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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山石做到如今偌大一个门派,还敢与浮玉门叫板,且在浮玉老祖无故失踪之后连压都不肯压,那必然也是要有一定的实力的。
苏言笙离开之前这世界分明不是这个模样的,算上了中间的时间差,也不过是数十年,数十年,一个门派崛起,敢直接挑衅最早崛起的势力,那进步也实在不容小觑。
但人心,当真就这么容易变么?
他山石是上哪儿找来的这么多人?
这个问题苏言笙不明白,沈安之也未必能明白,甚至他也没想到那一处去,嘲完了他山石的掌门,这会儿又开始忧心:“说起来如今他们都能做得这般明目张胆了,将来还不知要如何起乱子,可我们总不能叫长庚一辈子不出门。”
不许慕长庚出门,也是对慕长庚的不公平——给了他容身之所却因为怕他招惹麻烦而不许他出门,这又与其余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纵然出发点不同,对慕长庚来说却都是不公平的。
况且,慕长庚迟早也是要独当一面的。
聊到这儿,苏言笙一愣:“你刚才说什么?”
沈安之说的话他是听清楚了的,可那个独当一面他却不知该不该按如今理解的样子理解。
沈安之看着他:“长庚是掌门首徒。”
苏言笙还是不太明白:“哪怕大多数时候是这么个意思,但也不是说首徒就是接班人吧。”
沈安之看着他,没言语。
苏言笙惊了:“裴歌这么激进其他人没意见吗?!”
这次换沈安之不理解了:“浮玉门向来一视同仁,若长庚有这样的心性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要有意见?”
苏言笙对此表示脑壳疼,毕竟这情况可不是有心性有能力这样简单,按如今这世界走向,浮玉门推慕长庚,可就意味着正面刚,这样子难免会对门派造成冲击,一意孤行也容易动摇门派在修真界的地位,这些事情,他还真就不信浮玉门没人知道了。
到时候万一真是失了民心,或这样的一意孤行叫人利用了,将来一齐上门讨说法,浮玉门可真就里外不是人了。
看着他表情越发纠结,沈安之却是笑了,大概也猜着了他心里想法,冲他摇了摇头:“很多事情掌门与长老们必然是懂的,懂了,便更要这么做——浮玉门总是会有自己的态度的。”
“想来裴掌门也不曾堕了苏前辈当年威风,不曾辜负苏前辈教导。”
苏言笙:“???”
等等,不曾辜负什么?他什么时候教过这些?硬碰硬是没有好结果的好吗?!
然而沈安之这回很显然是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头了,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夸赞他苏前辈:“当初便是苏前辈最早提出的一视同仁,不看出身不看天资,心性不好一概不要,要不然浮玉门也不会是如今这一番和乐美好的景象。”
苏言笙:“……”
他并没有不看天资,而不看出身是因为自己出身够好,从没在这方面吃过亏,家里头灌输的理念有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以礼相待,毕竟都是人,哪里至于生来就分出个三六九等呢?倒是心性,几乎也是代代相传下来的,当初他怕麻烦,便不乐意找些容易出问题或是裙带关系复杂的。
这样其实也有错,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那些似乎不那么好的孩子——但谁又敢说孩子就是不会变的呢?孩子也是要教的,孩子最起初时的价值观也受大人影响,大人教得不好,难道还怪孩子自甘堕落吗?
至于天资,怎么可能不看天资呢?若是不看天资,那浮玉门没准还真走不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还是那句话,人是教出来的,浮玉门这样多的规矩,不也就是为了约束与改正吗?若招进来个个都是圣人,那也不用规矩了,哦不,那浮玉门怕是五百年前就不存在了。
至于苏言笙自个儿,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其实做得是不好的,但或许是因为当初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做了,成了扛着大旗出头的那一位,所以也就成了所有人追随的对象。
成为浮玉老祖或许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好,而是他带着任务来到了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有着“制定规则来平衡一切”的意识的人,所以他成了其余人唯一的选择,成了那个领头羊。
或许,也就不过是机缘巧合,连身边这个少年的那些崇拜,也都来源于这个机缘巧合。
只是因为碰巧是他苏言笙罢了,换了另一个人,沈安之应当也会这么崇拜的。
兴许是意识到了苏言笙忽然间的黯然,沈安之停止了对自家偶像的吹捧,拍了拍苏言笙的肩膀:“你怎么了?”
“如果是因为想法的话,其实你也不用难过,毕竟其实你的想法更现实,这个世界上,圣人是很容易死的——就算实力足够强,也会被就这么推出去成为靶子,因为他是圣人,所以他不能躲。”
“这么一想,我倒是还宁愿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苏言笙一愣,没明白沈安之思维怎么就跳到这一块来了。
沈安之侧头看着他,微微笑:“我之前,也一直有了解小世界的规矩,你想啊,现实世界里的十年,那得是小世界里的多少年啊?”
“他其实可以在意识到出了问题的时候就中断任务的吧,那种情况,只要离开就好啦,可他却没有……”
苏言笙:“……或许他是忘了呢?”
这回他是实在没忍住,沈安之的推测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最早,也是因为不想影响这个小世界造成更麻烦的后果而没有立即选择离开,到后来,则是真的就忘了。
而说起来又是一把辛酸泪,所以平常苏言笙都不大乐意提。
但今个儿他提了,沈安之却是笃定地回了他一句:“不会。”
“苏前辈不会忘了的,一个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忘记的人,怎么可能能完成这么艰难又注重细节的任务呢?”
苏言笙看着沈安之,没说话。
毕竟他已经说了,沈安之没信。
他没再继续说话,沈安之则又尽职尽责地当起了苏吹:“其实我时常想着,就希望苏前辈不要那么执着,不当英雄又有什么关系呢?任务失败的人多了去了,他还是那么难的任务,如果他为自己多想一点,直接离开,那他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吧……”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苏前辈已经好啦,希望他会越来越好。”
“而且,也正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我才会那么喜欢他啊。”
苏言笙心中百味杂陈,可这里头的味道却是一样都无法说给沈安之自听,只能自个儿憋在心里头。
他想说其实那个人一点都不伟大,也从没想过要当英雄,当初成为任务者也不是一定要干的事,他还有很多路可以选择。
而且啊,如果真的是个那么好的人,就不会让不是父母胜似父母的哥哥姐姐那么难过了吧。
可这些即便他说了,沈安之也不会相信,甚至还可能继续与他扯掰“苏前辈”有多么多么好。
沈安之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苏前辈”,只是他自己想象中的人,现实中的苏言笙自己,根本就不值得他那样喜欢啊。
沈安之眼见着苏言笙愈发黯然,只当自己一不小心又说太多了,连忙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是太喜欢他了……”
话说到一半却断了,一抹叫苏言笙觉得分外眼熟的金色流光落下来,往沈安之手指上绕了一圈,又飞快滑走,仿佛与沈安之嬉戏一般,一晃不见了,这会儿慕长庚也走了出来,满是不愿。
苏言笙赶紧是叫晏晏撤了结界。
慕长庚走到沈安之面前,不说话,也不乐意去看苏言笙,沈安之无奈,只能自己看向苏言笙:“季长老喊我们过去。”
瞧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苏言笙虽说诧异,却也没多话,只跟着沈安之他们一同过去了,心里也盘算着猜测那位季长老到底是不是他故人。
浮玉门大,这季长老也住得偏僻,是在一处峡谷里头,峡谷里植满了花,容下了一山春色。慕长庚到底还是小孩心性,见着苏言笙似乎有些震惊,这会儿也忘了自己对苏言笙的排斥,道:“这些都是季长老亲手养着的,你可小心这些不要碰坏了。”
这话刚出来,便有一个熟悉声音将他后话截断:“长庚,不得对贵客无礼。”
慕长庚瑟缩了一下,抬眼看去,果真看见一个满面严肃的裴歌,裴歌身边还站着一人,似是青年模样,却生了满头华发,眼睛位置叫一条两指宽的白绫覆过了几层,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他朝着苏言笙的方向,苏言笙也看着他的方向,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似乎都有些愣。
隔了好一会儿,白发青年冲沈安之点点头,又转向苏言笙:“贵客屋里请。”
苏言笙这才发觉,便在不远处,已经是有了一座小院,不大,也不算精巧,陈设简单,却叫人有一种安逸的感觉。
青年将人请进了屋中坐下,又朝慕长庚招了招手:“长庚你来。”
长庚应了一声,乖顺地过去,竟是开始帮他煮茶。
青年也坐下,依旧朝着苏言笙的方向:“小先生好,我叫季余。”
苏言笙一怔。
——今后你就叫季余吧,记着不论世事如何更变,总得给自己留个余地。
第119章 逐光
大抵是苏言笙来到这个世界的地三百年,晏晏忽然刷出了个支线任务,问他要不要往西边走走,正巧是闲得无聊,苏言笙也便同意了,结果在西边,遇见了一个少年。
少年生得艳丽,逢人便带三分笑,只是那笑容里总掺了些叫苏言笙看不大分明的东西——笑容似只是习惯,但也足以叫人心生愉悦了。
那家人并未修仙,有儿有女,却也养了少年一个外姓人,苏言笙听见这家里下人喊他“季少爷”,态度是恭恭敬敬,而少年虽说笑着,却叫苏言笙没由来觉出了冷意。
那家人是迫不及待地找苏言笙:“我家主人在前厅候着,仙人不若移步……”
“李四,”少年开口打断的时候没再笑着,可语气还是温和:“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先请先生喝杯热茶,家主那边我会去通知。”
李四看着是为难的:“这,季少爷,这不符合规矩……”
少年没言语,只是看着李四,眉目间满满的都是不赞同,李四没被反驳,却是壮了胆子,又道:“季少爷,您看,为着大少爷的事情,主人也是急上了火,纵然您说的总有道理,可这样的情况,也该通融通融。”
“主人养您十数年,带您如亲生,那大少爷便是您大哥,您不看大少爷,也该紧着主人。”
苏言笙是觉得这家人关系真好玩,李四喊少年一声“少爷”,却是畏多过了敬;少年受人一声少爷,却还是会因一介奴仆的驳回而迟疑。
而那叫家里主人着急的“大少爷”,显然更得着家人紧着,少年却是像个外人,且这家人说的是“养”,也就是这少年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苏言笙笑了笑,倒没叫少年继续为难,今个儿他是一个人出来,除却晏晏,也没别个会吵着替他打抱不平,故而他笑道:“便不着急吃茶,你们带我去见李老爷便是了。”
如今他便是隐了身份假扮寻常高人而来,这家人着急,病急乱投医,也不计较他究竟是个什么状况,那些个没必要的过场,其实也就不用走了。
李四听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