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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方天林无法改变,也没想着去改。这种观念需要长时间沉淀才能慢慢矫正,君不见即便在现代,破除四旧那么多年,老思想依旧如毒瘤般,在神州大地顽固生根发芽,想要彻底拔除,任重而道远。
靖朝吃食种类多样,蒸煮烹炸,几乎能用上的做饭技艺都具备,烤制更是很早之前就出现,但也不可能把吃食生意一网打尽。沈家烧烤铺也就胜在比较有新意,要说烤肉极为常见,烤鱼也不缺,但那基本都是大块肉大盘鱼的上,像沈家这般烤肉串,别的地方或许也有,至少在云州城还是第一家。
烧烤铺子开业那天,生意非常红火。一是铺子地处西区闹市,人流量相当大,二则是吃食铺子最为诱人,尤其是烤架就放在门口,烤制时带出的香味能飘老远,把附近人群都给吸引过来,自制力稍微差一点的,就抵不住这样的诱惑,纷纷上前点上几串。
烧烤虽新鲜,但那也仅限于小技巧上,其他都是大家熟识的东西,跟薯片鱼片不同,顾客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一上来就问价,见不算贵,那还等什么,直接买上一些尝尝鲜再说。好吃就下次再来,不好吃抬脚走人,顺带向四邻亲友宣传这家店师傅手艺不行,口碑就是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才竖立起来。
当晚,烧烤铺子收摊后,沈家海三兄弟聚在一起。
“大哥,铺子里生意这么好,人手不怎么够,你要不要搬到城里,顺带叫爹娘他们也在城中安家?”沈家湖甩了甩有些酸涩的双手,生意好了也是个麻烦,忙碌一天,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也就比农忙时好上一些。
他跟四弟还有薯片作坊的事要忙,不可能天天待在烧烤铺子里,其他还好说,掌柜帐房采买之类得他们自己兼任,两人不一定能照管过来。至于他们的媳妇,除去留在家里研制各种调料,还得照顾孩子,也不大抽得开身。这么一算,人手就很是捉襟见肘。这还是在烧烤师傅跟小二杂役都请人的情况下,否则,三家人一起上都未必能把铺子顺利开起来。
沈家海想了想,说道:“先这样吧,一有空我就过来帮忙,若铺子生意一直这么红火,到时候再商议不迟。”
“行,听大哥的。”沈家湖也没有坚持。他们现在手上钱不多,原先从沈记分到的银子,太半都花在铺子上,他跟四弟两家人依旧栖身在租来的小院中,考虑这些的确是早了些。
方天林买下的新宅子,别的都还不错,只需要照着原样翻新一下即可,但浴池跟下水系统却得重做。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自是要尽量让自己住得舒服一些,主院那边得挖开了重新铺设下水管道。
云州城建设搞得挺好,下水设施齐备,不说暗沟,就连下水管道也有不少人家采用,方天林并没改动多少,他只是将管道做得更大,规划更完善罢了。
这个工程不大,也不会影响房屋修缮的进度。方天林将浴池大小、建造的地方以及下水管道铺设位置指出来后,其他事情就不再操心,工匠们自己会搞定。
这点比方天林原先预想的要好太多,云州城不愧为能跟王城比肩的城市,恐怕方方面面都用上了靖朝最新技术,远非阜阳县城这样的小城市所能比,广延村更是没有丝毫可比性。
在新宅子修葺完毕时,第一批仆从也到位,不多,也就那么七八个人,暂时让宅子运转起来却够了。
这些人目前被安置在方天林另租的小院中,新宅子翻新一结束,立即就被他派过去打扫整理。当然,晚上他们一样要回到小院中住宿,没道理主人还没感受一下新宅子,倒是让婢仆先抢了先。
等忙完这一切,方天林定制的新家具也被一样样搬进各院落,贵重的自然是搁在正院,其他那些则以简洁实用为主。沈家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将生活水平一下子拉升到那些富商的高度,只能尽力而为,反正家底摆在那,也没人会因此而嘲笑他们。
外墙粉刷一新,大门重新换了一扇,当刻着“沈宅”两字的匾额被挂上去时,宣告着宅子即将迎来新的主人。
这次可不比以往,沈家刚来云州城那会,除了钱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眼下亲友虽然依旧不多,但跟沈记有生意往来的人却不少。
方天林跟沈家河或口头通知,或下帖子,将能请的人都请了。
沈家人虽多,几个媳妇的厨艺在农家中那也算是一把好手,但在接下来的乔迁宴场合中,却拿不出手。再说,就算厨艺精湛堪比酒楼大厨,那也没他们什么事,哪有客人坐席,主人亲自下厨的?至少在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家中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除此之外,沈家招待宾客的人手也不足。
方天林当即将目光放在外面,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安家。他对照着回执单,将极大可能会应邀前来赴宴的宾客名单统计出来,最后一估计,至少需要两个以上厨师才能应付过来。至于仆从,索性一事不烦二主,也向安家借吧。
有了决定,方天林和沈家河立刻去找陈管事商议这事可行性。
“上灶师傅好说,一个主厨,两个二厨,再带上几个他们名下的学徒就齐活。”这事陈管事应得非常爽快。安家在云州城开的酒楼可不止一家,从中挑出三家,再各从里面抽调一名厨师,容易得很。最主要还不是这个,关键在于自家老爷对沈家很看重,这事他就能做主,回去禀报老爷一声就成。但借仆人一事……陈管事感觉新鲜的同时,也很是无语,“仆役这事我没法应承,得回去跟老爷汇报之后才能给你们答复。”
方天林跟沈家河自是没意见,三人谈了一会便各自离去。
“你说沈家那两位要借用咱家的仆从?”安三老爷听了这话,差点连刚入口的茶都喷出来。他活了半辈子,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他不是只在阜阳县这地界混,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不说如今已在云州城安家,就是之前,他每隔一两年也要来这边住一段时间,但凡有钱有势的人家他就没见过有哪家这么干的。
按说沈家也算是小有资产,虽还算不得富商,但哪里会缺买几个下人那点钱?安三老爷放下茶碗,眼睛微微眯起,瞧那两人也不像是舍不得花钱的主,可这又是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一时闹不明白,安三老爷索性将其搁置。他忙得很,没必要在这种小事情上投注过多精力。
“要多少人?”
“大概二十个。”陈管事虚抹了一把额头。
“……”安三老爷差点被这个数字逗笑。沈家这是压根没几个自家仆从,基本全靠外借!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事我应了。”
陈管事当即大步离开。这事他这个无关之人听了都很有喷笑的冲动,暂时还是不要在老爷面前出现为好,免得老爷真一口茶喷出来,失了面子。
第73章
得到陈管事回复之后,方天林放下心来。他原先还真没考虑宴请这回事,以往家里给孩子过百日时,到的人也很多,但那时都是家里人跟四邻把一些杂七杂八的活都给揽了过去,现在这么做显然不行。客人是客人,帮工是帮工,这个不能混淆在一起,得分得清清楚楚。
方天林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这就是身份陡然转变带来的不适应,即便他比沈家河多几十年阅历,依然一个疏忽就把这事忘了。
倒也不是没别的补救方法,再去找些仆从补上不足的数额便是。问题是方天林并不想随意将就,尽管家里那些婢仆只在前院跟偏院活动,那也得尽量选可靠之人,他可不想把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若不是为了这个,他也不用花那么长时间在观察仆役上头,早就搞定此事。
虽然请了云州城顶尖厨师,但沈家的家境摆在那,方天林可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癖好,提供的宴席不可能达到龙肝凤髓的档次,也没这个必要。沈家这次乔迁宴,请的人当中倒是包含几个富商,但他估计这些人只会派个跟沈记相熟的管事过来,他们亲自赴宴不大可能。
对此,方天林一点都不意外,双方没有交情,只有管事之间往来,若无目的,他们怎么可能屈尊降贵过来?
方天林在跟主厨说了宴席大概档次之后,菜单一事便不用他操心,厨师们会拟出来,他只需要把原料采买齐全即可。
很快就来到乔迁宴这天,一大早,陈管事便领着安家婢仆过来。方天林让下面人带着他们熟悉宴席场地之后,便跟陈管事寒暄起来。
“方掌柜,不,应该叫方老爷了。”陈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这么改口。其实原该称呼方天林为沈夫人,只是沈家河并没禁止方天林接触生意,两夫夫是一起挑起沈记,那称夫人就不太合适。毕竟方天林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不管外面事还好,在内院活动的都是内眷,称夫人挺合适,反倒叫老爷就有些煞风景,这会让不明就里的人,误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当家男人闯进了内眷堆里。
好在陈管事这个叫法并非个例,男媳妇比女媳妇受到的束缚要少一些,况且女掌柜也并不少见,一二十家中总有那么一两家是女人出面经商,能出头的女子可绝不能小看,要不然怎么被带进沟里的都不知道。
方天林眉毛微挑,随后很是自然地接受了陈管事改口的称呼。被沈家河叫媳妇那可以当作是情趣,被其他人这么叫,可就让他有些不大舒服,特别是第一次听到时,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那叫一个难受。偏偏那时人生地不熟的,这么叫他的又都是沈家河的家人,他也不能怎么着,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来到云州城后,在家里还被沈家人这么称呼,在外,方天林是直接被别人叫做方掌柜,这让他心里舒坦许多。这个称呼正常多了,别人他不知道,反正方天林对此很是受用。到底他来自现代,上辈子形成的观念已经深刻印在他心中,他都怀疑要是被这么一直叫下去,哪天他是不是会被搞得精分,真当自己是谁媳妇了。
现在是秋天,食材放一天没事,不过为了让客人吃到尽可能新鲜的菜,方天林并没有全部在大清早就买好。那些不用提前烹饪的菜蔬他已经跟菜农谈妥,下午准时送过来。
安家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官商,只是走仕途的那几个官职并不高,是以他家一应规矩比较接近富商,不像那些高官权贵之家那么严苛,就连近身婢仆一言一行都堪比大家公子小姐。饶是如此,比起方天林新请的那些仆从,安家下人表现明显高出不止一筹。
方天林笑笑而过,沈家是新兴商家,哪里能同经过几辈人经营的安家相比?不是说三代才懂吃吗?他没必要为此纠结,顺其自然就行。
新上任的王管家在门口迎宾,陈管事派了长跟随他办事的小厮站在后面为他指点,倒也将事情含糊过去,没出现弄错客人身份的尴尬情形。
沈家带过来的人除了自家人之外,其余都被方天林单独安排在一个偏院,不是他瞧不起人,区别对待,实在是家境太过悬殊,他们跟商家混一块,只会拘谨,还不如单排一个院子来得自在。
要不是沈家两老作为沈家河父母,除非称病不出,否则必然得露面,方天林都想把他们安排跟族亲一起坐。瞧两老在各自主桌坐得那叫一个不自在,他看了都有些不忍。不过这个过程是必经的,不说他家,就连沈家海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