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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李雄看到赵历过来,连忙站起身,揽住赵历喊说,“我妹妹被李大所杀,身体抛于水中,我是她哥哥,一定要为她伸冤!望请大人捉住李大那个混账,把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把杀人凶手绳之于法!”李雄身后的李家人齐齐呐喊。
赵历皱眉后退道:“现在结果未明,还不能妄下定论。等待仵作查完,周大人自然会秉公处理,李雄你还是先回去等候。”
“大人,你如何这样敷衍小人,谁不知原先的仵作晕死,现在还未醒来,若不是我妹妹不甘心,怎么会弄出事故。老苏头的晕死,就是妹妹想要告诉我,她绝对是被人杀死。”李雄说完,看到赵历身后的苏宁,明白过来气愤的指着他说:“这就是大人找来的仵作,才是十几岁的年纪,难不成大人是来糊弄我们这群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
苏宁原先是在赵历身后,摸着下颌,眼睛余光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梁上君子居然也在那里,这时候天明人清,他看清了梁上君子的相貌,总是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而那位手上还拿着一副折扇,这秋末天寒,也是不怕冷,不过已经退居人后,看样子是要离开。
既然那人要离开,苏宁也没怎么多想,在听到李雄这样说话,知道赵历有些难做,便站出来挺胸抬头,目光朗朗的看着李雄道:“我爹晕死乃是胸口常年浊气所致,现在已经救回,跟验尸无关。若是李氏真有冤屈,我自然会为她验出,若是与他人无关,也由不得你来闹事!”后半句,苏宁特意加重语气,所谓官民有界,不想李雄在悲愤下闹事,首先他们得挺直腰板,震慑百姓。
林少卿本是躲在人群中,莫名感觉到有一股视线看向自己,可等着自己循着视线看去,只看到那位瘦小的仵作低垂着头躲在后面。
他来庐江县,本就听说了庐江县有位老苏头在仵作方面颇有造诣,可就在昨天听说了老苏头意外晕死,急的跑去一看,却看到老苏头的养子居然能把死人救活。现在老苏头昏迷不醒,林少卿便把注意打在了苏宁的身上。
刚才看到小仵作唯唯诺诺躲在人后,不由有些失望,昨日那股风姿看来只是是昙花一现。正欲离开,却听着苏宁出来说话,其言语之间的自信之色,延缓了林少卿想要离开庐江县的步伐,不妨再看一看决定。
苏宁也感受到原本要离开的梁上君子又重新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不是有威胁的目光,反而像是求贤若渴?但现在也管不到这位仁兄的意图。
李雄被苏宁一呵斥,看着赵历的脸色变黑,知道不能在得寸进尺,只是妹子这样憋屈的死去,实在让他心里难受的要紧,脸上的愁苦之色变的越加浓重。
苏宁知道李雄被软化,语气也放缓安抚道:“狱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检验。我身为仵作,自然会仔细验尸,给你一个明明确确的回复。”
林少卿听到苏宁说了这番话,心里更是有了计量,敲着扇子快速的溜进了县衙后面,苏宁瞥见了林少卿的动作,皱皱眉,难道此人是周大人的人?
李雄听后一咬牙点头同意,现在耗在县衙门口也不是事,他也不想看见李大还在外面逍遥自在。
李雄一退让,他们也好进去办事。等着进了县衙里面停放尸首的门前,因为是秋末天寒,尸体并没有多少腐臭味,苏宁打开箱子提前拿出两颗苏合香圆,一颗递给赵历,一颗含在自己的舌根之下,用于辟恶。
推开门,里面有四人,分别是县令周念祖、师爷马祥、屠夫胡庄、还有位捕快。周大人才是三十余岁,留着小胡子,眉清目正,师爷有着五十余岁,头戴巾帽,身着蓝衣,儒雅书生气。胡庄则是膀大腰圆、手里拿着印尼,正准备按手印。
“慢着!”苏宁厉声喊住胡庄的动作,这手印一按,就是给仵作验尸录上签了字,再改可就麻烦了。
“赵历?”周大人看到赵历带了个十几岁的孩子进来,皱眉问:“这是何人?”
赵历拱拱手道:“这是老苏头的儿子苏宁,懂的验尸,所以我才让他来看看。”
周大人捻着小胡子,眼神起了趣味,看着苏宁也不一般。“苏宁?那个让死人起死回生的孩子?”
“不敢当。”苏宁谦虚的躬身道:“我爹当时只是闭气,并不是真的猝死,这才救了回来。”说完抬头看向房间屋顶,他感受到有一股视线的窥视,但是不含恶意,看来那位还真喜欢在屋顶待着,简单撇一眼后迅速垂下眼。
林少卿本来在屋顶趴着,看到苏宁抬头,还以为被发现了,整个人都僵硬了,随后又看苏宁面色平常的低下头,才舒缓一口气,这人感觉也太敏锐了。
“你懂验尸?”师爷马祥上下打量苏宁,有些不相信。
苏宁望着尸体,严肃的点点头,“我爹验尸还未完,请大人允许我继续完成。”
“你这个黄毛小子懂什么,小心别看哭了,我在替官府验尸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哇哇大哭。”胡庄正准备签字,却被个孩子打断,心里不爽,语气也是轻蔑。
“懂不懂,请让我看了再说。而且隔行隔重山,你是管杀猪宰羊的活,怎么能做验尸检验的事,若是有了错漏,造成冤案,可不是你所能承担的。”苏宁听胡庄这话,知道他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便也没了好语气。
“你!”胡庄是个屠夫,平日里直来直去的,被噎了话,只能哼一声看着苏宁不服气说:“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看!这李氏头只有头上有伤,是碰到河里石子所致,而且口鼻都有泥水,不是溺死是如何!”
苏宁拿着仵作箱子走到李氏尸首旁边,周念祖颇为好奇的看着苏宁的动作,十几岁的年纪看到尸体还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倒有几分可信。
他把仵作箱子放在另一张空桌子上,箱子四四方方有一尺余长,高有也大约一尺,槐木质地,苏长青特意在上面漆了桐油,在微黄的灯光下闪着亮,摸起来也十分光滑。
黑漆漆的仵作箱子打开,里面一共有三层,最底下是放着姜片、苍术、皂角等辟秽之物,中间放着烈酒、酽醋、温水、盐、醋、白梅等物,最上层一边是放着笔墨纸,另一边放着银针、刀片等物。
苏宁从验尸房拿出一个铁盆子,把苍术皂角先燃了,把剩余皂角放在清水旁。
“这是作何?还不快点验尸?”胡庄看着苏宁的动作,粗鲁的大声说话。
苏宁把铁盆放在房间一角,淡淡道:“这是用来辟秽,防止尸气入体,若是呆在房间里久了,会让邪祟沾染进身子骨。”
胡庄听了苏宁的解释,鼻尖闻到了草药的清新气,感觉脑子也清明了许多,顿时脸红的不说话,让苏宁继续下面的动作。另外几个人则是一直旁观不语。
苏宁看胡庄微红的脸色,心情稍微和缓些,能听得进人话的还不错。
“这是生姜片,每个人在舌尖下含一片。”苏宁把准备工作做好后,才真正的开始验尸,“麻烦师爷帮我书写验尸格目。”
马祥点点头接过划分好格子的纸张,拿着毛笔准备写起来。
苏宁戴上自制的手套和口罩开始小心翼翼的翻看尸体,的确如赵历和胡庄所说,有溺死的迹象。他边验边说:“验………死者女,名为李氏,身高约五尺三寸,年纪三十左右,肢体发僵,表面浮白,面色微赤,口鼻也有泥水,双手微曲成爪,头部有圆寸大小伤痕,属于死前伤。”
可是这里确实不正常,苏宁托着尸体的手,仔细的看着指甲的部分,呈青紫色,略带黑。苏长青恐怕没及时写验尸格目,也是因为尸体指甲不正常的地方。
“指甲青紫带黑。”苏宁重新查看尸体的面部,用手捏开尸体紧闭的下颌,头略微的偏了偏,一股腐臭味从膨胀的尸体内部涌了出来。
“唔!”胡庄一直在苏宁身后,被尸体的臭味一冲,忍不住干呕出声。
苏宁回头看看胡庄,淡定的重新开始看着尸体的牙齿。牙齿在冷水的浸泡下,全部萎缩,牙龈里面呈黑色,伸手进嘴里摸了下,舌头僵直,不抵下颚,嘴里无伤。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粗长的银针,用着皂角水清洗过后,刺入尸体的喉管处。又拿出箱子内的葱白,分别涂抹在死者的四肢和胸口的位置,再用酽醋沾湿纸张,覆盖在涂抹葱白的地方。
第209章 16。4
在等待期间,苏宁重新查看了尸体的衣服; 他心里有了想法; 但是还是需要一定的证据。
其实更方便的方法是直接解剖尸体,可是在这个封建思想浓厚的地方,死者为大,想要解剖难度太大; 先用保守的方法查看,若是得不出原因; 再去征求李雄的同意。
尸体衣服被山下的泉水冲的干净,只是残留的一只鞋子上面粘着泥沙; 苏宁摸着上面的泥沙仔细看着,有一块厚实的泥块紧紧的黏在鞋底,苏宁用力的把泥块扳开; 拿出一个铁盘子装着,细细的揉碎,那里面残留着稻谷和稻草; 证明死者当时的确出门干活。
“发现尸体的山下泉水的地方; 距离秋末收稻子的田地多远?”苏宁回头询问赵历。
“大约有几百米。”
“当时有人看见死者有去过稻田吗?”
赵历挠挠头回忆,“李氏常年不和外人打交道,沉默寡言,所以大家也不会去注意她。有问过邻居,只说那天看到李氏背着担子出门,都以为她在挑水的时候脚滑溺水了。”
苏宁摩梭着手里的稻谷子,对着众人说:“一般要出门前都会清理干净鞋底,要不然不方便干活。死者脚底有一块硬泥块,穿这样就出门,肯定会不舒服。所以泥块应该是干活的时候弄上,上面沾了稻田才有的稻米和稻草,那时候李氏应该去过稻田才对。赵叔,你等会去问问那天,在稻田干活的农人有没有见过李氏。要是真的在稻田做活,突然去几百米外的小潭倒是奇怪。”
“你的意思是李氏死的蹊跷?”周念祖琢磨着苏宁话里的意思,探究的问。
“还不确定,只是死者的指甲不正常。溺水而死的人挣扎幅度会很大,手指甲里面会残留更多的泥沙,而且蜷曲程度也会更厉害,死者似乎只是挣扎了一小会,不符合常理。
死者的牙龈和指甲呈黑色,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毒并没有显现的很明显,恐怕是因为中毒后投入水中,气力丧失无法挣扎呼救,才被淹死。”苏宁说完,把插入李氏喉管的银针拔了出来,在蜡烛灯火的照耀下,银针只有尖端微微泛黑色。
“已经检测是中毒吗?”周念祖也看清了银针尖端的黑色,若真是中毒,那么可不是脚滑溺水而死那么简单。
“不一定。”苏宁用皂角水再度清洗一遍银针,上面的黑色去除不掉,的确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太少不足以作为证据。 “我们先出去等待,若是尸体有伤,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显现出来。”他拿着刚才的酽醋往烧着苍术的盆子里一浇,袅袅的烟气白雾上升。“跨过铁盆,驱除尸气。”
周大人点点头,苏宁比起胡庄的确检测的更多,也便让他继续。以周大人为先,苏宁为最后,几个人离开了验尸堂。
苏宁先是出了衙门,去了铁匠铺。
“杨叔?”苏宁站在铁匠铺外,喊着里面的人。
里面听声走出个黑黝男子,光着膀子,腰间围了个灰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