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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筹码,他的依仗,他的暗手,还有……他的大脑。
“顺带让我参与下吧,”那个收拾过后勉强能看的金发疯子微笑道:“我有一个实验……”
“……别让我知道!”希瑞尔冷酷地打断他,他已经顾不上这个家伙了。
哪怕罗奈尔德要谋杀整个城的人,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了,愿意放纵这种反人类分子,从一开始他也踏进了罪恶的泥沼,迟早有一天要被拖进地狱千刀万剐。
他不管尤利西斯是出于什么可怕的理由一定要保那几个爆炸案的恐怖分子,反正谁也别想干净。如果尤利西斯一意孤行,必要的时候他就先将那些人杀了,没了那些人,他自然安全了。
这是出于一种……顶尖智者的自信。而且,他还掌握着网络。
*
这场混战非常持久。
混战到最后,军队开进了麦德林,以最快速度遣散并护送麦德林民众。
然后,参战。
评议会终于坐不住了,联盟经过短暂的商讨之后,立刻做出决议,幸存的所有成员即刻撤退。
——“我有些庆幸了,您并不是灰道成员。”
北极星的凯深深吸了口气,在发现干扰甚至在后期主导混乱的那双暗手究竟出自于谁之后,他很干脆利落地删光了统计出的所有情报与数据。
“就当交换您的友谊,”凯深深吸了口气,“毕竟,或者只有我知道,您是一位如此……出色的智者。”
尤利西斯被唐带回,解除伪装之后,他看着希瑞尔一直没说话。
“就让他们死吧,不管他们与你有着什么关系,否则恐怖爆炸案……没办法善后。”希瑞尔这样安慰。
“没死。”尤利西斯跟保镖借了支烟,哪怕顶着希瑞尔皱眉的表情,还是点着塞进了嘴巴,“被评议会控制了……估计会当成与黑白两道协商的筹码。”
“还是……很重要?”
“如果有可能,我也想杀了他们。”尤利苦笑道。
但无论如何,希瑞尔都顾不上这边了。奥萝拉还在麦德林。
这次暗营因为意外,颇为失败,但选拔的意图倒是没被破坏,联盟在清点完损失,确定完人选,甚至打算拔营前往澳洲继续团队赛了。
希瑞尔继续等待。
直到圣兰顿的人终于在当时AI所带的坐标地点找到奥萝拉。
麦德林的混乱逐渐告一段落。
伯格斯再狡兔三穴,也在这样的混乱中一败涂地。警署伤亡惨重,军队也耗损了相当大的战力。灰道抽身及时,该是损失较小的一方。
罗奈尔德说是为了他的实验,早就带着身后一群被扼令保护他的人没影了。
希瑞尔沉默得抱着克洛恩,开始面对自己踏入此地以后的初衷。
名为终极的人工智能已经被捕捉,但后来又被放了出去,为了找到载体。
他支开尤利西斯,前往载体的所在地点。
没人在意他的去向,包括从不离身的保镖们,因为他所前往的,正是在农场内部某个部位。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被阻拦。房间里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安娜。”他看了她很久,慢慢唤道。
“公爵阁下。”轮椅上的女人拿着一个怀表,还是笑得那么冷淡,那么温柔。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有事。当时他在布局算计的时候,因为并未亲临现场,出现很多错漏,但正是被这个女人一一补上。她推算着他的行为目的,然后借用着她能借用的一切力量,帮他完成目的。
载体真的在她手上,但那个人工智能非常特殊,不需要□□控,而是由既定的行为方式主导。
沉默很久以后希瑞尔说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您不该选择我的……您从一开始就不该选择我的。”安娜哭泣道,“在您选择我以前,我已经在为一位大人工作。”
“您意外选中了我,带我离开时,他就应许放我自由。”她用手捂着脸,就像怀表的链条般,泪水从指缝中流下来,“我以为我得到了救赎……可最后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谁的错,我只是做了一场美梦,以为有了一个虽然短暂但确实真正恋慕的人,有了一个可以被期待的未来,可实际上,或许从最先开始的时候,我就该拒绝您。”
“请您走吧……感谢您来为我送别。”安娜放下手,避过头冷酷得说,“我只能回报您一个消息,您的挚友所执着的那些疯子,曾经效应的组织,叫做‘埃塔’。”
希瑞尔被最后的名字震得大脑茫然一片,几乎是恍惚着离开。等回到住处,见到尤利西斯,才猛然睁大眼回神,连呼吸都屏住了飞快转身跑回去。
他这才记起来,她说的“送别”这个词语指代着什么。
安娜已心存死志。
那只怀表——那只怀表!
门口守卫的人已经在撤退,见他回来,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所有人都涌上来试图拦住他。
克洛恩愤怒得跳出他的怀抱。
对峙在一声剧烈的轰鸣中戛然而止。
安娜所在的房屋被炸得粉碎。
希瑞尔被克洛恩扑倒在地,有很长的时间他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似乎有人在嘶声力竭地大吼着。然后是那种极其凄厉的猫叫,撕扯的神经都鼓鼓作疼。
有液体从耳朵、鼻孔里流出来,他下意识摸了摸,粘稠的……是血。
在触觉都模糊之前,希瑞尔感觉到一双手从地上抱起他,用力得像是要将他碾成碎片,疾走的脚步却很快很稳。
对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可是思绪在一根一根断裂,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意识彻底陷入混沌,有一根神经在崩断之前,传递了一条信息,才恍然,那是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5。29
这就是太长时间没有更新造的孽啊。窝已经把先前的设定全忘光了,这一段大纲重设的时候怎么都没法划清楚,只能模糊着一笔带过了,麦德林已经写疯了,劳资马上就换新地图!!
感觉看着混乱看不懂的,就当蠢作者笔力欠缺吧。
明面上写不出交手,全都在暗的,下章会解释得清楚点……接下去会好的!
娘惹,果然是篇费智商的文是不是……哎呀,弃文怪我,全怪我~
总之大概只要知道一点,希瑞尔落在蛇精病手里了。
劳资不看留言!在不把节操捡起来一点之前,劳资都不看留言!!
你们造吗,有个特别恐怖的家伙,窝好怕她催更啊啊!!诚惶诚恐啊啊啊!!
PS:谢谢大家丢的雷~
第105章 噩梦醒来
大脑很重很重; 就像坍圮在深海的航船,一切都散了架,只能在冰冷的海水中不断往下沉没。
思绪是破碎的,无法组合成完整的念头。眼睛似乎睁开着; 可是看不见,不是因为眼前蒙着厚厚纱布的缘故,而是他模模糊糊能感觉到; 自己确实是失明了。耳朵也听不见声音; 四肢无法动弹,连嗅觉跟味觉都是迟钝的,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他有一度都不记得自己是谁。
奇怪的是; 在这样的处境中,他竟然感觉不到恐惧。
似乎能感知到情绪的所有器官都陷入了沉睡; 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尊精致的人偶; 不知道房间中其实有来来去去的人; 不知道自己在被怎么治疗,连吞咽食物都很为难,只有在手被紧紧握住或者身体被拥抱的时候有朦胧的感觉,脸转过去,然后继续茫然。
这样的状态仿佛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沉睡时的黑暗与清醒时的静寂没有任何差别,脑海混沌也并不能抽出准确的思绪,就这么呆呆傻傻得任凭摆布。
然后,慢慢的,有些东西就自然而然地改变了。仿佛漆黑的深夜陡然划过一道闪电雷霆,撕裂天幕般开启蒙昧的火花,他慢慢记起自己的名字,记起自己的处境,依然看不见,听不到,触觉微弱,但只要大脑能够活动自如,心中就一点一点积聚起了底气。
隐约记起这段时间来残留在大脑皮层中的印象。是在海上罢,已经不是在美洲,他能嗅到大海的味道,哪怕隔着厚厚的船板。有一日大雨倾盆,船有微微的摇晃,他感觉自己被放到轮椅上推着离开了房间,来到甲板上,然后到了一个更平静更稳固的地方,应当是换了搜轮船——脸上有雨滴不慎顺着伞檐滑落下来的湿润触觉,他只是茫然地抬了个下巴,就发现自己被抱了起来,厚厚的衣料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脑海有些昏沉,他并不能准确辨别出什么,但本能地就想挣扎,可是在微弱的抗拒可以被表达出来之前,已经被放下。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所有的事物都是麻木而静默的。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得一点点擦拭去雨水的痕迹,沙发上的人睁着眼睛,纱布已经被取下来,冰蓝的眼瞳不像曾经那般昳丽澈亮得如同洒满了碎钻的天幕,而是苍色的布满了大量云层的穹宇,依旧美得可怕,可就算是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先生?”白大褂的女医生面无表情唤了一声。
黑衣的主人放下手,慢慢直起腰往侧边挪了挪,让出空位叫她可以放推车架子挂吊针。
他站在一边,顺手从推车上摸出病例的文件袋,新的CT照与诊断说明都在里面。细致地看过一遍,视线微微停顿,将其又合起来摔回去,也许外表的模样真的能够欺骗神经与感觉,再粗暴轻蔑的动作由他做出来,也带着优雅与不动声色。
女医生目不斜视。直到她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还要持续多久?”
干脆利落贴好胶布站起身,回答:“看颅内血肿的消退状况。”
然后回给她的声音柔软而低缓,就像丝绒般细腻,哪怕是不耐烦都能被动人的音质隐瞒得分毫不露:“伯莎,你们一直强调,伤得很轻。”
“是的。”她不卑不亢道,“但是我们也重复过很多遍,这是相对于跟爆炸源如今接近的绝大多数受害者来说。”该庆幸的是,这美人当时真的被保护得很好,在发现情况不对的第一时间之下,所有人都想的是叫他避免受到伤害,哪怕是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爆炸的剧烈冲力。
女医生装作收拾东西,没克制住地又拿眼一瞥,然后在心里默默感慨一下造物主的神奇。
“所以,”停顿了很久之后的询问,“等待?”
“我觉得,您应该可以享受这个过程。”女医生毫不客气道,“这位阁下的身体机能并未有损伤,持续性的意识障碍已经在消退,一切都在好转,只是需要点时间——而且,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不会拒绝您,不是吗?”
在先生发飙前,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带着推车闪人。
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手下所料的恼怒,甚至连视线都不曾往边上瞥上一眼,在很久的驻足之后,慢慢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又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决定蹲下来——然后连作出决定跟实践决定之间都仿佛拉长了无数倍时间线。
沙发上的人依然茫然地睁着眼睛注视着他,眼睛毫无焦距。
可是那双眼睛里,仿佛有着整个世界。
*
老板在佩雷拉失踪,尤利西斯先生彻底炸了。
凯先生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被朋友死死掐着脖子还是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愧疚:“真的,抱歉,抱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