。顾怀盏闻见一丝沉闷的低吟,低下头朝当归望去,只见他身上已开始出现一道道伤痕,缕缕殷红氤氲出水面。
他看了一会儿后,觉得胸口如同堵了一面石墙,喘不出气来,虽已不是头一遭瞧见,比起初见时的震撼,余下更多的是隐隐约约的绞痛。
顾怀盏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酸涩,想要将视线移开,正在此刻,当归却忽然朝他看来,双目中流露出些许不安。
两道视角交织的一瞬间,顾怀盏难以控制的忽然站起身,他无法安坐下去。
当归身体随着他的起身霎时间紧绷,他抬手扶在岸边撑坐起,朝顾怀盏伸出手。
“不许动……”命令一般的话从当归口中溢出,伴随着细碎的痛吟。
听言顾怀盏脚步一时顿住,紧接着又向前迈开,心说你才不许动。
顾怀盏叹了口气:“哎,都受伤了就别死撑了,躺好躺平,本迷弟会乖乖坐上去自己动的。”
系统:“……”这人是个什么鸡儿玩意。
遂见顾怀盏起身后是朝他走来,当归的焦虑才平缓几分,但眼神依旧寸步不离,随着顾怀盏一步步移动。
他在当归背靠着的石潭边停驻脚步,蹲下身拾起他紧抓着岸沿的手,当归又是一声叹息,闭阖上双目,反手将顾怀盏的手腕捉住,死死紧握。
当归痛了多久,顾怀盏就蹲着陪了他多久,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如同伴守在一旁的雕塑,纹丝未动。
“哎,脚好麻。”顾怀盏觉得自己现在站起来腿脚一定会麻到让人想哭。
系统不想被顾怀盏抓住唠嗑一晚上,从刚刚起就没有再说过话。
顾怀盏在石潭边蹲到睡着,一直到天明,当归自水中起身上岸,将他卷抱起离开。
因被抱起双腿换变了姿势,麻木僵硬的双腿经一阵难以忍受的痒麻席卷而来,顾怀盏被麻到清醒,抓着当归的衣襟开始抹眼泪,蹲了一夜之后的双腿实在太酸爽了,从脚麻到腚。
当归目色柔和,又暗下几分,疾走回水榭将顾怀盏摁在床上捉弄了许久,又是一天的翻云覆雨。
顾怀盏不知他为何忽然起兴,但这种事情他一向乐于配合,起初还觉得身心满足,架不住当归攻势异样凶猛且久战不衰,后半场都是顾怀盏不断的求饶声,却让当归越听越是无法抑制冲动。
隔日的顾怀盏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大腰子,忽然觉得好想出家当和尚。
“老了,经不起折腾了。”顾怀盏瘫痪在床捂着自己的肾,进气深出气浅。
系统:“你昨天没有烦我,我特别高兴,我希望你今天、明天也没空烦我。”
顾怀盏:“……”系统忽然改变态度让他有点慌。
不过今天他一醒来就没看见反派,也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系统的期望落空。
顾怀盏打着哈欠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扬起的手臂又落下,只听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顾怀盏闻声朝床下地面看去,只见一个孕育着星河极光的圆珠溜到了床脚处。
上次他并未收下的魂珠,还是被当归硬塞给他了。
顾怀盏下床走上前,犹豫的将那珠子拾起,好像手指间夹着的是一颗心脏一般,当归这样做无异于是在寻死,顾怀盏不太想替其保管这样重要的东西。
他陷入两难之中,在没有与当归相识前,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去帮助男主完成他的使命,眼下却产生了一丝动摇。
不想当归死,最起码不能因他而死。
顾怀盏叹了口气:“当归必须被男主杀死才可以吗?就算走其他路子,我也可以助宴观从求仙问道化为金仙。”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嗯,他必须得死。”
顾怀盏皱眉,系统的态度令他觉得十分可疑,好像真正重要的不是男主角最终能不能凌驾于万人之上,而是当归的死亡才是至关重要的。
系统又道:“只不过是一本书,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顾怀盏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一路走来,所有事情也都是亲身经历过,对他而言这些也都是真实发生在他生命中,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可以抹灭的。
孰重孰轻,孰真孰假,又岂是旁观二字可以断言。
若他曾以为的真实,也不过是上演在别人笔下的书卷奇闻,人生走到终点处,被轻飘飘的虚假二词糊弄,生前上演的喜怒哀乐却不会被一句“你这一生只不过是别人笔下的人物”变得没有意义。
顾怀盏说:“我觉得你有事情在瞒着我,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破案。”
系统:“……”因为顾怀盏是个智障反而对他很放心。
首先,他要先去找反派所求一个爱的抱抱,然后才有动力干活。
在顾怀盏穿上鞋哒哒哒向外跑时,系统忽然说:“我先提醒你,梦境金手指我只给你开过一次,之后你做梦梦到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顾怀盏懵逼:“蛤?”
系统说:“总之反派很不对劲,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你还是想办法快点走吧。”
没有系统说的那么轻巧,顾怀盏不想走,就算想走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况且系统要求他做的事,注定就交他以后也都无法避免的会与当归产生交集。
如果当归想的话,任他跑到天涯海角,也总会被轻易寻到。
这还是他二次光顾长恨天以来,第一次在没有当归的陪同下离开水榭。
他心里清楚当归有安排人暗中留意他的动向,他走出水榭的瞬间就已经被当归知晓,走出没多远就遇见了当归迎面朝他走来。
虽然知道并不是偶遇,顾怀盏依旧表演出巧遇时该有的紧张和激动。
顾怀盏停在原地等他走近,头颅微扬与其对视,勾住他的手指,抿开笑意。
当归道:“可是无聊了?”
顾怀盏晃着头任他牵着,轻声说:“想见你。”
闻言,当归转头看向他,眸中隐隐约约闪现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被顾怀盏明锐的捕捉到。
他心中生出不安,胆怯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当归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不过是与茅山为伍的宗门近日里有些聒噪,叫他们安静一些。”
顾怀盏说:“你先前说是因我才对他们出手,可我现身在这里,已与他们无瓜葛,为何还要这么做?”
当归道:“他们所传谣喙,皆与你有关。”
“我非完人,有人对我心生不满也属常有之事,难道便要因此杀尽天下人?”顾怀盏抬手抓住当归的臂腕,十分想捧着当归的美颜狂亲了,反派护短超可爱的。
他隐藏着窃喜不流于表面,强作出一副顾忌苍生的模样说:“收手吧。”
当归缄默已久,在对上顾怀盏探究的注视后,轻点下头沉声应道:“好。”
听见他应话,顾怀盏一颗高悬的心才算安稳着落。
他知道怎么样做能叫当归欢心,身体前倾双臂勾抱住当归的脖颈,埋面在臂弯间说:“那些人怎样都好,无关紧要,何必去在意他们,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能有更多的时间。”
当归吐出无声叹息,彼此心知肚明,没有拆穿顾怀盏裹着糖衣的谎言。
他想堵住那张谎话连篇的嘴,遮住他刻意讨好的眼神,撕碎他假意臣服的伪装,将他压在身下肆意尽欢,看他只有在被狠狠作弄时,崩溃、不留余地的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叫人一览无遗。
顾怀盏留意到当归的视线,顿时想把现在的事情放到以后再讲,跟他说大爷快来玩呀。
不过话已经溜到了嘴边,他也就顺势接着说了下去:“若我没有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你会甘愿永远缩在这天地间小小一个小脚,风平浪静任由世人将你遗忘么?”
“不会。”当归未有隐瞒的道出,“昨日里知世推算出破世星坠世人间已有近百年,而我死劫将至。”
顾怀盏听见死劫二字心中咯噔一声,揽着当归颈项的双臂稍作用力,才将自己的身份代入到当归口中灾星口又立刻否认掉。
没猜错的话,这是原著中当归会作乱的原因,所以应当另有其人。
顾怀盏霎时间联想到了一人,他问系统:“男主是灾星转世?”
系统:“……”智障忽然开窍,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陷。
原以为宴观从是天道选中之人,结果却是个灾星,而系统却想利用这个灾星来对付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