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事地游荡在电梯口,就等着路过的高层发现他,推荐他去拍戏。
裴崎属于不会来事儿的那种,性子也沉默,文艺之中有股阴郁气,不苟言笑。他瞧不起这种小伎俩,也看不惯那些女生的叽叽喳喳,和班上同学关系疏远。
傍晚,最后一节编剧课结束,裴崎等到所有同学都谈笑风生地出了门,才紧抿着嘴,不紧不慢地离开教室。他走到半路,发现笔记没带,只好自认倒霉地折了回去。
大楼已经锁了门,裴崎只好翻窗进去。他路过一间办公室,窗帘紧闭,里面却开着灯。
他很是奇怪,停下脚步,却听到办公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叫喊声,很是痛苦,又很是欢愉。
“夏……夏先生……这次的港姐选秀,就拜托您了,我真的很喜欢演戏……”声音是个清亮娇媚的女声,她喘息着,声线诱人。
“你先把老子伺候好了再说……”男人的声音低哑,透着股不耐烦和居高临下。
裴崎顿时恍然大悟,却也没多少震惊,只是嘲讽地冷笑一声,就轻挪步子离开了。
回到住处,裴崎路过主卧,刻意放缓脚步,往里偷瞄一眼。
宋亚泽正躺在摇椅上看书,聚精会神的样子。被风调戏的窗帘还不时扫过他的脚,窗外正是洗净的蓝天,阳光是令人晕眩的晃眼。
时间好像定格于这个画面,至少在裴崎眼中如此。
裴崎一时失神,他轻咳一声,脸上漫起红云:“我……我回来了……”
宋亚泽被这磕磕巴巴打断思绪,他拿下书,转过头看了门外人一眼,笑着客气一句:“回来了?快去休息吧!”
说完,他又捧起书本,仔细地读起来。上面全是他不熟悉的繁体字,他读得很慢。
裴崎咬了咬唇,便步伐紊乱地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将书包随意一扔,就躺在床上,心里一阵烦闷,躁得他又立刻弹跳起来,抓起枕头四处乱拍乱打……
好容易熬到了夜深,周围静得像身处真空,裴崎烦乱的心绪这才平静下来。
他辗转反侧,想了想今天无意碰上的邪秽事,又想了想宋亚泽,叹了口气,起身从皮箱里拿出一把吉他。
他怀抱吉他倚坐在窗台上,瞅了一眼月亮。屋里没有开灯,仅是月光就已经将它点亮了。
他吹着冷风,拨了拨弦,风将他的薄睡衣吹得波动,头发也飘扬开来。他的俊美脸庞被月光镀上一层银亮,真有点仙姿绰约,美得不像话。
“Where do I begin, To tell the story of how great a love be。。。”
他轻声哼唱着爱情悲剧的主题曲。此情此景,要是被胶片记录下来,恐怕会成世纪经典。
门口响起三记敲门声,宋亚泽的声音传来:“裴崎,你在唱歌吗?”
裴崎停下动作,望了卧室门一眼,神情复杂地说:“进来吧……”
宋亚泽轻轻打开门,笑着对裴崎说:“正看着书呢,就听见你弹吉他唱歌了。你唱得真不错!都能直接出唱片了!”
“这首歌叫Where do I begin,是个电影的主题曲。”裴崎看着他说,“电影讲了富家公子和贫穷女孩相恋后结婚,两人辛苦打拼,生活好转时,女孩却得病死了。最后,男孩来到两人以前游玩的溜冰场回忆过去……”
注意到裴崎的落寞,宋亚泽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褪尽:“这的确是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裴崎低下头,沉闷地说:“爱情只存在于故事里,现实中才不会有真情,只有利益和欲望罢了。”他的双手握紧了吉他,心情有些愤懑,“尤其是这肮脏的娱乐圈,最不值得动感情……”
宋亚泽面色凝重起来,沉沉开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裴崎努力压制着气恼,继续道:“我爸原来是检察官,后来跟一个女明星搞外遇……他受贿包庇,就是为了给那个贱货买房子!”
宋亚泽愣住了,他没想到裴崎如此轻易就把家丑对自己道了出来。
“……后来我爸进监狱了。直到他死,那个贱货都没来看过他!”裴崎的脸因为气愤而涨红,身体也气得发抖。“那些巴结我家的亲戚,以前像狗一样求我爸办事,现在还对我家指指点点,他们有什么资格?!”
宋亚泽想起书中裴崎的风流浪荡,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所以你就这么看待感情?”
裴崎看了他一眼,闷声不响,神色纠结,心里涌动起难言的慌乱。
“可能因为你还没遇到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宋亚泽想起原书中的蓝潜,轻声道。“情侣要是如胶似漆,看单身汉总有点炫耀的意思。但内心冷漠的人,看他们就像看傻子。等你真的遇到了对的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裴崎浅浅推究一番,如临大敌,神色阴沉地抬起头,闷声说:“那你……遇到你的另一半了吗?”
宋亚泽想了想,摇摇头说:“还没有,我想我在等。但我会遇到的,我深信不疑。”
裴崎暗自舒口气,全身松懈下来,下意识地说:“那就好……”
“什么?”宋亚泽奇怪问道。
“……没什么。你喜欢听吉他吗?我给你弹一首吧。”裴崎赶忙转移了话题,尽量保持着淡然的神情。他没等宋亚泽开口追问,就用吉他声堵住他的嘴……
第74章 定角
训练班为期一年; 教授课程很丰富; 涵盖表演、声乐和编剧等等。若是排除走红竞争等功利因素,裴崎还是很喜欢这个训练班的。
裴崎在班里就像个闷葫芦; 不去晃他几下都鲜少发声; 大家都喊他“裴葫芦”。班上历经六次考试,淘汰掉一半人,他每次都以甲级全优通过考试,大概与作者赋予的主角光环有关。
而和裴崎来往还算密切的; 只有一个渔家出身的女孩,名叫叶国红。当然; 所谓的密切也就是见面打招呼时多一个微笑; “你好”也改成随意一点的“Hi”; 课间时多聊几句罢了。
“葫芦; 这次毕业考; 你又是甲级全优!你就是个天生的艺人!”叶国红看了看成绩单; 惊叹道。她的瓜子小脸永远都是乐呵呵的; 五官秀气至极; 笑起来更是招人疼爱。
裴崎平淡地扫了她一眼,懒散地应了声:“哦。”
“毕业之后; 我们就能签约了,就能演戏了!有领导让我去参加港姐选秀; 我才不要穿着泳衣在镜头面前走来走去的,想想就难受!”叶国红偷瞥一眼不远处的一个女同学,语气轻蔑。
“我就要好好努力; 认真拍戏,让我老爸老妈在电视上看见我!”叶国红出身贫寒,倒是信心十足,“我要过上每晚睡觉前,都能听音响放音乐的日子!”
裴崎看着她这副单纯模样,觉得她很可笑,但也不方便直说,又闷声不响起来。
裴崎毕业了,成绩优异。按理来说,他应当与无线电视台签五年的约,没资格签约演艺公司。宋亚泽动了动嘴皮子和钞票,凭着手里的投资与人脉,将他签进了永茂。
很快,裴崎就迎来了他的第一次上镜机会。
在电影《圣凡之交》中,裴崎饰演男七号,所谓“男七号”,镜头不过十秒,是一个老师在大天灾来临时,紧搂学生的镜头。
由于是第一次拍戏,裴崎有种老戏骨没有的激情盎然。镜头很短,他却费了挺长时间去钻研角色的心理和表情,甚至去学校门口偷偷观察老师的动作姿态。
电影开机前,全剧组在酒店包间里聚餐。这是裴崎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大牌明星,为此,他特地借了宋亚泽的一套名贵礼服,才没在那些大腕面前显得掉价。
包间里围了一桌人,裴崎戏份最少,算是一名“边缘人员”。
男主角油头粉面的,身上散着香水味,像刚从脂粉堆里打过滚似的,加上那一副谄媚色彩的笑脸,透着股油腻腻的帅气。他青春年少,正值当红,却有着四十岁世俗人的圆滑气。
导演是个有些谢顶的大叔,戴着顶薄黑帽,鲜少说话,神情高冷。旁边的男主角朝他殷勤敬酒,他那扑克脸都没什么表情,清清高高的模样。
女主角是上一届港姐亚军,高高瘦瘦的,烫着流行的卷发。她的心思可比男主角伶俐多了,看到导演油盐不进的冷漠脸,便转而和副导演热络起来。
“刘副导,您可又有的忙了。这后期剪辑什么的,都得您主刀嘛!”女主角一边给副导演倒酒,一边神态娇柔地讨好道。
刘副导面色蜡黄,眼圈发黑,总有点纵欲过度的病态。他敷衍似的点点头:“主刀是主刀,可这决定权还是在高导手里哈!”
他忽略了女主角有意显摆的胸部,眼睛向别处乱晃着。他不是柳下惠,却是个同性恋,是个专门寻觅俊美小生的贪婪鬼。
他那黯淡无光的眼睛四处扫视着,看到了辨识度极高的裴崎,眼睛就像睡醒了,一下子冒出火热的光来。
“咳咳……这刚入行的年轻人啊,就是要不断学习,不断向长辈请教,才能进步哇……”副导演假意说道,眼睛看向裴崎。
全桌只有裴崎一人刚刚入行,他赶忙端起酒杯,敬了敬副导演:“我没什么经验,希望刘导多多指教!”
“唉……只敬我一人可不够,在座的可都是你的前辈啊!”刘副导正襟危坐,语气却有点阴阳怪气。
于是,裴崎只好一个个得敬酒。为了表示尊敬,每次都喝得杯里滴酒不剩。这么一圈敬下来,他喝得脚步打晃,连说话的语速都慢了不少。
“瞧瞧你这孩子,唉!就是太实在了。赶紧坐这里……头晕吧?”刘副导作心疼状,拉着摇摇晃晃的裴崎的手,还揽过他的腰,坐在饭桌旁的软沙发上。
饭桌上的人心照不宣,继续向导演献殷勤,和同僚扯扯皮打好关系。
裴崎本就敏感多疑,看见副导演这番作态,心里也有了数。他扯开刘副导的手,尽量保持客气的态度:“应该的,我还只是个新人……”
“这孩子!”刘副导的五官攒成一团,色里色气地摸上裴崎的手,“你不会偷摸着少倒点酒呀……”
说着,他又悄悄把手移到裴崎的腰,企图钻进裤子里摸一把。
裴崎一下子醒酒了,也许是喝进去的酒精全被怒火点燃了,又助上一把火力。他是个落难的高岭之花,哪里受得了这番骚扰。
也许是年轻气盛,不会忍耐,他拽住那只不老实的手,胡乱抓起小桌上的烟灰缸,不顾一切地朝刘副导的脸上砸去。
“我吊你老母!”裴崎粗口大骂,引来全桌人惊疑的目光,“大不了老子不演了!”
“哎哟!”刘副导惨叫一声,额上疼得麻木,血成股流下,黏在他坑坑洼洼的脸上。他这副惨样,就像个落败的蚂蚁兵,被抓现行、狼狈极了。
开机聚餐就这样被迫中止了,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疼得哼哼唧唧的副导演送上救护车,心里却暗自发笑。
宋亚泽接到电话,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看到头裹纱布躺在病床上的刘副导,像个被人遗弃的垃圾一样瘫成一堆;又看了看一旁的始作俑者。
裴崎打了人,却云淡风轻的。他看到宋亚泽赶来,眼神才柔和几分;又瞥了瞥“病床垃圾”刘副导,那眼神就和看到一坨屎没什么区别。
“你来了……”裴崎凑近宋亚泽,神色紧张,“我……我不想演了,但是医药费……”
“我来出,你不用担心。”宋亚泽微笑着,很暖心,“事情我都听说了。不演就不演,咱不受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