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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还请屏退左右。”
“这还神神秘秘的?行,你们退下吧。”
宫人与侍卫退下,太子把食盒打开了,这里头放的,是两块肺。
太宗看是生的,再次有点遗憾的摸了摸肚子:“怎么拿了生食来?这个是肺?牛的?猪的?这一块还是冻过的,文儿这是有什么谏言要说啊?”
太宗话挺多的,太子没寻到说话的机会,可是眼看着太宗拿起那块冰冻的肺就要舔,他赶紧大喊一声:“人的!”心好累,有时候他这阿父也太……
那块肺都快到太宗鼻子前边,他听自己儿子这一声喊,下意识的回:“哦,人的啊。人的?!”赶紧把肺扔回食盒里头,太宗觉得心好累,有时候他这儿子也太……
“文儿啊,你拿两块人肺来作甚?这边这个不会是患了什么病的病人的肺吧?这肺病可最易过人。”
“阿父啊,您先让我说话啊。”
“行、行,你说!”
太子就把顾辞久给他的那封私信拿了出来,又说了他送来的那两个人的事情。
太宗看着那封信,嘴角抽搐,心说:这顾辞久可真是会给朕找事啊,那互市的事情都吵吵了快一年了!这又闹腾得太子去剖尸!
“你这孩子平实朕看着也挺聪明的,怎么这件事上就这么傻呢?你想亲眼看看患病之人的肺,那就让下属把人切了给你送来就好了,怎么还自己动手啊?”
“儿臣就是想亲眼自己看看。”
太宗这时候是有点被惊吓到的,不是肺,也不是他儿子剖视,而是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太子竟然是个残暴之人。不过太宗城府极深,脸上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摆出好奇的样子问:“亲眼看看什么?”
“儿臣……是看着病人死去的,死时面色紫青,双眼突出,那就是活活憋死的。”太子皱眉,神色怜悯忧郁,“儿臣想证明顾辞久的信是错的,吸进来的尘土再呼出去不就好了?何至于让人竟然如此惨死。”
太宗放心了,他儿子还是他儿子,并非喜血腥杀戮的残暴之人。他低头细看顾辞久的私信,再去看那块已经被染黑了的人肺,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情况倒是让朕想起来了一个人,酊州刘家的家主,不是现在这一任,是你皇爷爷那一代的了。他有个怪癖,喜看女子扬尘。他在院子里堆砌细细筛过的黄土,那里头还加了磨碎的香料。在有风的时候,他让女子用花铲铲起黄土,朝他身上扬去。此举被人以为风雅,引得许多人争先效仿。后来……当时不少人得了肺痨,这刘家主就是其一,现在想想,其余得肺痨的,也都是效仿他这举动的人。”
太子道:“这些人可能并非是肺痨,而也是尘肺病?”
太宗摊手:“谁知道呢?人都下葬了。”
“对了,阿父,这便是顾辞久心中所说的口罩。”
太宗拿过来,戴在了自己脸上,瓮声瓮气道:“正常戴着有点憋气,不过照此看来,应该是能够防尘。此病乃绝症,却又如此简单便能防患于未然,自该通晓天下。”
口罩对粉尘也不是万能的,一样有防不住的情况,但现阶段,它还是够用的。
可太宗和太子对坐着,又开始担心其它问题。即便大魏现在政治清明,可好好的经书,让歪和尚念坏了,那也是常有的事情。他若是直接发明旨,会不会让官员弄得治下百姓不管干什么的都戴着口罩?会不会有百姓不以为意?会不会有小人作祟,把这个口罩的事情曲解了?
太宗很聪明,太宗总能做出让顾辞久和段少泊都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们俩可是历经了三个世界,年纪比太宗的老祖宗都要大的怪物了。太子也不傻,为人让两人都很有好感。所以在尘肺病这个事情上,顾辞久只写了这个病怎么回事,现阶段要如何防治,可具体的要怎么推广,他没说。
这两个人都是很有决断的人,不需要别人手把手的教,而且他们提出来的推广方案,反而更符合现在的时代性。
过了几天,大朝日,在例行吵吵之后,太宗请朝臣吃羊杂汤。原本大魏的贵族阶层是不吃动物的内脏的,羊杂这种东西都是底层老百姓尝肉味才吃,因为这年代的人还不太知道如何处理内脏,内脏总少不了骚臭的异味。
可自从双黄小食风靡大魏,动物的内脏也开始流行,大臣们十个里有九个是吃的。
不过,这锅汤说是羊杂不太恰当。因为没有羊的其它部位,只有肺。可是这个羊肺是真的好吃,极其入味,且鲜嫩可口。
可太宗没喝几口汤,他看群臣吃得好,便道:“诸位爱卿,可觉得这羊肺可口?”
“可!”“美味!”“不错,不错。”
“诸位可知,则小羊生下来,厨子便配了调料,磨得细碎,罩在小羊口鼻间,日日让它吸入,才不过几日,小羊便满肺都是调料,它因此越发用力的呼吸,却依旧憋闷而死,不过这羊肺,却也满是滋味啊。”
听太宗此言,下面的朝臣有的脸色一变,有些想吐,却又不敢吐出来,被人扣个大不敬的帽子那就爽了。也有些人是无所谓的,还嘀咕着回去试试。大多数人不至于反应那么激烈,可也觉得有些不妥。
“陛下,此厨用此手段邀宠于陛下,实在是太过。今日他敢如此烹饪羔羊,他日是否就敢以人肉入席!”这位就是总想太多的刚正大臣了。
“人肉不至于,不过,朕确实想着,羊肺能这样入味,人肺是不是……”
“陛下!!!!”群臣刚还觉得前头蹦出去那位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太宗这句话,顿时吓得群臣一块跳出去了。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然真的想要吃人肺了?!!!那厨子别赶出去了,直接宰了吧!
厨子:……我招谁惹谁了?
“让朕说完——!!!”太宗一声吼,可下面大臣们还是哭的哭,叫的叫,还有骂他的?!无奈,这时候还是殿前将军上吧!
总算安静下来了,太宗道:“朕听闻,各处下矿的囚徒,开石矿的百姓,炼铁时晒矿的匠人,多有得肺痨的。他们做这些,也都是暴土扬长的,那细土细沙,比磨碎了的作料还要细腻,长年累月吸入肺中,岂不是和这憋死的小羊一个样子?”
“……”众人大多是冷静下来了,细想太宗的话。
“陛下之意……”
“爱卿们都想想,都有什么工作是常年……扬尘作业的。”这时候太宗可就只想得起来顾辞久私信上的词,毕竟这个词太贴切了,“是否多有人患了肺病?”
“臣遵旨。”
这是关爱百姓,不是想吃百姓的肺,群臣即便有不以为然的,可大多数还是跟着欢呼表示支持。
然后……继续吵吵!
太宗以手支额,一脸淡定的看着下头就要从吹胡子瞪眼,发展到揪胡子挖眼睛的老中青帅哥们:打吧,打吧。人脑袋打成猪脑袋那才是真好看呢。
顾辞久和段少泊,此时也正面临着要干架的危险——不是他们跟人打,是人家要跟他们打,对手是斛州的另外四个县令,起因是人口。
虽然从大面积开荒种田开始,顾辞久和段少泊就一直带着其他人一起玩,可毕竟别人是从他们这学的,中间过了一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学得完好,结果粮食收成,自然还是这两个县最好。
后来开始建立牧场,如今他们两个县里的牧场已经开始形成规模,眼看着就要出成果了。其他四个县,则是有好有坏。
结果,百姓就开始盼着能到顾辞久和段少泊两个人的治下来。这两个县的小伙子娶老婆都容易得很,许多姑娘也是直接找人入赘,赘婿地位很低,原本并不容易的事情,在这两个县里也变成了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都是合理合法的,他们看着闹心,这也管不了。可自从去年,他们俩拿出了土豆,并且收获之后,这边就有百姓直接逃过来了!
——原本顾辞久和段少泊只把土豆种在了县衙农场的田垄边上,可谁想到受雇的老百姓当日就来问,他们能否买了秧苗,也回去种?
“你们本地不是叫此物为毒茄吗?本官虽然自认为这东西无毒,可是你们也敢吃吗?”
两地的百姓异口同声道:“敢!”
凉山县:“小人们其实早就就知道大人在县衙里头试着种这毒茄,且已经让毒茄能吃了。这是大人的恩德,小人们如何不敢?”
泞水县:“都知道凉山县的顾大人一直在侍弄这东西,小人们早些年还担心,顾大人跟前头的王大人一样去了呢。可没想到顾大人真刚给弄出来了!顾大人和段大人都是谨慎人,事情若不是妥妥的,根本不拿出来用,如今能拿出来,必然是好的!”
这两人任县令,已经快五年了,老百姓对他们,已经从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极端的信任。
尤其这些如今帮着县衙公田种地的,人家可都不是家贫所以贪图帮工分点粮的农户,许多人家里那都是几十亩的地种着,他们都是最早开荒并从中得到了好处的人,如今依旧来此,就是为了最先知道两位县令的动向。
“好,你们愿意种,那就给你们种。不过还得跟你们说,这东西只有下头长的这个土豆能吃,其余部位依然都是有毒的。而且若是这个土豆保存不良,发了芽,那一样是有毒的。但是土豆也好保存,可以直接放麻袋里,上头盖上一寸的土,下头不要受潮,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后来土豆收获了,这种只经过最初级培育的土豆,收获真的不高,可一是它不占好田,田埂边上,或者随便哪里,即便是沙土地也有产出。二是现在的土豆还很有野性,不需要如何的精心侍弄,它就自己疯长。三那就是最后的产量了,收获的土豆虽然一个个的都不大,可一亩地少有六百斤,多的则有八百多斤!
现代的土豆亩产量那是在两千公斤以上,好的地方能朝五千公斤。现在他们的这点产量,放在现代那就是个弟中弟,可这在大魏那就是个奇迹了。
四处都有百姓前来围观收获,金戈那边也快马传来消息,问他们还有没有没收获的土地,还有就等等!
也还真有,毕竟土豆这个东西,老百姓也是第一次种,顾辞久和段少泊也不算行家里手只能给他们一个大概的收获时间建议。所以就有人想多留些时候,等地里的土豆再长大点。
当时就多等了两天,结果不止范都督来了,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守宁斌也来了。这两人脱了鞋子自己进地里,跟着老农一起收获土豆。
也是这次的事情,让两人知道,原来范都督的腿有毛病,该是受过伤,稍微累一点,就吃不住劲。而且这位范都督和宁太守“有点意思”啊。
因土豆都是在零散的地上种着的,所以收获起来比较麻烦。称量计算亩产也比较麻烦,但看着一麻袋一麻袋的土豆,范都督和宁太守的眼睛,那都是冒绿光了!
“多少斤,算出来了没?”又黑又瘦的宁太守是个急脾气,看他这样子,都想揪着书吏的脖领子问了。
“启禀大人,这土豆的亩产,为七百四十斤。”
“好!好啊!”宁太守这大嗓门震得人头疼,“这东西怎么吃?吃多了会不好受不?”
“这东西挺好的,吃多了没什么副作用。”顾辞久就知道这两位会有此一问,边上已经搭起来了土灶,他亲自动手,把小土豆洗干净了。
都不去皮,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