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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药放进嘴里嚼了嚼,吐出来后,将它们尽数小心的全部取了出去。
“明天……你就会想起我了。”
顾陈沧将它们扔到了旁边的池子里,看着成群的鱼争先恐后的将它们吃掉,唇角微微勾起。
第33章 莲子
乐遥每日吃药的时间是在午饭后; 柳不眠最近很忙; 但看起来心情很好。这一日的药,又是她亲自带来的。
她将药亲手递给乐遥,看着他一点点喝净,笑容也多几分明媚。
“您要不要吃点糖?有松子糖; 桂花糖,荷花糖……”柳不眠说着将系紧荷包的线抽开,露出了一颗颗精致的糖果。
乐遥摇了摇头; 淡淡的微笑:“我不怕吃药; 而且是你端给我的,我并不觉得苦。”
柳不眠脸又红了,她在乐遥旁边又坐了好一会才走,屋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乐遥穿越之前就很宅,穿越后也是能不动就不动。他手边换了本游志; 零食换成了糖莲子,坐窗户旁一边吃一边随意翻着。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淡淡的波动; 如水纹一圈圈散开。乐遥捏着纸张的手指来回摩挲了几下; 眼皮动也没动。
风吹着荷香飘进了屋子里; 乐遥吃的糖莲子里; 那颗苦蕊也没有被挑掉; 吃了几粒他便不吃了。
苦糖莲子是定隰的特产; 讲究苦中一点甜; 回味无穷。
乐遥从不怕吃苦,因此也很少有人知道; 他其实很讨厌吃苦的,一点点都不喜欢。
他就这么就着清风看了一会书,从未生活过的地方游志,有些景色描写的很令人向往,乐遥看着看着,有几分入迷。
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人,那人用手撑着头,一直看着他。
乐遥眼睛抬也没抬,不知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顾陈沧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他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针一样的东西,捏了一颗乐遥搁置在一旁的糖莲子,生疏的挑开莲心,把莲蕊戳了出来。
他把糖莲子向旁边拨了拨,把去掉莲蕊的放在了靠近乐遥的那一边。
乐遥又看了会书,伸手自然无比的捻起一颗去掉了莲蕊的糖莲子,放进了嘴里。
就这么吃了几颗,他一直翻着书页的手突然不动了,另一位手来回摩挲着糖莲子,糖莲子表层裹着的那层白糖被他的手指蹭掉了许多。
又过了许久,乐遥把书放了下来,开始看顾陈沧。
顾陈沧无辜的摊开手,说:“我有用去尘诀的,手不脏。”
“我知道。”乐遥说,“但是我现在不想吃了,你别弄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乐遥停顿了好久,才回道:“那是你的错觉。”
他伸手拨了拨,把两拨糖莲子混在了一起,垂着眼睫望着它们说,“太苦了,想起来都会觉得很苦。即使是去掉了蕊,裹了一层糖,我以为不苦了,可还是很苦。”
明明是苦的,它们却还会给他错觉,让他误以为它们是甜的。
顾陈沧不说话了,他的手还握着一根针和一颗莲子,目光垂着,手指有些微微的发抖。
“那不如不吃了罢。”乐遥把碟子向顾陈沧那里推了推。
顾陈沧的目光一直的盯着碟子,良久,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柳不眠成亲。”
“她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顾陈沧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他不再问这个问题,反而声音里带着几分强硬:“你跟我回去。”
“不回去,我不认识你。”
“你根本没有失忆。”顾陈沧的目光望着他道,“今天的药里,我把让你失忆的药材都扔了。可是你却什么都没察觉出来,因为你根本就不会喝下去陌生人给你的东西,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柳不眠。”
乐遥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顾陈沧才继续说:“你不和她成亲好不好?”
他的语气,像是在求乐遥一样,“你留在这里,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可以帮你,只要是你想要的……”
“我不认识你。”乐遥答非所问。
“你……你不可以……”
顾陈沧的话没有说完,他的目光像是刚刚有了家,却又要被重新扔掉的流浪狗。
乐遥沉默了好一会,他说:“我可以。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顾陈沧的唇紧紧的抿着,他一直一直的看着乐遥,说:“你和我回去。”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
“我不认识你。”
乐遥又重新看回窗外,重复着这句话。
顾陈沧沉默了下来,直到乐遥再次看向他时,才发现,他眼圈不知何时已经红了。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乐遥,泛红的眼珠里只有他一个人,什么话也不说。
乐遥已经好多年没看过顾陈沧哭了,他稍一怔楞,空气里瞬间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浮动的波纹不过一息便又消失,乐遥望着那里沉默了好一会,才伸手捻起一颗莲子,放回了口中,慢慢嚼着。
一个月转眼过去,很快,就到了乐遥与柳不眠成亲的日子。
第34章 抢亲
自那一日; 顾陈沧从乐遥那里离开后; 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想管乐遥了。
他才不信乐遥真的会喜欢柳不眠,他要等乐遥自己在这边待不下去了,再去求他带他回去。
顾陈沧心里算盘打的响亮,一天天憋着气等着乐遥来求他。
每次他忍不住快要走出屋子时; 就又恼怒的开始往回走。
顾陈沧想,等乐遥来了,他一定要多一个时辰不理他。
但是; 一个时辰又好像太多了; 乐遥如果真以为他不理他了怎么办?顾陈沧想,还是半个时辰好了。
然而婚礼日期越来越近,顾陈沧已经开始焦躁的不行,乐遥却依然没来。
他是不想再主动出现在乐遥面前了,毕竟他都一遍遍说不认识他了的。
顾陈沧想到这里; 气的眼睛又有点红,他忍不住的用脚狠狠的踢桌腿。
“气死我了……”
木质的桌子被他一脚踢得只剩三条腿; 摇摇欲坠; 桌子上的茶杯茶壶也随之缓缓倾斜。
顾陈沧坐在椅子上; 一边伸手按着桌子把它压正; 一边心里想着要怎么办。
要不要再去看他?
像之前一样隐身; 或者是用神识查看并不现实。
乐遥太过小心谨慎; 被发现的可能性太高。顾陈沧甚至都能想到; 乐遥发现后,会怎么嘲笑挖苦他。
但是不去看……
顾陈沧来回在屋子里走着; 思来想去,还是掐了个隐身诀,偷偷的趴在了乐遥屋子的房顶上,揭开了琉璃瓦从上向下偷看着。
这里距离的远,并不能被发现。
乐遥一个人在屋子里,一边左右转着,一边用手摸摸摆放着的各种器皿,很新奇的样子。
和他的烦躁不同,乐遥好像还很开心。
“你才是土包子……没见识。”顾陈沧更气了,他咬住牙坐了起来,不再看他。
但是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这么坐在乐遥房顶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去。
他就这么一日日坐在那里,看着他和柳不眠说话,和照顾他的侍女说话。偶尔乐遥在公主府转一转,顾陈沧也远远地在身后跟着。
直到几日后,公主府不断的迎接着外人,柳不眠脸上的笑容再没停下来一刻。
十月二十九,忌开市,易嫁娶。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侍女将提前量裁好的婚服送到了乐遥这里来。
府外乐声震天,前庭各处都是来贺喜的人。
定隰公主柳不眠广发请帖,毫无预警的便要下嫁,嫁的还是个身份不明的人,这绝对是一个大事件。
街道里都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乐遥骑着高马,带着身后坐在轿子里的柳不眠走过宽大的街道。
他们二人过了一道程序,便携手到了正堂,望着主持婚礼的司仪。
这司仪年龄看起来已经很大了,也是上京来的。他在柳不眠小时候和她有过一段不浅的交情,身份也很是尊贵。
司仪在开始前,小声的问柳不眠:“这是你最后后悔的机会了,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贵为公主,却要嫁给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司仪劝过好几次,都没劝动。
柳不眠摇头,声音里甚至有些激动的颤抖:“我真的……很开心。”
司仪叹了口气,说:“以前,你总闹着要嫁给……没想到最后,你却是这么嫁出去了。”
柳不眠但笑不语。
司仪望了乐遥两眼,终于是摆上了严肃的神色。他站直身体,望着两人朗声道:“一拜天地!”
乐遥伸手牵住柳不眠,背对着司仪,对着屋外的天地俯首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了回来。
先帝与皇太后皆已去世,两人对着正前方空着的位置,再次恭敬弯腰。
司仪停顿了一下,看着即将结为夫妻的两人,正准备念出最后一句。屋外极远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声。
“给我停下!!”
变故突生,那声音震耳欲聋,有如实质传进了每一个来参加的人耳中。
一圈圈声纹荡开,众人只觉“嗡——”的一声轰鸣,瞬间耳朵里只剩无尽耳鸣。
不止是屋内的人,就连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无数人下意识蹲了下来,伸手痛苦的捂住耳朵,一些跟着大人来的小孩子脸上皆露出难耐的表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谁?!”
司仪握拳,将这阵轰鸣声排出耳外。他高喝一声,将这道怒吼强行压下,众人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柳不眠转过了身,红盖头下,她抿紧了唇,一双眼睛冷冷的望着站在门口的人。
“上使大人,您不是卧病在床,不能来参加本宫的婚礼吗,现在来打断,又是为何?”
顾陈沧不说话,他死死地盯着背对着他,穿着一身喜服的新郎。
乐遥不高,这一身红色的喜服又隆重繁复,虽然是量着他身高裁的,但顾陈沧总有一种,他要被这身衣服埋起来的感觉。
他是修仙者,直觉一向很准,所以这一定不是他的错觉。
“我……不同意你们成亲。”
顾陈沧收回目光,望着柳不眠道。
他确实是假称卧病在床,让他去参加乐遥的婚礼,顾陈沧是怎么也做不到的。既然做不到,那就不去看好了。
然而直到婚礼真正开始,顾陈沧的手突然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即使他用右手使劲的压住也停不下来,因为他的右手,同样在颤抖不停。
顾陈沧在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他好像要失去他了。
绝对……不可能。
柳不眠望着这人,眉头微皱,一脸的不快。
“请问,您有何立场,说不同意这句话。”
“我辛辛苦苦养他,他是属于我的。”顾陈沧说着顿了一下,继续说,“就凭我……是他师父。”
“呵……原来是冲着白苏来的……”柳不眠冷笑一声,突然扯下红盖头,向前一步挡在了乐遥面前。
“你到底是谁!”柳不眠丢掉在乐遥面前羞怯的模样,怒喝一声。
层层回声再次扫过四面八方,周围宾客小声的呻。吟着。
顾陈沧盯着那人的背影,右手一挥,将柳不眠的声音尽数打散。
他不过一步便到乐遥旁边,低声道:“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或者想怎么揍我都可以,你不能和她成亲。”
他说着伸手便要抓乐遥,乐遥却向旁边避了避,再次躲在了柳不眠身后。